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章
48章——可可vs稀咲，天才們的戀愛腦戰（下）
“你怎麽說？”
“說什麽？”
“我都向你介紹過我喜歡的人了，而你卻一次也沒提過。”
“……”
所謂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前一秒還在吐槽九井一過分戀愛腦的稀咲鐵太長久地陷入了沉思。
他本想硬撐着回答：“橘她——”
後來發現根本說不下去，奇怪的詞窮感遍及了全身。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坦率程度甚至連戀愛腦都不如。
稀咲鐵太的自尊心掙紮中：“……”
不行，他絕不容許自己比不過戀愛腦！
“橘是個很好的女孩…很善良。”
“沒了？”
“…嗯。”
稀咲鐵太心想他果然還是不擅長表述心情。
他習慣性通過觀察他人的反應來說出能讓對面滿意的答案，順着這個想法看去，那頭肆意的狼尾發型在他面前輕微晃動了兩下，九井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瞬間的釋然。
随後，像個知心大哥哥般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說不出來就不說了，你畢竟還是個小學生啊。”九井一和藹可親地表示。
稀咲鐵太無語地擠出死魚眼：“五天前剛畢業的人沒資格用年齡碾壓我。”
說起來，有個需要确認的問題在稀咲鐵太的心中纏繞了一段時間。
自打畢業後暫時甩開了千篇一律的學生制服，貫徹着個人審美追求，九井一在自搭衣服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從他們第一天見到開始，稀咲鐵太就沒見過九井一剪發，好像是有意留長。
這種奇怪的造型時尚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近些年流行的團體，于是他問：“九井，你是不良少年嗎？”
“是啊。”九井一回答得很幹脆。
“直到不久前，我還認為那群人只是些無所事事的混混。”稀咲解釋道，“後來調查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了一個特定名詞來概括這類人。”
“你為什麽會當不良，九井？”稀咲鐵太沒有把話完整地講完，但在用語上可以猜出他想要表達的內容——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是不良少年，也不該和不良少年混跡在一起。
九井一沒有選擇立刻回複，反而問起：“你知道阿茗她也是不良嗎？”
“什麽？”稀咲鐵太震驚地呆住了，“你正在追求的人…偶爾和橘走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她可是看起來就一臉乖巧樣，是不擅長打架和惹禍的女孩子啊！稀咲鐵太的大腦開始連接宇宙。
“所以說，沒有什麽是不可思議的…喂，你那副眼神是想到哪裏去了。”九井一幽幽地盯着他，随後趕緊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別遲到了，跟緊我！”
“？？？”稀咲來不及拒絕就被拽着沖出去十米路，一書包的作業卷子墜在身後來回翻滾。
結交到新的朋友，對方是個聰明人還算有趣。稀咲鐵太的世界在充滿了新意的同時，偶爾也會陷入一片混亂的境地。
……因此就會發生如下場面。
*
可可的戀愛教學小課堂開課啦。（敲黑板）
如何大大方方地追求暗戀的女生？第一步：尾随她。
稀咲鐵太緊繃着臉打斷：“等等…你說什麽随？”
“永遠在背後追随她——簡稱尾随。”九井一義正言辭道。
“你管這能叫‘大大方方’？”稀咲鐵太從沒見過那麽不要臉的行為，并羞恥心爆炸地給自己找補，“你別瞎幫忙了，我是絕對不會對女生這樣做的。”
此處的女生特指橘日向。
九井一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四舍五入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對男生做過？”
稀咲一下子轉移視線：“……”
“說吧，你都有尾随過誰——就當是為後面總結經驗。”九井一說。
和腦袋好使的人聊天的壞處之一是秘密經常無所遁形，稀咲鐵太在極短的文字游戲中敗下陣來，他狠下心，擡手指向不遠處正和橘日向待在一起說笑的男生。
“就是他，橘最近偶爾會和他一起出去。”
九井一只望見一團金黃色的卷毛，前一秒還在漫不經心地問：“誰啊？”
稀咲鐵太馬上說出了名字：“花垣武道。”
下一秒，九井一回頭：“你說誰！？——”
太過激烈的反應讓不遠處正被“尾随”着的兩人聽到了聲響，他們回頭打量，稀咲鐵太趕緊拉着不靠譜的戀愛腦教學導師走遠：“噓，小聲一點！”
“出現大問題了稀咲，我認得他。”九井一表情嚴肅地說，“在花垣武道沒有染成黃毛之前，他是我的潛在情敵二號。”
“？”稀咲鐵太又一次因為沒跟上節奏而進入了茫然階段。
九井一娓娓道來：“這麽說吧，阿茗是黑發控，和她走得近的黑發男都算在我的戒備範圍之內。”
稀咲鐵太聽罷果斷往外挪了兩步。
“放心，包括你在內的年紀太大或太小的人早已被我排除掉了。”九井一十分自信，“算他花垣發色換得快。”
戀愛教學小課堂，第二步：分析形勢。
“可即便花垣武道對我造成不了威脅，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為對他完全放寬心。”
調整完情緒，九井一不忘初心地繼續開展背後追随計劃。
路口的斑馬線旁亮起紅燈，他停下腳步，聽到身後傳來稀咲鐵太的嗓音。
“我尾随花垣的那段時間，碰巧聽到了聽到‘不良’這個詞，随後查了一下。”稀咲悶悶地說，“橘她願意和不良玩到一起，居然能夠接受像他那種類型的人…為什麽啊？”
“…憑什麽啊？”
稀咲鐵太被自己的語氣怔在原地，他的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啊……”
說出來了。
停頓片刻，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話說完：“不僅僅是威脅的程度了，我嚴重懷疑是花垣他搶走了我的日向。”
“慢着，你說什麽……‘搶’？”九井一不禁發出一聲質疑，“人家橘又沒答應和你交往，哪兒來的‘你的日向’？”
稀咲鐵太有些氣紅了臉：“我堅信她也是喜歡我的。”
“在沒人接近的時候主動和我搭話，我嘴上說着不需要，她依舊樂意每次來誇贊我、鼓勵我。”他細數舉例。
九井一察覺到接下去的話題恐怕會很不妙，他揉了揉眼角，努力耐下性子說：“……所以你認為她喜歡你，還顯露在哪？”
“難道不明顯嗎？”稀咲鐵太詫異道，“她和別的人不一樣，這點就足夠了。”
“說了那麽老半天，完完全全是從你的感受出發啊……你真的沒發現問題所在嗎？”九井一輕輕啧了一聲，“又或許你的思路本身就全是問題了。”
“無論你怎麽說…我絕對不會把橘日向交給任何人。”稀咲鐵太的思想逐漸失去控制。
見話題拐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情急之下，九井一大喊：“相信歸相信，事實歸事實，在追人教學開始前，先給我分清楚主次關系啊你這個家夥！”
“你解釋來解釋去，盡是些沒根據的想象，其實本質上只顧着自己吧！”
身為最有經驗和代入感的人，他越說越氣，上手扯住稀咲鐵太的衣領：“橘日向是個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個性，有喜怒哀樂，你會去了解和關心嗎？”
“因為對你好就認為別人肯定會喜歡你，你究竟喜歡的是她這個人還是一個滿足你感受的符號？只要滿足了符號換成是誰都可以嗎？難道你從始至終都把‘喜歡’這種感情當成是什麽廉價的東西來對待！？”
“你瘋了吧，開什麽玩笑！”稀咲鐵太在升騰的怒火中反手攥住了九井一的手腕，僵持之下兩人誰都不想做最快服軟的那個。
餘光掃過面前人的小身板，九井一真心覺得欺負小孩勝之不武，咬咬牙選擇先行松手。
怎料剛一松手，帶着風的拳頭迎面襲來，九井一反應迅速地側頭躲過，短暫的喘息間，再次看向稀咲的眼神帶着一絲惱怒。
“我明白了……矛盾就該用不良少年的方式來解決。”
*
戀愛教學小課堂·暫停版，第三步：臨場發揮。
由于沒有提前選好選址，以至于兩人用拳頭交流到一半，有不知情路人經過時注意到微妙的動靜，默默地撥通了電話。
随着那聲若有若無的忙音響起，九井一眼疾手快地停下動作，緊接着朝旁邊一指——
“抱歉失禮了，請問可以別報警嗎？”九井一抹了下鼻翼，用上無比熟絡的話術，“我們并非真的在打架，而是交流感情。”
臉上才被揍了幾拳的稀咲鐵太和那名路人同時發出了一個問號：“？”
話已至此，九井一攬上稀咲的肩膀，一本正經地擺弄出“哥倆好”的标準動作來……如果能忽略掉兩人臉上的青腫塊，可能更有說服力一點。
“是真的，我們的關系很好。”
“吵架和打架是男人之間最近流行的交流方式，有時候能替代語言系統。不信你看，我們随時随地都可以停下來。”九井一保持微笑，不幸扯到了淤青，疼得直皺眉。
稀咲忍耐：“……對。”
施展出鬼話連篇張嘴就來的滿分技巧，一分鐘後，他們終于把路人打發走了。
冷靜下來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條子來了總歸會增添麻煩，盡量能不碰就別碰。”确定路人走遠後，九井一不情願地拽着稀咲鐵太的袖口幫他站起來。
“如何，想通了嘛。”
稀咲鐵太平時的運動量不足，此時正撐着膝蓋大口呼吸，奮力擡頭瞪他：“誰會打架的時候分心思考別的事！？”
九井一：“這當然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稀咲：“哈？”
九井一撇撇嘴：“我看別的人打完架就什麽都說開了，他們的腦子都是由什麽構成的……”
“但要是真被條子抓去少管所呆兩年，出來發現拿不到畢業證書，阿茗首當其沖最先崩潰。”九井一喃喃自語到一半突然有了靈感，趕緊切回正題，“你忍心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露出失望或傷心的表情嗎？”
稀咲鐵太遲疑地收回神，他懵了：“我…沒想過。”
“那就給我回答不忍心。”九井一尋思這已經不是認知錯誤的問題了，完全就是從零教學。
“時刻考慮到她的感受才是不需要理由的，因為這才是‘喜歡’啊——弄懂了嘛，混蛋！”
稀咲垂下臉：“……”
九井一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麽來讓稀咲恢複清醒，沒等想好對策，身體先行一步做出了決定。
他猛然向前使出一擊頭槌，砸在稀咲的額頭。
在短暫的暈眩中，稀咲鐵太的眼前閃過一絲弧光，好像有什麽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
那天，當意識到花垣武道疑似“奪走”橘日向的心後，他便開始了為期幾天的跟蹤。
為什麽橘會對那種人感興趣？
抛開這個直至今日都沒被解答的困惑，不知不覺間，稀咲鐵太在乎的重點漸漸地朝着另一個極端方向偏移。
花垣武道到底有什麽魅力？難道僅僅是不良少年嗎？
一樣是不良少年，九井一和夏川優茗就與花垣不屬于同種類型。
所以除去不良的身份外，有什麽才能是他現階段沒擁有的，他想得到更加确切的答案……然後再改變自己來反駁，證明他也可以做到。
興許從那一個瞬間起，稀咲鐵太對于未知的好奇心已經失控了。
九井一在争吵時連環扔下的幾句話此刻正猛烈撞擊着他的心靈：他究竟想要追求的是什麽？是對橘的喜歡，還是對某種東西（欲望）的執念和憧憬……
原來感情真的會那麽複雜啊。
“好痛，不準砸我！”回到現實世界，稀咲鐵太捂住額頭，“能不能好好講話，我超級讨厭你們不良少年的交流方式。”
“對，讨厭和喜歡的事物都給我大聲說出來，你不說出口沒人會知道，到時候想幫你都沒辦法。”九井一回到正常狀态，他邊嘆氣邊撩開長發，“怎麽我不管在哪都得負責教人……”
“九井，你覺得什麽樣的人會成為英雄？”稀咲鐵太突然冒出了一個新問題，低頭緊緊皺眉，“我實在是……難以想象。”
旁邊的九井一悄然放下了手，想起了幾天前和夏川優茗的對話。
在他準備一門心思地搞定稀咲鐵太前，曾經問起過：【那家夥屬于什麽類型？】
夏川優茗想了想，混雜着武小道和Mikey對他的後續理解，簡單易懂地概括道：【集自信、自卑與自尊心于一身，很矛盾的一個人。】
【那就是分不清自己內心的人咯。】九井一輕描淡寫道，【其實這類人在思想堅定前會很好操控吧。】
聽見稀咲鐵太進展緩慢地向他敞開心扉，九井一反倒松了口氣，可嘴上依舊不饒人：“別問我，自己的事自己去研究。”
“？”
“還有你準備怎麽去理解對別人的‘喜歡’，也給我從頭學起，別想走捷徑。”九井一雙手插兜，轉身要走。
稀咲鐵太緊跟其後：“話說回來，你那麽積極地支持我行動，是不是想看我沖鋒在前，好給你一直沒什麽結果的暗戀做個參考？”
九井一眼神閃躲：“……你小子。”
“呵，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不會那麽單純。”稀咲鐵太笑了，眉梢緩緩舒展，“算了，反正人類都是一個樣。”
九井一問起：“所以你還‘尾随’不？”
稀咲鐵太坦白：“……我需要花點時間考慮一下。”
九井一聳聳肩：“随你。”
夕陽西下，兩人的身影在長長的街道上漸行漸遠。
目送着稀咲鐵太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九井一才如釋重負地松懈下來，翻開手機蓋撥通電話，表情按耐着激動和期待。
*
半小時後，某樓房的屋頂天臺。
九井一倚靠着護欄，看見來人後沖上前去：“阿茗！”
這樣的一幕要是被稀咲看到了肯定會震驚——因為九井一在他面前維持的向來是追不到人和愛而不得（？）的形象，平常戀愛腦犯得最嚴重的時候，也只不過是隔着一段距離偷看女主。
夏川優茗想要再确認一次：“真的搞定了嗎？”
九井一認真點頭。
“動作好快！”夏川優茗雙手合十，“我以為至少要花個一年半載，沒想到小孩子真的那麽好騙。”
“不過主要是可可你的頭腦和演技都很好啊。”她眨眨眼。
“咳咳。”九井一嗆了一聲，別扭地側過頭，“用了你教我的方法而已……你教的東西我全都能做好。”
優茗：“難道打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那純粹是意外的臨場發揮。”九井一說，“但都不重要，因為我打贏了。”
他喊得極其響亮：“我打架打贏了！”
“……”夏川優茗努力忍住笑意，因為光聽複述就好似圍觀了一場武力值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一的扯皮。
她豎起大拇指誇贊：“好強。”
戀愛教學小課堂·最終真相版，第四步：優茗和可可的計劃。
問：想要有目的地引導一個人的思維需要幾步？
夏川優茗答曰：三步。
第一步，坦率直白地抛出一個有共同語言的話題，期間不要有任何撒謊的想法，取得對方信任；
九井一的“暗戀難題”人設，和帶有些抽象的戀愛腦放飛自我。
戀愛腦好像…不完全是演的。嗯，所以完全沒有撒謊。
第二步，在話題進展中留有餘地，讓對方自行反思品味，并引誘對方往刻意透露出的線索裏猜出一部分你接近TA的意圖，在被TA揭曉後認可他的“智慧”；
催促稀咲正面發起追求，激将法挖出他的本性，然後替換概念。
留下餘地是為了讓同為聰明人的稀咲在誤以為猜到了九井一無償給他教學的目的後，自認看透了一切，不會再深入挖掘下去。
第三步，構建完上述框架後，對方已經幾乎不能跳出這套邏輯完整的思維模式，而TA不再能夠意識到的背後真相，才是真正的目标。
——該目标叫作：把稀咲鐵太蒙在鼓裏，滿足他對其他心願的渴求，忽視對橘日向的那份扭曲複雜的占有欲。
綜上，他不會再有借口走上無數條世界線的那條老路。
“接下去，稀咲的想法和舉動就會按照我們提前設想好的方向走……沒有用到Plan B的PUA大法，失望了。”夏川優茗淡定地将腹黑言論脫口而出。
這是她權衡下來最體面的一個方案。
夏川優茗和武小道他們完全可以向稀咲報仇，但會面臨一個問題。
長大後混黑害人的稀咲鐵太十分可惡，然而穿越到過去後的幼年稀咲什麽都還沒做，難免會引起道德悖論。
最初敲定的方案是教會他什麽是正常的、健康的三觀和思想，這點無人有異議，唯一的問題出在每個人內心的一座天平。
那可是作惡多端的稀咲啊…就這麽輕易放過他真的能讓穿越者三人組都滿意嗎？
夏川優茗是個相當記仇的人…同時她異常冷靜和清醒。
【從感情的角度，我有些私心。】她說，【給稀咲打工的那些年，他整天疑神疑鬼，害我過得很憋屈。】
【所以這一回，我決定讓稀咲當我們家一輩子的打工人。】又名調/教。
夏川優茗在穿越三人組的讨論會上拍板：【這是以我的方式，完成的“複仇”。】
“那個…阿茗。”九井一的聲音飄進夏川優茗的耳朵，她方才回過神。
對了，不能忘記感謝現在的可可。
無論何時何地，九井一都是她最安心且靠譜的助力……即使沒有未來的記憶也一樣。
夏川優茗歪歪頭，靜待後續。
幾秒鐘後，只見九井一很刻意地盯着她的眼睛，努力放平語氣開口：“既然計劃暫時告一段落，最近也沒別的事…我能不能邀請你明天來一趟我家？”
“沒什麽大事，就想給你看個有意思的東西！”九井一匆忙解釋。
夏川優茗很配合地點頭：“嗯，是什麽東西呢？”
九井一猛地閉眼，他豁出去了：“我家倉鼠，它最近學會了後空翻。”
“……？”夏川優茗憋笑，“是肥球啊，沒問題，肥球很可愛，我也喜歡它，好久沒見到了。”
九井一看似淡定，實則插在口袋裏的每一根手指都在捏緊：邀請成功…賭贏了！
多虧了自家養的倉鼠，回去獎勵肥球一整包零食！
“那麽明天見！”九井一生怕優茗反悔，就差從天臺直接翻下去逃跑。
樓梯在相反的方向，和夏川優茗擦肩而過時，他的袖口被輕輕握住。
“一君是不是有句話想對我說。”夏川優茗心裏盤算着，時間應該過了。
在那個時間點來臨前，她忙于四處奔波攢下将來做生意的必需品，或是幫忙介入改變許多人的命運，等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才發覺時間已過，而九井一的表現看起來毫無變化。
以她對可可的了解，毫無變化就是早有想法的有力證明。
因為在第一條世界線裏，他就是這樣故作冷靜的，連牢牢注視着她的眼神都未曾變過。
被看穿一切的九井一反問：“沒有吧，你指什麽話？”
“像是‘我們長大後就結婚吧’這樣的。”
“哦，那我确實有。”
想要馬上給予夏川優茗回應，反應比腦袋快的後果是九井一的直球比害羞更快一步。
“嗯。”夏川優茗心情很好地笑了笑，同時在心裏倒數3秒。
三、二……
“——诶！？！？”
火山噴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