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沉甸甸的毛票
沉甸甸的毛票
姜秋雲得寸進尺，“那水雜能不能不扣？”
交糧的時候，根據糧食的品質，一般都會要扣掉水雜，水是糧食裏的水份，雜就是小石頭之類的雜質。
張招娣嘴角抽了抽，沒想到小姑娘挺厲害的。她苦笑，“不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給你們按最低标準扣。”
姜秋雲：“行吧。”
大隊長沒想到還能因禍得福，不僅糧食通過了驗收，還能少扣水雜，那等于多交了糧食。
回去的路上，大隊長把姜秋雲誇了又誇，又跟姜冬生說：“冬生，你家老三好好培養！”
姜冬生也覺得女兒給自己掙了面子，答應着。
回家姜冬生就跟陳紅衣說了，等姜秋雲讀書，家裏出十斤糧食。
十斤糧食，只夠姜秋雲吃十天的，不過她也不嫌少，有總比沒有好。
看到一個臨時工也能這麽嚣張，姜秋雲也有了想法，“媽，我明天要去一趟鎮上，要去拿初中畢業證。”
陳紅衣不想答應，“不能晚幾天嗎，現在農忙，你一天也能掙七分工呢！”
大姐說的招工考試日子就在明天，肯定不能晚。
姜秋雲：“媽，現在又不是開學時間，明天不去，以後再去老師就不在學校了。媽，你讓我去吧，後面幾天我一定好好幹活。”
姜冬生揮揮手，“讓她去吧。”
陳紅衣撇撇嘴，“早去早回，記得回來做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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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口不談給車費，擺明讓她走路去，姜秋雲也沒要。
隔天，姜秋雲是坐公交車去的。
她先去化肥廠，果然在大門口看到大姐所說的公告。考試時間是九點，姜秋雲一看時間還早，先去了藥店，拿出一包曬幹的螞蟥。
姜秋雲上次路過藥店時，正好看到黑板上寫着收曬幹的螞蟥。
藥店的工作人員稱重之後，給了她兩塊三毛五。
還真不少，可惜螞蟥不是經常有的。
藥店出來，經過國營飯店的時候，姜秋雲被肉包子的香氣吸引了，一口氣買了十個大肉包。
肉包的份量那是真足，姜秋雲一口氣吃了兩個，差點把自己吃撐了。
剩下的肉包，她放到了空間。她也是才發現，放到空間裏的食物，還能保鮮保溫。
從國營飯店出來，姜秋雲又去了麻紡廠的家屬區，直接找了李大媽，這次還是有木耳和火焙魚，李大媽又幫她叫來兩個大媽，三人一起把這些東西收了。
姜秋雲收到兩斤糧票，三張衛生紙票，三尺六布票，外加八毛錢。
除了這些，姜秋雲還拎了半袋子南瓜過來。家裏糧食不夠，南瓜卻是吃不完，有大隊分的，也有自留地種的。姜秋雲用南瓜換了兩雙線手套和三尺布票以及兩斤富強面粉票。
東西都換完，姜秋雲才匆匆去了化肥廠。正好，九點到了，負責人正在喊，“還有沒有人，沒人我關門了。”
姜秋雲答應着擠進去，“還有我。”
姜秋雲怎麽也是21世紀的高材生，除了部分具有時代特色的題目，其它題對他來說并不難。
她看前後左右一個個抓耳撓腮，想到高考才恢複，在高考恢複前，學校基本學不到什麽東西。姜秋雲還特意留了一個題沒寫，她不想拿第一，太過打眼。
考試的題目并不多，考試時間是八十分鐘，姜秋雲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寫完了，她拖到有人提前交卷，她就跟着交卷了。
化肥廠此次是要錄取五個工人，成績出來，姜秋雲排名第二，不是很打眼，但是分數也足夠了。
成績出來，負責人王科長把他們五個人叫到辦公室，有個穿着喇叭褲的青年闖了進來，“怎麽回事王科長，怎麽沒有我的名字，不公平，肯定是有什麽黑幕！”
王科長氣得把把前五名的試卷找出來，又把青年的試卷找出來。錄取的第五名得分是七十五，喇叭褲只得了個三十五分。
姜秋雲啧啧，差這麽多，還敢鬧！
王科長：“吳勇，你別鬧了，滾回去上班去。”
他們這才得知，這個叫吳勇的，本就是化肥廠的臨時工，只是想着升成正式工，才來參加考試的。
姜秋雲眼珠一轉，臨時工，說明對方經濟尚可，他也來參加了考試，說明他符合條件。
姜秋雲跟王科長說要去下廁所，出門追上吳勇，“吳同志，我想問一下，你想要這份工作嗎？”
吳勇停下來，斜睨着姜秋雲，“什麽條件，你開。”
姜秋雲也不廢話，“一百五十元，外加一百斤糧票。”
吳勇：“我沒有這麽多糧票。”
姜秋雲于是說：“糧票不夠，其它票也行。”
吳勇沒有讨價還價，“等我二十分鐘，我去去就回。”
此時，一起通過的四個人已經走了，王科長探頭叫她，“姜秋雲！”
姜秋雲回到辦公室，開門見山，“王科長，我想把工作賣給吳勇，我現在缺錢。”
這年頭，把工作讓給指定的人，或者買工作，都算正常的，只要雙方沒意見，上面就不會幹涉。
王科長僅僅是說了一句：“姜秋雲，你可考慮清楚了？你缺錢的話，等你上班了，第一個月就有二十三元工資，第二個月起，就有三十二塊錢。”
賣工作的錢，半年就能賺回來。
可姜秋雲知道，自己文憑不夠，不賣也沒法來上班。
她苦笑，“王科長，我要錢急用，等不及拿工資。”
“好吧。”王科長也沒有再勸。
等到吳勇拿了錢票來，王科長就給他們辦了手續。
吳勇給姜秋雲的，是一百五十元，外加六十斤糧票，外加一張皮鞋票，一張熱水瓶票，五張工業票，甚至還有六張三尺六的布票。
姜秋雲果斷地簽字，她很滿意，這些錢足夠她讀上一年多書了，節約一點，就是兩年也足夠。
八二年高中改成三年制，但是只要自己有信心，讀兩年也能參加高考。她的計劃，只準備讀兩年高中。
從化肥廠回來，姜秋雲已經來不及拿畢業證，不過畢業證對姜秋地雲來說不重要，她反正是要讀完高中的，要拿高中畢業證的。姜秋雲發現已經十一點了，還要等公交車，做飯顯然是來不及了。好在她早有準備，特意帶了南瓜。
到新南大隊的時候，大隊長正在等她。
看到姜秋，大隊長掏出一摞用黃草紙包着的毛票，“秋雲，這是我們幾家湊的，大概夠你兩個月的菜錢，你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