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愛多21點]
[可愛多21點]
[可愛多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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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
十八歲聽不懂的歌詞, 會在幾年後忽然聽懂。
0-18歲是個漫長的過程，總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改變了，但後來餘落才意識到。
十八歲, 不過是人生真正拉開序章。
餘落覺得自己嗓間有些異物感, 她想，大概是因為剛才那汽水充盈的氣泡。
她猛得低頭, 慌亂地又擰開蓋子喝水，仰頭灌下去，想把喉嚨裏卡着的所有東西都沖下去。
一口一口地, 想要沖下去的酸澀感。
卻又被氣泡再次帶上來。
就這麽湧動在嗓子間。
餘落的腳步黏在地板上，走不開, 所以說, 她有時候會很讨厭跟路星林相處。
說是讨厭, 不如說是害怕。
怕被他看穿, 怕被他這個牛皮糖黏上。
餘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其實也擅長撒謊, 完全可以跟路星林說, 沒有，她過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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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其他人都可以輕飄飄說出來的話, 在路星林面前所有僞裝都沒用。
她對着他。
就是沒辦法說出“我很好”三個字。
躊躇拉扯之時，餘落的手機忽然接連振動, 緊接着尖銳的鈴聲劃破兩個人之間的空氣。
她趕緊合上蓋子, 匆忙地去接電話。
第一次覺得馬主任的電話來得如此是時候……
“喂？馬主任。”餘落臉上挂着微笑, 回頭跟路星林示意自己要去聊工作電話。
她趁機開溜。
“喂？小餘啊，還是有些工作需要你過來對接呀, 你們倆聊得怎麽樣了？一會兒我就走了哈，你還是先過來陪一下珊珊, 她一個人也對這裏不熟悉嘞！”馬主任說。
餘落應着：“嗯，我現在過來吧。”
她往那邊小跑，沒跑出多遠，又被一道力拉住，餘落的腳步停住，一時間進退兩難。
這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路星林知道她要去哪兒，有些氣憤：“好不容易帶你出來，怎麽，現在又要自投羅網？”
餘落斂眸，有些不知道怎麽回應，稍微沉默了兩秒。
但比起職場上的壓力，她果然還是更害怕面對路星林問她的問題…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事情來面對。
那還是選擇面對傻逼領導吧。
被前男友追問、關心，可比職場恐怖多了！
“這是我的工作啦！”她說，“不過還是謝謝你幫忙解圍！我下次請你吃好吃的！”
餘落覺得路星林現在肯定恨鐵不成鋼，嗯，特定有種好心當作驢肝肺的感覺。
果然，路星林再一次被她氣到失笑，剛才還打打鬧鬧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行，你愛去就去。”
路星林一副懶得管她的态度，轉身就走，餘落只是站在這裏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氣。
随後去往了會議室。
餘落剛進門，馬主任和柳珊珊就一起看了過來，見她後面沒有跟着路星林，兩人都吐了口氣。
“小餘啊，這幾天還是辛苦你了哈。”馬主任臉上挂着虛僞的笑，“路星林這位選手，相處起來呢，可能确實需要一些耐心。”
他說完，又跟孫可對換了一個眼神。
孫可倒是對這說法無所謂，反正路星林難搞定是公認的，就連路星林自己，也承認。
“所以這次呢，我就讓珊珊留在這裏陪你，這樣你工作的壓力，也稍微小一些。”
馬主任說着，示意柳珊珊過來跟餘落打招呼。
柳珊珊馬上過來牽着餘落的手，一副很親近小姐妹的态度：“那之後我們倆就可以一起啦！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
孫可這人一向不參與別人公司內部的事情，就像不幹預他國內政，這是職場上的規矩。
也就只有路星林這人喜歡破了這狗屁規矩。
餘落點頭應着好，倒也沒多說什麽。
整個雜志社那麽多人，偏偏就安排進來柳珊珊來，馬主任擺明着就是要讓她走後門搶功勞的。
餘落知道這是沒辦法避開的事。
現在馬主任覺得她越過一級領導，直接跟上面的高層接了工作，自然不爽。
但他也不至于來攪局，來把餘落這個工作直接給弄黃了。
不然到時候也不好交差。
于是他就用這種所謂的、互相幫扶的借口，分功勞的同時，也好監督一下餘落，省得她又去跟上級接觸。
而餘落自己麽，對這事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要她能好好完成這個工作別出什麽別的幺蛾子，就好。
“柳小姐的房間就安排在小餘隔壁。”孫可介紹道，“一會兒我會安排工作人員一起過去，之後有什麽事情，随時聯系我。”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柳珊珊的行李已經提前放過去，擺明了最近是不會走。
工作人員過來幫忙引導的時候，時間還很早。
最後說定先帶柳珊珊熟悉一下俱樂部環境，餘落作為先到達的同事，也難免被帶上。
正好，俱樂部太大，她也有很多地方還沒參觀過。
“訓練場旁邊這個模拟場館，模拟場館的配置都是最高端最靈敏的模拟器。”
“選手也需要進行體能的恢複，需要休息，不能一直高強度在真正的賽車上訓練，所以這時候就會用上模拟器。”
“不過呢——”
“也會有個副館對外開放，只要通過申請，每個人都是這個賽道的玩家。”
“我們俱樂部自己做了個游戲系統，綁定了本俱樂部選手的成績記錄，同時，可以選擇職業選手作為NPC的模式。”
“這樣，所有玩家也可以切實地感受自己跟職業選手之間的差距。”
餘落懷疑這個系統的設定是為了讓互聯網上那些不懂裝懂的人閉嘴的，來人俱樂部跑兩圈就老實了。
“兩位女士有機會可以來玩一玩，很放松的哈哈哈。”
“對了，門口的LED大屏幕，是各位玩家和選手們的記錄——”
餘落聽着介紹，擡頭看過去。
一眼看到大屏幕上的記錄。
“NO1. Lu xinglin.”
她忽然就笑了，想起很多年前，他們坐在學校的天臺上吹風，覺得人生的美好剛開始。
“以後，全世界都是我的名字，你信麽？”路星林張揚地說，“你看到的記錄裏，路星林永遠會是No1。”
餘落那時候笑他：“啧，你現在才哪兒到哪兒呢！再說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要學會謙遜！”
“抱歉啊，這真學不會。”他倏然湊近，将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臉上。
少年的指尖觸碰着她的臉，他用鼻尖抵住她的。
“再說了。”
“就算不是，在你心裏是，不就行了嗎？”
餘落又笑：“你又耍賴，哪兒有你這樣的！成績是客觀事實，可不是我說你好，就能好的。”
“放心吧，路星林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往後一退，伸手戳她的眉心，“雖然我對你這個乖乖寶很放心，但作為交換，你也得答應我。”
“嗯？”
“不管發生什麽，去做你想做的事。”路星林看着她，少年的眼睛裏都是星辰。
那時候，餘落覺得，路星林這個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
星代表閃耀的星辰。
而林，是茂盛茂密、又蓬勃生長的樹林。
“沒問題啊，堅持夢想嘛。”餘落應着，“我當然會做到呀，那我們，五年後再見分曉？誰耍賴誰是匹諾曹！”
那時候餘落信誓旦旦，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輸給路星林。
然而事實上。
再回頭——
原來一直在耍賴的根本不是路星林，是她。
餘落站在這個記錄下出神，那邊的人都走遠了才意識到餘落沒跟上來，又回頭叫她。
“餘小姐？怎麽了，你對這個排名時間很有興趣嗎？”
餘落猛地從回憶裏抽離。
“嗯，沒事，走吧。”
壞消息是，她失約了，沒有完成約定，沒有按照既定的路線走。
可每次看到路星林依舊在這個世界閃着光。
她就會覺得。
真好。
俱樂部實在太大，半天都參觀不完，柳珊珊逛了兩個小時就嫌累，說要回去了。
“累死啦，我現在就要回房間去好好洗個澡，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反正這些也不在工作範疇裏，不需要繼續看了吧？”
工作人員有些尴尬，但還是應了：“好的，那我叫車送我們回宿舍區。”
他說完，看了一眼餘落。
不禁感嘆。
還是餘記者有活力啊！
兩人回到宿舍區，工作人員帶到後稍微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只剩下柳珊珊和餘落兩個人站在門口僵持了一會兒。
這會兒沒有任何外人，柳珊珊也懶得裝了，大小姐脾氣暴露無遺，想把今天受的委屈加倍奉還。
“餘落是吧？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一個小小的實習生，也敢跟我叫板？”
“你之後最好是配合一些，不然…”
餘落一個冷冷的眼色掃過去：“不然什麽？”
柳珊珊想到中午路星林維護她的樣子，猜測兩人絕對有什麽不可見人的關系。
“不然我就把你跟路星林之間的勾當都說出去，看你以後還怎麽在社裏混！”
餘落聽聞，忽然笑了。
沒必要解釋，沒必要改變別人的認知，只需要順着說。
她根本沒反駁，只是挑眉。
“如果柳小姐，你覺得自己也可以搞定路星林的話，那麽——”
“你可以試試。”
餘落說完，看着柳珊珊鐵青的臉色，懶得搭理，轉身先進了自己的房間。
絲毫沒注意到，對面的房門開着一個縫隙。
…
蘇白是等對面兩個人都關了門後，才小心翼翼地合上門，一整個不小心聽到牆角的驚魂未定。
“我艹，這什麽意思啊？”蘇白馬上回頭，“你跟餘落達成了什麽交易？”
這麽聽起來，不太對勁啊。
只是蘇白一轉頭，就對上路星林充滿殺氣的眼神，他吓得往旁邊縮了下。
——果然！只要跟餘落有關的事！路星林就會變成瘋子！純種的！“沒什麽。”路星林随意開口，回身坐在沙發上，“就是好玩兒。”
蘇白聽着頭疼，太陽穴突突的：“說清楚。”
“追到我，我就答應她的專訪要求。”路星林的語氣十分灑脫，還帶着點玩味。
蘇白皺了下眉，随後馬上舒展開。
蘇白說：“合着你說她追你這事兒，是你自己安排的？”
路星林：“…………”
“我說呢，餘落怎麽可能主動甩了你又主動追你？她又不是這性格，我就感覺她是被逼的。”
路星林：“…………”
“我看你要不還是放下得了，你剛才聽見了吧？人跟同事說那話，不就擺明把你當工具人嗎？”
想一樣的追就追，反正她也不介意。
“這破情趣游戲你玩玩得了，看看人餘落搭理你嗎？感覺你在自娛自樂。”
路星林沉默許久，起身去浴室拿了條毛巾準備出去游泳。
他斂着眸，吐了倆字：“少管。”
蘇白：……
得，反正他自己樂意，就喜歡這種被前女友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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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珊珊一晚上沒出什麽幺蛾子，還算安靜。
只是第二天早上出門，餘落難得沒有碰到路星林，她還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
他會不會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然後就，不想理她了？
但餘落很快收起心緒。
只是偶然沒碰到，也很正常。
她準備動身，卻聽到有開門的動靜，餘落下意識地擡眸，準備開口，他的名字都已經被她挂在唇邊。
“路…”只此一個音節發出來。
話沒說完，她跟斜對面出來的那個人對上了眼神，餘落認出那是前天在訓練場，跟路星林說話的某位，也是他們車隊的選手。
那男生靠在門邊，看着餘落。
“怎麽沒跟路一起？”
餘落笑了下：“你誤會啦，我們沒有熟悉到要同進同出，是工作關系。”
“這樣。”男生點頭，走過來自我介紹，“封景瑞，隸屬該俱樂部的，十號賽車手。”
“餘落，《尖峰》雜志的實習小記者兼編輯。”她落落大方地伸手。
“去吃早飯嗎？”封景瑞說，“剛好可以一起。”
“好呀。”剛好碰上了，那就一起吧。
餘落來俱樂部這麽多天，還沒有跟路星林以外的其他車手聊過天，本來這次她是帶着專業合作的想法來的。
結果跟路星林相處，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把話題放在正題上。
真的搞得…她像是來談戀愛的。
所以昨天她的工作報告上，也沒有報告出什麽進度。
封景瑞個性很開朗，也沒什麽架子，年紀比他們更小一些，就是個活潑的小男孩兒，有什麽就說什麽。
兩個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你跟路哥真沒什麽啊？”
“嗯，沒什麽特別的。”
“那，那天在訓練場外面是怎麽回事？他可是說你是他的菜欸！而且我很難得見路哥那個表情，超不爽的，他真的沒有在追你嗎？”
“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我在追他啦？”
封景瑞有些恍然大悟，拍了拍手，說：“難怪他那麽不爽！”
“嗯？”
“你知道嗎？落落姐。”他是真的不講究，張口就來，“男生對自己的追求者也是有占有欲的。”
餘落：“……？”
她的确，不知道。
“雖然說着有點扯淡啊，追是不讓人追得上的，但占有欲是要有的。”封景瑞哈哈地笑，“那我還是要小心點，我怕路哥揍我——”
他話音剛落，側目的瞬間，瞬間嗓子就啞了火。
餘落本來聽着，覺得這事好笑，臉上的笑意還沒收住，看到封景瑞的表情不對勁，也轉過去看。
結果兩個人一起撞上了迎面而來的路星林。
封景瑞緊張地開口：“啊…路…路哥，不是…”
路星林也沒給什麽反應，只是冷淡地掃了封景瑞一眼，徑直走過來，抓起餘落肩膀上的面料。
幾乎是把人拖着走的。
餘落：……。
我這每天到底是造的什麽孽啊啊啊啊！！
她被路星林拽走，中間轉了個身，但還是踉踉跄跄的，期間餘落叫了他好幾聲。
路星林是一點反應都沒給。
一路往前走。
最後餘落有點急了，“路！星！林！”
路星林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用一種幾乎是拷問的語氣，嚴肅地問她。
“你怎麽跟他一起？”
餘落雖然聽封景瑞提了一下，但還是覺得路星林有點莫名其妙，她整理了下衣服。
“出門的時候碰到，就一起過來吃早飯，有什麽問題嘛？”她說得理直氣壯，“那我跟你在門口碰到，也會一起過來啊…”
只是一起走了一段路而已。
他們倆之間甚至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半米距離，連頭發絲都不會挨到對方的程度。
要是路星林對這樣的距離都有所謂的占有欲，那真的有點過分。
但他本人，顯然不這麽認為。
路星林垂眸看着她，眼神充滿侵略性，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我，不一樣。”
他不一樣，的确不一樣。
但這話由路星林自己說出來，就很奇怪。
餘落不知道作何回應，幹脆沒說話，就沉默着，沒想到今天路星林的話能這麽多。
“你們不過是剛認識的泛泛之交，沒必要偶遇就結伴同行。”
“需要我提醒你，你現在還在追我嗎？”雖然昨天吵了架，但并不代表這一切已經停止。
餘落被路星林堵得說不出話，本來覺得他是在強詞奪理，但聽他說完，她又覺得，好像有點道理。
而路星林見她沒說話，微微彎腰，逼近了些，他滾燙的呼吸瞬間落在她的臉上。
突然跟她強調，故意勾人似的。
“你在追我，也就是，喜歡我。”
“對喜歡的人能對別的無關人等一樣？”
餘落有些匆忙地瞥開頭：“誰喜歡你…”
好奇怪。
他之前明明只說追求，不說喜歡的…
“別不承認啊。”路星林嗤了一聲，“你要是不喜歡我，何必答應我這麽無理的要求？”
一定要追到，一定要談一場戀愛，才能接受采訪。
餘落：……
現在她是真的覺得路星林又在耍無賴。
吵架了就耍無賴，死皮賴臉，這就是路星林的風格，這麽多年還是沒有變過。
“你說是就是吧！”餘落如此回答。
她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
這場對話戛然而止，路星林竟然也沒堅持要跟她扯這事，餘落往回走，但很快，路星林又走在了她的身側。
餘落忽然意識到，他們倆之間的距離，似乎并沒有因為昨日的争吵和不愉快而改變。
記憶中，好像…
如果是她在主動，路星林就會擺出一副很受用的大少爺态度，但如果是她在退縮。
那…
路星林便會主動走出那一步。
他不是會在原地停滞不前的人，雖然看起來是個懶散的性子，好像需要對方哄。
但其實不是。
當她退後一步，他就會補上那一步，她退後兩步，他就補上兩步。
如果，她後退了九十九步。
那路星林也會往前走九十九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