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之煜賀難平

第20章 十八

地下車庫。

賀涵停好車，也下車，走向從賓利上下來的人。

“賀先生，你帶子君去B&T，我和她聯系好了。”榮煜拄着手杖“也安排好了。”

賀涵微微蹙眉。

榮煜看向羅子君“雖然為時已晚，但是不破不立，當年你那麽勇敢的為我趕走了跟蹤我的壞人，我想現在你也應該有勇氣去了解一下自己為何會失敗的原因。”

羅子君擡頭“那你呢？”

“去見唐晶吧，B&T和辰星雖然是兩家公司，但其實差不多。”榮煜突然擡手揉揉羅子君的頭發“等會兒我請你喝酒，喝好酒。”

羅子君垂眸。

榮煜目光一擡“麻煩了。”她和常潔都不适合出現在B&T，那會給唐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賀涵懂她的顧慮，點頭讓她放心。

常潔望着他們兩人離開“他和唐晶都見過Adam，分別。”

“你知道蓁蓁為何能和譚宗明走到現在嗎？”榮煜移開了目光。

常潔知道明家大哥還是對這樁婚姻保留了态度“不知道，小明總愛他吧。”不然還能如何解釋。

“因為依戀。”榮煜輕笑着“建立在彼此依戀的基礎上的互相獨立才是最好的關系，而且這種基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基石。”

常潔猜不到。

“信任！”榮煜的口吻有種惋惜“我們先上去吧，離他們過來還有點時間，能做不少事呢。”

常潔很願意“唐晶會給我電話的，那個地方我也約好了。”

另一邊，唐晶帶着羅子君将B&T逛了一個遍，然後給常潔打了電話。

某酒吧。

唐晶、賀涵、羅子君來到這裏，吧臺的服務生已經将訂好的酒送了過來“榮少說她馬上就來。”

賀涵給唐晶和羅子君斟了酒。

羅子君雖然看到了現在外企的工作環境，但還是不太理解。

不過賀涵已經完全了解了榮煜想讓羅子君看到什麽，聽到什麽，不得不說她真太透人心，所有都在她眼裏，因為她所做的換做自己也不過如此；所以他對羅子君進行了符合這個企劃的答疑解惑。

如果只是輸了一場以為勝券在握的比賽，沒有關系，但是如果連輸在哪裏都不清楚，那麽接下來的幾十年，恐怕要一輸到底了。所以請記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知己知彼……

賀涵突然楞神了下：他對她從來不知道，她當初為何離開，現在為何出現，他完全不知道！

羅子君聽着賀涵的話，品味着面前迷人的一切：在這酒吧裏，在張弛間，那些看起來也許不那麽漂亮的女人都流露出了自信、狡黠、充實、野心，一種生機勃勃的力量就在眼前展開。看着，看着，她又看了那個穿白色襯衣、黑色長褲的帥氣女子，她沒有化妝，可是自她入內，那種由內而外散的光芒就好像太陽一般讓人無法忽視。

很多人都對她注目，而她邁着自信的步子走來，嘴角邊噙着的弧度都是那麽自信、神秘。

“嗨。”榮煜走來“好巧。”裝做只是碰巧唐晶。

賀涵明白她是刻意的。

唐晶也懂。

“榮少。”另一邊有人與她招呼。

榮煜擡手和他們打了招呼，然後走向等候自己的人，落座。

“看見沒，就是她這樣級別的人物也一樣需要在這裏與客戶見面，更何況是陳俊生。”唐晶順着剛才賀涵的話繼續勸導羅子君，然後看看周圍“她苦心安排這一切就是要讓你明白，你必須努力，只有你自己努力了，我們這些人才能真正幫到你。”

“能靠家裏富二代都如此努力，你還能說自己不該自食其力？”賀涵喝了口威士忌“別說她可以靠家裏，你也可以靠一下這個‘家裏’，你的同學是真的想幫你！但是你必須自己振作起來，而不是怨天尤人。”

“她可以開除淩玲的。”羅子君還想着挽回。

“她不會開除淩玲的。”賀涵十分篤定“絕不會！”

唐晶都有些不明白了“求解釋。”

“我剛才說過公司前臺那些年輕貌美的花瓶沒有攻擊性，生龍活虎才最危險。”賀涵給她們倆解釋“她怎麽會把這份危險放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呢？”

“可是我聽常潔說過，辰星出了新規則。”

“所以倒黴的一定是陳俊生。”賀涵回眸“她說負責報仇雪恨，所以就一定會拿最關鍵人物下手。”

羅子君轉頭“開除俊生？可是俊生在辰星那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沒有功勞有苦勞？在決策層那是最無用的東西，時間不能代表一切。”賀涵喝了一口酒“陳俊生也許在工作上是有些能力，但是她手上的人一定更有能力，這就是她的家庭能給她帶來最實際的東西；都說富二代資源好，資源是什麽？資源就是人！”

羅子君看着不遠處榮煜與人侃侃而談，嘆氣。

……

酒吧後賀涵和唐晶帶着羅子君去了辰星，因為榮煜說她要讓羅子君徹底了解陳俊生是怎麽被不及自己年輕貌美的女人奪走的。

一間辦公室內。

賀涵坐在辦公桌後。

“你還不能回家嗎？”賀涵的微信裏唐晶的聲音傳來“你在哪兒？還加班嗎？”

然後唐晶拉着羅子君站在旁邊，就好像觀衆。

榮煜從一邊走來，她現在身上完全沒有剛才酒吧裏高端精英的氣勢，反而渾身上下流露着一種婉約和溫柔，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走到賀涵所在的辦公桌前，将資料放下又将胃藥放在了資料之上。雖然還是剛才的衣着，但是披肩的假發使她看起來女人味十足，但沒有任何攻擊性，而是溫良恭順般的職業女性。

賀涵看見，拿過那盒胃藥“謝謝。”

榮煜溫柔的笑起，輕柔細語，走到旁邊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放下“總忘記吃藥，這麽大了，還要人提醒。”

賀涵抿唇一笑。

“資料我都準備好了，你看看有什麽需要缺的，回頭給你補上。”榮煜對着賀涵也是笑的那麽溫婉，眉梢眼角都露着一絲柔情“吃了藥就回去吧，家裏人還等着，工作明天也能做，身體要緊。”

羅子君目不轉睛的看着榮煜。

唐晶搭肩扶住她。

“那我先走了啊。”榮煜轉身要走。

“等我一下吧，你陪我加班也沒有吃東西，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反正回去她也是問東問西，早回去半個小時和晚回去半個小時，沒有區別。”賀涵叫住了欲走的女子。

榮煜停身“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你們在十年了，沒有她的照顧和陪伴就沒有現在的你。”

“對不起。”賀涵十分抱歉。

“沒什麽對不起的，是我自己非要喜歡你，不怪你。”榮煜自責三分，臉上的似笑表情卻讓人看着心疼。

賀涵起身“你知道我會離婚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榮煜搖搖頭，是一臉的寬容“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而且我知道你太太很幸福，每次來公司都那麽開心，一點都看不出來丈夫對她有多不好。”

賀涵歉疚“我，我會盡快和她談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你不用承諾我什麽，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榮煜還是那麽溫柔，又特別為他考慮“說不說你自己定，反正不會影響，我愛你！”堅定的目光直視賀涵。

賀涵此刻臉上的表情都自然動容了，望着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都感覺時間凝固了一樣。

榮煜先轉移了眼眸。

轉身，回頭，拿下披肩的假發，走向觀衆的羅子君，剛才的溫柔善解人意，現在變成了習慣的淡然“看見了沒有，淩玲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把陳俊生的心，奪走了；滴水穿石，是你大意了。”

唐晶都感覺背脊發涼“她，她……”不知是淩玲這麽心機深重讓她為羅子君不安，還是剛才賀涵和榮煜的假戲那麽自然，特別是當榮煜說出‘我愛你’時她幾乎就想沖過去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了，可心裏又嘲笑自己這麽沉不住氣。

榮煜到了羅子君面前。

常潔将一堆文件夾抱了過來。

榮煜單手拍下“而這些就是淩玲給陳俊生下的迷魂藥。”

羅子君拿起一本，打開。

唐晶翻開一個文件，上邊密密麻麻貼滿了分類便簽，事情的輕重緩急都有标識，字跡工整，分門別類，讓接手工作的任何人都能一目了然，她都忍不住不贊嘆“這個信息收集，就是在B&T也是拿來當做典範供職員學習的。”剛才賀涵說榮煜不會開除淩玲，換成是自己也不會這麽做，子君真的毫無優勢。

“你是看不懂這些，但你看到了淩玲的用心嗎？每一個标簽就是她的一份良苦用心。”榮煜目光深邃“當然你會說她是用心險惡，但這就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你以為你老公有多了不起？他學歷不高，也沒有什麽豪華的留學背景，在辰星工作三年也不過只是個小項目經理而已，如果未來一兩年之內他沒有被大公司看中挖走就必須在辰星有所發展，如果都沒有，不出幾年他就會被手下那些留學海外的年輕一輩取而代之。”

羅子君扔下手裏的文件“我不知道……”

“所以我要告訴你知道，覺得輸給淩玲不甘心？”榮煜冷哼“沒有不甘心的，你問問賀涵，以他男人的角度對你什麽看法？我告訴你，我都看不上你！”

羅子君咬住下唇。

“陳俊生前有公司其它同職位的項目經理阻擋，後有年輕海歸虎視眈眈，你則是不求上進的樣子，他的危機感無法對你訴說。”榮煜趁熱打鐵“更因為男人好面子，就是說了，你也不懂更不願意懂；最戳這種男人心的不是面容，而是柔情，真正走心的情意。”

唐晶也不由點頭，就剛才她所看見的‘戲’，她都能感覺到淩玲的柔情似水，因為據說這都是摘錄于淩玲親口所說的話。

“工作上她是得力後援，生活裏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榮煜将假發交給常潔“你早已敗的毫無勝算。”

羅子君其實心裏自己很清楚自己敗的有多慘了。

“子君，現在還來得及，你要振作，我們都會幫你的。”唐晶在旁邊搭住她的雙肩“以後你自食其力了，一切都會好的。”

賀涵也知道剛才的假戲卻真的觸動了羅子君，也不由勸導“如果說你将來還想把你的孩子留在身邊的話，我奉勸你，最好去找一個好的律師，先下手為強，至于財産，盡量讓陳俊生淨身出戶，可以做得到的。”

羅子君垂下頭。

“去掉感情因素，就把這離婚當成一個case，你必須為此做一些準備，以求得損失降到最小了，讓陳俊生賠錢，越多越好，你這麽多年的青春歲月值多少錢，就在此一算計了，不要情緒化，也不要臉皮薄，锱铢必較，否則你擱不了多久，就會後悔莫及。”賀涵的話是很無情，但是出發點是為了羅子君好。

“謝謝。”羅子君知道他們都在盡力點醒自己：唐晶帶自己參觀公司，榮煜為自己演戲，賀涵剛才說的那番話，都是想讓自己振作起來。

唐晶見她想走“我陪你吧。”

“你還是陪賀先生吧。”榮煜重新拄回手杖“讓她自己獨立思考一下。”現在開始羅子君要學會獨立起來了“前半生陳俊生是她的支柱，以後要自己撐起自己！你我都是如此過來的。”只是你我是處理工作上的難關。

唐晶無法反駁這話。

羅子君看看她們倆，黯然失魂離開。

等羅子君走後，常潔示意“我送兩位。”

唐晶和賀涵與榮煜互相客套了下，也離開了辰星。

榮煜辦公室。

常潔拿着那頂假發準備收起來“果然上海那句俚語不錯，頭路一定要清爽，頭發造型是很重要。”一下就溫柔多了。

黎鴻輝看了那直發的假發“姑，這東西可不能帶錯，戴腦後是女神，戴前面是女鬼。”

“女鬼？”榮煜不知這個梗。

黎鴻輝一輩子的陰影“貞子。”

常潔将假發放回盒子裏，過了一會兒轉頭，對黎鴻輝試探“你這話裏有話。”

黎鴻輝呵呵：才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