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聽雨軒院子裏種了許多奇珍異草，據說是高晗喜歡，江今安特意命人弄得。
長身玉立的江今安從屋裏出來，一身威嚴，他不悅的問道，“發生什麽了，為何越發吵鬧？”
白露看見江今安，像是看到了希望，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春雨在江今安面前不敢動手攔着白露，于是白露輕而易舉的越過她，撲通的跪在江今安面前。
“世子爺，大奶奶剛剛不小心拉到了腳，看着很是難受，奴婢去請府醫，誰料府醫都來了高姨娘這裏，于是奴婢想着來這裏請鐘府醫去看看大奶奶。”
“大奶奶現下如何了？”
“剛剛奴婢出來的時候，大奶奶直喚着疼。”白露內心焦急。
江今安迅速進了屋內，一道黑漆描金邊屏風隔着，高晗在裏面伸出她的手，只見她的手上面覆着一塊巾帕，他看着屏風另一邊候着的五個府醫，其中擅長婦科的顧府醫正在為高晗把脈，他迅速做好抉擇。
“顧府醫，你繼續給晗兒看”，然後他的眼睛看着了剩下五位府醫，然後吩咐道，“其他府醫跟我走。”
“爺，您這是去哪兒？”眼見着面前的人突然走掉，高晗急了起來，她不顧自己正在把脈的手，收回了自己的手想要坐起來。
“姨娘別動，老夫正在為您把脈呢。”顧府醫年過四十，下巴長滿了胡須，慣來喜歡把脈的時候捋着自己的胡須思考，高晗這麽一動，他差點扯下自己的一根胡須。
他有些不滿。
江今安壓根來不及回應高晗，直接大步往正院的方向走去，那姿态急的，剩下的府醫也不好意思慢步走。
其中一個府醫已經年過六十，如此快步走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走到正院的時候，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看着下一秒就要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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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慌急還是他洞房花燭夜那天晚上呢。
孔府醫心想真是要了老命了。
待到孔府醫進了正院的門，江今安已經先一步見到了沈亦楚。
沈亦楚就這樣躺在床榻上，蜷縮着身體，捂着自己的腳，江今安慌了一下，急忙上前扶起沈亦楚，“你怎麽樣，還疼嗎？”
說完他趕緊回頭，喊各位府醫進來。
府醫們也趕緊行動起來。
“老夫已經給大奶奶紮了針止了痛，如今睡着，只是原本快愈合的傷口又拉傷了，接下來又得好好休養。”
透過床幔，隐隐約約看到沈亦楚的身影，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模糊，他擡手将床幔撥開，許是不痛了，她的臉色紅潤了起來，想到剛剛自己看見她時蒼白的臉色，就心一緊。
這邊看完，想着高晗那邊的情況，江今安準備返回去。
剛從裏屋出來，江今安看着候在廊下的白露和另一個面生的丫鬟，嚴肅囑咐道，“之後好好照顧大奶奶，今日之事暫且不罰，若有下回，定要重罰。”
白露和綠竹趕緊跪下謝恩，“多謝世子爺。”
等到院內沒人，白露才質問起了綠竹，“你剛剛去哪了？怎麽留大奶奶一個人在屋內，我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大奶奶嗎？”
綠竹本來就不服平時沈亦楚對白露多有厚待，更加看重，聽到白露的質問聲，她立馬怒道，“我們倆都是大奶奶的大丫鬟，你憑什麽質問我？”
“再說了，我還問你，你又去哪裏了？”綠竹翻白眼道，她完全沒了在沈亦楚卑躬屈膝的模樣。
“我那是夫人喚我才走開的，你到底做什麽去了？”
綠竹心一虛，立馬扯開了嗓子喊道，“我當然也是有正事。”
白露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她，過了好一會才說，“雖然你是夫人送到大奶奶身邊的，但你別忘了如今你的主子是誰，自古以來，看不清自己主子是誰的人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白露勸了一句，看在二人同伺候大奶奶一場的份上。
若是她認真當差，大奶奶并不會虧待她，但若是背主或是做出其他醜事，大奶奶也必定不會饒恕她。
沈亦楚不過小憩了一會，很快就醒了過來，白露就候在腳踏下，手上繡着一塊已經是半成品的手帕。
沈亦楚有了動靜，她立馬察覺到。
“大奶奶醒了，這會子覺得可好？”
“剛剛夫人喚奴婢過去詢問您的傷口，奴婢不過就離開一會就讓大奶奶受了傷了。”白露滿臉心疼。
她邊扶起沈亦楚邊吐槽。
“奴婢走之前明明吩咐綠竹後在這候着的了，她卻偷跑開了，原先幹活也不算認真，如今也越發偷懶，奴婢看這個綠竹心不在咱們這。”白露不滿道。
“原本就是我那個繼母送到我身邊的，自然跟我們不是一條心。”沈亦楚擦過臉後将帕子放到托盤上不在乎的說道。
“大奶奶要不将她打發回去？”白露在一旁建議道。
“若是無故打發回去，只怕是我那個繼母會尋我的錯處，而且打發了這個說不定還有下一個。”
“那就留着那個小蹄子繼續偷懶下去嗎？”白露口中皆是不滿。
“你近日盯緊些她。”沈亦楚思考了一下說。
已經給過她機會了，現如今已經是時候打發她了，如同紫娟一般她才站在高處。
“是，大奶奶。”聽出沈亦楚口中有趕人的意思，白露喜不勝收道。
……
時間悄悄流逝，高晗已經有孕五個月了，但是她在孕中并不輕松，時常有孕吐反應。
本來天冷她的胃口一向不好，結果還吃什麽吐什麽，近些日子越發消瘦了。
多次尋了府醫來也無甚作用，畢竟孕吐反應是正常的，雖然可以多吃一些酸的東西開開胃壓下反應，但是也只起到了短暫的效果，一旦停下來吃酸東西立刻就會孕吐，酸的東西也當然不能常吃，于是高晗十分受苦。
“姨娘，快喝口水壓一壓。”這天，高晗又是照例孕吐，她身邊的春雨急忙端過一壺水遞給高晗。
高晗吐的膽汁都快出來了，臉色蒼白，自從有孕後，她都沒怎麽裝扮過，整日素着一張臉，吐了口中的水，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朝着春雨問道，“我是不是又憔悴了？”她格外在意自己的面貌。
“姨娘，懷孕憔悴些是正常的，先前我娘家嫂嫂跟嬸嬸也都是如此，懷孕的時候憔悴些，但孩子生下之後就恢複了，您将孩子生下來之後肯定會比原先更貌美。”春雨說着好聽的話寬慰高晗。
“再說，等姨娘把腹中的孩兒生下來，姨娘的位置就穩了。”
“對，你說的對。”
聽到這話，高晗得意地笑了起來，只不過很快又吐了起來。
“若是姨娘這一胎是男孩，相信世子爺跟夫人都會更看重您的。”春雨也希望是男孩，只有高姨娘好，她才會更好。
“一定會是男孩的”，高晗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門外的光影囔囔道，“一定是男孩。”
那模樣。
魔怔了一般。
因為高晗有孕，是以江今安每日都會來看看她。
多數時候，他到來，她剛好都是在吐的。
“又吐了？”聽到裏面傳來高晗的聲音，江今安就知道她又起了反應。
“爺…”，高晗的話還沒說完，一股想要嘔吐的反應又湧了上來。
“別說話了，先顧好自己。”江今安接過春雨的位置輕輕拍動高晗的背部。
痰盂裏的味道并不好聞，江今安皺起了眉頭，顯示出他的心情并不愉悅，但是他轉而想之，高晗也是為他生兒育女，就多了幾分耐心。
“好些了？”待高晗漱了口，稍微舒服些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
“爺來了，晗兒就舒服多了。”高晗素着臉，調皮的說道，她一貫在江今安面前就是這樣的，只是因為有孕，這樣的輕快面孔倒是比較少見了。
“辛苦你了。”江今安拍了拍高晗的手說道。
這段時日他都看在了眼裏。
許是從這個動作裏感覺到了江今安的安慰與歡喜，高晗滿眼笑意，說，“能為爺生兒育女乃是晗兒的福分。”
她拉着江今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帶着期待的問，“爺說晗兒的腹中是男是女？”
高晗問這個并不單純而是想透過這個問題知道江今安對她腹中的孩子是否懷有期待，亦或是她生。出男孩來，他會如何想，是否會格外疼愛
高晗還是蠻怕江今安只想要或者是只看重嫡子的。
“是男是女都好，爺都喜歡。”
他看着高晗低頭溫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想說将孩子抱給沈亦楚養的話突然也說不出口了。
但是，沈亦楚很難再有孕了。
自上回她中毒之後，就留下了後遺症，雖然毒已經解，但還是有遺留問題，鐘府醫說就算好好休養，希望也不大。
當然，這事他還沒告訴她。
而且，他并不認為高晗可以教好這個孩子，畢竟，他知道上回沈亦楚中毒之事她有參與。
他陷入了難兩全的局面。
算了，等過段時日她的反應沒這麽大了再說吧，江今安想着，然後又叫子墨賞了些東西給高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