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許霜辭只覺得這獸人一會兒真話一會兒假話。
不過看他現在這頹喪樣子,也沒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們現在雖然在研究造船,但也沒研究到能直接造出能出海的船來。許霜辭心裏沒底,也沒法給他希望。
等常祭司那邊敘完舊,晚間大家就在一起吃飯。
許霜辭腿上一左一右趴着阿毛跟阿烏兩只貓崽,他們吃飽了,肚子圓鼓鼓的。靠着許霜辭打着小呼嚕。
阿毛仰頭小小聲道:“茂爺爺說,霜去南邊找了我們的。”
許霜辭指腹蹭着軟軟的貓耳,“不過你們不在。”
“你找我們幹嘛呀?”阿烏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他腦袋歪着,直往許霜辭手心裏蹭。
許霜辭道:“也沒什麽,就是想再找祭司學學東西。”
“那我們回來啦。”阿毛阿烏兩個崽齊聲,半趴起身子,激動地看着許霜辭。
許霜辭笑了一聲,手掌從他們的腦袋摸到尾巴。
“是,你們回來了。”
不過也不知道一年過去,常祭司教人的條件變沒變。
“我們跟祭司說!”
貓崽頓時往祭司那邊跳,許霜辭在他們滞空的時候一掌托住他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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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許霜辭将他們放回自己懷裏,下巴往幼崽腦袋上蹭,小聲道,“我自己去跟他說。”
“好!”
在兩個幼崽看來,要是許霜辭跟祭司學,他們就可以待在這邊很久了。這邊比他們部落好玩兒。
再一個,霜學的話祭司就不會催着他們自己學。
他們明明不喜歡,可祭司就是不放棄。
許霜辭一只手盤了盤他倆的小腦袋,看向正在吃魚的祭司。
東部就這麽一個祭司,能學還是盡量跟着他學。要兩人一起研究草藥,也事半功倍。
吃完後,天暗了。
常祭司跟兩個幼崽要再這邊睡覺,許霜辭先帶他們去收拾,手沾了溫水直接給他們搓搓臉。
幼崽擡爪抵着許霜辭的手,只覺得毛毛沾濕,臉被揉得變了形。
“霜、霜,唔不洗,夠了、夠了……”
搓揉幹淨,又将水擦幹。
幼崽們甩了甩腦袋,四條腿兒不聽使喚,歪七扭八地往自家祭司身上撲。
沒多久,又立馬在屋裏亂竄。
秋秋來拉他倆玩兒,但阿毛阿烏卻搖頭,亦步亦趨跟在許霜辭身後,眼巴巴等着他開口。
許霜辭給了個眼神,示意他們放心。
然後等金狐族長他們離開,自己才上前去。
晴見狀,走到許霜辭身後,像給他撐腰似的。
連涯都拉着游過來。
“祭司,我想請求你一件事……”許霜辭看着蹲在木頭樁子上的貓貓道。
常祭司下巴一擡,示意他說。
兩個小貓崽爬上去,一左一右擠在常祭司身邊。蹲坐直了,頭頂也才他的前腿高。
“我想繼續跟你學……”
“您也看到我們部落的情況了,現在我當祭司的話并不合格。”
“而放眼東部,我所能學習的獸人只有你,所以……我想請求你繼續教教我。”
常祭司聽完在思考,可腿上兩個貓崽子卻在故意搗亂,扯他的毛毛。
他動了下爪子,将兩個幼崽撥弄下去。
許霜辭連忙一手一個,接住了他們的小身子。
常祭司看在眼裏,心中滿意。
他還是那個條件:“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部落的話。”
涯當即道:“不可能。”
游怕他一個沖動就惹惱了人家,然後霜找老師這事兒就吹了,他忙拉住涯的手臂,手掌在他肩側,等待着随時将人帶走。
晴尾巴尖随意掃過地上鋪着的獸皮,神色淡淡道:“別說這種不實際的話。”
常祭司眼裏裝着明晃晃的失望。
他有那麽點不服氣道:“我們部落哪裏差了。”
晴:“你睜開眼。”
許霜辭唇角微翹,手往後戳了一下晴。
不要內涵人家睜眼說瞎話,貓部落還是可以的。
晴尾巴圈住許霜辭手腕,大腦袋往他頭頂上搭。
“你提個條件。”
涯在一旁虎視眈眈,仿佛他要說一個不字,立馬就來硬的。
常祭司:“不是我不想教,我巴不得。但是這是部落裏一代一代的傳承,每一代祭司都對獸神起誓,不能傳授給部落以外的獸人。”
本來金色大陸上,這些知識就是隐秘,他之前教許霜辭那些,還是看在他救了自家兩個幼崽的份上才破例。
涯聽了,暗自咬牙。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哪來那麽磨叽!
游像知道他所想,手包住他的拳頭,将人往懷裏塞了塞。
晴:“必須要同一個部落?”
許霜辭:“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嗎?比方說交換做暖房的技術?”
常被許霜辭說得格外心動,但他死守底線。兩個幼崽又跳上來磨他,他幹脆背過身去。
“不行,不行。”
這時,赤來了一句:“死死守着這個幹什麽?要是我不救你們,你們傳承也沒傳下去,部落都沒了。”
“而且你們為什麽不可以合成一個部落?”
常祭司靈光一閃。
一個部落?
晴看祭司的态度松弛,表态:“我們并不介意再多幾十個獸人。”
“好耶!”
“真的嗎?真的嗎?”
兩個貓崽圍着祭司轉圈圈,然後又往他身上撲。
“答應嘛,答應嘛祭司……”
常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格外誘人。
他不知道為什麽去年的時候他們還只有晴跟霜兩個獸人,今年回來,就成了兩百多個獸人的部落。
但看晴這個态度,顯然他也不再是習慣獨來獨往,而接受了在部落中生活。
而晴現在是族長,霜是預備的祭司。
短短一年,房子,食物,船……
聽金狐族長的描述,他們這一年做的遠遠不止這些。試想一下,這麽發展下去,這個部落會有怎樣的前景。
常祭司曾今預料過他們的繁華,但具體如何,他确實想象不到。
現在都擺在眼前了,他們還邀請加入。
放在去年在外逃亡一年,又遇到追殺,又被捕捉去當奴隸的貓獸人來說,這是莫大的吸引力!
但當祭司的怎麽沒點定力,只暗自心痛道:“應該讓族長來跟你們商量。”
涯拉着游動出門。
門外,被冷風吹了一臉的游站定,不明所以看着他。
涯:“走。”
他展翅直接就飛了,游快速跟上,瞧着他飛行的方向才明白是真要去貓部落。
“天黑了。”
“又不是看不見。”
“找他們族長嗎?”
“不。”涯眼裏閃過狡黠,不安分因子讓他想使壞。
這邊沒談攏,常祭司沒答應。許霜辭有些失望,他回到晴懷裏,抱着兩個貓崽打算睡覺。
可閉眼的瞬間,他忽然坐直。視線在屋裏晃了一圈,忙問:“涯跟游呢?”
“出去了。”秋藍環顧一周,望着門外也有些奇怪,“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
晴眼裏閃過了然,往懷裏攏了攏許霜辭,“會回來的。”
許霜辭明顯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你知道。”
晴:“貓部落。”
許霜辭皺眉道:“這麽冷,他們這麽着急做什麽!”
想想涯那個性子,沒動手就是脾氣好了。
許霜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不讓人省心!
獸人們陸陸續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獸人們排排蹲在棚子裏洗漱。
忽然頭頂一黑,衆獸人擡頭看,兩個大海鷹抓着巨大的獸皮袋過來。
“這是幹什麽……”
許霜辭鼓着腮幫子吐出漱口的水,眼皮子一跳。
有種不妙的預感。
涯跟游落地,扔下獸皮打了個呵欠,徑直往屋裏去。
沒管驚愕看着他們等待解釋的獸人,回到屋裏後倒頭就睡,把攤子扔給了晴跟許霜辭。
獸皮裏獸人拱動,接連走了出來。
一個、兩個……十幾個、二十幾個……
這是把人家部落端了!
許霜辭睜大眼睛,心裏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想:涯可能帶樸族長過來的時候順帶把他們帶過來玩兒的。
但目光看到游拎回來的巨大包裹,還有涯對山雀部落的前科,許霜辭難以自欺。
果然,常祭司跟撲族長一碰頭,先開口:“你們怎麽都來了。”
樸族長道:“咱們以後就加入晴部落了?”
許霜辭一拍腦門,心道:完了。
這幹的是什麽事兒?!
晴目光微閃,顯然沒料到如此景象。
涯其實本來就順着常祭司的說法想着帶族長過來,可是走到門口,他想幹脆都打包一起。
免得到時候等他們同意了還得走一趟。
現在兩邊架上了,祭司跟族長一臉茫然。唯有一旁看好戲的赤噗嗤一笑,笑着又捂住肚子哈哈大笑着打滾。
太逗了,那海鷹也太狠了!
許霜辭喉嚨發緊,有些僵硬出聲:“咱們要不還是先進屋?外面冷。”
貓貓們轉頭,看向自己的族長跟祭司。
他們現在還有點懵呢。
昨晚涯他們跑過來,進了部落就說是來幫他們搬家的。
說是祭司已經同意加入他們部落了,沒等樸族長反應,他掏開獸皮袋就将貓挨個扔進去。
然後那個叫游的去收拾東西。
他們雲裏霧裏說自己收拾,耽擱了些時間,然後今早上才到。
但為什麽,現在這情況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呢?
那海鷹騙他們?!
貓獸人們的行李不多。
他們冬季前才從南邊回來,被抓後什麽家當都沒了,回來急着儲存食物也沒置辦起什麽。
兩三個獸人幫忙一搬,全給拿到屋裏去了。
兩方人坐下開始談話。
兩邊一對,發現:果然!是涯那個大忽悠把人家忽悠過來了。
而此時那兩個熬了夜的海鷹獸人還在炕上睡得正熟。
許霜辭哭笑不得。
貓獸人們坐在屋裏,圍在他們的族長跟祭司身後。呆了好久,才委屈地擠在一起。
白高興一場。
現在兩個會飛行的獸人睡着了,貓獸人們要回去就得在雪地裏走個幾天。外面這麽冷,絕對會出事。
他們這個屋目前比其他屋來說還松散一點,貓獸人們也就安排在這個屋下榻。
早飯大家一塊兒吃的,貓獸人來了,鍋裏的肉湯餅子也夠。
休息好,族長拉着常祭司到一邊,不知道說些什麽話。
許霜辭想着他們東部的這些獸人。要是貓部落再加入,東部怕是沒有大一點的部落了。
就北邊還有黑絨鼠獸人們。
許霜辭胡亂思索着。
冬季嚴寒,獸人們空閑時間被學知識占了一半。那天族長跟祭司說了悄悄話,之後就沒有再談論這方面的事兒。
許霜辭知道他們在想,也沒多問,而是拿着自己的那些獸皮去跟常祭司交流。
其實他想,要是常祭司他們加入的話,祭司換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過了幾天,樸族長主動找到晴。
“我們同意。”
晴只點頭。
兩人心照不宣,就這麽簡單地決定了一件大事。
當許霜辭知道貓部落加入時也沒多少驚訝。不過等常祭司來找他,開始要教他祭司的那些活兒時,許霜辭問:“有沒有可能,祭司您來?”
常祭司點頭。
許霜辭還沒松一口氣,常祭司依舊徐徐打開獸皮袋,裏面不止藥材,還有龜甲、各種動物的牙齒。
“我先擔着,但你也得血。”
“只學藥材?”
“全部。”常祭司嚴肅道,“我老了,總得培養下一代祭司。既然加入了部落,那我會好好教你,你也必須好好學。”
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好苗子,還可以名正言順地教了,常祭司怎麽可能放棄!
許霜辭正色,點頭。
于是乎,許霜辭開始了每天被灌知識的日子。
睜眼是草藥,閉眼是占蔔。還要會看天象,會祭祀,會祈神……
中午,許霜辭累得趴在晴懷裏就要睡。屋裏其他獸人集中到另外幾屋幹活兒去了。
晴順着他頭發,眼神沉靜下來,露出些許的溫和。
“累了就讓常祭司慢慢來。”
“還行……”許霜辭迷糊道,“我還想不明白,族長他們怎麽那麽輕易就答應了。”
晴:“你以為他們在這邊白住的。”
貓獸人聰明,住的這幾天都把部落摸透了。
晴話落,就只聽得到許霜辭均勻的呼吸聲。
……
轉眼冬季已過,春來雪化,萬物蔥茏。
常祭司帶着許霜辭立在幾個房子包圍的空地,望着天上道:“你說說,明天天晴還是下雨?适合往哪個方向開始捕獵?”
一大清早,才學了半個冬季的許霜辭就被常祭司考驗上了。
這還是常态,幾乎每天如此。
許霜辭觀天色,聞風聲……将常祭司教的所有方式都用上。再參考往年野獸出沒的方向,答:“明天有小雨,往西南。”
祭司摸着胡須,贊嘆點頭。
許霜辭看他眼神,在心裏暗自給他補充一句——
孺子可教也……
祭司是個嚴師,但許霜辭也能學到些東西。雖然有些違背了唯物主義觀念,但是他穿到這兒,本身就是一個神奇事。
甚至在跟常祭司學習溝通獸神的時候許霜辭還在想,萬一真的有獸神也說不定。
三千世界,各有不同嘛。
有祭司就是這點好,确認天氣,推算方向,一般十次有八次都不會錯。
而且獸人們很信任祭司,也天然相信祭司不會錯。
要說族長是部落的領袖,祭司就是精神支柱,像部落圖騰一般的存在。
開春第一次捕獵還是要抓些大型野獸的。
第二天,游帶着捕獵隊分兩隊。一隊捕魚,一隊抓野獸。兩個隊伍都有五十人了,晴沒再跟着去。
開春後,獸人們都忙起來。
涯最積極,直接帶了獸人去西邊,開始造爐子。秋力帶着造船隊伍離開,還堅固帶燒磚的隊伍。
秋野則帶着族人建房;許霜辭就和秋藍他們一起翻地。
天氣轉暖,綠意漸濃。
西邊煙塵滾滾,如騰龍高升。北邊磚窯通紅,青磚壘砌堆在地面。
獸人隊伍帶着青磚往南運送,一車車拉到湖邊。磚塊叮叮咚咚,中部房屋一座一座拔地而起。
再往南,土地翻耕,泥土泛着腥味兒。獸人們播種,犁田,嫩綠的苗子從土地中探頭。
更遠些,豆莢湖裏,劃船聲咯吱作響,湖面水聲嘩啦。獸人們笑着又拉出來一網魚來……
部落裏欣欣向榮,半年過去,菜地青菜水靈,養殖場裏牲畜繁多。
食物不缺,獸人們的日子過得紅火。
轉眼到夏季,蟬鳴刺耳。
幼崽爬上樹,摘取蟬蛻交給許霜辭做藥。又聞鳥雀聲,忙跑到養蠶的樹下趕鳥。
忽然遮天蔽日,幼崽們擡頭,臉色大變。
部落裏的獸人們迅速聚攏,晴喝到:“進房子。”
有年長的獸人抓了幼崽夾在腋下,倒騰着腿兒直奔屋中。門啪啪關上,黑壓壓一群鳥落地變做獸人。
晴立在門口,拉着許霜辭藏在身後。
“海鷹獸人。”許霜辭正色道。
不久,西邊涯看見天上的情況追過來。他落在晴一側,身邊立着游,兩方對峙。
“你們怎麽來了?”涯面色不善。
為首的海鷹獸人臉一僵,心裏下意識升起了對前族長的敬畏,不過瞬間,意識到自己這點畏懼,臉色黑沉。
他諷刺地意圖從下到上打量涯一番,卻看人身上衣服輕薄,身材勻稱,體格甚至比以往在部落的時候更好,他臉上扭曲一瞬。
“我們就是路過,來看看涯過得好不好。”
涯沒什麽表情,只冷聲道:“你看了,滾。”
海鷹獸人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以往他就跟涯不對付,現在還是說不過他。
這獸人說話帶刺兒,能把獸人氣死。
許霜辭拉拉晴的衣角,攀在他肩膀低語:“他們來想幹什麽?”
晴:“放心,帶不走涯。”
許霜辭抿唇,這确實是他擔心的。
都處成家人了,他确實不想讓涯走。而且看這二十幾個獸人,還是來者不善。
許霜辭正愁怎麽打贏這一架呢,那被氣得胸口欺負的獸人卻手一揮,道:“走!”
然後那烏壓壓的海鷹獸人就飛走了。
飛走了?
就這!
涯回頭看到許霜辭臉上的驚奇,嗤笑道:“他們就這麽點兒本事。”
許霜辭看他們是往西邊飛的,有些納悶:“他們不是在中部過得好好的嗎?為什麽會過來?那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涯格外潇灑地将手一揮,道:“關我們什麽事,走了。”
說走就走,比那些海鷹還幹脆。
晴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開口讓獸人們出來。
大家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倒是黑絨鼠族長絮站出來道:“要我們去探探嗎?”
晴正有此意,便允許道:“去吧。”
許霜辭提醒一句道:“北部也有黑絨鼠部落,可以找他們。族長叫延。”
絮道:“我們知道。”
黑絨鼠獸人的聯絡深度可比獸人們想象的深多了。
許霜辭當這事兒是個小插曲,此事過後,照舊該幹什麽幹什麽。
忙了半年,秋力那邊造船有了點進展。
秋力帶着人過來找晴,說讓他去看看,然後送去海裏試試。
許霜辭快要跟着祭司學傻了。試船這算是部落裏的大事兒,聞言,常祭司放了他幾天假。
他跟着晴去看。
心裏估摸着半年搞出來的船在海上走,這得是多厲害的研究能力跟制作能力。
造船的地方在東邊,就是幾個搭建起來的棚子。
條件雖然簡陋,但那比人還高的船立在旁邊,着實有點震撼。
許霜辭當即湊上去。
又被秋力帶着上船看。
船身巍峨,裏面五髒俱全。船舵、桅杆、船帆……都有形了。至于能不能行,試了才知道。
晴走完,道:“先送去樹丫河。”
不過有個問題,船這麽大,有點難運送。
晴道:“之後直接在東部海灣造船。”
秋力點頭,眼裏冷靜。
獸人們力氣大,試了牛勁兒才想辦法把船運過去。
船下河,倒沒出現漏水什麽的。
秋力掌舵,讓船順水而下,看着沒什麽問題。
到了海中,他們打算沿着海岸往南走,到豆莢湖那條連海的支流上來。
結果就船身不穩,浪拍就散。
獸人們急急忙忙被叫過來試驗的涯拎着上岸,轉頭一瞧,這都已經被沖到南邊的大彎河的海灣了。
許霜辭捏着晴兩耳朵,被他從海水中背出來。
他呸呸吐了兩口海水,仰躺在沙灘上。身上衣服濕透,貼在身上,露出一截細窄的腰腹。
“……失敗了。”
獸人們全部上岸,都躺在沙灘上,面上陽光刺目,他們紛紛閉緊雙眼。
頭發滴水,衣服淩亂,狼狽得很。
秋力噗噗吐出嘴裏的鹹水,喃喃:“再做。”
涯扇了扇翅膀,“走吧,回去繼續做。”
他新爐子建好了,就等着試了。要能成,他就去幫造船隊的忙。這船是無論如何都要造出來的。
許霜辭正翻身起,忽然察覺到一股視線。
獸人們反應比他快一步,紛紛爬起來,圍在一起,警惕着。
涯眯眼,冷笑一聲道:“你們怎麽在這兒?”
被發現了,二十幾個海鷹獸人從林子裏鑽出來。
許霜辭想:明明他們當初是往西邊飛的。
海鷹部落現任族長湧道:“我們為什麽不能?”
涯:“東部是我們的領地,你不知道?”
許霜辭眨眼。
啊……東部什麽時候都變成他們的了。
晴摸了摸許霜辭腦袋,點頭。
“現在是了。”
還能這樣?
領地劃分原來是這麽草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