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六
五十六
譚馬成無視他老公,褚則誠根本無所謂,沒有人有義務需要去幫另一個人。
但是,為了觀察他老公,譚局長有些該做的事也沒做。
褚則誠猜測,上面能放心譚馬成能繼續“管理”他老公,也在于這個,這老八王蛋對他老公知之甚詳,還挺冷酷。
至少有一點,譚馬成是能做到的,那就是上面要幹掉他老公的時候,譚局長能立馬動手。
就這種鬼關系,譚局長要是在他這裏有人情,那真是見鬼了。
譚局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少出現在他眼前。
現在坐在他對面,一副理中客的樣子,跟他講道理,真他媽的滑稽,真把他當傻逼了。
這老男人,也夠狂的。
褚則誠盯着大監控圖,暫時還不想走。
他想看看,監控內等下會有的變化。
他不走,也沒人趕他,在一片尴尬的死寂之後,車內還是一片安靜,沒人出聲。
但過了那個褚則誠說完話難堪的氣氛過後,車內氣氛居然有所好轉。
等車裏有人叫了譚馬成過去授權對接,譚馬成過去完成回後來,他又坐到了褚則誠身邊,那尴尬的氣氛算完全過去了。
褚則誠這時候拖着折疊椅坐到全城監控面前去了,毫不掩飾他賴在這裏的意圖。
他能屈能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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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多獲得一點他老公的信息,身邊哪怕坐着敵人他也不覺得不舒服。
譚馬成也拉着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褚先生松弛,在一輛擠了六個人的監控車裏二郎腿翹得潇灑得很,這就沒有了譚馬成翹腿的空間。
譚馬成擠在一邊挨着牆壁坐着,跟着褚則誠看了幾秒監控,又開口:“你老公身體數據那一塊,有沒有談的空間?”
“跟你沒有。”
“那跟別人有?”
褚則誠轉頭看了眼他,又扭回臉,看着監控,“一次一次談吧,按着我的底線之上談,你們不可能真把他當實驗品,哪怕我同意,可我同意的那天,譚局長,那也是我徹底失去我愛人的那一天。”
他能同意,那他就不是褚則誠了,至少不是湛巋然愛的褚則誠了,而沒了愛人的湛巋然,會變成什麽樣,天知道呢。
沒有人在乎他的死活,想必他再也不會去在乎別人的死活了。
譚馬成沉默,過了幾分鐘,在大監控從十二幅畫面變成六幅後,眼看監控有了變化,譚馬成抓緊時間道:“那就按這個來吧。”
他定了結果,褚則誠沒注意,因為他在畫面變化最快的那個監控裏,聽到了槍聲。
褚先生渾身緊繃。
他在車裏坐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有人過來呼喚他:“褚先生,行動結束了,你可以回去了,湛先生很快回來,大概在半個小時左右。”
不知道是自己過于緊張,還是車內缺氧,褚則誠身上的汗染透了前胸後背,等他彎着腰站起,有汗水跟流水一樣,從他的大腿往下流。
他迅速下了車,有人跟在了他身後。
譚馬成早就走了,跟随他下車的是一個眼熟一點的年輕男子。
這個官方人員曾經敲過褚則誠家的門,褚則誠記得他。
見他跟下來,褚則誠停下腳步,等他說話。
年輕的官方工作人員緊張的笑了笑。
他們剛才記錄的,湛巋然挑了五窩人馬,他們跟随湛巋然的六個小隊,跟着湛巋然掃了一百多人,湛太子手裏就有三十多個。
這些人,比官方查出來的還要多,就跟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他們是給了湛巋然地址,但湛巋然就跟鼻子裝了識別器一樣,找出了官方都沒找出來的人。
至于這些官方從來都不知道的人是怎麽出現在東龍國的,東龍國上下又得大掃蕩了。
這一次湛巋然的加入,帶出來了太多問題,但工作人員緊張的不是這些問題,而是湛巋然冷酷無情的身手。
三十多個人啊,在手裏只有一支基礎武器的情況下,他眼都不眨幹掉了,有時候還一槍三個。
負責天眼的同事在飛速調監控的這幾個小時,咽下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他相信,湛巋然要幹掉他們,哪怕隔着防彈玻璃,子彈也能穿過車窗到達他們的腦海。
“我是想問您一下,您對我們的監控距離滿意嗎?”工作人員緊張地笑着。
他監控褚則誠的時間比較久,他習慣面對無論溫和還是冷漠身上都帶着素養彬彬有禮的褚先生,他不習慣面對殺人比種菜還淡定的湛太子。
“挺滿意的,沒事。”褚則誠想着盡快回去洗澡,但他看出了工作人員身體的緊張和緊繃,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下這一位話裏的意思,笑着說:“放心好了,只要你們不先幹掉我們,在我在的時候,他不會動手。他不會在我面前殺人,我不喜歡,他不做我不喜歡的事。”
要不是褚則誠賴在監控室,他都不知道他老公這麽厲害。
褚則誠早跟過去的自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了,他現在的生命和靈魂只屬于他自己,也只忠于他自己,但有一點沒有變,他不喜歡死人,他看見悲傷的事還是會掉眼淚,他也樂意保持着他身上的這些特質——他要把這些他老公已經感受不到的情緒,告訴他老公,豐富他老公的生命。
他不止是他老公的人性,他也是他老公看向這個世界的一個窗口。
哪怕他老公再與衆不同,褚則誠也能帶着他,在這個世界,豐富而多樣的生活着。
褚則誠對湛巋然的感情,從來不是愛這個字能簡單概括的。
那是一種比愛更豐滿更寬闊的情感,這種情感,早前帶着褚則誠穿越了生死,如今帶着褚則誠從容清醒堅定地生活着。
“是嗎?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工作人員撓着頭上了車,下意識就把車門拉上,隔絕了他和褚先生所在的空間。
車門一關,同事們齊齊看向了車門。
他問:“舍不得?”
所有的人,瘋狂搖頭。
有人啞着嗓子像鴨子一樣嘎嘎道:“他天天睡得那麽香,湛巋然一回來更是香得不得了,他怎麽睡得着的?他知道他在跟一個殺手睡覺嗎?”
“你剛才看他,身上有一點害怕嗎?就算有緊張,那也是有槍對着他老公的時候他才緊張的,他早就是個變态了。”剛才跟褚則誠說話的工作人員無力道。
“他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他是正常,再正常不過,可能原則三觀比我們還正還堅定,這是上面一直不對他們動手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可就是恰恰這樣,你們不覺得,他其實和湛巋然一樣可怕嗎?”
“不,”有人迅速否決了他的話,“他就是個正常人,溫暖的正常的有力量的正常人,我要是湛巋然,我也會為了他妥協,變得正常,哪怕不能,我裝也會裝得讓他滿意,我理解他們。”
跟褚則誠對接的工作人員偏過頭,靜靜地看向了他這個說話的同事。
他們又要做好迎接新同事的準備了。
PS:還寫幾章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