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弟弟訂親了
弟弟訂親了
鄭老師從教室出來,轉身就去找了教導主任。
月考順利進行,教導主任所剩不多的幾根頭發總算保住了,教導主任心情大好。
因此鄭老師提出,姜秋雲利用自己的關系,弄來了白紙,為此還耽誤了她的複習時間,學校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時,教導主任大手一揮,給姜秋雲補三十斤飯票。
補飯票是私底下的,當天就由鄭老師交到了姜秋雲手上。
教導主任說了,月考總結大會的時候,還會進行表彰。
對此,鄭老師很滿意,姜秋雲也是意外之喜。
她現在的飯量大,開學的時候換了二十五斤飯票,沒剩多少了,正想着月假的時候買點糧食回來,看來暫時是不用了。
老師正式宣布放月假。
顧珊月假不回去,鄭老師說了,因為有老師沒空閱卷,請她幫忙,不僅包吃飯,還會有工資。
顧珊說:“月假我都在學校,你們誰要曬被子的,可以跟我說。”
寝室裏除了李豔紅是家裏準備的新被子,其它的被子都是又舊又硬的被子,恨不能天天拿出來曬。
聽顧珊這麽一說,一個個當即請顧珊幫她們曬被子。
姜秋雲看着自己破了大洞的被套,幹脆直接把被套拆掉。
姜秋雲原計劃是準備月假不回去的,然而家裏給她寫了信。
信是二姐姜夏雲給她寫的。信的內容讓姜秋雲大跌眼鏡,信上說,弟弟姜成志還是與許小欣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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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欣主動,彩禮只要了自行車和二十元。
不難看出就連姜夏雲也被許小欣收買,許小欣送了一件白襯衫給她,還說以後會對她好。
姜夏雲對許小欣各種誇誇。
信的最後,說明了寫信目的,陳紅衣覺得姜秋雲讀書不要錢,後悔給她那十斤糧食了,讓她在學校省着點,有多的錢票糧食之類的,記得送回家。
家裏已經被彩禮掏空,沒餘錢了。
姜秋雲呵呵,她決定親自回家看看,如果能把婚事攪和沒了,那就更好。
姜秋雲不知道,顧鶴北聽說她不回家,還買了兩張電影票想請她看電影。
結果吃飯時間沒看到她出現,最後找上顧珊才知道她回家了。
便宜他的跟班食堂小哥,白得兩張電影票。
照樣是坐了一天的車,姜秋雲運氣好,從鎮上往家裏的時候,還遇到了吳勇。
吳勇果然給姜秋雲攢了不少票,就連毛線票、布票也有。
看到布票,姜秋雲大喜。
月考前兩天,她晚上睡覺不小心,一伸腿,把本就破舊的被套踹了個大洞,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适的布打補丁。
舊被套睡着總覺得膽戰心驚,不知道自己哪天又不小心踹一腳。
看到吳勇她的布票,她決定還是換一個被套吧。
吳勇除了各種票,還拿了一些線手套問姜秋雲要不要。
姜秋雲全部收下,她算了一下,給了七塊八毛多錢給吳勇,并囑咐他繼續幫自己留意着票。
吳勇一臉笑意,“沒問題。”
姜秋雲向吳勇打聽,問他能不能弄個綠軍布的帆布袋,她想用來當書包。
吳勇表示:“行,我幫你留意着。姜秋雲,你身上的綠軍裝哪裏來的?方便的話幫我弄一套?”
吳勇說當初自己也想弄一件,太難了弄不到,後面自己買了布做了一身,就是一看就不是正品,不管是顏色,還是質量,都沒有姜秋雲的好。
姜秋雲只說是表哥送的,具體表哥是誰,她也沒多說。
姜秋雲不知道,因為她穿的綠軍裝,吳勇更加肯定,她背後有人,因此對給她辦事,也更加用心。
因為吳勇提到綠軍裝,姜秋雲才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多打眼,在這之前她只知道很多人穿綠軍裝,就連弟弟姜成志也有一身。
下車後,姜秋雲把綠軍裝的上衣脫了,換成了滿是補丁的藍色卡其外套。
換好衣服的姜秋雲往前走,看到路口圍着一堆人。
姜秋雲走過去,看到夏桂香哭天搶地、咒天罵地。夏桂香的小女兒陳棉一臉通紅地拉她離開,但夏桂香不肯合作。
姜秋雲一看圍觀的人,自己的媽媽和二姐都在。
她湊過去問姜夏雲,怎麽回事。
姜夏雲有些幸災樂禍,“還不是因為童知青!”
原來是童知青也收到回城通知。
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事情就壞在,收到通知時,他與夏桂香的小女兒陳棉已經有了口頭婚約,說好了下個月就訂婚。
夏桂香得意忘形,天天到處吹,自己女婿是知青,不說新南大隊,幾乎整個白沙公社都知道了。
結果童知青不聲不響就跑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夏桂香非但不低調,反而鬧出大動靜。
她只顧自己傷心,拉着大家夥罵童知青,完全沒注意到小女兒陳棉已經無地自容。
陳棉見說不動自己媽媽,只好捂着臉回去了。
姜秋雲嘆氣,不知道夏桂香怎麽想的,童知青已經走了,這個時候她偏偏鬧得人盡皆知,讓女兒陳棉怎麽見人?
陳棉的名聲不好了,以後再如何嫁人?
回到家,陳紅衣臉有點臭,“姜秋雲,你回來幹嘛,坐車不要錢嗎?學校獎勵多,錢花不完的話,可以省下來給家裏。”
姜秋雲算是知道大姐每次回來什麽待遇了。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她這還沒嫁出去呢,媽媽就不歡迎了。
姜秋雲無力吐槽,只是說:“我收到信,說弟弟與許小欣訂婚了。”
弟弟姜成志一臉得意,“是啊,彩禮都送了,小欣以後就是我媳婦。”
姜秋雲就說,“那許小欣有沒有說,結婚後每個月還要交十元給她娘家?”
陳紅衣原本得意的臉頓時炸了,“什麽,每個月交十元給她娘家?憑什麽!我們姜家娶了,就是我們姜家的媳婦,憑什麽賺的錢要交給娘家?”
陳紅衣太激動,唾沫都噴出來了。
姜秋雲往後退了兩步。
姜秋雲看了陳紅衣一眼。
陳紅衣給她大姐洗腦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陳紅衣說:“春雲,你成了婚,想要在婆家站住腳,得靠娘家,娘家出息了,你自然被婆家高看一眼。”
就是這樣,陳紅衣才哄得大姐老是往家裏拿東西。
姜冬生也說:“不可能,許小欣嫁進我家,就是我家的,還想拿錢貼補娘家,不可能。”
弟t弟姜成志一臉不信,“三姐,你從哪聽說的?怎麽可能我們都不知道,你遠在縣城就聽說了?”
二姐姜夏雲也附和,“是啊,三妹,是不是你弄錯了。我看許小欣人挺好的,如果有這事,她不可能瞞着家裏。”
姜秋雲:“我不可能聽錯,說這話的,就是麻紡廠的,還是廠家的親戚。聽說姜秋雲娘家與廠長有點關系,早就打過招呼。不說以後,就是現在,每個月工資都有十元扣掉由她爸爸領。”
也就是說,許小欣雖然是正式工,每月發三十二元工資,但是扣掉十元,每個月其實只有二十二元工資。
每個月十元,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元,十年就是一千二百元。
對于姜家人來說,這是一筆巨款,怎麽可能放任不管。
陳紅衣等不及明天,眼看天都要黑了,仍是拉着丈夫和兒子,一起去找許小欣。
姜夏雲擔心,也跟着一起去。
留下姜秋雲一個人。
姜秋雲苦笑,沒有一個人,問她有沒有吃飯。
姜秋雲鑽進竈房,正要給自己做飯,陳紅衣去而複返,檢查了一下堂屋裏谷倉有沒有鎖好,又去竈房把剩下的米全收到房間鎖起來。
姜秋雲哭笑不得:“媽,我早上天沒亮坐車,到現在還沒吃飯,你是想餓死我呀?你看我聽到消息,特意坐了一天車回來報信!媽媽,是不是來回車費你給我報銷了?”
報銷車費是不可能的,陳紅衣猶豫着,給她留了兩把米,夠她煮稀飯吃,要吃飽是不可能的。
姜秋雲嘆氣,她媽對她的愛心是有的,不過兩把米那麽多。
陳紅衣等人走後,姜秋雲懶得做飯,把那兩把米收進空間,拿了一個肉包一個素菜包子出來吃。
在學校過了一個月,姜秋雲對金錢有更清楚的認識。
她現在也不敢全買肉包,才一個月,身上的錢就用掉不少,原以為足夠讀到高二畢業,然而光是找吳勇買各種票據,就已經花十八塊多。她在學校又是買毛線,又是買墊單,還有日用品等,真是花錢如流水,還是得省着點花。
所以這一次,姜秋雲買了十五個素菜包子,五個肉包,素菜包子的價格只有肉包子的一半呢!
姜秋雲坐車太辛苦,等不及他們回家,就準備休息,結果找不到自己的床。
姜秋雲和姜夏雲的房間,已經清空出來,牆上也用石灰進行了粉刷,很顯然,是準備做姜成志的新房。
最後,她在原來雜屋,找到了自己和姜夏雲的床。
雜屋裏擺着姜夏雲的東西,牆角還堆着農具,姜秋雲的書本之類的全不見了,姜秋雲氣得牙癢癢,可是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她又氣又累,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夢半醒,一家人回來了,姜秋雲又是聽到各種聲音,做飯聲,聊天聲,看他們心情不錯,應該是得了好結果。
果然,隔天早飯的時候,陳紅衣特意給姜秋雲多分了一個紅薯,表揚她特意回來報信。
姜秋雲再次提起讓陳紅衣報銷車費,陳紅衣只當做沒聽到。
飯桌上,二姐姜夏雲眉飛色舞,“沒想到三妹你聽到的消息是真的!我們去的時候,許小欣開始還不承認有這回事,我們說要去找廠長問清楚,她才慌了。”
陳紅衣接着說:“我們本來是要求,結婚後這十元不再給了。不過許小欣的工作,是娘家出錢給買的,不給錢工作就得留給她嫂子,最後只好彩禮又少了二十元。秋雲,這次多虧了你!”
就連姜冬生,也一臉喜意,給姜秋雲夾了一筷子鹹菜。
只有姜成志不高興,他的臉上被撓花了,聽說是許小欣抓的。
姜秋雲暗暗可惜,可惜沒鬧到婚事作罷,不過少了二十元彩禮,讓許小欣出點血,姜秋雲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