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五
二十五
“得玩個大的。”最後,在進病房前,走廊裏,褚先生跟他老公就他們他單方面的說話,做了一個階段性總結。
他很不開心被蔡院長叫去的這段談話。
他不喜歡被人威脅,尤其,還叫來了他覺得辣眼睛的老爸和前夫。
他是個很有人性的人,只要他這個人的人性不被挑戰,他就覺得他即溫柔又講道理,是一個很好的東龍國公民,是一個很好的操持家庭內外事務的好男人。
但有人非要來戳他的肺管子,太讨厭了。
褚則誠尤其不喜歡被動挨打,談話間把工作都安排好了,進了病房,又是看吃飯時間,又是把效果很好的面膜說明書拿出來看了看成份……
學無止境啊,當然肚子也要填飽。
褚則誠看着說明書,還給小助理打了個電話,跟小助理說:“你們老大敷的那面膜可好了,等下你來看一下就知道了,呆會讓你帶兩箱回去,記得把一箱放我辦公室裏,那個我要拿回家的。”
俞六六在那邊沉默了幾秒,道:“老板,我不讨婆娘的。”
“哦,那兩箱都放我辦公室。”
才不慣着他們呢,不要就不要,送飯的護士來了,褚則誠微笑跟人姑娘道:“護士,面膜我要兩箱,我跟你們創傷科老大打招呼,還是跟蔡院長打招呼?”
“哈哈,跟院長吧,你要的太多了,秦主任吃不消了。”
“好,謝謝。”
“藥和飯的解釋說明都在紙上,我先走了。”護士放下東西就趕緊走了。
她很喜歡褚先生,褚先生怼天怼地怼空氣,但不怼他們醫生護士,對他們尊重得很,也不消耗他們,有事直接操院長主任,從不找他們幹活的人的麻煩,這種具有針對性的性格,很合他們幹活人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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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很願意和他多聊幾句的, 但他現在身邊有個瘋太子,瘋太子不說話,也不發瘋,就是喜歡拿眼睛看他們,多看兩眼,他們睡覺都得做惡夢,感覺在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裏跑一夜都跑不出來,醒來都是驚醒的。
而且他們不是一個兩個做過這個同一個類型的夢,而是所有見過瘋太子與瘋太子對視過的同事都做過這個夢,玄乎得很,他們幹這行的,幹得越久,對這個越有點迷信,再佐以瘋太子在外邊幹的那些瘋狂事和瘋太子本身身體的特異性當主料,他們心裏都很慫瘋太子。
褚先生再迷人,和他再聊得來,有瘋太子在,魅力也大打折扣,那點喜歡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再見,麻煩你了。”褚先生對着她的背影說拜拜,完了邊給瘋太子的桌子上送飯,邊給蔡信打電話要面膜。
蔡信在那邊嘆氣,“有點盼着你們出院了。”
“我們盡快走,你再給我們兩天啊。”褚則誠安慰他。
“面膜現在就給我送過來啊,等下我小弟過來要帶回去。”褚則誠在他老公拿起筷子後,接過他老公的筷子,試了試醫院給他老公特制的飯,只舔了舔,随後在他老公的死亡凝視裏,又把筷子還了回去。
他老公的飯,醫院下藥了,那是針對他老公身體下的藥,褚則誠是不能吃的,湛巋然也不讓他吃,但褚則誠才懶得管那麽多,不能多吃,他覺得嘗一下總歸可以的吧,有點反應就有呗,人都在醫院裏,還怕搶救不過來?
反正要嘗,死也要嘗。
他想幹的事,誰也別想攔着。
湛巋然皺着眉頭拿過筷子,看他一眼,還是不說話,拿起飯盒趕緊吃了起來。
他不敢說話,因為褚先生說,他膽敢放半個屁,飯都不給他吃了,自個兒吃。
他說得到做得到,湛巋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有時候被拿捏住的那種緊迫感,比被人堵死在死角要被人幹掉了的時刻強。
老公聽話,是婚姻內另一半最喜歡的事情了,褚則誠對他的這段婚姻最滿意的地方就這一點——老公足夠聽話。
老公在,還聽話,婚姻的全部意義和好處此刻都呈現在他眼前,握在他手裏, 這日子,別提有多高興了,褚則誠就高興到晚上呆在病房裏,有人來敲門,和他說想跟他聊聊,褚則誠都沒嫌人家臉板得比棺材板還難看晦氣,答應了。
對方又道:“那走吧。”
褚則誠還指揮他起身的老公,“你自個舉吊瓶,诶,算了算了,你把針拔了。”
可能呆會兒要打架,還是別帶藥打了。
湛巋然聽了話,把留置針都扯了。
對方那個面色鐵青古板的中年男人臉色更難看了,“他可以不用過去,我們只找你。”
褚則誠這時才疑惑地看向對方,“你誰啊?”
“行為規範部。”對方漠然地把面前的工作牌給了他看。
“打你應該犯法。”褚則誠嘆了口氣,回頭跟他老公淡淡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離開這個國家亡命天涯,我一直吃不慣外面的飯菜。”
“他的意思是,”走廊裏,蔡院長的聲音從一個地方傳了出來,“他想打死你,哪怕亡命天涯也可以。”
話被翻譯了,褚則誠可不領情,翻了個白眼。
“一起吧,”蔡信在那邊幾近麻木道:“譚局也是這個意思。”
這時候,湛巋然已經走到了前面,褚則誠被他擋在了身後,湛太子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從他的臉,看到了他的脖子。
蔡信在監控那邊無奈道:“餘部,如果你不想下一秒被人掐住脖子壁咚在牆上,現在,轉過身,什麽話都不要說,去會議室,他們會跟上的。”
這些人真信了褚則誠不敢在國內鬧事的膽小怕事和敬畏,真他媽的扯,褚則誠要是真這麽膽小,他都不會和湛巋然結婚。
一切都是交易而已,官方給他臉,他給官方臉,官方不給,他一時沒動作,那都是暴風雨之前的忍耐,之後肯定會還一個超大的。
睚眦必報,锱铢必較,就是褚則誠,一個忘不掉仇恨的人,怎麽可能會找一個用寬容就稀釋掉自己的痛苦和掙紮的伴侶。
人性讓人只重視那些重視自己痛苦的人。
瘋太子也是個人。
行為部到這兩個人面前發官威,也是瘋得不輕。
這時,那個餘部已經鐵青着臉轉過了身,這時,和他在一起的譚馬成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手下跟譚局道:“隕石不見了,我們正在排查他們出去的車輛,樓裏所有的人,我們都已經控制起來了,在外面的也在實施逮捕了,包括交易所工作人員,我們也在排查。”
“為什麽不見了?我們不是二十四小時盯梢嗎?”譚馬成靠在椅子上,只覺得自己這日夜加班的身體有點不行了,他可能要熬不過這兩個瘋子了。
“他們地下可能還有通道,我們剛才給他們看過搜查令,已經有人下去查了。”
“你們是怎麽知道隕石不見的?”
“十分鐘前,俞六六來我身邊和我說的,他的原話是石頭他們就送走了,不賣給我們了。”
譚馬成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他說了一句“那你們查,”把電話掐斷,跟身邊目瞪口呆聽他講電話的蔡信淡淡道:“看吧,我們讓他不開心,他讓我們一堆人忙半天。”
“這次要是不撸幾個下來讓他爽一爽,看來是不行了。”不那樣,褚則誠不會滿意的,譚馬成累死了,他伸了個手,拿出藥瓶,往嘴裏扔了兩粒,和身邊另一個不出馬的思想局副局道:“蔡信心裏還是有您吶。”
他對着說話的銀發老人笑了,老人失笑搖頭,對着自己做的筆記看了看,然後道:“湛巋然的恨,褚則誠一直在幫着他出,這大概是兩個人能在一起最重要最堅固的原因,行為部那邊想分批把兩個人各個擊破拆散的思路是沒錯的,就是,找到的人太不對了。”
那兩個人的份量,太輕了,而且這兩個人在褚則誠人生的過程當中,起的都是負面作用,他們讓褚則誠不想成為能跟他們相處的人,于是,褚則誠成長成了今天的這個用最大的承載力,去置換最大的自由的褚先生。
你找來垃圾惡心人,就不能怪別人把垃圾塞你嘴裏讓你咽下去了。
PS:今天要個飯,不,求個賞,在此祝福我各位美麗又大方富有的大老板們天天發大財,日日有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