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第五章
江今安從正院出來後往高晗所在的聽雨軒前去。
原本他是打算回墨香閣，從前他就将高晗安置在墨香閣和他住一起，但是走到一半才想起來早在娶妻前日他就讓高晗遷到了離他住所不遠處的聽雨軒。
聽雨軒雖然不比墨香閣，但也是個适宜的住所，而且這也是高晗要求的，希望離他近些。
原本他是一直住在正院的，只是因為高晗的身份不可以住在正院，他才改而住在墨香閣。
他到的時候聽雨軒一如既往地亮着燈，剛一踏入門檻，高晗就已經收到消息小跑着向他奔來，像個一無所有的人奔向她的安心之處，就好像他們初次見面那般。
他一把接住了她，然後低下頭輕聲對她說，“不是早跟你說了不用出來接我嗎？”
他對她向來沒有要求什麽規矩，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高晗吐着舌頭，緊緊的攬着他的腰，撒着嬌說，“我已經差不多一天沒見爺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想爺了嘛。”
江今安看着她嘟着嘴的可愛模樣，充滿着稚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人熱熱鬧鬧的朝室內走去，和正院的沈亦楚形成極致的反差。
成親次日，江今安終于入了她的門，只是卻是為了他的姨娘來的。
這樣看來，她确實十分可笑。
“白露。”
“大奶奶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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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有空你去打聽一下關于那位高姨娘的事情。”
……
今日是成親後的第三日，也是重要的回門日，在前一日沈亦楚就吩咐白露從自己的嫁妝裏挑一些東西作為回門禮。
只要求面上過得去。
昨日世子爺來她這裏，沈亦楚本來還以為是來和她商量回門的禮物，來了卻是只字不提關于她回門的事情，那時她也開不了口。
世子爺不能依靠，因此她得自己準備，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原本她還在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要回門的事情，畢竟此事事關她的顏面。
幸好的是，世子爺來了。
照例跟周氏請完安後，二人一同往顯國公府的大門走去。
世子爺肯跟她回門，沈亦楚就已經很滿意了，直到她看見了跟在馬車後的一箱箱回禮就更加滿意了。
這樣看來是世子爺還是很有分寸的，沈亦楚心想。
顯國公府位于乾州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越往寧國侯府方向走去，路上的行人越多，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街道兩邊的店肆林立。
沈亦楚也一下子來到了熟悉的地界，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顯國公府的馬車比寧國侯府的馬車要更大，車內鋪着厚厚的毯子，車內置一小案，上面放置着白露為她準備的她愛吃的桂花糕，沈亦楚跟世子爺各坐在兩旁，二人互不打擾。
一個時辰後，寧國侯府到了。
簾子被掀開，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只手，幹淨而又細長，指尖微微泛紅，細膩的膚色溫潤如白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搭了上去，世子爺的手掌帶着他的溫度，她搭過去的那一刻，溫度也傳達到了她的手裏。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親密舉動。
沈亦楚剛一下馬車看到了顧姨娘，明明是春日裏她卻披着披風，瘦弱的身軀仿佛一道風就可以将她吹走，她急忙收回手上前，“姨娘怎麽出來了，外面風大得很。”
“急着想看看你。”顧姨娘輕輕的拍了拍沈亦楚的手說道。
按照回門規矩，世子爺由父親那邊招待，沈亦楚跟張氏請完安後和顧姨娘回到了她的院子。
只短短幾天，她的院子并不會有什麽變化，但是此時站在清宜院的地上，她竟然生出不知年華幾何的恍惚。
還未等她細細打量，顧姨娘就急忙拉着她坐下，“快跟姨娘說說你夫君待你好不好。”
先前她就知道姨娘肯定會問這個的，但是她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而她猶豫不語的表情落在顧姨娘眼中就成了世子爺對她不好。
“怎麽世子爺給你受委屈了？”
說完這話顧姨娘仿佛被氣得咳嗽不止，沈亦楚連忙去拍打她的背，然後安撫她道，“沒有不好，就是…”
“就是什麽你快說啊！”
“你這孩子快急死我了。”顧姨娘用力拽住沈亦楚的手說道。
“是世子爺有姨娘。”似是難以啓齒，沈亦楚羞紅了臉。
“他有妾室了？她比你還先進門對嗎？”
沈亦楚點點頭。
“我說那張氏到底安的什麽心，她雖一貫是見不得你好，但是你的婚事她還要作妖，她這是在打你的臉啊。”
顧依姨娘說完氣憤地拍打了一下桌子。
“張氏果然是個眼皮子淺的人。”顧姨娘下了結論。
“那世子爺是很寵那個妾室嗎？”顧姨娘轉而問道。
“洞房夜的時候他是歇在那個妾室的房中的。”沈亦楚并沒有說明寵愛與否，只這句話就可以看出問題了。
“他如今還未碰過你？”顧姨娘直指重點。
似是不好意思，沈亦楚垂着頭，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夏夏，現如今你已嫁過去，你雖為正妻但也是要取得世子爺的寵愛才能立足于顯國公府。”顧姨娘開始為沈亦楚打算，“所以你要主動點，懂嗎？”
“主動去争世子爺對你的關心，在意或者是愛。”
“必要的時候可以去勾他。”
這句話一直萦繞在沈亦楚的腦海，讓她看到世子爺的時候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今安就坐在沈亦楚的對面，馬車就算再大也大不到哪去，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看到沈亦楚臉上的緋紅。
畢竟是自己的正妻，所以他出于此原因關心道，“你不舒服嗎？”
沒有想到他主動開口說話，沈亦楚只驚訝了一瞬，然後她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江今安出于尊重才開口詢問她，見她不想說他就沒有再繼續詢問了。
沈亦楚一直在想顧姨娘說的話，她知道顧姨娘是為了她好，說的那些話也不失道理，只是她還找不到方法。
而且她一直認為只有妾室才會去費盡心機取得主子爺的寵愛。
……
目前公府上執掌中饋的仍然是周氏，但沈亦楚也并不是不用理事，畢竟世子爺的後院等等瑣事是由她打理的。
今天她才得空召見各位管事們，丫鬟婆子和小厮。
大房的丫鬟婆子小厮加起來差不多五十個人，站滿了院中，老老實實的等待主人的出現，沈亦楚梳洗打扮之後才慢悠悠地從裏屋出來。
“大奶奶。”下人們見到沈亦楚紛紛跪下行禮。
白露端來一張金絲楠木制的凳子，她坐下之後并不急着說話，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底下的下人，底下的下人最大的有五六十歲，最小的也才十多歲，最小的應該是近日才被買進府的。
“諸位也知道我剛剛進府不久，今日暫且得空因此來跟各位見見，認識認識。”沈亦楚娓娓道來，聲音雖不大，但是卻很有威懾力，“待會我身邊的丫鬟會逐一念名字，念到名字的人上前來讓我認認人，前幾日正逢我的大喜事，這個月也會給大家多發一個月月例大家共樂。”
底下的下人頓時樂上眉梢，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月的月錢，這些奴仆們分外高興，當然也對沈亦楚這位新主子多了幾分好感。
每位下人上前來的時候，沈亦楚都默默打量下面的人，每個人都垂着頭很是恭敬的模樣，這些人究竟是否忠誠，是否有其他房塞進來的人，她也不急于一時全部弄清楚，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她這位新到任的大奶奶有的是時間弄清楚，也會做好她的本分，總有一日可以站穩她的地位。
吃着清涼降火的綠豆湯，沈亦楚看見白露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她放下手中的動作然後喊了她一聲。
“你怎麽了？”一副做賊的模樣。
“就是…就是大奶奶您讓我打聽那高姨娘的事情奴婢已經打聽到了。”
“哦，”沈亦楚意外的挑了下眉，“那你說說吧。”
“高姨娘是去年被世子爺帶回來的。”
“帶回來？”
“是的，之前世子爺一直在外歷練，然後去年回來的時候身邊就帶了高姨娘。”
這麽說是在外面就看上了高姨娘。
“我從角門那個婆子口中打聽到前幾月世子爺有想給那高姨娘正妻的位份，但是老爺跟大夫人一直不同意，這件事鬧得還挺大的，當時府上的人都知道，最後是大夫人以絕食威脅世子爺才肯妥協。”
聽到這裏，沈亦楚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從這裏的故事聽來，世子爺很是看重這位高姨娘。
而且需要自己的婆母拿絕食這等危險行為才能阻止世子爺的想法足以可見二人感情有多深，沈亦楚雖然感嘆他們的感情，但是并不會覺得自己插足于他們的感情中，因為他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再合理不過的。
只是沒想到看起來外表看起來那麽冷漠嚴肅的世子爺會這麽誠摯的愛着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