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章
19章——不良網友面基會…怎麽釣到大魚了
事情還要從昨天說起。
曾經有一位偉人說過…如果沒有的話就是我自己說的：機會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如果你被迫關在家，也不要放棄獲取信息的手段。
比如成為一名合格的阿宅，認真上網沖浪。
最近幾年互聯網技術迅猛發展，各色論壇較為活躍。
檢索時首先帶上特定地區名，就能搜到不少聊天或者交友帖子。
次選是一些火爆的游戲名，我承認自己帶有一些刻板印象成分在裏面，但在游戲帖子下面發生争執，吵着吵着就放約線下幹架的狠話…十有八九和不良少年脫不了幹系。
簡直是自爆卡車。
就在這麽一堆亂七八糟的相關性內容裏，我終于找到了第一個正經探讨黑龍與東京萬字會在聖誕節沖突的帖子。
所有無厘頭的主觀臆斷裏，只有幾條回複算是有邏輯且客觀的，發布者是同一個人，那名網友還特地将這起事件命名為…“聖夜決戰”？
然後大家都開始稱呼那起沖突為聖夜決戰了。
嘶。中二之魂正在熊熊燃燒。
我絲毫不猶豫地按了那名網友的頭像，點進小窗。
接下去就是友好交流環節。
熱心網友出乎我預料的健談，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樹洞一樣瘋狂給我敲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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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概述不良事件的能力非常贊賞，在他停下稍微休息的功夫穿插幾段個人見解。
比如這種。
每晚都想加餐（ID）：【暴走族的分布範圍完全是有跡可循的，它們的共同點就是距離條子的據點遠，以條子大本營為中心畫一個大圓。】
這條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小學階段，我曾跟可可和阿乾提過。
然而當年他們倆沒聽進去，也罷，不能對小學生要求太高。
每晚都想加餐（ID）：【所以說暴走族的勢力分布可以在這層基礎上盤出來，或者從暴走族的角度出發，如果我是不良頭頭的話，我會用同樣的方式劃出我想要的地盤。】
每晚都想加餐（ID）：【後面的收取保護費啊，周圍潛在隐患啊都在提前确認好的前提下…就能放飛自我地和兄弟們在地盤裏愉快地玩耍了！】
沒錯，三個黑點後面的才是重點，前面全部是鋪墊。
消息剛發出去的時候，我稍微有點不自信，語氣加了點幽默輕松的成分在內，會不會讓對方以為我對待暴走族很不認真？
憑本事吃瓜（ID）：【！！！！】
對方沉寂了将近五分鐘，而後發了整整二十行的流淚表情給我。
憑本事吃瓜（ID）：【加餐君你是我的超人，我唯一的超人，很久沒見到如此有遠見的同好了，好兄弟！】
啊這。
男生稱兄道弟的速度真快啊。
憑本事吃瓜：【不過加餐君聽起來過分熟練啊（意味深長的眼神.jpg），莫非也是親生經歷過的人士嗎？】
我迅速回複。
每晚都想加餐：【嗯，我混跡不良界擁有豐富的圍觀經歷。】
優茗套話小課堂開課啦！
首先，不要完全撒謊，要真誠；
其次，可以有潤色，比如把“一兩次”換成“一定量”，再把“一定量”換成“豐富”；
最後，上述這個操作也可以用到寫簡歷裏去，美美給上司畫大餅。
憑本事吃瓜：【！！！太好了！我也是！】
慢着，怎麽就他也是了，莫非他沒有給我畫餅而是來真的？
我大受震撼。
每晚都想加餐：【關于那起最近很有名的“聖夜決戰”，實不相瞞，我有一個朋友他剛好陷入其中……】
憑本事吃瓜：【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有一個朋友……】
我們互相用一個朋友打啞謎，至于那個朋友到底是否存在還是他本人，我就不清楚了。
大約又過了兩頓飯的時間，吃瓜君終于忍不住主動A了上來。
憑本事吃瓜：【你說的那個朋友……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我擡起頭，抽空扒門縫瞄了一眼在客廳辦公的九井一，回複道：【他很好。】
不對，我為什麽要在乎九井一的死活，我們在冷戰。
于是打了通電話給乾青宗：“阿乾，你還活着嗎…不是，你過得還好嗎？”
“？”阿乾的語氣充滿了疑惑，但還是乖乖回答，“活着，很好。”
“……”
手機那端傳來陣陣風聲，我企圖尬聊：“有空沒空過來坐坐，反正最近放假。”
說起來，暴走族有假期這個說法嗎。
阿乾：“算了吧，大晦日前可可都挺有空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我悶聲一瞬，說道：“別讓我聽到他的名字！”
“啊？——等會你別拿我手機…！”
乾青宗那邊不知發生了什麽，過了幾秒鐘，他才歸來，頓悟般開口：“哦是那方面的事啊，我更不應該來了，總之過幾天再見。”
我：“……”
他腦補了什麽東西？
沒精力和他計較，挂斷電話後我繼續和吃瓜君的聊天。
反正現在試探得很明朗，不良少年大多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也不會喜歡看別人裝樣子。
聖夜決戰，有個朋友剛好陷入其中——意思是：我要麽是黑龍的要麽是東萬的相關人員。
你的那個朋友過得還好嗎——意思應該就是從兩支隊伍裏二選一了。
黑龍當時大部分成員的結局不太雅觀，在教堂門口躺得東倒西歪。
所以我的回答很明确了。
吃瓜君火速邀請我到另一個常用的社交軟件上添加好友。
我欣然同意，不久，一個新id叫【不良字典百科】的用戶熱情地打招呼。
【！！！沒想到真的有同好啊！你居然也是東萬的！期待見面！】
幾天後，距離大晦日的兩天前。
我早早來到約定好的地鐵站出口，等待對方發消息。
面基地點交給他定，我用的借口是家裏人管得嚴，約在附近容易被逮回家寫作業，所以我去找他就行。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之間，我的視線不斷在各種路人的頭發上飄移，然後運氣不錯地在路口發現一個背影。
幾乎所有人都有目的地，只有他始終盯着手機，穿着松松垮垮的外套，明顯是在等人。
我發動社交恐怖症的精神，主動上前。
沒走幾步，他未蔔先知地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朝我打招呼：“有事嗎？”
他有黃黑相間的長發，紮了兩個在男生群體裏別具一格的麻花辮。
看到他的反應時我已經預感不對了，鎮定開口：“我在找面基的網友。”
“可惜我不是呢。”黃黑麻花辮惋惜地說，随即輕笑一聲，很自來熟地幫我出主意，“線下第一次見面前應該先互通外貌特征吧，要是遇上拐賣犯怎麽辦？”
“謝謝提醒。”我禮貌答謝，扭頭就走。
事實證明，是我弄錯了出口。
繞了半個街道，這回，掌握了“棕發”“腦門上紮起沖天辮”的特色造型信息後，我很快鎖定到了吃瓜君。
“你好，吃瓜君，我是每晚都想加餐。”我大步向前，注視着他因震驚而不斷縮小的瞳孔，“我的名字是夏川優茗。”
“你、你好，加餐兄，啊不是，夏川桑…我是山岸一司，稱呼我為山岸就好！“山岸一司說話結巴，“你是女孩子嗎！？”
“我也沒說過我是男生吧。”我說，“叫我優茗吧，我不習慣別人喊我的姓。”
“好好、好的！優茗桑！”
山岸一司花了很久才接受我是女生的事實。
某條地鐵附近的步行街，出于大晦日全國休假的原因，行人絡繹不絕。
我提出要逛一家面包店，而後在進店關門的下一秒，說：“有人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山岸一司倒吸一口空調氣。
我：“先假裝沒發現他們，領頭的那個家夥頭發是綠色的，是你認識的人嗎？”
“不認識…這年頭怎麽會有人給自己染綠毛啊！”山岸一司吐槽道。
“那到時候我們出店，往沒什麽人的地方走，等拐角的時候吓他們一下。”我指了個方向，“如果要動手，那邊還有條子大本營。”
“…條子大本營？”
“就是警察局啦。”
說幹就幹。
路邊的行人愈發稀少，山岸一司逐漸變成了星星眼：“這莫非就是跟蹤與反跟蹤！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劇情，今天竟然能夠體驗到……”
我的背緊緊貼牆，在拐角後頗為入戲地沉聲：“動手。”
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過去，山岸一司跟那群跟蹤者們滾成了一團。
一頂蓬蓬頭綠毛假發也順勢滾到了我的腳邊。
全場寂靜，同時愣住。
“山岸你搞什麽啊！”
“怎麽是你們幾個啊！？”
原來是認識的人。我默默松開口袋裏的防狼噴霧。
“你們賠我的反跟蹤大戲啊！！！”山岸一司哀嚎。
“是你的問題才對吧！騙我們說來見東萬的網友，結果背着我們約了女生！我們之間的信任啊——”
“…原來背叛組織先一步有女人緣說的是你啊，山岸。”
後面開口的是一個沒被滾成球殃及到的金毛，插着口袋在一旁圍觀。
我注意到山岸撲上去的那一刻，他反應迅速地躲開，看起來身手不錯的樣子。
金毛，身手不錯。
我摸了摸下巴：“啊，難道你是花垣武道？”
金毛：“我不是…話說你有見過武小道的吧。我跟他長得不像啊。”
聖誕夜剛過的那個淩晨确實見過。
“不好意思，金頭發的人太多了，我臉盲。”
“沒事，我是松野千冬。”
等等。
“東京萬字會一番隊副隊長，松野千冬。”我說。
喊完他在不良界的名號，松野千冬的态度一下轉變，從沒怎麽應對過女性的生澀，到表情認真嚴肅。
…不良界的名號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高。我心想。
“幸會…呃。”松野千冬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不倫不類的問好，“夏川阿茗小姐。”
我：……
誰叫夏川阿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