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
五十、
嚴子書偏過臉,狀似輕松地笑道:“你這樣活得會不會很累?”
傅金池只說:“是啊,那能怎麽辦呢?”
嚴子書又問:“你有沒有曾經想過,幹脆放下一切不管?”
傅金池沒有回答,似乎覺得這是個無聊的問題。
嚴子書繼續道:“就像你不喜歡回傅家,不喜歡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你那麽大個人,其實完全可以選擇不回來,從此連面都不再見一面。反正你現在有自己的事業,前景不錯,也很能賺錢,本來就能過得很好,甚至想遠走高飛逍遙自在都不是不行……”
說這些其實都是徒勞,但這些話還是像有了自己意識一般,脫口而出。
嚴子書知道劇情有其慣性,卻無法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透露劇情的一絲一毫。他試過,然後發現這是規則限制,不可行,可他此時就想試試,能不能把傅金池強行拉下悲劇的軌道。
嚴子書甚至想,要是對方突然抽風說句願意,他恐怕也敢放下一切,跟對方一起走。
哪怕像電影裏一樣,躲得過車禍躲不過火災,也至少是自己自主的選擇。
然而他也明白,傅金池抽風了才會突然聖母心發作,願意半路放下仇恨。
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是說得容易。
果然傅金池淡淡道:“嚴子書,你這樣的聰明人,怎麽也會說這種傻話。”
連名帶姓地喊一個人,總好像有種指責或警告的情緒在裏面。
傅金池的确心裏壓抑着一股煩躁。
他總說嚴子書是聰明人,一半有調笑的成分,一半也正因為他的知高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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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從不逾矩,從不指手畫腳,從不說自己不該說的話。
誰知有一天,嚴子書也開始對他說教起來了。
不免落俗。
嚴子書聽了,說不出話來,但似乎嫌她還不夠震驚似的,傅為山又補充說:“那個小男孩沒了以後,傅太太先是騙傅為山,說把對方打發出國了,還時不時讓人冒名給傅為山寄明信片……後來又覺得這樣不行,得讓她們徹底斷了,所以才騙傅為山說,她在國外得病死了。”
傅為山冷冷笑了一下:“這種漏洞百出的說辭,随便調查一下就能戳穿,傅為山居然深信不疑,被親媽騙得團團轉,到現在都還信這一套,你說,是不是特別有意思?所以我才說,那個大學生運氣倒挺好的,現在傅太太是沒法從地下爬出來對付她了。”
嚴子書聽得心裏有些發緊。
代入傅為山的角度,曾經白月光過的初戀,因為她的喜歡遭遇到莫大的不幸,連死因都被隐瞞造假,不得清白。這件事甚至還是她親生母親一手操控的。而周圍的人明明知道真相,卻唯獨把她瞞在鼓裏很多年……簡直是讓人不能細思的一件事。
但,顯然不太走運,雖然有引擎聲由遠而近,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輛夏利就已經風馳電掣,從他身邊掠過,駛向下山的方向。沒多久又是一輛,也依然速度快得沒得商量。
嚴子書忽然站住了,總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
……
傅金池從倒車鏡裏冷冷觀察後方車燈。
更早些時候,隐隐的光和聲,令他察覺後面有人在遠遠綴着。
紅色夏利的司機像完全不知盤山公路危險一樣,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了他。
先是并排行駛,然後在又一輛白色夏利追上來後,兩輛車一起向他包抄過來。
傅金池神色陰鸷,目光冷靜,也把油門踩得更深了些。
但兩輛車對他緊咬不放,并很快熟練地超車,一輛在左,一輛在前,前車以Z字型來回擺動,像貓捉耗子一樣戲耍,讓他從哪個方向都難以突破包圍。
一般的司機遇到這種情況,慌亂之下,很容易被幹擾正常駕駛,一頭撞在護欄上。
護欄之下是險峻的山勢,植被稀松,又高又陡。
傅金池冷笑,卻又猛轟了一腳油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