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陳舸從公司回來, 周妄還在做着複健,他上去就抱住周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 情緒有些低落。
周妄站不太穩, 只好單手摟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扶着機器穩住身形。
陳舸好歹還沒那麽喪心病狂,直起身子, 沒把全身的重量都壓給他。他像只鴨子一樣左右晃,帶着周妄也跟着一步一步挪動,待到靠近沙發的位置, 他才将人撲倒,趴在他的身上,撒嬌一樣拱了拱他的脖子,悶悶開口:“我不高興。”
周妄拍拍他後背, 沒有吭聲。
陳舸不滿意,蹬腿, “你也不問我為什麽不高興?”
周妄只好如了他的意。
陳舸說:“你的兩個好兄弟——周度陽和辛容, 今天在公司又給我找了很多麻煩。”
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明天把他們都給開了。”
等了一會兒,見周妄沒反應, 陳舸爬了起來,盯着他的眼睛,“你怎麽不說話?”
周妄說:“你的公司, 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你生氣了。”陳舸哼哼兩聲, “是他們先挑事的,我一直在容忍他們。”如今周妄醒了, 再看他們,就有些礙眼了。
他趁機告狀, “周度陽他就是個瘋子。”
周妄看着一臉理直氣壯,沒有半分羞愧的陳舸,忍不住開口道:“你自己就是個瘋子,哪裏來的立場說別人。”
陳舸的臉色立馬變陰沉,“我哪裏瘋了,你現在是嫌棄我?”
周妄靜靜地看着他。陳舸對上他平靜的眸子,目光又慢慢柔和下來,他讨好地啜吻周妄的下巴,小聲說:“我瘋那也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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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舸變得喜怒無常,周妄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喜歡上這個小王八蛋了。
他推開陳舸的臉,“起開,熱。”
他本來就出了一身的汗,打算去浴室洗個澡。
陳舸眼珠一轉,被推開了也不生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看着周妄的背影。
周妄打開花灑洗澡,耳朵動了動,門外有輕微的動靜。
他轉頭,雙手插在頭發上往後捋,露出了額頭,伸手調小了水速。
門被打開,陳舸轉着鑰匙,眼神得意,面上還裝着一本正經,“在自己家裏怎麽還反鎖門呢?”
周妄拉過一旁的浴巾裹在腰上。
陳舸急了,“哎,水,水,濕了啊,你怎麽回事?”
周妄一副‘我看你演’的表情,陳舸索性不裝,邊走過去邊脫衣服,又很順手的把周妄剛穿上的遮羞布給扯掉了。
溫水很快把陳舸打濕,周妄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只能很小心的收斂氣息,怕被面前的人看出自己的不自在。
陳舸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腰側,不住的摩挲,嘀咕道:“還是瘦,沒以前的好看,手感也不行。”
因為他的動作,周妄周身都變得敏感,溫水打在身上都能酥了全身。他抿唇,“以前身材好的時候也不見你喜歡。”
現在他都快老了。
陳舸說:“那是我以前不識貨。”
他能屈能伸,只要周妄在他身邊,什麽都好說。
“以前你不會對我說這話。”以前對他話都很少。
“以前太嚣張了,這不是遭報應了。現在不敢了,報應險些承受不了,可不得哄着。”
“……”
不得不說,當陳舸想要哄人的時候,一般人還真招架不住,更何況是周妄。
周妄控制着自己不和他廢話,但是被溫馨暧昧的氛圍感染,忍不住說:“你以前就是嫌棄我。”
陳舸:“哪能啊,知道你會寵着我,故意折騰你。哥,你別往後退。”
“……你別摸了。”周妄有些受不了。
“我就摸摸。”陳舸沒皮沒臉,“你躺在病床上沒法動的時候,我沒少摸。”
陳舸偷看他的臉色,見他麻木地抹了臉上的水,嘿嘿笑道:“我還做了很多不能說出來的事,怕你覺得我變态,就不說了。
還不如不說。
周妄:“……”
陳舸哈哈大笑,“哥,你真純情,我有點想念那個狂放的你了。”
想做就做,閉口不言,但眼神動作無一不充滿着他不能說出口的欲望。
他也有點饞了。
他單手摟着周妄的脖子,感受到手掌心裏的勃勃生機,難耐地仰着頭,咬住周妄的下巴,間或用舌頭舔一下。
快感從尾椎直沖上天靈蓋,在氣氛變得越來越濃稠的時候,周妄制止了陳舸的動作,“……夠了。”
陳舸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哥,你真的很掃興。”
“任你胡鬧的話,這個浴室是別想出去了。”
周妄調大水速,在陳舸不滿的目光中快速洗好澡出去了。
陳舸哎了一聲:“我沒帶浴袍!”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一條縫,周妄伸出一只手,陳舸恨恨扯過來他手裏的袍子,粗魯地裹在自己身上。
等他出去的時候,周妄已經穿好睡衣躺在床上了,因為看書,他帶着眼鏡,平添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感覺,陳舸心裏的火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撲哧一下熄滅了。
周妄擡眼,看到他露出來的大片胸膛,“浴袍沒穿好。”
陳舸把擦頭的毛巾扔到一旁爬上床,“我燒的慌不行?”
他一語雙關,随後把他手裏的書扔下床,“書有什麽好看的,不如看我。”
周妄嘴上不甘示弱道:“看書靜心。”
陳舸立馬接上:“所以剛才你心不靜,被子掀開我看看。哼哼,主動送上門的你不要,偏要自讨苦吃,活該你不靜。”
周妄按住被子,不讓他得逞,兩個人在那裏幼稚地扯來扯去,玩鬧了一會兒才消停。
陳舸說:“任菲菲下個月結婚,你和我一起去吧。”
周妄嗯了一聲。
陳舸問:“你想不想結婚?”
周妄躺在床上,拉上被子,轉過身背對着他,“太晚了,休息吧。”
陳舸扒着他肩膀,去瞅他的臉色。
周妄眼睛閉着,好像睡着了。
陳舸扒開他的眼皮,“你睡了?”
周妄拂開他的手,無奈道:“你要是不困,可以出去跑幾圈。”
陳舸一笑,捧着他的臉輕柔地親了上去。
任菲菲的婚禮很盛大,對方家境不錯,兩人門當戶對。
陳舸見過男方,是賀家的小公子,成天拿着相機滿世界跑,家業有大哥在前面頂着,父母兄長寵愛,周圍人捧着,難得得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沒有養成跋扈的性子,這麽大了還暴露着一副赤子之心,由此可見他家風不錯。
婚禮現場一陣一陣哄笑,陳舸望着臺上的兩人,忍俊不禁。
一對新人仿佛被點了笑穴,兩人目光只要相對,都忍不住咧着嘴巴傻笑,停都停不下來。
大家被他們的幸福感染,善意的起哄。
周度陽跟着程元青也來了,他疑惑道:“你是女方的關系好,她結婚你怎麽不上去。”
臺上伴郎伴娘在跳舞,陳舸瞥了他一眼,“我上去幹什麽?當伴娘嗎?要說關系好,在場的除了新郎,誰有程元青和她的關系好,畢竟是前未婚夫,你要讓他上去獻唱一首?圈裏都在傳呢,看到周圍時不時看你一眼的人了嗎?你小三身上的嫌疑洗幹淨了麽。別找我不痛快。”
周度陽氣的鼻子險些歪掉,“你才小三,老子光明正大!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陳舸就是故意膈應他,誰讓他沒事找事。
程元青和任菲菲當初定親就是為了糊弄雙方家長,兩人之間沒有一點感情。至于程元青和周度陽,前者勾搭的後者。
周度陽知道了自己被小三的時候,怒而動手,把程元青揍了一頓。兩人當時鬧得很兇,最後程元青把任菲菲請來之後才消了他的怒火。
但這并不等于就原諒了程元青。
因為這麽一層關系,高三下半年,他對着任菲菲都有一種愧疚感,而任菲菲在得知他未婚夫居然喜歡男人——那男人居然還是自己同學——這件事,幾乎天天用詭異的視線偷看他。
直到任菲菲上了大學,認識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并且火速踹了程元青和男朋友訂婚,這別扭的關系才得以結束。
周度陽氣短,一下子想不出反駁陳舸的話,就面無表情地狠狠往後給了一杵。
程元青吃痛皺眉,揉了揉胸口,不敢吭聲。
伴娘群裏的一個說:“看你倆這麽幸福,我都想結婚了。”
随着年齡一歲歲長,家裏的父母就開始催婚,她不勝其煩。
任菲菲說:“愛情來了擋不住,愛情不來也不強求,來來來,你離遠點,我力氣大,扔遠點,你在外圍接,也算個好兆頭麽。”
她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往後抛,湊熱鬧的人圍在一起,來不及往後退,伴娘喜笑顏開,剛要伸手去接,被人橫插一杠,快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走了。
女人殺氣騰騰,誰,誰截胡了她的愛情!
一個男人爽朗大笑,紳士地向周圍行了一禮,“承讓了。”
女人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看向緩步走向她的俊美男人,心說這月老也太給力了,下次去觀裏她得拜拜。
誰知道男人開口:“不好意思了,你下次吧,下次我扔給你。”
女人:“……”好無情的男人,好無情的嘴。誰要你扔啊,你一個大男人扔什麽扔!搶就算了,偷着樂吧,還大搖大擺的耀武揚威!
任菲菲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周妄,然後對着陳舸大聲喊道:“陳舸你搞什麽?你不是說不結婚嗎?當初捧花掉你懷裏你都能給扔出去,怎麽現在還要靠搶啊。”
周度陽聽到哈哈大笑,笑聲很響亮,帶着幸災樂禍。
陳舸厚臉皮,拿着花對着任菲菲搖了搖,笑的花枝招展,說:“男人麽,還是要回歸家庭的。”
任菲菲不屑地切了一聲,心說自從你哥醒來之後,騷的沒邊兒了,簡直沒眼看。
不少人都私底下暗自打量陳舸和周妄,畢竟陳舸發瘋的那幾年,鬧得陣仗可不小。
陳舸走到周妄面前,輕聲說:“哥,我們結婚吧。”
周妄呆若木雞。
陳舸:“你怎麽不說話?需要我跪下嗎?”
周妄在衆人看熱鬧的視線中渾身不自在,“別胡鬧,你不怕人笑話?”
陳舸不在乎道:“我鬧得笑話還少嗎?随他們去吧,你笑了就好。”
周度陽冷眼看着,突然呸了一口。
程元青側頭看了他一眼,問:“怎麽了?嘴裏有頭發?”
“你看看周妄笑的那不值錢的樣!”周度陽嗤了一聲。
程元青涼涼地說:“酸了?”
“我酸?”周度陽指指自己的鼻子,他現在火冒三丈。
“嗯。畢竟是你的暗戀對象,現在人家名正言順了,徹底絕了你的路,不得勁了吧。”程元青瞥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周妄吧?”
周度陽炸毛道:“你別胡說八道!聽誰說的!”
“惱羞成怒了?”程元青抱胸。
周度陽皺眉:“程元青你瘋了啊。揍你信不信!”
“信,哪能不信。我胸口現在都還疼着呢。”程元青一攤手,“你看,誰不會無理取鬧。”
周度陽一臉黑線:“……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