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當蘇夢枕的目光冷冷的掃向柯阮的時候, 就見柯阮同樣對他冷笑一聲,然後換了另外一對雙劍出來。
鬼知道她之前把劍藏在哪裏。
當然, 在此刻, 當柯阮拔劍的時候,誰也不能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下一刻, 那絢爛至極的劍光亮了起來。
外面的雨還下的很大, 天空還很陰沉,但這一刻, 這間破屋裏的所有人卻只看見了一片絢爛華美的景象。
陰沉的天色也不能掩蓋這一刻的光華。
柯阮的人很美,劍很美, 劍招更美。
在那一道劍光亮起的同時, 蘇夢枕就大喝一聲, 手中紅袖刀已經做好了迎上柯阮的準備。
但柯阮手中的劍卻輕輕一蕩,像是春風拂動楊柳一般從他身邊飄然而過。
下一刻,血色的花朵綻放開來。
正準備在蘇夢枕側身的時候偷襲的花衣和尚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口中發出嗬哧嗬哧的聲音,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綻放在半空中的血花已經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花衣和尚捂着脖子的那只手指縫間卻滲出大量鮮血,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怎麽都想不到死的人會是他自己。
豆子婆婆卻已經尖叫一聲, 急速向後退去。
你很難想象她這樣蒼老佝偻的老太婆居然能夠發出那樣尖銳的聲音,能夠擁有那樣迅速的動作。
就在豆子婆婆退入身後的大雨中的同時,她原本站立的地方柯阮的劍鋒已經一閃而逝,那像是花朵初綻般的美麗劍花卻讓豆子婆婆驚出滿身的冷汗來。
如果她的動作再慢上一瞬, 她就要和花衣和尚同一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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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柯阮的第一個目标不是花衣和尚而是她的話,那麽此時她已經和花衣和尚同一個下場!
捂着脖子的花衣和尚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晃了一下,然後猛地倒下,噴湧而出的鮮血化在地上的水窪裏,瞬間染紅了大片的地面。
雨還在下,豆子婆婆站在大雨之中,滿臉的雨水,甚至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不敢動,她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因為那可能會要她的命!
柯阮終于開口:“雨還沒停,我們還有許多時間。”
她的目光落在豆子婆婆的手上:“你擅長用毒,為什麽不用?”
豆子婆婆沒有說話,但她現在很想沖着柯阮大叫。
她想說你以為我不想用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早就用了!
但當柯阮的氣息完全鎖定在她的身上,當柯阮的劍随時打算取她性命的時候,她才感覺到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豆子婆婆抖了抖嘴唇,終于開口:“……是你、你就是那個和雷媚交手的人。”
她終于想起了這個人。
柯阮曾經短暫的加入過六分半堂,之後又很快退出,雷損并未挽留。
如果說讓柯阮去做卧底的時候柯阮的身份需要保密的話,那麽之後自然沒有必要。
他們六分半堂的其他堂主甚至還嘲笑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笑話她自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可以在江湖上為所欲為了。
那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的劍竟然這樣可怕!
“難怪……”
難怪他們将柯阮當做笑話的時候雷媚一個字都不說,甚至唇邊一直都帶着幾分冷笑了。
只有與她交過手的雷媚才知道她的劍到底有多可怕!
豆子婆婆看向柯阮:“你這是報複嗎?”
柯阮道:“不,我僅僅是殺人。”
她的眼神讓人看不出情緒,語氣也一如之前那樣雲淡風輕,就像是在和人說一件最尋常的事情一樣:“我在這裏等雨停,也等你們來,因為你們是我這次入京的目标之一,你還有花衣和尚,你們必須死。”
“必須被我殺死。”
“這與六分半堂無關,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僅僅是我需要殺掉你們而已。”
在蘇夢枕走進這破屋之前,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就已經埋伏在這裏,系統也是在那個時候發布了限時擊殺任務。
柯阮知道他們在身邊,以為他們是來殺她的,雖然她本人并不清楚自己與這些人有什麽過節,但反正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都不是啥好人,殺就殺,這也沒什麽可顧忌的。
當王小石和白愁飛走進來的時候柯阮沒有與他們說話,只盼望埋伏起來的那幾個人足夠有耐心,至少等王小石和白愁飛離開之後再動手,她并不願意牽連其他人。
因為就算王小石可以活着,但只要他動手,就必定會被視作對六分半堂的挑釁。
在京城裏得罪六分半堂可不是什麽好主意,何況王小石衣着寒酸,一看就沒什麽靠山。
但柯阮沒想到蘇夢枕也會來。
當蘇夢枕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她察覺到事情可能有不對勁。
至少可能不會像她原先所認為的那樣發展。
事實也确實如此。
那些人不是來殺柯阮的,他們是來殺蘇夢枕的!
這讓柯阮不得不動手,如果她不動手,蘇夢枕有可能會死在這裏,她在蘇夢枕的身上還有兩個任務,可不能讓蘇夢枕随便死掉。
當然,就算蘇夢枕會死,他在臨死之前的反擊也一定能夠殺掉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這同樣是柯阮所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她給蘇夢枕丢了風袖低昂保命,然後自己搶先去殺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
現在,兩個目标只剩下一個。
柯阮的目光落在蘇夢枕的身上:“豆子婆婆留給我,你可以幫我,但不能殺她,作為交換,我幫你保住一條命,不是你的,而是地上那個人的。”
茶花眼見是沒救,但沃夫子還可以搶救一下。
蘇夢枕沒有任何猶豫:“可以。”
豆子婆婆大叫一聲,瞬間将手中的破氈抖了開來,對着柯阮和蘇夢枕當頭罩下。
豆子婆婆擅長用毒,她的這件無命天.衣更加可怕,莫說是被當頭罩住,就算是擦着點皮也要全身潰爛而死,豆子婆婆自己使用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沾染上了這可怕的東西。
但蘇夢枕絲毫不懼,手中紅袖刀帶出一片潋滟的緋紅刀光,直接撞了上去。
那破氈腥風撲面,看起來破舊醜陋,紅袖刀卻極美。
這是柯阮第一次真正見到紅袖刀。
蘇夢枕的紅袖刀。
刀略短。
刀鋒透明,刀身緋紅。
紅袖刀很美,揮刀時帶着天籁般的清吟,潋滟出一片水紅的刀光。
紅袖刀很快,豔紅的色彩仿佛一道疾電,像是亂花如雨,天光乍破。
這是比絕色女子更美的刀,這是比萬千色彩更加驚豔的刀法。
紅袖刀帶着緋紅色的刀光撞上了豆子婆婆的無命天.衣。
仿佛女子的一聲輕輕嘆息,紅袖刀的刀光微漾,蕩開的波紋就将那件誰都不敢碰的無命天.衣絞的粉碎!
豆子婆婆最後看到的就只剩下滿目緋紅的刀光,和自那凄豔刀光中綻放出的一點劍芒。
她倒下了。
并沒有死的比花衣和尚更好看。
她的血和花衣和尚的血混在一起,暈染開更大的血色水窪,被大雨濺起的時候也帶着一種凄厲的紅色。
柯阮已經轉過頭去。
她伸手把仿佛半死不活的沃夫子提起來晃了晃:“還有救。”
說這話的同時,柯阮已經倒出不少粉末和藥丸之類的東西,捏開沃夫子的嘴巴直接給他塞了進去:“咽下去!”
沃夫子瞪大眼睛,最後被柯阮狠狠的拍在穴道上,在劇烈的咳嗽中,終于還是把那些東西全咽下去了。
沃夫子只覺得咽下去的同時,就有一道火線從丹田中升起,這火焰瞬間灼燒到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赤紅。
柯阮的手按在了他的後背上,磅礴的內力湧入他的身體,只聽幾聲細響,原本深深射入他體內的幾枚暗器被彈了出來,沃夫子赤紅的臉色也逐漸恢複正常。
柯阮微微松了口氣,一手依舊扶着沃夫子給他輸送內力,一手又拿出一個瓷瓶遞給蘇夢枕:“還剩三顆,全吃了。”
蘇夢枕也不多話,接過瓷瓶倒出裏面的藥丸就吞了下去。
柯阮的目光落在蘇夢枕的小腿上。
沃夫子中對方暗算的時候和他靠的很近的蘇夢枕也中了暗器,或者說那些暗器原本就是沖着蘇夢枕去的。
蘇夢枕的反應很快,但他的小腿上還是中了一顆小小的,仿佛綠豆似的東西。
就在柯阮救治沃夫子的時候,蘇夢枕已經割開褲腳處理了傷口。
他處理的極為冷靜也極為粗糙,或者說他只是在毒性完全擴散開之前用刀直接剜去了一大塊肉,連同那一枚小小的暗器一起剜去。
見蘇夢枕乖乖吃藥,柯阮又丢給他一卷繃帶:“自己綁住,我知道你點了穴道,但如果不包紮一下,以現在的情況你的傷口恐怕還要感染。”
蘇夢枕照做。
柯阮卻是冷笑:“你這個時候倒是聽話了?”
蘇夢枕知道柯阮說的是之前他躲開柯阮對他打出的那一道內力氣勁的事情:“那是什麽?”
柯阮道:“如果你那個時候乖乖聽話,現在的情況恐怕要好得多。”
很快,柯阮放開了沃夫子,然後對着蘇夢枕招招手:“過來,他們外面還埋伏了人,你這樣出去可不行。”
她一手按在蘇夢枕的丹田處,這裏幾乎是習武之人最致命的地方之一,但在蘇夢枕躲避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一股磅礴的內力,帶着微涼的感覺自丹田起在他體內迅速擴散開。
那樣的感覺就像是三月的春風吹綠了枝頭,吹開了花苞。
蘇夢枕的身體可以說是千瘡百孔,但這一股內力卻像是春雨滋潤萬物一般給他帶來的少見的生機。
這樣的感覺在他第一次見柯阮的時候就遇到過。
蘇夢枕想起柯阮之前的話,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恐怕最開始柯阮打向他的那一道內力也是一樣的。
雖然對于目前內力消耗極大的柯阮來說,選擇從丹田處導入自己的內力,然後帶動蘇夢枕自己的內力一起游走于身體的經脈是一種好方法。
但丹田不僅對于習武之人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就算是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位置也有些敏感。
它位于人體的下腹位置。
柯阮毫無所覺,對于她來說,如何最高效率的利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內力已經牽扯了全部的心神,根本沒空再去思考其他。
蘇夢枕的蒼白的臉上卻染上兩抹微紅。
就在這時候,外頭的師無愧沖了進來,他方才一直守在外面,當然不是因為他不想進來給蘇夢枕幫忙,而是因為對方在外頭也埋伏了人。
師無愧身上已經中了兩箭。
柯阮松開手對蘇夢枕道:“看來你想要離開這裏還很不容易。”
師無愧道:“公子,他們在外頭埋伏了數百弓箭手!”
蘇夢枕嗯了一聲,卻看向柯阮:“你還有力氣?”
此時的柯阮因為連續大消耗的內力輸出,臉色看起來已經有些蒼白。
她畢竟是主修冰心。
但柯阮還是笑了出來:“沒力氣豈不是要死在這裏?”
蘇夢枕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很好,那我們拼一把,沖出去。”
他們出去的時候,果然看到數百弓箭手齊齊的搭着箭矢對準了他們。
他們所在的破屋本就塌了半邊,在後來的打鬥之中又損傷不少,此時可供作為遮擋的地方少的可憐。
柯阮之前只注意到外頭有弓箭手,卻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多。
但此時再縮回那個小角落已經是不可能。
數百弓箭手,幾百支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裹挾着漫天大雨對他們當頭落下。
師無愧大叫一聲,手中大刀揮舞起來,他一人就擋住了一半以上的箭矢。
蘇夢枕的紅袖刀刀影紛飛,擋住了剩下的一半。
只有一小部分遺漏到了柯阮那裏,而這些,即便柯阮此時內力不濟,也足可以擋住了。
但就在第一波箭雨剛剛結束的時候,他們四周本就所剩不多的圍牆卻轟然倒下,哪怕蘇夢枕的刀很快,推倒圍牆的人幾乎是瞬間就死在他的刀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三人現在已經毫無遮擋。
他們三人都受了傷,蘇夢枕傷了一條腿,體內還有餘毒未清,柯阮雖然沒有受傷,但連續高強度的內力輸出也讓她體內的內力所剩無幾,師無愧則身中數箭,即使他還是如同鐵塔一般的擋在前方,但下一波箭雨他一定會被射成刺猬。
下一波箭雨又來!
這一次,師無愧狂吼起來,他的刀舞的更快,更加密不透風,但他不是為了擋住自己,而是為了擋住身後的蘇夢枕。
他只剩下一個想法:就算是死也要保護蘇夢枕!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聲雕鳴自師無愧的狂吼中響起。
與此同時,不算是蘇夢枕還是柯阮都看到對面那埋伏着弓箭手的人群裏飛速的閃動起一道灰影。
灰影的速度很快,而他所過之處,弓箭手像是農夫鐮刀下的麥子一般倒下。
轉瞬之間,那灰影已經帶走了數十條人命。
這灰影從後方襲來,弓箭手們幾乎沒有任何準備就遭遇了大面積的死傷。
柯阮不由露出笑容:“多謝了,雕兄。”
而與那一道灰影相襯的是另一邊,同樣有兩條影子閃動,就在說話的功夫,那兩條影子也解決了四五十人。
弓箭手們亂了起來,在他們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前,身邊就已經有近百人倒下。
這下他們再也不能安心,恐慌起來。
他們原本毫無破綻的包圍已經千瘡百孔!
紅袖刀緋紅的刀光和柯阮那絢爛的劍光再次亮了起來,這兩條光影落入人群之中便如同狂風卷雪一樣收割着性命。
快!快到根本來不及反應!
弓箭手們終于崩潰,再也顧不上包圍,全部向着後方四散逃去。
柯阮輕輕嘆了口氣,身子稍微晃動一下,但到底還是堅持住了,蘇夢枕卻劇烈的咳嗽起來,但柯阮已經顧不上管他。
神雕回到柯阮的身邊,讓柯阮靠在他身上,然後用短小的翅膀拍拍柯阮的腦袋,又叫了幾聲,像是關心又像是責備。
柯阮笑道:“不必在意,內力消耗過多而已,等會兒就恢複了,我的內力恢複向來很快。”
不過,她以後是不是該好好的練一練雲裳心經的心法了?
普通的治療模式還好,像是這回這樣高強度的輸出,她完全堅持不住呀。
另一邊,王小石和白愁飛也走了過來,剛才和神雕一起動手,救了蘇夢枕和柯阮的,正是他們兩人。
不同的是,此時白愁飛關注着蘇夢枕,王小石的目光卻落在柯阮身上,他像是想要說話,卻又一副遲疑着不敢上前的樣子。
柯阮終于開口:“王小石……”
“哎,是我是我!”這一聲讓王小石啥猶豫都忘了,快步趕到柯阮身邊:“你、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柯阮搖了搖頭:“我沒事,但你不該動手。”
她看着王小石:“剛才來的是六分半堂的人,你動手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就是和六分半堂結下了仇怨,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王小石眨巴了一下眼睛,根本沒在意這個,而是開開心心的問道:“你是在關心我?”
柯阮翻了個白眼:“我要是不想管你,一開始何必裝作不認識你?”
王小石一愣,随即明白了柯阮的意思,這下他整個都高興起來,甚至高興的手足無措,只顧得上笑了:“你真好!”
柯阮:“……”
你是不是傻!
蘇夢枕那裏卻已經安排好了事情,然後他對柯阮道:“花無錯跑了,我要去殺他,也要給其他因他而死的兄弟報仇。”
古董沒能逃過蘇夢枕的紅袖刀,已經被他斬殺,但花無錯卻趁機跑了。
柯阮道:“你對我說這話難不成是希望我跟你一起去?”
她的回答斬釘截鐵:“我不去!”
“這由不得你選!”蘇夢枕冷冷道:“你方才殺了豆子婆婆和花衣和尚,哪怕不是為我殺的,也已經和六分半堂結為仇敵,你信不信只要離開這裏,六分半堂立刻會有大批人馬前來截殺你?你擋得住?”
柯阮還未說話,王小石卻為她焦急起來:“那、那可怎麽辦呀!”
一旁的白愁飛道:“你還有空擔心她?我們的情況也并不比她更好。”
事實上他們的情況和柯阮一樣。
柯阮的目光落在白愁飛身上,這是個第一眼看到就讓人覺得不同一般的人,他面目英俊,皮膚白皙,幾乎可稱作漂亮,但卻不顯女氣,反而是有一種男子特有的潇灑,身材修長挺拔,如玉樹臨風,俊逸非凡。
此時白愁飛說道:“從今日起,你我都別想再有安穩日子了。”
王小石嘟囔道:“不安穩就不安穩,我們之前安穩日子過了那麽久,不就整日盼着不安穩嗎?”
“那也不是直接惹上六分半堂的這種不安穩!”
白愁飛還要再說,王小石卻忽然問道:“你後悔了?”
他這話讓白愁飛一噎,最後還是承認:“不後悔,再來一次我還會這麽幹。”
“那不就得了,”王小石笑道:“我覺得現在這樣沒什麽不好的,至少很有趣呀。”
蘇夢枕道:“我現在還不打算撤退回去,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一起來。”
他目帶寒光語氣冰冷:“六分半堂剛被我們破了埋伏,我們這裏或死或傷,只剩下我和師無愧還能站着,這種時候他們一定想不到我還會再殺回去,更不認為我還敢殺回去,只要我們的動作夠快,他們就來不及調動更多的援軍,此時就是反擊的最好時候,過了今日,他們一定會重新整理好陣勢,他們知道花無錯背叛了我,以我的原則必定要親自殺他,因此他們日後會以花無錯為誘餌,對我設下重重埋伏,但現在,這些都不存在,這是我殺他的最好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他根本不問王小石和白愁飛要不要跟他一起幹,對于蘇夢枕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并不需要問出口。
果然,王小石和白愁飛都沒有拒絕。
柯阮卻道:“雕兄可以陪你們去,但我不打算去。”
蘇夢枕看向她:“我以為我說的已經足夠清楚。”
“确實足夠清楚,”柯阮道:“那麽我也對你把話說清楚,我現在內力不足,雖然我并不僅僅只有靠着內力才敢與人動手,但如果再把那頭那個賬房先生丢着不管,大概等我們打完回來剛好可以給他收屍了。”
柯阮道:“他傷的比你更重,暗器也中的更多,即使我暫時制住了毒性也不代表他經得起拖延,這種時候我必須帶着他離開。”
蘇夢枕是個相當果決的人,聽到柯阮的話之後,他立刻下令:“師無愧,你帶沃夫子和她一起走,我先走,你們跟在我們身後,離開六分半堂的包圍之後你知道該帶他們走哪條路回去。”
他對師無愧說的鄭重:“沃夫子的命就交給你了。”
師無愧道:“是,公子放心!”
于是蘇夢枕帶着王小石和白愁飛一起走,柯阮擔心他們戰鬥力不足還讓神雕陪着一起去,師無愧則背着沃夫子和柯阮一起走在他們後面。
果然,即使只有三人一雕,蘇夢枕也有千軍萬馬的架勢,仿佛勢不可擋一般,一路沖開六分半堂的所有防禦,直奔着核心而去。
順着他們破開的這條路,柯阮和師無愧得以十分安穩的離開。
他們直接回了金風細雨樓。
這是柯阮第二次來這裏,上一回她跑的太快啥都來不及看,這一回也同樣來不及仔細看,沃夫子的命還在她手上。
而除了要保住沃夫子的命,柯阮自己也不放過一分一秒的時間打坐回複內力。
如果有需要的話,她将要随時殺回去。
就在柯阮等的焦急的時候,蘇夢枕等人回來了!
等柯阮趕到的時候,蘇夢枕身邊帶着王小石和白愁飛正在和楊無邪說話,他們幾人的身後站着神雕,所有人都毫發無損。
柯阮不由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蘇夢枕也看到她了。
蘇夢枕對她微微點頭,然後說了一句完全出乎柯阮預料的話:“我想邀請你加入金風細雨樓。”
這是他第二次對柯阮發出邀請,第一次是為了利用柯阮對付六分半堂,這一次卻是為了保護柯阮不受六分半堂的傷害。
他上一次邀請的時候柯阮拒絕了,這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