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第033章 .
忍生真蠶覺得自己要有心理陰影了。
連續兩次,幸村精市都在她的面前倒下。她一開始還以為他在惡作劇,但她意識到他從來不會拿身體開玩笑,他通常都是語言上的。
幸好就在家門口,她能夠把幸村爸爸請來一起把幸村精市再次送進了醫院,只不過這次是直接轉到的東京醫院。
事發突然,來醫院的只有幸村一家和忍生真蠶。因而醫生直接把幸村精市的病情說了出來,幸村父母一早就有預感,但還是差點站不住腳。
幸村玉子握住忍生真蠶的手,仰臉問:“真蠶姐姐,哥哥還能打網球嗎?”
醫生說得這個病後行動都會非常困難,就算做了手術,也要經過艱難的複健才行,而複健的結果誰也說不準。
幸村君還能打網球嗎?
忍生真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張照片。
夏日晴空下,網球場上,披着外套的少年握着球拍,側身擡眼,整個人無比閃耀。
她還沒見到過那樣的幸村君。
他曾經說過,網球就是他自己。如果幸村君不能再打網球了,那樣的神情還會停留在他的臉上嗎?
在忍生真蠶恍惚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她趕緊接起來,是忍足侑士。
因為到了約好的時間,她和幸村君一直沒到,忍足侑士給她發郵件她也沒回,所以就有點擔心。
“你們現在在醫院?是出什麽事了嗎?”忍足侑士耳尖地捕捉到了嘈雜背景音裏的醫生的聲音,他更加擔心了。
忍生真蠶覺得還是不要把幸村精市的消息說出去,她歉意地說:“沒什麽事情啦,就是我個人原因。抱歉抱歉,說好要去但是沒有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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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事就好,其實聖誕節我們冰帝也會舉辦活動。”
“啊……那個啊……我得看看那天有沒有訓練安排。”
挂掉和忍生真蠶的電話,忍足侑士面色凝重地對跡部景吾說:“幸村君可能出事了。”
整個過程沒有聽到幸村精市說一句話,也沒有聽到他的笑聲,這很古怪。
但既然對方沒有明說,他們也就暫時當做不知道。
忍生真蠶收好手機,病房裏的幸村精市也醒來了。此刻他正沉默地聽着醫生勸說,最後醫生對幸村父母說:“你們做家長的,好好勸勸幸村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把醫生送走,幸村父母對視一眼,由幸村爸爸開口說:“精市,情況醫生也都和你說了,你打小就有主見,所以我和媽媽也不會幹涉你現在的選擇。但是——”
幸村精市擡頭看向父母。父母确實從未幹涉過他,不管是學業上還是生活上。就算到了現在,他不想住院,他們也尊重他。
因為他們深知他是一個要強的人,他不會甘願躺在病床上等待一個未知的未來。
可是……
媽媽和妹妹很難過。
幸村精市閉上眼睛:“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确實是該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讓他仔細考慮考慮。大家都退了出去,房門被打上,拉上窗簾的房間裏一片昏暗。
走廊上白熾燈晃得人眼睛生澀。幸村父母嘆了口氣,但還是什麽都沒說。他們先把兩個女孩子送回了家,畢竟明天還要去上學。
和幸村一家揮別後,忍生真蠶在列表裏翻了半天也找不到可以問的對象,她就只能問系統:“幸村君為什麽不想住院?”
系統雖然沒什麽用,但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它分析了一通:【像他們這種運動員都不會想要生病住院的,生病住院意味着停下,停下意味着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後面的人超過。】
哪怕是幸村精市這樣被稱為國中網球界的NO.1的存在,也會每天老老實實完成基礎訓練,日複一日,從不松懈。
就算她沒有見過他在賽場上的模樣,但日常相處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幸村君的自信。如果真讓他止步不前,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愁了一晚上的忍生真蠶第二天在學校看到了神色如常的幸村精市,他就跟平常一樣上課、訓練。
忍生真蠶頻頻看向他。
直到當天部活結束後,他向大家告知了自己的病情,并說在期末考試後會住院接受治療。
期末考試後……那不得拖到十二月份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多嚴重,但有病還是得及早治,大家巴不得幸村精市最好明天就住進醫院。
但幸村精市好像有他的考量。
“急死我了,他是不是要在我面前昏倒第三次才會早早進醫院啊。”忍生真蠶焦急萬分,“我要不去把他打暈?”
【……】系統制止了她的犯罪行為。
随着時間的過去,肉眼可見的,幸村精市的身體越來越消瘦。他也不再和她一起上下學,部活的時候也是坐在監督席看着大家的比賽。
忍生真蠶受不了了。在又一次部活結束後,幸村精市還坐在社辦裏整理東西。她拎着球拍,四下觀察無人後,她推開了社辦的門。
系統想到她之前說的話,再看她剛才确認沒有目擊證人的模樣,它害怕了:【玩家,請冷靜。】
忍生真蠶走到了幸村精市的面前,還沒等她想到什麽話當做開場白,她就和擡頭看她的他對上視線。
他像是知道了她的來意,對她說:“我們去看夕陽吧。”
兩人最後就來到了神奈川的海邊,像之前在小道上跑步一樣,他們沿着海岸線散步,望着太陽慢慢隐入地平線。
“我很害怕我再也握不住球拍了。”
突如其來的示弱的言語令忍生真蠶愣在當場,她很難相信這是一向自信滿滿的少年能夠說出來的話,她轉頭看他,發現他的面色十分平靜。
“我和你說過吧,忍生桑,網球就是我自己,沒有網球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幸村精市也停下腳步,隔着一定的距離,和她面對面。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拍擊網球的聲音響個不停,一聲一聲,像是敲擊在他們的心上。
“所以我一定會回來的。”
夕陽最終沒入地平線,在黑暗來臨之際,附近的路燈閃了閃,照亮着那條小道。
“如果我無法再回來,那麽最後這段時間我想待到最後。”
可他站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忍生真蠶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她只能從他的語氣出聽出他的堅定。
不對,還有別的。忍生真蠶往前走了幾步,在走向他的過程中,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她停下來,問他:“之前,你說過的還算數嗎?我學會了網球,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幸村精市彎了彎唇角:“忍生桑并不算學會網球吧。”
忍生真蠶很理直氣壯:“你又沒說不可以貸款。”
“那忍生桑有什麽要求呢?”幸村精市在黑暗裏問她,“什麽都可以哦,再過分的也可以。”
忍生真蠶沒有搭理他的潛臺詞,她說:“雖然大家都沒有說,但是你知道的吧,大家都想你趕快好起來。文太和赤也還約我新年去山上的神社,想給你祈福。”
月亮攀上夜空,她終于能夠看清他的表情了。
少年在迷茫。
“我也是一樣。”她鄭重其事地說。
“我還沒有看到你打那種會有櫻花飄落的和會發光的網球。”忍生真蠶望向他的眼底,“所以請好起來吧。”
幸村精市沒有說話。
“幸村君不可能不信守承諾。”等待他回應的過程中,忍生真蠶向系統吹噓,“還好我聰明,留有一手。”
【玩家不是想把這個要求留着完成任務嗎?】系統委婉地提醒她,【錯過這個,再想找機會就難了。】
對哦。忍生真蠶沉思,她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大概是她臉上的懊惱太過明顯,幸村精市不由得笑出聲來。
網球聲終于停止,在夜晚的寂靜中,忍生真蠶看到他的笑容終于有了溫度,她能夠清楚地聽到幸村精市說:“為了忍生桑能夠看到那種網球,我會盡快入院好起來的。”
他這麽說完,卻沒看到她的眉梢染上欣喜,只能看到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幸村精市:“怎麽了?”
“我在想,你會不會暈倒。”
在十一月初,幸村精市住進了東京的醫院。
雖然他說想退部,但被大家強硬制止了。對他們而言,部長永遠都是幸村精市,也只會是幸村精市,他們會等着他病好歸來。
幸村精市住院後,網球部的事情多了起來。忍生真蠶後知後覺地發現幸村精市居然一個人幹了這麽多事情,他自己也要上學和訓練,時間管理能力真強。
因為他們兩人同班,所以忍生真蠶每天會去給幸村精市送當天的知識筆記和作業,順道也把網球部的日志也給他送去。
不得不說,幸村精市非常受小孩子喜歡,他的病房裏每次都會有幾個小孩纏着他玩。
她私底下吐槽過:“要是讓玉子知道你對其他小孩子這麽好的話,她會氣死的。”
幸村精市無所謂地說:“沒關系,她習慣了。”
那群小孩子看到她來,都圍了上來——她天天來,想不記住她都難。其中一個年齡大的,伸出小拇指問:“真蠶姐姐,你是不是精市哥哥的這個?”
忍生真蠶把小孩的小拇指按了回去,把大拇指扯出來,她點頭:“是這個還差不多。”
小孩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是你們精市哥哥的老大。”
“哦,就是我爸爸常說的妻管嚴對吧?”小孩恍然大悟。
“……”忍生真蠶輕輕扯了扯小孩的嘴角,“你們這些小孩年紀輕輕的在想些什麽?”
小孩在忍生真蠶松開手後,趕緊躲到幸村精市的身後,“真蠶姐姐好兇啊,精市哥哥好可憐。”
忍生真蠶:“……”
忍生真蠶無語地把筆記和作業放在他的床頭櫃,幸村精市不用看都知道不是她寫的,多半是同學同學幫忙。
“是我自己寫的好嗎!”忍生真蠶非常生氣地翻開筆記本,怼到他的眼前,指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說,“你看清楚,誰寫的字能有我好?”
幸村精市辨認過後,發現确實是她寫的,他顯得很驚訝,因為忍生真蠶不是一個愛記筆記的人。
“因為你人氣不行了,沒有人願意幫忙。”忍生真蠶沒好氣地說。
她把筆記本放回原位,對系統說:“別人和他非親非故,肯定沒有我用心。”
【那玩家不說?】
“嗐,說了顯得我很樂意似的。”
直到期末考試完,忍生真蠶終于不用每天來回醫院和學校了。
但網球部的卻是好不容易去醫院一趟,還非要帶上她,她現在只想睡懶覺。
幸村玉子也說要去看望哥哥,沒辦法,她只能帶着她去,畢竟是去東京,走丢了怎麽辦。
到了醫院,忍生真蠶發現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也在病房裏,而跡部景吾正和幸村精市說着很嚴肅的話題。
見到他們來,兩人止住了話題,跡部景吾正好表示告辭。
忍生真蠶把妹妹醬拉到幸村精市面前後,自告奮勇地說:“我去送送侑士君他們。”
雖然說是要借口送人問問題,但她和跡部景吾沒那麽熟,不知道怎麽開口。
忍足侑士瞥了一眼跡部景吾,替他說出了口:“跡部他認識一個在那方面很有權威的醫生,所以就推薦給幸村君,商讨一下手術事宜。”
對哦,幸村君的病需要做手術。她感激地對跡部景吾說:“謝謝你跡部君,你真是一個好人。”
送走冰帝二人組,忍生真蠶回到了病房。他們正在讨論切原赤也這次的期末成績,出乎意料地考得好,不過英語還是很差勁。
“忍生桑這次考得也很好。”幸村精市從切原赤也的口中得知忍生真蠶這次排名靠前後,開口恭喜她。
畢竟她上課都在認真記筆記,為了讓筆記顯得通俗易懂有邏輯,她自然是聽進去知識了。
但她很驕矜地說:“這很正常,畢竟我很聰明。”
然後她發現房間裏多了一些東西,像是蛋糕、玩偶之類的。
切原赤也正好拿出一盆花來,說要送給幸村精市。忍生真蠶很震驚,來的時候她根本沒看到他們帶禮物,這樣不就顯得每次都來卻不帶禮物的她搞特殊嗎!
“沒關系,我也沒帶禮物。”幸村玉子安慰她。
忍生真蠶覺得不一樣,“你是他妹妹嘛。”
“差不多啦,我們一樣的。”
忍生真蠶想想也是,她都給他帶了那麽多次筆記和作業,再向她要禮物就很說不過去了。
就算是放假,立海大也要訓練,但時間比上學期間寬裕,所以幾乎每周大家都要去醫院看望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一般要麽在病房要麽在天臺,他們沒在病房找到他,就上去天臺。
每次忍生真蠶都不參與他們的對話,她蹲在一邊偷偷吃丸井文太帶來的蛋糕。不得不說,文太的手藝真的好,如果以後他開店了,她一定要天天去光顧。
“哇,經理,你怎麽可以比幸村君先打開!”丸井文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譴責着她的行為,“分我一份。”
“……你不會自己劃嗎?”忍生真蠶把剩下的直接一把塞進嘴裏,她一邊咀嚼一邊找出塑料刀給他劃一份。
“你們兩個怎麽可以比部長先吃!”仁王雅治也來譴責他們兩個,“給我一份。”
忍生真蠶用鄙視的眼光看着他們,她幹脆把蛋糕劃成八份,每個人都給一份。
她特地把水果多的那份切下來,遞給切原赤也:“喏,赤也你給幸村君送去。”
切原赤也正要接過,丸井文太手疾眼快地叉走他碗裏的小蛋糕,他頓時被引開了注意力,“那是我的啊丸井前輩!”
好幼稚。忍生真蠶不想和這群幼稚的人打交道,她端着蛋糕遞給幸村精市,“奶油沒那麽多,不過你還是少吃一點。”
幸村精市沒有接過,“忍生桑吃了吧。”
忍生真蠶很不客氣地在他旁邊坐下,慢慢吃着蛋糕。
“臉頰上沾有奶油哦。”幸村精市指了指她左臉。
忍生真蠶擡手就想用袖子擦,被幸村精市抓住了手,“你是想袖子上也有奶油嗎?”
她接過幸村精市遞過來的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了擦,“還有嗎?”
“越擦越髒了。”
“我看不到诶,你幫我擦擦吧。”忍生真蠶直接把臉湊過去,見他稍微怔住,她催了催,“快點啦,等一下蛋糕被赤也他們吃完了。”
幸村精市只好擡手,隔着紙巾擦拭着她臉上的奶油,動作輕柔,莫名地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她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眼睛卻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因為住院的問題,少年的膚色偏蒼白,手上也沒有什麽肉,看着就很虛弱。
“你的手在抖诶。”
忍生真蠶突然小聲說。
幸村精市的手頓住了。
“你該不會……”忍生真蠶看向他,“感覺到害羞了吧?”
幸村精市:“?”
見他不說話,忍生真蠶深以為然。她好歹玩過那麽多乙女游戲,當然知道這種表現是什麽意思,她在心裏嘆息:“唉,系統,我可能要辜負他的喜歡了。”
“我要不要發一個好人卡?”
幸村精市面不改色:“已經好了。”
“謝啦。”
忍生真蠶繼續擠進那群人中間去吃蛋糕了。
探望的時間結束,大家準備回去,忍生真蠶落到最後。
她在幸村精市的身側坐下,等着到時候和幸村父母一起走。
“下次,你們不用再來探望我了。”
“啊?”忍生真蠶不解。
“今天,我是扶着牆走上天臺的。”幸村精市垂眸,“因為雙腿漸漸失去力氣了。”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在這之後,不僅僅是雙腿,這種無力感會蔓延至全身,甚至于呼吸。
忍生真蠶不知道怎麽接話,她只能在心裏瘋狂呼叫系統:“救命,他怎麽老是在我面前示弱啊,我根本不會安慰人啊,我也不會說鼓勵的話,怎麽辦啊系統,快救救我。”
系統給她出主意:【要不給他一個擁抱?】
“啊?擁抱啊?”忍生真蠶緊張地搓手,“我不會啊。”
【快點,他一直在看着你。】
少年如以往一般看着她,但他的眉眼不再暗藏戲谑,取而代之的是毫不作假的愁緒。
空氣好像不再流動,在粘稠得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他緩緩開口,“什麽都做不了的自己,真可悲啊。”他自嘲地笑了笑,擡起手,“就像現在這樣,不管是網球,還是刀叉,我什麽都握不住了。 ”
他分明是在笑,可笑意輕淺,像是他這個人,随時能夠随風飄散。
“但是你能握住我的手。”
在冷風中,忍生真蠶抓住了他擡起卻又要掉落的手,少年的手很冰涼,和她的溫熱形成對比。
在充斥着寒冷的空間裏,唯有掌心那處的溫熱是清晰的。像是一團小火苗,吹散着寒風。
“你看,你沒有松開。”
幸村精市的聲音輕而飄渺:“一旦你松開,我就再也握不住。”
“那我就永遠不放開。”忍生真蠶不假思索地說,“這樣你一直都能握住我的手。”
恍惚間,所有都變得虛無,他的視野中只有她的存在。女生的側臉在冬日暖陽下微微發光,像是世間唯一的光亮。
只是這光亮終将會離開。
幸村精市慢慢收起手指,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
但他偏要把這光亮握在手中。
“手術時間定了。”
幸村精市忽然開口說。
“诶诶诶?怎麽突然說起這個?”還沉浸在他突如其來的感傷中的忍生真蠶一下子被帶出了那個情緒,她高興起來,“什麽時候啊?”
“明年年初。”
“你怎麽不早說?而且你明明知道要做手術會好起來了,你剛才還和我說那種話!”忍生真蠶真的以為他無藥可救了,“要把我吓死了。”
幸村精市平靜地打斷了她的話:“成功率只有30%。”
忍生真蠶停下抱怨。就算她不了解,她也知道哪怕成功率90%的手術都有可能出意外,更別提這只有30%。
也就是說,如果手術失敗,他會死。
她再次緊急呼叫系統:“幸村君的手術會成功嗎?”
系統:【會。】
“你上次還說他會活得好好的。”忍生真蠶不信。
【他确實沒死。】
這種病對普通人來說并不是特別嚴重,只是對幸村精市這種運動員來說稍微難以接受。但總體而來,得這種病并不會死。只要好好做手術,就會好起來。
但是能否再站上網球場,這就是個未知數了。
忍生真蠶從系統那裏确認過後就安心了,她對幸村精市說:“以我的人品擔保,手術一定會成功。”
幸村精市有些為難:“忍生桑的人品,稍微有點擔心呢。”
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問題了。
忍生真蠶低頭看了看他們緊握的雙手,思考他到底什麽時候放開。
雖然說後期有手術,但現在的無力感是真實存在的。她怕她放開了,他的手會滑落下去,到時候他又要找她說着奇怪的話。
她真的很不會安慰人。
正在這時,天臺的門被打開,幸村媽媽上來找兒子了。
忍生真蠶看到幸村媽媽的瞬間就想松開,但她感受到他握力不行,又收緊了手。才說過不會放開……他不會以為自己出爾反爾吧?
但是好奇怪啊,在別人家長面前跟手牽手似的。
“我在為幸村君做着術前的手部訓練。”想了半天,她才擠出這句像是欲蓋彌彰的話。
幸村媽媽看了看自己那一臉純良的兒子,又看了看無所适從的女孩子,她溫柔地說:“真蠶,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阿市了。”
這是實話。阿市上天臺之前還是心事重重,現在眉眼舒朗很多,她一看就知道是因為什麽。
“沒有啦,之前幸村君也很照顧我。”面對長輩,忍生真蠶向來是謙遜且客氣的。
“阿市今後也要拜托你照顧了。”幸村媽媽說,“我和爸爸還要照看玉子,稍微忙不過來。”
聽到這裏,忍生真蠶一口應下:“交給我好了。”
“你們慢慢聊,阿市記得按時吃藥哦。”幸村媽媽沖他們眨眨眼,随後揮手離開。
目送幸村媽媽離開,忍生真蠶再次低頭。長時間的相握導致她的手心出了點汗,黏糊糊的。
她不由得說:“我們也該下去了,天臺風大,容易着涼。”
說完,她等着他放手,然後一個人先走。畢竟他說過他走路都要扶牆,肯定騰不出手。
但他卻說:“一起走吧。”
忍生真蠶:“……這樣真的不會摔倒嗎?”
我要早點結束這令人胃痛的劇情!下章聖誕節,下下章就去做手術!
村十月病發,十二月才住院,七月左右才手術,這也太能拖了,小病也要拖成大病。
給我趕緊住院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村,畢竟一個不足十四歲的少年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無所适從。再加上這種病有可能會讓他和心愛的網球分開,他就更難以抉擇了。
這裏村能夠那麽容易接受住院和手術是有原因的,什麽原因我不說,後面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