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陝州
陝州
不說衛王, 就連李淼這小子竟然也對他滕王府的事情了如指掌，這讓滕王很是憤怒。究竟是他騰王府太過松懈，還是因為李淼已經有能力開始窺探各自府裏的情況？
而李淼此時提起, 是年少輕狂還是刻意試探？
騰王死死盯着李淼，而後道：“不知道燕郡王在說什麽，沅兒還未成婚, 本王即便是着急想要做祖父，卻還是要等到來年方可。燕郡王和沅兒同年，大皇兄不在了, 即便是邵陽照看着，卻也是一個在宮中，一個在宮外，有很多照顧不到的地方。以後燕郡王若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 大可不必進宮去尋邵陽, 來皇叔府上, 皇叔定會為你想辦法。”
李淼微微拱手，笑道：“多謝三皇叔, 侄兒出宮這兩年對周遭的事情倒也應付的過來。就不勞煩三皇叔了，畢竟在上還有二皇叔在呢！”說着, 李淼沖着側着身子看向他們的衛王笑了笑。
衛王唇角一扯, 漏了一個笑意。“這是自然，不過本王倒是希望燕郡王以後有事無事都要經常到衛王府和本王說說話才是。”
李淼微微颔首。“當然。”
滕王冷哼一聲, 剛轉過頭, 卻是正正對上了皇帝的目光。瞬間滕王脊背發麻，冒出一冷汗來。衛王見滕王面色不對, 心中一動，只見他佯做無事的沖着李淼笑了笑, 而後緩緩坐正，視線投向場中的樂師，似乎很是投入。
坐在他們後排的李淼搛了一口菜，一雙眼睛帶着好奇打量着宴上衆人，似乎并沒有将方才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知道皇祖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關注這裏的，也不知道皇祖父是否聽到了什麽？不過這兩位皇叔雖然貌似是在于自己說話，可細算起來更多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鋒。也不知道皇祖父想要做什麽，刻意的将他的座位放在兩位皇叔後面，而自己卻是在暗中觀察。
李淼想着到了邊關之後，似乎情緒就不太好的李璟，難道是姑母察覺到了什麽嗎？所以才會不願意出席。
這幾年來，李淼也并非沒有所覺。雖然不知道皇祖父究竟想要做什麽，但終歸不可能害了姑母就是。至于想要用他來做什麽或者是試探什麽？李淼并不在意。
只是每個月都要寫那策論也實在是費神了一些，李淼是深怕自己寫錯了什麽，從而惹惱了皇祖父，牽連到姑母。
宴席并未有拖的太晚，等李淼回去之後，李璟還未有休息。
李淼将宴上發生的事情一一向李璟說着，同時還一臉乖巧的說道：“那些人給侄兒敬酒，侄兒聽姑母的話，抿都沒有抿。”
李璟好笑的說道：“好！阿淼乖。”
僅是簡單的一句，李淼卻像是得了什麽賞賜一般，一臉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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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父皇要去各個關隘巡視，你且一同随行。我會讓劉玉陪着你一起。”李璟說道。
李淼問：“姑母呢？姑母不去嗎？”
“邊關巡視我去又有何用？”李璟見李淼失望的模樣，笑道：“你那兩位皇叔都是擅長治軍之人，有什麽不懂，大可去問他們，不用客氣。”
李淼努着嘴，勉強的點了點頭。“姑母，侄兒覺得您現在越來越不想管侄兒了。”
“你都長大了，何須我經常管着？況且若是現在你還需要我事事管着，那也有些太不争氣了。”李璟緩緩道。
“阿淼争氣和姑母不管阿淼是兩回事。”李淼低聲道。“即便是阿淼長大了，可還是姑母的阿淼，若是姑母不管阿淼了，阿淼會很可憐的。”
李璟險些笑出聲。“我有你這樣一個侄兒，倒是最可憐。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這麽大人了，竟然是比以前還會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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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還未有大亮，皇帝便帶着人去了關隘。營中除了一些因為長途跋涉而身體欠佳的朝臣之外，就是下人們了。
柳兒一邊給李璟換着男裝，一邊問道：“殿下，我們是要去哪兒？”
“陝州城。”李璟展着雙臂，由着柳兒為自己整理衣衫。
“那可是離營地有些路程，而且天氣寒冷，殿下真的要騎馬嗎？”柳兒不贊同道。“奴婢還是讓人去準備馬車吧！”
李璟搖搖頭。“陝州離着營地來回就要有半日，馬車太過費事，怕是要等夜了才能回來。”
這時，帳外宮人出聲禀道：“殿下，連參領求見。”
“連參領？”李璟讓人将連平飛請進來。
李璟走出內帳，看着連平飛問道：“連參領沒有同陛下一同去嗎？”
連平飛抱拳禀道：“末将奉陛下旨意，護衛殿下安危。”
“……”還真是逃不過父皇的眼睛。“好吧！還請連參領在這裏候着，一會兒随本宮去陝州城一趟。”
待李璟進了內帳之後，對柳兒說道：“今天要出去的事情可是給別人說過？”
柳兒搖了搖頭，但卻是說道：“昨天奴婢為殿下準備衣裳的時候，劉公公倒是在的。”
李璟無奈，被劉玉看到了，那還真的是沒有地方藏。罷了，雖然說她此次出行也是要帶着護衛，可在這情況不明的北境有連參領在，還是能夠确保萬一的。
只是有連平飛在，李璟想要騎馬便也就不能了。
“外面風大，若是殿下得了風寒，陛下定會要怪罪末将。”連平飛不帶一絲猶豫的。“若是殿下不願，末将即便是本着不敬之罪，也要攔着殿下出營。”
李璟無奈的嘆氣，而一旁的柳兒一雙杏眼閃閃發着光，她好像學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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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北境之前，李璟查看過有關北境的資料，就算在路上也都是看着記錄着相關風情的書籍。
北境地廣人稀，盜匪恒生。之前是因為鎮北軍自顧不暇，而各州府也都是顧着自己，駐守的城兵以及州府捕快能在賊匪襲擾之時及時防禦，就已經是很是難得。
待餘千裏上任之後，周旋與各州府，鎮北軍同當地官府聯合清繳了幾次匪寨，雖然有些成效，卻也是不能完全杜絕流竄在荒灘戈壁之間的賊匪。
西南平定之後，鎮北軍被允準擴軍，餘千裏在防禦敵國來襲的同時，逐批派人前去剿匪，順便訓練兵卒，而糧草則有各州府來提供。各州府不出人僅是出糧草，便能讓周邊安定，倒也是接受的。
如此一來，北境六州倒也比曾經都要來的安定不少，在官府統計各州府人口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增長的戶籍冊，險些痛哭出聲。
身為地方父母官，無論稱職與否，都想看到自己治下的人口增加，這代表着他為官的政績。
北境六州之中除了離邊關要塞最近的玉州府之外，也就只有這陝州有一部分地界接壤着敵國邊境。
前些年陝州以北t之地幾乎荒無人煙，雖然這兩年有所好轉，但依舊是比不得其他幾州。
連平飛走到馬車旁，出聲問道：“殿下，您為何想要來着陝州？如是想看人情地貌，鎮北将軍府所在的玉州應該最合适一些。”
李璟看着遠遠的雪山，而後說道：“既然是要看人情地貌，陝州這樣的才能看到根本。玉州有鎮北将軍府在，百姓自然是聚集最多，商貿也最為繁華。可這有什麽用？看繁華哪裏能比得過京都呢！陝州州府十年內換了三任，一人臨陣脫逃被抄家，另一位戰死，而現在這位聽聞出身軍武，本宮有些好奇，這樣一個官員究竟能将陝州這樣一個經常收到敵軍侵襲、賊寇襲擾的地界兒治理成什麽樣子。”
“那位陝州知州，末将倒是聽聞過一二。聽說是祖上從武，武舉不第方才選了文舉。”連平飛笑道：“倒是和餘将軍反着來。”
“不過是天命罷了！即便是不能從武，來着這北境，即便是文官也要懂的軍事方才可行。”李璟緩緩道。
連平飛點了點頭，看着這一路上光禿禿的戈壁灘，嘆道：“這北境苦寒，也不知道當地百姓究竟是如何過活？”
“雖然比不得江南富庶，但三年內六州百姓不用上繳賦稅，也定是能夠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從營地出來這一路上雖然見到了一些行人車馬，卻是不見商隊往來。陝州城是一州州府所在，這似乎有些不太尋常。
“快些走吧！得是在入夜之前回去呢！”李璟說道。
連平飛也是察覺到了不對，想着如今還在皇帝身邊的那位陝州知州，只盼他能有好運。
雖然李璟不想讓自己的身份暴露，但憑着随行的五十名禁軍護衛随行，任誰也能看出這一行人身份不凡。
陝州城城頭上值守的城兵瞧着遠遠走來的一行人，有些緊張的向守将禀報。
守将攀上城頭看着來人，見對方雖然人數較多，但從陣容上來看并非流寇。而這裏離邊境還有幾個關隘，若是有敵軍深入，不會沒有警示。
守将稍稍放下心來，但還是派人一人前去打探。這麽一行騎衛進城，稍加不注意可是要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的。
“平津侯府上的？”派去的人快馬回報。
旁邊的城兵不解。“平津侯是做什麽的？”
守将将手裏的證明身份的文書收好，讓城衛城門前的攔馬閘撤回來。“西南水軍大将軍，如今陛下北巡，馬車裏的怕是随行的平津侯府的公子。讓兄弟們照應這些，進城之後派人後面跟着，都是京城來的，大人如今不在，可不能生了亂子。”
城兵忙是應下。
既然是平津侯府的人，守将如何也是要迎上一迎的。
連平飛命護衛在城門前下馬，倒也是沒有讓他們為難。
守将和連平飛寒暄了幾句，即便是連平飛沒有說幾句話，可守将從護衛的打扮上，便是瞧出這些人并非尋常府邸護衛。
怕馬車裏的這位是平津侯府的世子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