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二十
我想确認你在不在,不在我打不動也要打,戰鬥狂魔啊,褚則誠對着他的鼻子捏了一下。
他歷來把湛巋然當孩子訓,也把人當孩子寵,因為他認為你是沒法跟一個沒爹沒娘了的孩子去講什麽理智理性的,湛巋然早就讓自己喪失了這種功能,把所有的力氣,用來只發展一個功能了,那就是變厲害,報仇雪恨。
“你都回家了。”褚則誠又埋怨他。
“嗯。”出了聲音,湛巋然就又出了一聲,他眼睛打量了下周圍,就又閉上了眼。
他認為褚則誠在,他就是安全的,但在聞律師眼裏,這是很不正常的,人不可能把一個人視為安全性的錨定物,這人在安全就在,這人不在安全就不在,一個人要是活成這樣,得多辛苦,得多瘋癫。
但他沒法說什麽,湛巋然的經歷,還有瘋太子這絕不放過過去的性格,能活到今天,他認為褚則誠竭盡全力的平衡之術占半數原因,瘋太子本身的實力、殺傷力造成的震懾力,也占半數的原因。
一個人只有活到極致,不會對他顯示的公平,才會對他顯示。
“在這談?”瘋太子看着睡了,聞律師壓低了聲音。
“談吧,沒事,正常說話就行。”瘋男人能自控睡眠,褚則誠也是服了,而且只要他在身邊,這人就睡得好,褚則誠不怕打擾到自個兒男人。
“行,我在路上把你要給官方簽的法律文件拟了一下,你看看,有什麽要問我的。”聞律師把個人電腦給了他。
褚則誠點點頭。
他确實有不少要問的,自結婚以來,褚則誠學到的東西,和嚴謹的程度,勝過他以往的二十幾年。
以前他只是為了活着而活着,本能而已,欲望而已,自從有了第二任丈夫,活着就是責任,就是勇氣與擔當,他必須對所有的事情充滿耐性,他不但要戰勝他人性裏自娘胎裏帶有的對生存的恐懼與焦慮,他還要占在他人性的弱點之上,占據絕對力量地位地擁抱所有的不确定性。
湛巋然的生命裏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他要是不絕對,沒有力量包容這一切,解決這一切,他可能早就受不了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像個慫逼一樣地跑了。
但他現在是個爺們,落馬爺的爺們,褚則誠做這些事情,充滿了無比的耐性,不急不躁,聞律師看着這人的有條不紊,理智從容,哪怕身上帶着幾許熬夜的疲憊,也沒絲毫消除這個英俊的男人身上那該死的熒惑人心的魅力,反而讓人顯得更從容不迫,他作為同屋裏的人看着看着,身上的那點疲憊,甚至是那點亢奮都沒了,整個心身都跟着這個人的淡定從容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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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适應的是這個條款……”看褚則誠的視線又在一條條文前又停下來,聞律師跟上, 迅速從手中的另一個電腦裏調出褚則誠想要得到解釋的法律條文。
褚則誠接過仔細看。
他一條一條地對,聞律師自進門,到出去,花了三個多小時,褚則誠讓人來接律師去酒店休息,順便讓人給他帶了飯。
俞六六也來了,他讓人帶律師走了,他提着飯盒在門口也不進,朝老板招手。
老板皺眉看他,小助理還是朝老板勾手。
老板只能出去,順便帶上門,壓低聲音跟小助理不滿道:“又出什麽事了?”
“您真是料事如神。”小助理自從走了學習的道之後,很會拍馬屁,第一句就很有職場風範地吹捧了下老板,被老板瞪了一眼。
“您前夫來了。”吹一句就是小助理的極限,這還是他很喜歡他這個是老板娘的老板的結果,第二句他就很直接了當了。
第三句就更加,還有點興奮:“大哥啥時候知道啊?我想知道。”
他做好了給大哥扛鋤頭挖坑的準備,大哥要是還喜歡他,他還當第一個動手的。
他興奮得都藏不住本來面目了,這可是國內啊,褚則誠忍無可忍,一個巴掌狠狠抽到他額頭上,“我跟你說過,從今往後你只能動嘴不能動手。”
小助理聳聳肩,不吭聲了。
他怕他大哥,那是骨子裏的慫,在大哥面前做不了人,順帶也慫目前這個是老板的老板娘,因為他大哥在老板面前也不敢做個人。
“他來幹什麽?現在在哪?”褚則誠現在全副心身都在湛巋然身上,他對前夫沒感情,也沒情緒,只把人當問題,然後把人當問題解決。
“你爸爸也來了。”小助理眨巴着眼睛,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興奮,因為兄弟們說,他只要一高興,看起來就像個變态。
“我爸爸?”褚則誠被他弄笑了,“是我前夫是我爸,還是我親爸來了?”
“親爸。”小助理忍着興奮,道:“要不要搞他?”
“來幹什麽?有說嗎?”
“一起來的哦,”小助理忍不住咧開嘴,露出小虎牙,“親爸說要找你這個白眼狼算賬,還要免費住我們公司的酒店,我沒讓人打他,不過我開了個灑水車,不小心路過他,噴了他一身。”
灑水車裏還裝了點臭臭的東西,他們小城就是這點好,在主場,他什麽都能分分鐘找到,這是很開心的生活,不是這些年他一個人孤伶伶地在外面被一堆人虐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