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蹤的吃人狗子3
失蹤的吃人狗子3
身穿黑色制服的治安官點燃一根電子雪茄，“感謝你們的熱心電話，屍體我們很快就會處理幹淨，如果沒別的問題，兩位可以自行離開了。”
他邊說邊瞥了眼穿着風衣的年輕男人，灰色的貓咪坐在他腿上，喵嗚喵嗚的，好像這一人一貓在對話。
A無奈地嘗試給江馳輝順毛，“小貓警官，沒有身份認證的流浪者不包含在迪索德的法律保護範圍內，治安官也只能負責處理屍體，至于兇手到底是誰，純粹是額外的工作量。”
“所以他們就不查了？”
灰貓瞬間炸毛，“他們就任由這麽一個剝皮殺人犯在城市裏亂竄？”
流浪者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冷靜點小貓警官！”A做賊心虛般往四周張望，微笑着回應治安局裏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你喵太長一串了！”
江馳輝的尾巴在空中狠狠一甩，接連喊出三個喵：“他們、不查、我查！”
灰色的長毛貓喵完就要跑，A急忙把貓攔住，壓低聲音道：“我們接下的委托只有找狗的內容，你确定還要去插手這件事嗎？”
“這裏不是你的家鄉，不需要你為保護誰而拼命——就算你找出兇手，除了我會給你鼓掌之外，沒有人在乎真相和結果，還不如一枚金幣引人注目！”
“何必呢？我們只要找到狗拿到委托費就好了。”A低着頭和那雙淡金色的貓瞳對視，“沒有人會在迪索德記住一位做好事的人，鮮花和掌聲都不會出現，只會不停的有人嘲笑你多管閑事。”
“迪索德的時間永遠暫停在落日，整座城市就不會有白天的曙光。小貓警官，你還要去找兇手嗎？”
“要。”
血紅的餘晖給灰色的貓鑲上一層紅色的光邊，皮毛程亮的長毛貓目光炯炯的望着A漆黑的眼眸。
“我從來沒想過是鮮花還是掌聲，也不在乎時間究竟是落日還是早上。”
“我只知道，從我穿上警服的那一刻開始，就必将堅定不移地守護正義。”
淡金色的貓瞳認真又嚴肅，“治安局的處理決定恕我難以茍同…比起昧着良心對活生生的六條人命坐視不理，我寧願獨自一人承擔一切後果，去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也許迪索德會缺失公平和正義。”
“但我絕不會。”
江馳輝輕巧的落地，“我要重新回去看看案發現場，你先回去吧。”
灰貓走到治安局的自動玻璃門下，探測器似乎沒考慮過貓的體型，擋住了江馳輝探案的腳步。
蓬松的大尾巴不耐煩的搖來搖去，江馳輝擡眼望向那亮着紅光的探測器，還沒等他叫A來幫忙，整只貓就先四腳離地。
探測器的顯示燈由紅轉綠，玻璃門自動滑向兩側，A抱着灰貓走出治安局的大廳。
“小貓警官。”
A笑嘻嘻的揉了把貓貓頭，在被江馳輝一爪子拍飛前，從不知名的地方掏出一份契約，“恭喜江馳輝警官，成為昂貴偵探社的正式偵探～”
契約在他指尖化作光點飛向江馳輝，灰貓淡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一種奇妙的感受自他的靈魂之上生根發芽——綢緞般金色的長河從空曠虛無的紫色核心中延生而來，與靈魂鏈接，宏大而低沉的意志降臨在江馳輝面前。
A的聲音從空蕩的空間之後傳來：“小貓警官，你看到祂了嗎？”
“看到…誰？”
江馳輝下意識的望向空間中最核心處的紫色光團，那裏的光芒時明時暗，仿佛呼吸般交替着存在的脈絡。
“你能感覺到祂的，小貓警官。”A的聲音邈遠而飄散，回蕩在江馳輝耳邊，“你可以稱呼祂為昂貴偵探社，亦或者是…”
“世界意志。”
紫色的核心微微閃動一瞬，朝着江馳輝伸出一條金色的大飄帶，像是在打招呼一樣的揮舞。
江馳輝：“……等等，我在思考。”
他不是被倒黴師傅坑過來打工的嗎？
世界意志…？為什麽世界意志會是昂貴偵探社？
這個混亂不堪的異世界，居然還存在世界意志的嗎？
紫色核心的光芒很明顯的黯然下去。
A急忙道：“小貓警官，不要在心裏說人家壞話，祂都能聽到的。”
紫色核心的大飄帶在空曠的空間中認同的揮舞。
江馳輝：“……”
他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迪索德這地方完全亂作一鍋粥，是你授意的？”
大飄帶來回搖得像撥浪鼓。
“那你身為世界意志，沒有能力制止混亂嗎？”
大飄帶蔫蔫的垂下頭。
眼看着世界意志要哭，A急忙出聲給江馳輝解釋情況，“我們的世界正在遭受侵蝕，世界意志的力量大不如前，混亂的部分已然脫離祂的掌控…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動用力量去尋求高維世界的幫助。”
江馳輝皺起眉，甚至都沒發現自己是人類形态，“遭受侵蝕？什麽東西能侵蝕世界？”
紫色的核心閃過一瞬光亮，緊接着一團泥濘的影子般的黑色狀物出現在他眼前。
“就是這些…仿佛黑色瀝青或者是病毒的家夥，我們将他稱之為——匿鬼。”
“匿鬼進入世界中，會或主動或被動的放大某些情緒或者本能。欲望、憤怒、悲傷，亦或是毫無緣由的快樂，都會像個無底的黑洞，被匿鬼吞沒，然後轉化。”
江馳輝習慣性摸了摸下巴，“病毒式擴散？”
“等到匿鬼發展到一定數量的時候，他們也就變相奪走了世界意志的能力，轉而向更高維的世界入侵。”A緩緩嘆了口氣，“匿鬼的擴散太快，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迪索德已經淪陷大半了。”
江馳輝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關聯，“這種混亂已經影響到了上層建築？”
紫色核心的光芒緩緩收縮，江馳輝眼前的匿鬼轉瞬間消失無蹤。
“那麽，我能做什麽？”
來自異世界的人類擡眼看向那團紫色的、鮮活的、仿佛沙漏連接管般收縮着光與空間的世界意志，龐大到無法處理思考的信息在剎那間被強行灌入。
江馳輝聽到祂說——
“給予你消滅匿鬼的權能。”
“去審判吞沒世界的陰影吧…”
紅色的餘晖驟然充斥進江馳輝的視野，灰色的長毛貓睜開一雙淡金色的眼睛，沉默的注視治安局大門口的車水馬龍。
行人在街道上肆意穿行、跳舞，或歡笑或崩潰的你追我趕，車輛對他們的處理要麽是咒罵着避讓，要麽是一腳油門的加速。因為這些亂跑的大部分是淪落為流浪者的人，他們不再受到迪索德的法律保護。
他們被這座城市毫無緣由的除名了。
江馳輝看到有輛車因為避讓而撞上了路邊的垃圾桶，創飛一地的垃圾，其中還混進一枚金燦燦的金幣，被一群人追逐着跌落進排水溝。
這裏是迪索德。
逐漸淪陷于混亂的迪索德。
江馳輝收回目光，重新适應自己變成貓的身份，朝着A喵了一聲。
A把灰貓放到地上，卻沒急着走，伸出手指朝向治安局的大門，“等等，小貓警官，你不想先見見幸存者嗎？”
江馳輝的腳步一頓，順着A的指尖回頭，玻璃的自動門恰好左右滑開，剛才負責給他們做筆錄的治安官領着一個小男孩走了出來。
男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到處是血，治安官背着身後的同事遞給他三枚金幣，那完全足夠他三個月的開銷。
治安官一擡頭，和門口同樣看着他的一人一貓對視，險些從大門的臺階上摔下來。
這兩個家夥怎麽還沒走？！
A笑着朝他做了一個搭額禮，治安官動作一愣，肉眼可見的不好意思起來，将幸存者送出大門就落荒而逃。
一人一貓走到小男孩身邊，A擺出他那副招牌般坑蒙拐騙的笑容，指着地上同樣和小男孩對視的貓。
“我家可以随便撸貓，你想來玩嗎？”
江馳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