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确認種子的事情不作假,獸人們也不裝模作樣地繼續跟赤讨價還價。
“我們今晚就睡在這裏?”
六隊獸人,怎麽着也有六十幾個人。全窩在這一個屋子裏,要躺下來還真有點擠。
“我暫時只有這個落腳的地方。”赤還惦記着剛剛回來不能被王國裏的巡邏隊發現,出于謹慎,也不敢出去給他們找房子。
那沒法子,地方小他們體型小的獸人只能變做獸形睡。
獸人們跑了一天早已經是呵欠連天。
大夥兒将自己要睡的地塊兒收拾收拾,鋪上獸皮往上一躺,将就着過一晚上。
赤貼着牆靠着,他要養精蓄銳,明天去找自己跟哥哥殘留的部族。
但許霜辭他們沒這個顧慮,初到這地方,自然也好奇。
“你們王國只有海獸人嗎?”
赤想着事兒,過了會兒才道:“什麽獸人都有。”
“那明天我們能自己出去逛逛嗎?”
“王國裏常有陸地深處的商隊過來,只要不惹事,可以出去。但是你們都是生面孔,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記得別往山上去。”
“了解。”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你們這兒可以有商隊往來,那為什麽我們還要偷偷摸摸做賊似地跟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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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吹滅油燈,黑暗中盯着赤的背影。
他道:“可別故意把我們拉成跟你一夥兒的。”
赤氣惱,翻過身瞪着獸人們道:“我是你說的那種獸人嗎?”
涯:“那可說不準。”
十句話裏九不知道真假,就連前面那什麽哥哥叔叔的,獸人們都不敢當真。
既然都到地方了,他們也完成了對赤的承諾。
送他回來,他給他們種子。
至于船艙那些貨物,他們可以跟赤交換,也自然可以跟當地其他獸人交換。
赤氣得胸口起伏,又惱怒他們不相信自己。
“你們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在王國裏小心行事,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當晚,獸人們入睡。
半夜時分,晴跟幾個領頭的獸人一同睜開眼。
晴留守警戒,涯、游、還有黑絨鼠幾個獸人都悄悄離開,出去查探情況。
獸人們動作細微,幾乎無聲。
黑夜裏的銀沙王國平靜不已,外部岩石與貝殼做的城牆繞王國一周,只兩三米高,擋不住什麽東西。
靠城牆的外圍,散落着成片的石頭貝殼房子。房子密密匝匝,家家戶戶挨得很近,他們就住在這裏。
離開屋子,隐隐能聽到海浪聲。
七八個獸人隐藏在黑暗中,尋着街道巷口,将附近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
無聲離開,又無聲回去。
同睡一屋的大部分獸人都沒有察覺。
次日。
獸人們餓着肚子醒來,天光大亮。
昨晚剛到這地方,手上什麽都沒有。獸人們累極了,倒頭就睡。現下起來,一心想着填飽肚子。
赤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沾着水汽。他将一個口袋遞到許霜辭面前道:“王國裏有集市,用貝殼幣就可以吃飯。”
“謝謝。”許霜辭接着,“你聯系上你們的舊部了?”
赤搖頭,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要說他在部落裏還是個只會躲懶的少年,現在一身的氣勢,有幾分王國繼承人的老成持重。
“之後湊夠了種子我會送過來,但你們這期間我可能……”
晴道:“你忙你的。”
“好。”赤沒待多久,直接離開。
許霜辭猜測他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面,但也不重要,當務之急是熟悉環境,看看這地兒有什麽好東西。
晴看捂着肚子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獸人道:“出去吃飯。”
獸人們當即行動起來。
早上的貝殼房子外熱鬧,時不時就有獸人路過。他們是住在這一片的居民,早上挎着個菜籃來來往往。
見到他們這房子住了獸人只冷漠掃過一眼,不聞不問。那眼神跟看不起他們似的。
許霜辭本來還想躲一躲,結果看他們這态度,莫名有種自己被鄙視了的感覺。
涯更是直白道:“我想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可別亂說,到底是人家的地盤。”許霜辭緊張道。
涯:“跟赤一個德行。”
許霜辭對比一下兩個大陸。
他們那邊還住在林子裏,住在山洞、地洞或者樹上,人家這邊都全部住上房子。
看那獸人穿着白色長衫,又是耳環又是項鏈的樣子,俨然已經步入文明社會的樣子。
也不怪人家高傲。
連許霜辭見了都恍惚。深覺他們大陸的發展比他們落後了一個時代。
離開屋子,許霜辭跟着晴走。沒見他問個路,直接就帶着他們到了集市。
這裏人聲鼎沸,來往獸人衆多。
地上擺着各種各樣的攤位,多是賣些飾品的。往裏走,有幾條街同樣再賣東西。
許霜辭被晴抓着手腕,暈乎乎地感覺回到了小時候常去的集市。
等到了吃飯的地方落座,許霜辭後知後覺道:“咱都是第一次來,你怎麽這麽熟悉?”
涯:“你當我們都跟你一樣傻?”
許霜辭故意沉聲:“人身攻擊就不對了啊。”
他倆鬥嘴,其餘獸人已經把吃食點上了。
小店裏食物種類不多,也沒人招呼。好在獸人們自己認識字,比照着手裏的貝殼幣一樣來了一點。
等許霜辭見到桌上又是煮紅薯、麥餅,又是海鮮粥的,霎時咽了咽口水。
“沒白來。”
他只默默道了一句,拿起麥餅往嘴裏塞。剛咬了一口,感受到那熟悉的麥子香味兒,鼻尖發酸。
嗚……他想哭。
天知道他有幾年沒吃面餅子了!
終于給他找到了!
一桌子的飯菜,除開那三樣,還有水裏的水,天上飛的鳥,地上的走獸。
這餐标跟他上輩子吃席差不多了。
真就不同大陸發展不同。
人家食物充足,什麽都有。就他們那裏哪哪兒都稀缺。
獸人們吃得盡興,但在原住民看來就是些偏遠地方沒見識的。許霜辭感覺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越來越多,都還是些鄙夷的。
憑這一點,這地方就讓獸人們不喜。
他們吃完後也不停歇,快速逛起了集市。
早點辦完事兒,早點回他們那落後地方。
集市街道長,不過除了偶有一些用房子開店的,其他的都是在街道上擺攤擺成一條長龍。
他們多穿白色長衫,像一塊布直接圍在身上的。
大部分獸人臉上還會塗抹油彩似的顏料。多是青色黑色,或夾雜着一點紅色。
而他們六十幾個獸人立在其中,雖穿的麻布衣服,但也突兀。
許霜辭在集市上一路問下來,那些寶石、貝殼還有珍珠做的飾品賣得上價。但像紅薯、麥草這種,一個貝殼幣就能買一碗。
逛完集市,許霜辭像模像樣地用剩下的貝殼幣買了些回去。
“他們對我們的防備很深。”許霜辭道。
“不止這一個集市。”涯道,“要不去其他地方看看?”
許霜辭一聽,明白他們是提前踩過點了。
“其他的在哪兒?”
涯道:“他們這地方分了三塊地,外圍一圈的集市是我們剛剛去的那個。山腳下那一圈房子更白,集市更大。不過最大最好的放糧食的地方在山上。”
絮也道:“他們王國的獸人分等級,城外的都是貧民。能有條件入城的才算正經的大族。像那些什麽貴族皇室的,才能住在山上。”
“而且沒有允許,不能越界。”
他們貝殼幣剩得不多,在這地兒長待就得掙貝殼幣。
或者用他們帶來的東西換,但是前提是這裏的獸人換得起。
現在把東西拿出來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也不好,而且這一趟打探收獲的信息還是太少,還需要再考量考量。
晴道:“明天獸人分成三隊,再去看看情況。帶上綢布,別明說要種子。”
此後幾天,赤一直沒回來過。
那些海獸人嘴巴嚴,也不屑于跟他們交談。所以基本沒問出什麽。
赤那邊沒消息,他們這邊也沒進展。
獸人們貝殼幣不多,為了生計,他們倒是誤打誤撞找了些扛糧食、算賬、運輸的活兒。
一天下來,除了填飽肚子,竟也開始攢下貝殼幣。
來這兒第六天,獸人們換上了白色長衫,很快就不像剛來時那麽格格不入。
時間尚短,但混跡各行各業,也讓他們漸漸摸清了這地兒的情況。
這銀沙王國建成上百年,王國獸人數量十幾萬。是銀沙大陸上的獸人跟海中獸人們的向往之地。
人家外圍的獸人可能一輩子進不了城,即便進來也生活不下去。
因為房子是要功勳、貢獻或者財富換的,所以這住在裏面的獸人就自覺高人一等。
也無怪乎他們有那樣的态度了。
而王國裏包容萬物,什麽獸人都有。
食肉的,食草的,雜食的和諧相處,一旦鬧市還會被巡邏隊抓起來受罰。
除開這些基礎的情況,就是他們最關心的食物跟種子。
王國不缺食物,或者說銀沙大陸大部分地方就不缺食物。
王國裏的東西都是最好的。主食是麥、稻、紅薯、白薯……肉為海魚。
菜就多了。
王國外有專門種菜的田地,涯專門看過,千畝不止。
一年四季供應城中,所以獸人們基本不缺吃。
而要獲取食物,城裏的獸人們就靠着服務貴族跟皇室以獲取貝殼幣,或者在城中找活兒幹。
要不然做走商販賣,或者捕魚種植的行當。
反正對他們而言,獲取食物是很簡單的。
外來的商人要換取食物,也簡單。只要帶來交換的東西讓獸人看得上就行。
但有一點,那就是種子是萬萬不能交換的。
即便可以,那外圈的獸人能換的也只能是少量。如果超出王國規定的範圍,那就一定會被驅逐。
所以……
他們在外面是換不到的。
“但他們的貴族可以換,皇室更能直接送。”
但可惜,至今還沒這個先例。能得貴族和皇室眼的東西,現在還沒出現。
許霜辭擰眉,他們根本沒想到這一茬。他道:“那這麽說,明天我們還不一定拿得到赤的種子。”
獸人們正說着話,門外叮叮當當傳來齊整的腳步聲。
獸人們心中一凜,暗道不好。
是巡邏隊的。
下一秒,門被推開,一群魁梧健碩的獸人持着木棍進來。
“帶走!”為首的擡手道。
幾個武力強的獸人頓時攔在門口,涯道:“我們來做生意的,好端端的貴國抓我們做什麽。”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沒人跟他們廢話,巡邏隊的又人多勢衆。晴只讓獸人們跟着走。
出了門,見一群獸人立在外面。
“我就說他們不懷好意,在這裏住了這麽久都不走,原來是為了偷種子。”
許霜辭一聽,知道他們怎麽暴露了。
哪有聽人家牆角的。
不過也好,他們原本還在想辦法怎麽上山去接觸那些貴族,這會兒光明正大上去,省了他們事兒。
就是不知道赤明天會不會過來,要是撲了個空,他怕是會着急。
一路往山上走。
離得近了,他們才看清這山下跟山上的房子為什麽不一樣。
山下那些是石頭混着貝殼,灰白色的。山上就是用純貝殼,瞧着還挺堅固,也不知道混了什麽東西進去。
而越往上走,所見的房子就越大。
不知不覺到了頂,竟見那在山腳看着不過如此的房子,竟然遼闊得像一個海景莊園。
莊園外,有另一隊穿得更加華麗的獸人出來交接。
他們額前、脖子上都挂着珠串,熠熠生光。瞧着像儀仗隊。
不過他們也打聽過,這裏的獸人酷愛首飾。
“王要見你們。”領頭的只說了這麽一句,就帶着他們往莊園裏走。
這裏圍牆修得高高的,比城牆外的高一倍不止。進去後隔幾步就有獸人站崗,明顯肅穆了不少。
而這房子修得大氣寬敞,裏面更是莊重輝煌。
貝殼做的路,珍珠寶石做的裝飾。壁畫、圖騰繪在石柱牆壁上,輕紗擋在長廊裏。
許霜辭想,這麽一棟房子放他們那兒可能得賣上億。
步入殿內,獸人分散守在門口。
殿裏高臺上站着個獸人,也是白色長衫,海藻似的卷發披在身後,火紅似烈陽。偏生身形又修長高大。
許霜辭看了一眼,下意識就想到了赤。
“聽說你們要買種子?”獸人沉聲一問,表情不善。
許霜辭先前了解過他們為什麽不給種子。
王國財大氣粗,種子資源也足。但不代表可以大肆售賣出去,交給敵對的獸人或者部落以讓他們發展壯大,從而對王國構成威脅。
但來這一趟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許霜辭承認:“是,還請王準允。”
“不賣。”烈眼神黑沉,回過身去不給半分視線,“将他們帶下去,關進的牢裏,好好審審到底是哪個部落派來的……”
許霜辭錯愕,哪有就問個一句就直接關押人的!
他籌碼都還沒給呢!
晴跟涯對視一眼,當即出手。
獸人規矩:不給搶就是!
大家像是約好了似的,當即四散開來。
全好像提前盯上了目标,沖着守衛的獸人去。捂嘴的捂嘴,打人的打人。
涯、游、晴直接配合,在烈震驚的目光中,很快靠近。
許霜辭想:怕是他也沒料到,獸人們會膽子這麽大。說都沒說一句,直接動手。
當然,許霜辭也沒料到。
他看獸人們混戰一團,着急得團團轉。
而高臺上人家的王被三個獸人的毆打,立馬處于下風,衣服破碎,頭發淩亂。
這、這可怎麽收場!
“讓你們看不起我們!讓你們鼻子看人!鼻孔大了不起啊,不知道鼻毛多看得我惡心嗎?!”
“打死你個烏龜王八蛋,打死你個臭魚!”
獸人們拎着守衛拳拳到肉,聽得許霜辭牙齒發酸。
他左看右看,發現自己毫無用武之地。打都打了,勸也沒用。
也不知道這種子最後能不能搶成。
殿裏混戰,殿外忽然有獸人來報。
“王,有敵……啊!”
許霜辭啧了一聲捂住眼睛,看着被掀翻在地的人魚,搖搖頭道:“可惜,來得不是時候。”
“王!王!有敵襲……”
獸人們看着被自己打得掉眼淚還不停報告的獸人,聽明白他的話轉頭一瞧,又見一個有着張揚紅發的人魚氣勢洶洶沖進來。
許霜辭一見是赤,眼睛瞪大。
也太巧了,湊一起了!
涯看已經倒在地上疼得抽抽,已經答應他們交換種子的獸人,沒意思地撇撇嘴。
他拉着游回到許霜辭身邊,免得哪個不長眼睛的沖撞了人。
結果見赤高喊一聲“哥”,急匆匆沖了進來。
哥?
涯抱臂,然後伸腿。
赤跑得急,勾着涯的腿踉跄,直接打了個滾兒往前翻去。
晴眼神閃了閃,退開到一邊,然後見赤将地上的獸人抱起來。
而門口,晴部落的獸人在跟殿外侍衛混戰,殿外侍衛還得應付赤帶上來的獸人。
那才叫一個熱鬧!
“哥,哥哥……你怎麽在這兒,怎麽是你!”
烈顫顫巍巍擡手:“停、停下!”
“別打,別……停下。”
涯看他腫着哥眼睛還巴巴盯着門口,嫌棄地撇撇嘴,幫個忙吼了一聲道:“叫你們停下聽不見嗎?!”
許霜辭表面笑嘻嘻,硬着頭皮解釋:“都是誤會。”
“王?”侍衛們被壓趴在地上,鼻青臉腫。
許霜辭悄悄沖着自家占了上風的獸人勾手,然後大夥兒立馬當個沒事人一樣,飛快聚攏。
一時間,殿裏殿外就只剩下銀沙這些獸人們的哀嚎呼痛聲。
另一邊,滾出去的赤爬上臺階,将他哥從地上撈起。
兄弟倆淚眼相看,忽然抱在一起。
“哥哥……你跑哪兒去了!我都找不見你了!”赤張嘴嚎哭,跟見到親娘的小孩兒似的。
不過親哥跟親娘也差不多了。
他倆遇到倒是喜事兒,可剛剛團戰了一番的獸人們還是挺尴尬的。
許霜辭往晴身邊湊了湊,捏着他手指晃了晃,聲音小得不能再小道:“咱這禍闖得大還是小?”
晴:“可大可小。”
涯撓了撓臉,逮着游胳膊,将人擋在自己身前。
剛剛就他打得最兇,希望赤他哥心眼大點兒。
兄弟倆在那兒抱了好一會兒,獸人們累了,幹脆就地坐下。
而那些挨揍挨得最多的侍衛們滾着叫疼沒人關注,也只好委委屈屈地躺着,等他們的王吩咐。
那邊聽着赤他哥講他們分散之後他如何回到銀沙大陸養精蓄銳又一邊找赤,獸人們不感興趣,細聲讨論起來這王國的守衛。
“我還以為多厲害,結果連我們秋力一拳頭都能掀翻。太弱了,放我們大陸連阿醜來了都能打過,你們信不信?”
許霜辭看躺地上的獸人羞得無地自容,幹巴道:“倒也不至于吧……”
好歹保衛着十幾萬獸人呢。
“動作又慢,武器又是根棍兒,魚尾巴牽制住了動都動不了,我看赤就是他們武力最高的。”
“對,霜都能随随便便一打五。”
許霜辭忙給獸人們眼神示意:“你們高看我了。”
“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涯評價道。
晴把玩着許霜辭的手,不發表任何意見。
倒是許霜辭忽然發現室內安靜了,轉過頭一瞧,兄弟倆皆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們這邊。
許霜辭眼皮一抽,趕忙伸手拉住還在說的獸人,不好意思回了他們一個笑。
烈已經從赤那兒知道這群獸人的情況,看在他們幫了自家弟弟的份兒上,今天這件事情……
“你們……嘶……”烈捂着臉。
他不想算了!
赤心疼捧着他哥的臉,依戀地蹭蹭:“哥……”
烈擺擺手,先讓其他被打傷了的獸人下去治病。自己黑着臉,嘴巴都不敢張太大。
“你帶客人們先去休息。”
“哦。”
許霜辭起身,手上拉着晴。“道個歉,快。”
晴不動。
涯:“又不是我們……”
游先一步捂着涯的嘴,一板一眼道:“對不起,我們不該動手。”
這事兒提不得,一提烈身上就隐隐發疼。
他催促自己弟弟帶他們離開,然後趕緊找祭司過來給他看病。人走了,才敢“哎喲”喊着,往椅子上躺去。
疼死他了!
這群野蠻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