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第026章 .
忍生真蠶擡頭就看到了幸村精市。
“噫?你怎麽會在這裏?”她探出頭去,發現只有他一個人,“你也是來買冰激淩吃的嗎?”
“我是來接玉子的。”幸村精市看向她身後的妹妹,妹妹沖他眨眼,似乎是在邀功——确實是幸村玉子發郵件給他說來這裏找他的。
雖然早就過了放學時間,但是忍生真蠶沒有放在心上,她拉過幸村玉子說:“放心好了,我帶妹妹逛了一會兒街,別的都沒做。”
幸村精市:“那還要繼續玩嗎?”
幸村玉子當即響應:“要!我想去買卡通徽章別在我的書包上。”
忍生真蠶見妹妹醬要去,剛想說要繼續,就聽見幸村精市說:“正好我想看看忍生桑是在哪裏抽的獎,我也試試呢。”
“……還是先送玉子回去吧。”忍生真蠶瞬間改口。
幸村精市正有此意:“玉子也累了吧?”
對上親哥“你敢否認就死定了”的眼神,幸村玉子失去了活力:“啊,我好累啊。”
為了讓幸村精市不再關注那個畫展門票的來源,忍生真蠶挑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聽說你很擅長繪畫,我都沒怎麽看到過你畫的畫诶。”
幸村精市垂眸:“只是愛好而已,忍生桑要看的話,可以來我的畫室看哦。”
忍生真蠶想婉拒,但她想到妹妹醬說的幸村精市半夜都還在畫畫,她有點好奇,于是她應了下來。
幸村精市的畫室就位于院子裏,掩映在他種的那些植物中。
他打開門,請忍生真蠶先進去。幸村玉子蹦跳着也要進去,被自家哥哥攔住了:“玉子,你該去做作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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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玉子捏着書包帶子,試圖做交易:“我要卡通徽章。”
幸村精市露出一個淺笑,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說:“看來之前布置的學習任務不能夠檢驗你的學習情況了。”
送走妹妹,幸村精市走進了自己的畫室。他一進來就看到忍生真蠶試圖掀起正中間的那一層白布,見他來了,她收回手,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幸村精市失笑,做得那麽明顯,他怎麽可能看不到。他走近她,手搭上了白布,歪頭問:“這幅畫還沒有完成,忍生桑要看嗎?”
“沒完成的話,還是算了吧。”話是這麽說,但她的眼睛一直黏在那上面。雖然這裏挂着那麽多畫,但忍生真蠶都不敢興趣——畢竟網球部的大家占大多數,她看真人都看習慣了,畫就更沒興趣了。她一看正中央的就猜測這就是妹妹醬說的幸村君半夜都在畫的那副。
她話剛說完,幸村精市就已經揭下來白布。并不是如他所說并沒有完成——也不能說畫完了,圖上的人物只勾勒了輪廓,并沒有細化,也沒有上色。
整幅畫面中只有人物周圍的風景是有色彩的,色調是暖色調,即使是夜晚,也顯得很溫暖。
但畫渣忍生真蠶什麽都看不出來,她在自己匮乏的詞彙量中搜刮了一下,實在想不出來什麽評價後,她幹巴巴地說:“怪好看的。”
“我一直都不擅長畫人物。”幸村精市像是沒有看到他挂在牆上的人物畫似的,擺出一副苦惱的模樣,“忍生桑覺得這個人物該怎麽上色才不會顯得格外突出呢?”
這話問她她也不知道啊。忍生真蠶捏着下巴,裝模作樣地端詳着這副畫,看得久了,她發現了不對勁。
這副畫的背景怎麽那麽像之前他們去過的那個公園啊……而且畫中的人物……這個輪廓……怎麽越看越像她自己?
她一向有話直說:“幸村君,你畫的不會是我吧?”
她都做好幸村精市說她“想多了”、“太自戀了”,沒想到他坦然點頭:“是哦。”
聽到他承認,忍生真蠶就有底氣了:“那你為什麽要把我畫得不那麽突出?你不會是覺得我擋住了風景吧?”
“可以這麽說哦。”
“不行,你一定要把我畫得好看,超級好看,到時候挂在我們部活室裏,當做裝飾。”
忍生真蠶沒有多想,畢竟畫室裏還有那麽多其他人的畫像,幸村精市畫她作為練習很正常。
“不過我沒想到你半夜都在畫我诶。”忍生真蠶突然感到惡寒,“你沒有想什麽多餘的事情吧?”
幸村精市微笑:“請不要腦補我謝謝。”
忍生真蠶最終還是沒能如願以償。幸村精市友好地把她請出了畫室,把她送回了隔壁。
本來想說讓幸村君不要忘記禮拜天下午的畫展,但她想着他們上午都會在一起訓練,他們完全可以吃了飯就去畫展。
海原祭演出的結果也出來了,他們C班獲得了第一名,由她作為代表領獎并拍照。
獎章放在教室後面的儲物櫃裏,忍生真蠶在放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裏面已經擺滿了很多獎杯。
“這些很大部分都是幸村贏來的哦。”負責儲物櫃的文藝委員指着裏面的獎杯,一一為她說明,“這幾個是幸村在運動會上拿到,這幾個是幸村去參加各種競賽拿到的……”
全部、全部獎杯都是金燦燦的,沒有一個是其他顏色。如他所說,無法獲得優勝的比賽簡直毫無意義。所以只要他參加比賽,他就會拿到第一名,不會有例外。
忍生真蠶把有自己一份力量的金燦燦的獎章放進了儲物櫃裏,她望着滿滿當當的櫃子,內心忽然有股幸村君怎麽會這麽優秀的失落感。
幸村精市露出詫異的表情:“忍生桑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呢?”
“你太優秀的話,你和我們之間不就會有距離感了嗎?”忍生真蠶用手比劃着,“你看,剛才有一瞬間,我總感覺你有點遙遠。”
好似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只會留給她一個背影。
幸村精市觀察着她的表情,發現她是真的在苦惱這件事,樂于助人的他決定安慰她:“忍生桑知道嗎?你很擅長一件事。”
“什麽?”忍生真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長處。
“忍生桑與人相處很沒有距離感哦。”
“感覺是誇獎,但不太确定,确實是誇獎吧?”
“是的哦,所以忍生桑完全不用擔心這種事情。”
雖然聽不懂,但總而言之是好話就對了。
時間很快到了禮拜天。
訓練了一上午,忍生真蠶是想回家躺着的,但她摸到了包裏自己斥“巨資”買來的門票。她打起精神來,邀請幸村精市去畫展。
“什麽?部長要和經理去約會?”休息室裏,在聽到前輩們說的話後,切原赤也很震驚,震驚過後他又反應過來,“約會是什麽?是指部長和經理一起打網球嗎?”
“……這種事情對赤也你來說還太早了。”
切原赤也:“?”
回家換好衣服後,忍生真蠶就和幸村精市一起坐車到了東京。
兩人一起進了會場。
幸村精市确實很喜歡繪畫,出乎他的意料,這是他最喜歡的印象派的畫展。他興致勃勃地慢慢地觀賞起藝術品來,偶爾還會問她的看法。
忍生真蠶很自信,因為昨天她有惡補美術知識,她現在完全——等等,這副畫怎麽沒見過?這個作者也沒聽說過诶?
她硬着頭皮附和了幾句後,趁着幸村精市不注意,她立馬拿出手機搜索相關信息。不知道是不是會場裏面信號不好,她等了半天都還在加載中。
面對幸村精市又抛來的一個問題,忍生真蠶決定請外援:“系統,你知道嗎?”
【你好玩家,系統不知道。】
見她臉色不好,幸村精市親切地關心:“怎麽了嗎?”
忍生真蠶決定實話實話:“幸村君,實話告訴你吧,我只知道梵高的《向日葵》和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的微笑》,其他畫我都不知道,也沒有鑒賞能力。”越說越哽咽,她怎麽什麽都不會!
“畢竟這兩幅畫很有名。”幸村精市毫不在意地輕笑,“忍生桑今天能請我來,我很開心。”
忍生真蠶問:“那你不生氣了吧?”
幸村精市本來就不生氣,但他要是這麽說,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肯定不信,他只能裝作思考了一會兒,才舒展了眉頭說:“嗯,不生氣了。”
“好耶!”忍生真蠶解決了內心的一大煩惱,看這些畫都眉清目秀了許多。
和之前不同,接下來的幸村精市很明顯的在給她講解每幅畫的技巧筆觸和意義內涵。雖然聽着還是雲裏霧裏,但至少她看得出來幸村精市更喜歡什麽類型了。
“說起來,你不買畫嗎?我看你很喜歡的樣子。”忍生真蠶問,她看其他人都買了很多畫,幸村君這麽了解和喜歡的話,怎麽不買一副呢?
幸村精市搖頭:“我的話,只有‘再也找不出第二幅這麽喜歡的畫’時,這種情況下我才一定會買下來。”
畢竟他喜歡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全部都買回來就太奢侈與浪費了。除非他非常喜歡,喜歡到錯過了就會遺憾一輩子的情況,他才會選擇拿到手裏。不管是對物品還是對人,他持的都是這個态度。
莫名其妙的,忍生真蠶想到了在修學旅行時他的那句告白。她鬼使神差地問出口:“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呢?也是這樣的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麽喜歡的人了只有這種時候你一定會告白?”
幸村精市很大方地說:“或許是這樣,但迄今一直沒有能讓我有這種沖動的對象。”
“一個都沒有嗎?”
“暫時沒有呢。”幸村精市回想了一下,确實沒有這種沖動,他把問題抛給了她,“忍生桑呢?”
喜歡得不得了特別想去告白的對象……忍生真蠶想起修學旅行的那個告白,雖然是假的,但她總感覺她在說出口的那瞬間的心情是真實的。
她不确定地說:“我應該也沒有?”
最後他們走到了一副肖像畫前,少女站在秋千之上,她優雅美麗,散發着青春的魅力。
這副畫構圖精美,色彩明快鮮麗,是幸村精市最喜歡的風格。
這位畫家尤其喜歡畫人物——他所畫的人物畫都極其賞心悅目。
看到這副畫,幸村精市想到了由雷諾阿所畫的小艾琳。畫家的色彩明豔而生動,線條流暢。
他忽然就明白自己所畫的那副圖問題出在哪裏了。
幸村精市偏頭,忍生真蠶正認真地看着這副畫,她微皺眉頭,似乎是在思考待會兒怎麽附和他的解說。
察覺到他的視線,她轉過頭問:“看我幹嘛?”
幸村精市慢悠悠地說:“我發現你長得像一幅畫。”
忍生真蠶:“?”
她思索了一下:“你說的畫,是哪一副?”
“蒙克的《吶喊》——”眼見她目露兇光,幸村精市彎起好看的眉眼,“當然不是這個。”
“那是哪一個?”
“忍生桑可以猜猜。”
“這我怎麽可能猜得出來!”忍生真蠶覺得幸村精市一定在為難她,并且覺得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說的那幅畫一定不是什麽正經畫。
“是《小艾琳》哦。”
忍生真蠶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這一搜索她發現并不是她想象的抽象畫,反而是一副很美的油畫。
幸村精市看完她一系列的動作後,才在她狐疑的目光中,故作悲傷地說:“忍生桑的舉止也太打擊人了,稍微感到有些難過呢。”
忍生真蠶:“前科累累的你都不反省一下自己嗎?”
幸村精市又笑了。
她真的很像雷諾阿所描繪出的人物——尤其是在那天夜晚蕩秋千的時候,就如同上帝剛造出伊甸園時不知人間疾苦的精靈。
永遠歡快,永遠明亮,永遠閃閃發光。
關于村的感情線,不會遇到第二個這麽喜歡的人了,只有這種時候他一定會表白。我個人覺得。畢竟神愛世人(?),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