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蹤的吃人狗子10
失蹤的吃人狗子10
“A，你帶着他先回偵探社住。”江馳輝說罷，就要進入院中，“等我回來以後，再送他回家。”
A急忙叫住他，提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要是你沒回來呢？”
江馳輝：“……”
那就麻煩你記得辦桌酒席。
裏爾顯然還不習慣這一人一貓間的相處模式，弱弱舉起手：“那個，我是說假如，假如這只壓鬼，它認得我呢？”
A不贊同地搖頭：“它肯定認識你，但也僅僅是能區分一頓飽和頓頓飽罷了。”
“匿鬼，一點智力都沒有嗎？”
“那也不一定。”
A苦惱地抓抓頭發，似乎是在思考怎麽解釋才簡單易懂，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匿鬼，其實是在進化，這是一種本能…靠吞噬各種各樣死物和活物，吃得越多，大概就越聰明。”
長毛的灰貓擡眼望向A：“你覺得，裏面那只少說吃了六個人的黑黑，智力範圍在什麽區間？”
“這倒不用擔心。”A随意地揮揮手，“想擁有思維能力，最起碼也得吞噬過一個世界吧。”
他這話是極其有效的定心丸，江馳輝踏着貓步靈巧的進門，徒留兩個成年男人在門口含淚作別，“小貓警官，加油啊！”
“回去我們就吃黑椒意大利面。”
江馳輝：“……”
怎麽聽都和結束就回去結婚一樣，是不祥のflag。
好在他不是輕小說主角——主角本角順着空氣中的血腥味無聲前進，貓咪天生的肉墊是絕佳的靜音棉。半開的大門裏燈火通明，灰貓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們離開前好像…沒有開燈。
好險，差點就要多付一筆電費錢。
江馳輝警惕地望向房內。
裏爾家的獨棟小樓一共有兩層，一樓是裝修古典的大廳和廚房，二樓才負責平日的起居。從大門進入的話，第一眼就應該是幾小時前追逐戰的場地。
沒想到故地重游來得這麽快——毛茸茸的半張臉謹慎地藏在門後，金色的瞳孔中央是一條銳利的豎縫。
客廳依然是那淩亂的一片狼藉，目之所及的地方，江馳輝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但為什麽...總有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徘徊在門口？
江馳輝輕輕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連塵土都沒有驚動，自然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又重了一些...甚至還有細微的、難以描述的腥味......
等等。
貓的低視角某種程度上誤導着江馳輝的判斷，有些地方對一只貓來說像是摩天大樓，但對于人或某些大型犬的話，也許不過是跳一跳的事。
更何況，那本體一灘泥的匿鬼，出現在什麽犄角旮旯都是有可能的事。
灰色的長毛貓無聲地擡頭。
江馳輝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張人臉，一張完整的、光滑的，甚至看上去還新鮮的臉，正朝着自己微笑。
糟糕。
身體的反應大于思考的電流，江馳輝憑借四條腿的蹬力極速沖向客廳。那盤踞在大門頂浮雕柱上的匿鬼卻沒有動作，只是自顧自的填充着幾塊破碎的人皮，已然猩紅的本體散發着濃郁的...血的味道。
它看上去是剛剛才飽餐過一頓。
江馳輝飛快的躍上他熟悉的酒櫃，站在和浮雕柱差不多的高度打量着那只鸠占鵲巢的匿鬼。
那只黑色拉布拉多已然腐爛的屍體正在被猩紅的泥狀物蠕動着消化，缺了一只眼睛的狗頭無神的和灰貓對視。東一塊西一塊的人皮被身下的紅泥耐心地拼湊縫合，江馳輝看到一處被拉長撐開的黑色紋身被安置在邊角的位置…不僅變得怪異，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應該就是厄裏斯提到的惡魔角了。
亞丁斯的下落此刻已經了然，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在匿鬼徹底藏匿于人皮之前，讓它放棄穿皮，完完整整的接受審判。
七條人命。
如出一轍的剝皮殺人。
江馳輝閉了閉眼，“停下。”
猩紅的匿鬼已經戴上亞丁斯的臉皮，聽到聲響的它依舊面帶微笑，朝着灰貓的方向看去。
長毛的灰貓微微壓低身子，那是貓科動物即将暴起前的蓄力。
金色的瞳孔一動不動的盯着那浮雕柱上的匿鬼。
“殺了七個人，你該為此付出代價。”
猶如搭弓滿弦的箭般蓄勢待發，就在江馳輝即将四腳離地奮力沖刺的前一秒——他不敢相信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面帶微笑臉皮的匿鬼依舊看着這裏，那裂開的嘴中只有黑色的空洞…可那突然傳來的男人聲音，百分百來自那全是紅泥的嘴裏。
“…奇怪。”
“你為什麽會說話？”
灰貓險些從酒櫃上倒栽蔥似的掉下去。
奇怪，你又為什麽會說話？
江馳輝沉默地保持着蓄力的姿态，恨不能把外面傳遞假消息的A拉進來一頓痛批：說好的不用擔心呢！說好的進化出思維需要吞掉一個世界呢！
這殺七個吃一個的，怎麽已經學會說話了！？
果然立flag就沒好事…江馳輝更加嚴肅的看向那只紅色匿鬼，冷聲道：“你殺了七個人，對嗎？”
對面的紅色匿鬼微笑着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殺過不止七個人——但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是的，我殺了七個人。”
這居然是一只入侵過其他世界的老匿鬼。
微笑紅泥似乎是對面前的江馳輝很感興趣，“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會說話的貓，而且聽起來，你似乎在捕殺我的同類。”
“不是捕殺。”江馳輝冷冷的糾正它的措辭，“是依據你們所犯下的罪行審判。”
“有意思。”
微笑匿鬼點了點頭，“所以在你看來，我殺了那七個人，就是有罪？”
“可那七個人都不是什麽好人呀。”
微笑匿鬼的笑容一點點放大，“他們害死的人，可比他們的屍體多得多。”
江馳輝沉默地盯着它，紅色的泥狀生物正在一刻不停的蠕動着，叫人壓根想象不到，它到底是怎麽發的聲？
“所以…我只是幫你審判了壞人。”微笑匿鬼朝着灰貓歪了歪頭，“因此我無罪，對嗎？”
對個錘子。
江馳輝冷酷的打斷它的詭辯：“第一，我有世界意志給予的審判特權，是否有罪，會根據迪索德法律和道德标準做出判斷，如果世界意志認為你無罪，那我也審判不了你。”
“第二。”
江馳輝從酒櫃之上猛然起跳，聲音帶着破空的風聲在客廳裏回轉。
“我審判的是非法入侵世界的匿鬼。”
“除了法律…誰都無權審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