第22章 兜兜
兜兜
“那時我還沒有……”
洛風繼續逗他:“沒有什麽?”
問完之後,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不等寒曉答複,洛風便起身,想回卧房換身衣服。
寒曉自然不能将自己那八個分身的事情說出來,所以只能繼續用更多的謊言,填補之前的漏洞。
決定給自己安排這樣的經歷,在某一瞬間發現了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黎洛,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并沒有介意。
算它是危險的存在,就算他渺小無助。寒曉心向往之,選擇飛蛾撲火。
寒曉見洛風準備往外走,直接豁了出去。迅速站起來跑過去,直接抱住洛風的腰肢。
沒有這樣的經驗,但是也知道此時應該做點兒親密的事。
“從前我眼中只有那些金銀財寶,黃白之物,并未認清自己的內心。是妾身不懂事,夫君你不要走!”
說話之前,他的聲音又染上了幾分嗚咽,随後便抱着人繼續撒嬌。
“從前披星戴月,左等右等,并不能把你等回來。後來你給我錢,我就喜歡買一些小玩意兒打發時間。再後來樂于給你拿錢,是因為發現每次你生氣的時候,你就會用更多的錢砸我。”
洛風開始有些不解,他什麽時候能夠自己回來?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他們成婚之初的那一年。
管他什麽時候回家,他總能發現有人在門口等他。
寒曉喜歡深藍或黑色的衣服,他站立在昏光線的燈籠下。
他回來的時候寒曉便笑臉相迎,但若是他沒有回來,那寒曉是不是就那樣等了一晚上?還是說在夜盡天明之時失望而歸?
洛風覺得但是從那時之後,寒曉便歇了對自己所有的心思。癡迷于存錢傍身,被那些姬妾都是他認識的。
洛風的表情柔和而憂慮,眼神裏滿是關切,他默默轉過身,輕輕撫摸寒曉的後背,像是在默默安慰他一半。
“是為夫的錯,從前……”
寒曉比洛風高些,他的淚水掉到了洛風的肩膀上,陰濕一片。
見他這麽委屈的模樣,洛風覺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多少有點兒對不起眼前人。
但他內心的愧疚轉瞬即逝,難道是魔族的事情不夠多嗎?還是他這個魔君當的太閑了?
怎麽就計較起了這種小事?
寒曉确實跟他記憶中的心愛之人長得一般無二。
可又如何?
這件事在他心底藏了上千年,直到七年前才遇到寒曉,他不問,他不說,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更何況他已經習慣了寒曉待在他身邊,陪他一日三餐,四季輪轉。
有一點僥幸從洛風的眼底劃過,随後他的眸底又染上了幾分僥幸,這樣的複雜神情轉瞬即逝。
他輕輕的環上了寒曉的脖頸,湊到他耳畔,用輕柔的聲音道:
“好啦好啦,別哭啦,你生的好看,我并不喜歡把人折騰哭……今天晚上來我房裏睡,好不好?”
寒曉就見洛風沒有再懷疑,也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寒曉忍不住哭泣,洛風沒有半點不耐煩。一直安慰寒曉,說寒曉想要什麽都可以給她。
面對面之時,他們的眼底都是對方的身影。在不被任何人看到的隐蔽角落,他們心中卻各懷鬼胎。
相對無言,最終還是寒曉先開口。
“你們剛才說洛文遠怎麽了?”
洛風有些不悅,為什麽在這個時候他會提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來如雲煙散如細雨,抽絲剝繭,這人還真是逍遙自在。
但寒曉的表情沒有半點探究意思,好像他真的是在随口一問。
洛風輕而易舉的就拎出了洛文遠,最輕的一樁罪過。
“手下查出,就是大黑貓洛谷在不停偷偷給洛文遠遞消息。然後在他的文章落成之後,兩人将其售于人間,所得各分一半。”
寒曉無意識的勾了勾唇道:“其實……妾身還挺好奇他寫了什麽。”
“都是些污言穢語,沒有什麽好看的。”
兩人一同出了書房,在迎風聽軒的牌匾下,執手向前。
整個府宅上下,只有這裏和正院有兩處牌匾。都是在六七年前,寒曉張羅着放置的,對于房子內外的裝修布置。洛風從來不幹預,寒曉就按照自己所知道的風水知識随意裝裱,處置。
所以在洛風不知道的另一方面,他們家凝氣聚財,與他生意興隆,賺的盆滿缽滿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
往前走便是正房,上面也有挂着一面匾額。
洛風指着上方的大字,突然問寒曉:“祥雲北至究竟是什麽意思?”
寒曉看了眼,沒有絲毫猶豫便回答:
“自然是祈求府宅安寧,夫君身體健康。”
因為午飯用的倉促,所以晚飯就沒有含糊。兩人一并用過晚飯坐着一塊看書消食,氣氛安靜祥和。
寒曉忍不住一次次看向洛風,其實他做了些準備,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安排在自己身上。
需得暫時離開,晚上給洛風一個驚喜才可以。
于是便對洛風溫柔道:“夫君,時辰不早了,妾身服侍你沐浴吧?”
拿着書一晚上沒有翻頁的洛風瞬間愣住,他有些震驚地看向寒曉,有點兒搞不清他這位夫人的腦回路。
定了定心神,洛風才道:“怎麽能勞煩你?你又不是下人,做這些幹什麽。”
說話間,洛風便自顧自起身去了盥洗間,這裏有一處不算大的活水溫泉。
以前他們并不住一起,寒曉住正房,洛風就睡書房,
作為天下首富,他的宅子裏無奇不有,地方尤其大。所以想在哪兒就在哪兒,每一處床榻大的都能裝下三個人。
所以今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在一處肯定不會擁擠,洛風卻實在不想在沐浴的時候看到寒曉。
白天他那種反應已經十分難受,這種情況在千年之間根本就不曾有過。
寒曉面上清秀俊逸,則體魄強健,孔武有力,身高比他高些,肩膀也比他寬。
跟洛風記憶中的人,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一個是洛風心中,千年前未入魔族之時的幻想,洛風不記得他的姓名與過往,只記得那人的長相,容顏。
一個就是普通的凡人,不會做生意,懶于交涉行走。但寒曉廚藝精湛,做的東西色香味俱全,讓人見之難忘,品之回味無窮。
他将自己的衣服放在旁邊的木架之上,黎宅中的溫泉是落風布置的禁止,為的就是安心洗澡,不被打擾。
寒曉還要陪他,不怎麽好意思。
聽着隐隐約約的水聲,寒曉心裏有些發癢,身體也跟着有些燥熱。
他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件大紅肚兜,将自己的所有衣服放在床榻之上,尋找着正确的穿衣姿勢,把細細的紅繩挂在他修長的脖頸上。
這是他特意找來的大紅色布料上面的花紋還是他之前親自繡的。
是一對并蒂蓮,東西是寒曉七年前做的。他繡這個花紋也沒有特殊的原因,主要是紋樣簡單。
那些鴛鴦牡丹,龍鳳呈祥……都甚是好看,但是寒曉不會。
所以就學了比較簡單的并蒂蓮,衣裳做好已經許多年了,因為他夫君一直不同他親近,所以他也沒有機會穿上。
今天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寒曉将這件衣服作為裏衣,然後在外面直接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軟綢長袍。
他在洛風洗完之後,輕巧把自己送進了洛風剛才觸碰過的溫泉池底。
他心裏帶着期待,希望自己的種種行為能讓洛風直接開竅,把洛文遠的那些話本子內容直接變成現實。
一想洛風壓着他,寒曉的內心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期待。
但寒曉又覺得自己脫離了恒故給他交待的任務,頂着公務的名頭,在這裏和魔君暗通曲款……
暗中砥砺要極力克制自己的種種行為,千萬不能将他和洛風的關系告訴任何人。
天界不能知道寒曉嫁給了魔君,魔界不能暴露寒曉的仙君身份。
這真是有種“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進退維谷。
大半時間寒曉都在思考當前處境,所以這個澡洗的十分潦草。
走進卧房,就瞥見洛風一襲白衣,正在榻上支頤看書,寒曉将黑色綢衣緊了緊,不讓裏面的紅色提前暴露出來。
他卻沒發現洛風的心思根本不在書上,表面上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樣,實際上心思全放在盥洗室那側。
寒曉走到床榻邊,輕輕将洛風手中的書取到自己手裏。
“夫君光線昏暗,妾身讀給你聽吧……”
這個時候适合念書嗎?但洛風礙于一家之主的身份并沒有主動說,繼續像往日一般慣着寒曉,一副無條件縱容他的模樣。
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書頁,低沉的嗓音娓娓道來。
這是一本講述人間丹青的畫論。山川草木縱橫于話語間,高遠深遠沉溺在眼前。
“你坐近些,我聽不真切。”
洛風想把坐在床畔的寒曉拉到床上,摸上寒曉的手腕稍一使力,寒曉就朝洛風的胸膛撞去。
手中書卷掉落在洛風大腿上,兩人誰也沒在意。
寒曉的領口因着只是虛掩,并未系緊,黑色的衣袍驟然松散,他身上的大紅肚兜便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