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阮行書聽着這話覺得有些怪怪的, 但他看向殷譯同,殷譯同臉上并沒有半分異樣,只有幾分無能為力的無奈, 他便将那點兒怪異的感覺甩去,可心裏到底是多了幾分不自在。
“我來吧。”
阮行書走上前去,半蹲在殷譯同身前, 伸手去給殷譯同解衣扣。
殷譯同眼神有幾分無奈:“麻煩你了。”
阮行書專注解扣子,潔白修長的手指十分靈活, 三兩下就把扣子揭開了, 殷譯同雪一般潔白的胸膛呈現出來, 看着挺像只白斬雞。
殷譯同低頭看了一眼:“以前經常做運動,身上還有腹肌,不過是大半年時間不動,感覺自己像只白斬雞。”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阮行書忍不住笑起來, “那也是最帥的白斬雞。”
殷譯同擡眼看他;“你果然在笑話我。”
阮行書忙搖頭,“沒有。”
可唇角的笑意怎麽都掩藏不了。
被殷譯同這麽一說,阮行書那點兒不自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将殷譯同的手臂擡起, 脫下上衣放到一邊, 而後站在他面前, 殷譯同很自覺的将雙臂擡起, 像個乖巧的小孩,讓阮行書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伸手放在他腋下, 将他扶起來。
殷譯同比阮行書高一些, 骨架也大一些, 既是他如今清瘦了許多,這樣面對面站着, 仍舊給人壓迫感十足。
“你靠着我站着。”
殷譯同雙腿是沒有力氣的,阮行書怕他摔着,将他往自己懷裏摟,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因為阮行書個子要比殷譯同矮上一點,他又不能像正常擁抱那樣墊着腳,畢竟他還要用身體支撐着殷譯同的重量,好在殷譯同的身體傾斜了一點,他的臉才沒有貼在殷譯同的肩膀上,但就算是這樣他說話的時候的氣息也不可避免的噴落在殷譯同的皮膚上,直接染成了一片緋色。
殷譯同直接屏住了呼吸,渾身有些僵硬。
這還是殷譯同第一次被人面對面,幾乎貼在一起的摟抱着。
之前阮行書扶他都是站着他側面,将他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半摟着的,雖然也很親密,但算是比較正常的接觸,換做其他的保镖亦或者是看護都是這般操作的,可如今這樣近在咫尺的親密擁抱,肌膚的大面積接觸,殷譯同第一次遇到,只覺得渾身酥酥麻麻的,有異樣的情緒在心底竄動,叫他渾身不自在,耳根悄然染紅。
更叫他難堪的是,他似乎是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這老二,怎麽他全身手腳都不好用,就它最能?
殷譯同窘得不行,臉都發燙了,偏生阮行書不知道他的情況,以為他已經站穩了,雙手往下滑,就要将他的長褲往下扯,這要是脫了褲子再坐下,他就不用見人了。
殷譯同一着急,連忙抓住阮行書的腰:“慢着。”
阮行書驚訝的擡眸,“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殷譯同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聞言便道:“嗯,我腿有點兒麻。”
阮行書聞言連忙說道:“那我趕緊幫你把褲子脫下來,然後扶你坐下來。”
阮行書又要動手給他脫褲子。
“不,等會兒。”殷譯同大急,雙手又不夠靈便,沒辦法抓住阮行書的手,只能抓緊他的腰,又怕阮行書察覺不對,聲音盡量穩重,“其實腿麻也不是什麽壞事,說明雙腿的知覺在漸漸恢複,對後面的康複肯定有更多的好處。”
阮行書沒想到殷譯同這麽激動,把他的腰都給抓疼了,不過也是,換作是他做了好幾年的植物人,好不容易清醒恢複,重做正常人,結果又重生回來,重新做康複治療,換作誰都得瘋。
阮行書很體諒他的心情,聲音也溫柔了許多:“這倒也是。那我們還是盡快洗完澡,然後叫梁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殷譯同微微松了一口氣:“這倒也不急,明天再說也是一樣的。”
阮行書道:“這怎麽能不急?你的身體最要緊。”
殷譯同心裏竟然生出一絲絲甜蜜來,也就不再堅持:“好,都聽你的。”
阮行書:“嗯,那你現在繼續站一會兒?”
“好。”殷譯同也需要時間平複心情,阮行書這樣說他立馬就答應了。
阮行書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目光下意識的落在面前的肌膚上,那皮膚光潔細膩,緋色如脂,讓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殷譯同不會是害羞了吧?
這麽一想又似乎有跡可循,要不然之前數次接觸,殷譯同怎麽沒反應,倒是這一回反應挺大的?
不過也是,畢竟之前只是肢體接觸,可不像現在這般,除了內褲其餘衣服都要脫掉,相當于整個人在他面前脫光。
雖然上輩子他早就把殷譯同看光了,但清醒狀态下都是第一回 ,他自己會尴尬,殷譯同肯定也會。
想到這裏,阮行書感覺有些bu'hao'yi,他臉悄悄的往後縮了縮,結果他這一動,潔白漂亮的耳垂就碰到了殷譯同的唇,兩人只覺得瞬間有一道電流擊中他們的心髒,導致心髒都忍不住急跳起來。
撲通撲通,在靜寂的洗手間裏格外的清晰。
阮行書耳垂瞬間紅如滴血,他忍着心中的不自在,問:“你可以了吧?”
殷譯同目光凝在那粉嫩可愛的小耳垂上,聲音都添了幾分隐忍的暗啞:“再等一會兒。”
他家老二明明已經壓下去了,結果又被刺激興奮了,他找誰說理去?
只能繼續裝傻,總比讓阮行書發現他身體的變化好,要不然阮行書只怕要以為他是個變态了。
可天地良心,他真不是。
自從發育之後,他除了早上的生理變化,平時可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想到這裏殷譯同又忍不住垂眸看向阮行書的耳垂。
這一切變化都是阮行書引起的。
難道他真的,喜歡阮行書?
這個疑問出現在心裏,殷譯同不再像之前那樣心如止水,而是掀起了波瀾。
甚至,他對于這件事竟然并不反感,甚至還有一絲歡喜。
那阮行書喜歡他嗎?
殷譯同垂眸看着阮行書滴血般的耳垂,唇角微微勾起:阮行書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要不然怎麽會害羞?
這麽一想,心裏生出無限歡喜來。
阮行書可不知道殷譯同想了那麽多,他覺得很不自在,果斷結束這暧昧的狀态:“你才剛剛恢複,梁醫生還沒有允許你進行康複訓練,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站太久,以免傷到腿反而不好。”
好在殷譯同的身體這會兒已經平複下來了:“好。”
阮行書将他的褲子往下拉扯了幾分,然後扶着他慢慢坐下,再給他把褲子脫了,放到一旁回頭放洗衣機裏清洗。
阮行書将袖子挽起來,走到殷譯同的身後:“先洗個頭吧。”
殷譯同沒有意見:“好。”
阮行書将花灑拿在手裏,對着牆打開熱水,調節好溫度好才轉過來:“你試試這個溫度行不行?”
阮行書将熱水淋在殷譯同的手臂上測試溫度。
其實這個溫度應該是最适合殷譯同的,畢竟他前世照顧了殷譯同那麽多年,對這些細節是最清楚不過的。
不過如今殷譯同已經醒過來,阮行書擔心這清醒之人跟植物人的受熱程度不一樣。
果然,殷譯同如今不太能接受太高溫度的熱水,阮行書再調低水溫,好一會兒殷譯同才點頭。
殷譯同道,“這個溫度可以了。”
“那我給你洗頭了。”
阮行書說了一聲,而後伸出左手擋在殷譯同的額頭前,防止熱水噴灑沖到殷譯同的眼睛,不一定會就将頭發打濕了,阮行書關了開關,将噴灑放好,擠出一手洗發水抹到殷譯同頭上,然後開始輕輕揉搓起來。
殷譯同聞到洗發水散發的清冽的雪松味道,問:“你把家裏的洗發水跟沐浴露都帶過來了?”
他所使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都是私人訂制的,用的是他最喜歡的雪松味道,用了幾十年都沒有膩。
前世他昏迷不醒,家裏也依舊給他使用這定制款。
阮行書手下不停:“是啊。這個力度夠嗎?”
阮行書問殷譯同。
殷譯同笑道:“可以。”
阮行書揉搓了一遍頭發,然後給他按摩了一遍頭上的穴位,這也是他前世經常做的,如今也是得心應手。
殷譯同舒服得不由得閉上眼睛,輕吟出聲。
不過阮行書生怕他着涼,并沒有洗太久,很快就給他沖洗幹淨,又拿毛巾擦得半幹,這才開始給殷譯同洗澡搓背。
阮行書一邊給殷譯同沖水一邊說:“我沒給人搓過背,也不知道力道如何,等會兒你要是感覺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
殷譯同沒醒之前都是用熱水給他擦身,不會專門把他抱到浴室裏洗澡,太不方便了,也怕出意外。
殷譯同笑道:“你肯定能搓得很好。”
阮行書簡直就是個賢妻良母,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妻子。
對于殷譯同來說,如今的他得遇阮行書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氣。
阮行書将殷譯同的身子都打濕了,擠了一手沐浴露在手,抹在殷譯同背上,輕輕打轉便揉出許多泡沫來,阮行書尴尬勁兒已經過來,如今只專注做事,并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只覺得殷譯同的皮膚很是光滑細膩,猶如凝玉一般。
但殷譯同全身注意力都在阮行書的身上,感官被放大,阮行書只是輕輕的碰觸也讓他生出飛升的快感,阮行書那雙手就像是有魔法一般,能夠掌控他的情緒。
下一刻,阮行書走到他的側面,一只手橫在殷譯同身前防止等會兒自己用力的時候殷譯同往前摔倒,畢竟他如今腰上是沒有力氣的,無法支撐往前傾,另一只手則用毛巾卷上幾圈,然後就開始搓背。
殷譯同;“……”真是冰火兩重天。
阮行書給他搓完後背搓前胸,而後又搓兩條腿,最後是私密處,殷譯同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讓阮行書幫忙動手,且阮行書也臉紅耳赤的頗為尴尬,殷譯同也不忍心讓他難受。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敢保證如果阮行書碰了他,他會不會出現什麽不雅之事。
折騰了将近一個小時,才終于将殷譯同給洗完了,将人扶到了病床上,阮行書又找了吹風機給他将頭發吹幹,以免着涼。
幹完這所有的一切,阮行書已經渾身濕透。
殷譯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提這一嘴,阮行書不會這麽辛苦。
殷譯同道:“辛苦你了。”
阮行書搖搖頭:“你既然醒了,總不能還像之前那樣天天擦身子,不幹淨也不舒服,這是遲早的事情,而且今天也是沒有經驗,等回頭我們多配合幾次,也就是不會像今天這樣是累了。”
再說了,如今也就是殷譯同雙手沒有力氣,實在是無法自己洗澡,回頭殷譯同雙手恢複了力氣,正常操縱,就算是雙腳還不能長期站立和行走,他也能自己洗澡,他最多也就是辛苦這一段時間而已。
“你先歇着,我先去洗澡。”
渾身濕噠噠的難受得很。
阮行書找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了。
殷譯同看着阮行書的背影,感覺有些不太對。
阮行書這個樣子,不像是對他動心的樣子啊。
難不成他剛剛的感覺是錯誤的?
可他分明是害羞了啊。
殷譯同想起前世的事情,又想起早上跟阮行書的談話。
他說,他不想結婚了。
難不成他被前世的欺騙傷透了心,今生打算封心鎖愛,真心的要跟自己做兄弟?
想到這個可能,殷譯同一張俊臉不由得黑了。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喜歡一個人,還以為對方也喜歡他呢,結果人家只把他當兄弟,真是有夠糗的。
但是,殷譯同看向洗手間,仿佛穿透牆體看到裏面的青年。
前世今生,他們有緣,也必須有份。
阮行書洗完澡出來,擦幹頭發跟殷譯同說:“我去看看姑姑。”
阮行書來到隔壁病房,裏面燈光已經熄滅了,想必阮蓮已經睡下了,阮行書就沒有過多打攪她,轉身回了殷譯同的病房。
他想起一件事,“對了,之前說要叫梁醫生過來給你看看腿。”
阮行書找出手機,打算給梁治打電話。
殷譯同阻止他:“算了,不是什麽大事,明早查房的時候再說。”
阮行書便作罷:“那休息吧。”
折騰了一晚上,真是累死個人。
殷譯同也确實是困了:“好。”
殷譯同很快就睡着了,阮行書還不困,他關了大燈,只開了床頭小燈,拿出專業書看起來。
也幸好是穿回開學,學期初,要是期末就要壞事了。
他前世後來轉學金融和企業管理了,專業課落下不少,如今必須得盡快重新撿起來才行。
他看到眼睛累了才放下書睡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下後沒多久,一場關于他的網上風暴迅速醞釀,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