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十
三十
蔡信是很快到達戰場,褚則誠提議去他辦公室談,走的時候還試圖跟蔡院長肩勾着肩,被蔡院長敏捷躲避,老頭兒朝他哀叫了一聲:“您別啊。”
他後面還有個陰影在虎視眈眈呢。
褚則誠被他一聲慘叫弄得哭笑不得,又見老頭兒挨過來嘀咕:“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了?”
“以後不還得處嘛。”褚則誠淡淡道。
“也是,”蔡信跟他處,就是不太出現在他面前,有時候實在得談點話了,蔡信也是能退則退,蔡信是想着,小朋友傲嘛,那就按小朋友的性格來,他是來安定這兩個人的,順毛捋沒錯,但工作這幾年,确實是第一次有比較好的成果,也是被虐出感情來了,蔡信也是心有所感,“像我這樣偶爾還幫你做點後勤工作的老頭也不多見了。”
這就太謙虛了,褚則誠笑而不語,但神色之間,好了不少。
監控裏,被叫回來的譚馬成陰着臉坐在角落,等銀發老人也回來了,蔡信他們也到了蔡信辦公室,他們就聽褚則誠和蔡信說了一句:“你這辦公室,上次我跟剛五通話開啓的是什麽等級的防火牆?還能往上開一級嗎?”
蔡信下意識就看了監控一眼。
監控那邊,譚馬成也下意識要說話,但還是控制住了,旁邊老人看了他一眼,做了個“請”的手勢,譚馬成想想這是工作時間,懶得再撕逼,靠近麥克風的位置和蔡信道:“申請收到,監控關閉中。”
兩分鐘後,蔡信的辦公室才接到監控關閉完成的消息。
到這時候,褚則誠才示意站他後面的湛巋然坐到他身邊來,湛巋然如他指示在他身邊坐下,褚則誠側身摘下湛巋然手上的戒指,又跟蔡信道:“有針嗎?”
蔡信滿臉嚴肅起身,“有,我找一下。”
他去拿了工具箱過來。
褚則誠挑出一根最細的針,和身邊活死人一樣的湛巋然道:“你的藥還是得打,好不容易蹭一回,得打完才能走。”
官方給了好藥,這是沒跟褚則誠算錢的,專家們也沒站立場,褚則誠問什麽他們就答什麽,褚則誠此舉算不上投挑報李,但基本上确實是在付醫藥費門診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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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湛太子出了聲,看着他在自己的婚戒上動手動腳。
蔡信看着他們苦笑,道:“你們全程在我們的監控之下,你們是怎麽完成這些交流的?”
“說到這個,浴室的竊聽器能拆了不?我老公快好了,我看也能用了,我想和他一起洗澡。”婚戒的機關不好找,褚則誠試了兩處沒試出來,接着試,邊試邊道。
“哎呀!哎呀!”蔡信全身上下都疼,眼睛盯着戒指,“這個我說了不算。”
褚則誠這下總算找到機關了,把戒指打開,露出裏面的空心來。
裏面藏着一根細細的用隔離紙包裹的細絲,褚則誠給了蔡信,才回頭問他老公:“是什麽好東西啊?”
好東西他做主給了官方,湛巋然也面不改色,淡淡道:“大概是晶化了的一種能源物吧,那顆心眼石在碰到它後,會變成活的。”
“變成活的?”蔡信失聲叫喚,“你的意思是心眼石本來就是活的?”
湛巋然看都沒看他一眼。
看起來這東西很重要,褚則誠同情地看着蔡信,“我沒拿捏你啊,我一能和你談了我就談了,這東西聽說住在一個巢裏,巢裏有好多呢,就是巢太大了,我們帶不走,它現在還在不在,我們就不知道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蔡信看着他随意放在桌上的隔離紙,沖口而出,“你還等着收拾我們!”
褚則誠無辜地看着他,“什麽話!我老公又不是萬能的,他帶回來三樣已經倒反天罡了,他又不真的是老天的親兒子。”
“他不是嗎?”
“你非要這樣說的話,我覺得也算。”褚則誠笑了,他也是個俗人,別人誇自己,未必高興,誇他老公,那他還真挺高興的。
“唉,你笑什麽啊。”蔡信頭都大了,他走向辦公室,打了電話過去,跟譚馬成道:“你必須得來一趟了。”
這邊,褚則誠和他老公解釋道:“東西太重要了,信息該給還是得給,收拾歸收拾,一碼歸一碼,要不這種事情不說,回頭咱們真的沒有在這呆的地方了,他們也很小氣的,一破底線,也很愛記仇,他們連你爸爸這個自己人都收拾,我們這兩個野生的小寄生蟲,該看的臉色也得看一下。”
湛巋然“嗯”了一聲。
他這些年很平靜,沒複仇也很平靜,因為他都沒有動,褚先生殺得比他還兇,只要給褚先生一丁點機會,褚先生就會沖上去,對着他的仇人連咬帶撕。
比如,今天。
這平複了湛巋然心裏那曾經被烈火天天熊熊燒烤的恨意,他覺得徐徐圖之,慢慢活着,是一種非常優雅,非常褚先生的活法。
褚先生重新養活了他,他願意按照褚先生安排的方式活下去,雖然有時候在外面他也不怎麽聽話,做選擇的時候,個人意志還是會越過褚先生的叮囑。
但打仗也好,求生也好,都是勇者勝,以死求生,已成他的本能。
當然死了,那是代價,代價該給就給。
不過他愛褚先生,比起死,他更願意為褚先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