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晉江33
第 33 章 晉江33
一般情況下,美豔貴妃這時候必定要喊幾聲“刺客”才符合常規。但虞楚黛讀不了這人的心,所以此人必定是高龍啓。
即使電閃雷鳴,氛圍渲染得挺恐怖,但因知道是他,她就怎麽都緊張不起來。
她望着那人影,問道:“陛下怎麽半夜突然過來?”
如她所言般桀骜不馴,放蕩不羁。
高龍啓未回答她的話,徑直朝她走來。
寒風朝房中吹來,帶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随着高龍啓走近,血腥味兒越發明顯。
他走到床邊,旋即倒下,單手摟住虞楚黛,令她動彈不得。
虞楚黛腰上沉重,想推開他,雙手伸過去,碰到一片冰冷堅硬。
她這才注意到,高龍啓竟然穿着铠甲。
大晚上穿铠甲還一聲血腥味兒,他想做什麽?
虞楚黛有點害怕,“陛、陛下,妾身要是有什麽做得不對,您告訴妾身,妾身立刻改。別動這麽大陣仗,殺雞用不上宰牛刀。”
這般鄭重打扮,很吓人啊。
高龍啓低聲咳嗽兩聲,手往上,探到她嘴上,捂住。
“安靜……我很累。”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
不太正常。
她記得他的體溫,一直像只大暖爐。對于正常人而言,屬于發燒,但他似乎發熱時看上去才正常。
虞楚黛道:“可是,陛下,您身子不太對勁,好冰啊。”
高龍啓道:“冰一點不是正好嗎?可以蓋被子。”
他平時由于體熱,不喜蓋被子,因此虞楚黛跟他睡一起時,只蓋自己這半邊,沒辦法捂嚴實,常常覺得灌風灌得涼飕飕。
今天他願意蓋被子,的确能算個好處。
雖然這個好處似乎是建立在他發病的基礎上,別扭又奇怪。
虞楚黛也不知高龍啓今日又是搭錯哪根筋。
管他的,既然他沒動她的打算,還非要睡覺,那就先睡再說。他滿身铠甲,硌得慌,但适應一會兒,也不是不能睡。
她打個呵欠,給高龍啓蓋上被子,閉眼準備睡覺,卻覺身下一陣濕熱。
她伸手去摸,濕漉漉的溫熱沾了滿手。
什麽東西,黏黏的,滑滑的?
她擡起手 恰好此時閃電驟亮 映照出她滿掌鮮紅。
全是血。
虞楚黛呆愣三秒 吓得坐起來 她不知高龍啓傷在何處 不敢碰他身體 只好輕輕晃動他的臉 想将他弄醒。
“陛下醒醒 不能睡啊!快醒醒!”
傷成這樣跑來睡覺 還跟沒事人一樣說什麽剛好可以蓋被子……我去你大爺的 腦子有病啊。
高龍啓握住她的手 “別鬧。”
“到底是誰在鬧……你真是我祖宗。”
虞楚黛慌忙下床 往外跑去 叫結香和小壽子。
剛出門 房門口閃出一道身影 将她攔住。
是一蒙面男子 身材高大精瘦 一看就是練家子。
虞楚黛本能緊張一下 讀心發現 這人并無惡意
男子道:“陛下的侍衛 墨鷹。”
虞楚黛心知此人并未說謊。
她在禦前沒見過這號人 但從墨鷹心聲知曉 他屬于高龍啓的暗影侍衛 跟禦前完全不是一碼事 估計是做些暗中保護或刺殺的活兒 她沒見過很正常。
現在不管是禦前還是暗影 她只想讓人去叫太醫 “陛下受傷了 快傳太醫。”
墨鷹卻道:“我知道 可陛下不允許。若是他願意傳太醫 就不會來此 而是直接去太醫院。”
虞楚黛發現這人還真是這般想 頓時怒上心頭 “你看看我的手 全是你主子的血 再不叫太醫來 他流血流幹了怎麽辦?我說你是跟他跟太久 腦子也有病了是吧?”
墨鷹猶豫道:“可……這個、那個……陛下不讓……”
作為暗影侍衛 他從小只學習一件事——服從。
無論主子發布什麽命令 他們都無權質疑 只需要執行。
虞楚黛發現這點 覺得沒必要再溝通 直接假傳命令道:“陛下剛才在房中說叫太醫 你立刻将人帶來。要是有什麽事 我拿自己脖子上這玩意兒擔着。你們陛下最喜歡人頭 行了吧?快去。”
“那好吧。”
墨鷹應下 飛身而去 瞬間沒了蹤跡。
跟上回高龍啓将她扔在樹上時竄得一樣快。
虞楚黛看得只想揍人。
高龍啓說得沒錯
,什麽主子養什麽狗。他還敢說她人笨養笨狗,她的狗會溜走找小朋狗玩,還會各種撒嬌賣萌耍心機,不比這個死板墨鷹強一萬倍?
他才是腦子有病主子養出腦子有病的侍衛。
不對,這個墨鷹壓根沒腦子,無腦聽話,四肢發達。
很快,四肢發達的墨鷹便将太醫院院判帶了過來,是用手提溜着,一路飛過來的。
院判大人一落地,先吐了好一陣。
虞楚黛:“…… 好熟悉的場景,一點兒都不想回憶。
墨鷹道:“其他太醫在後頭,他們走得太慢,所以先帶一個過來。
虞楚黛不想跟墨鷹說話,将院判帶進房間,讓他給高龍啓診治。
解下高龍啓铠甲,将衣裳脫掉,虞楚黛被他的傷勢吓住。
腰間有砍傷,血肉模糊,被削下一小塊肉。
太醫們沒來,院判人手不夠,虞楚黛便幫着他替高龍啓清理傷口。
結香和小壽子也已醒來,都過來幫忙。
刀劍傷得用高濃度的酒水清洗,高龍啓吃痛醒來,看到虞楚黛和院判,道:“叫人做什麽,這點傷用不着。打擾朕睡覺。
虞楚黛無語,道:“平時也沒見陛下要睡覺,這時候就非要睡是吧?
一身全是反骨。
院判弱弱道:“貴妃娘娘,陛下失血過多,才會頭暈渴睡。您聲音別這麽大,會驚擾到陛下。
虞楚黛:“我聲音大嗎?
結香:“……挺大的,娘娘,您說話該溫柔些。
知道了。我注意。 虞楚黛嘆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到高龍啓這般作死,心裏就忍不住煩躁。
後面的太醫們随之而來,一群人很快将高龍啓的傷口處理好,留下些藥膏湯劑,便去偏殿中值守。陛下喜歡清靜,他們早走早好。
其他宮人亦是陸續離開。
高龍啓道:“口渴,要喝水。
人都走了,照顧他的事情自然而然落在虞楚黛身上。
虞楚黛拿來一杯見底的茶水給他。
高龍啓嫌棄,“太少了,多倒些過來。
虞楚黛道:“太醫叮囑過,陛下傷口剛止住血,不宜飲
太多水,否則容易再度出血。
見高龍啓臉色不悅,她将手指在水杯中蘸蘸,塗在他唇上,溫聲勸道:“沾一點,潤潤唇喉就好,身體要緊。
高龍啓望着她,眼神晦暗不明,“貴妃仿佛一副很關心朕的模樣?
虞楚黛道:“什麽叫仿佛?本來就很關心。您不在乾華宮休息,弄這一身傷……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大晚上的不睡覺發神經,一身血還跑來吓唬人,換作旁人,她早已踹出甘泉宮。
高龍啓并不信她的說辭,“呵,乾華宮……若是關心,你會連朕根本不在乾華宮都不知道?看來這些天,貴妃是一次都沒去過乾華宮。
虞楚黛不覺得不去乾華宮有何過錯,道:“你上次離開我這裏,滿臉不高興,妾身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況且您是一國之君,總會有自己忙着做的事。既是如此,妾身何苦再去乾華宮晃悠,惹你心煩。再者,攏共也就七八天工夫,并不算太久。
高龍啓冷笑道:“這麽說來,朕還該誇貴妃一句體貼入微?
虞楚黛笑道:“那倒也不用,都是妃嫔本分而已。
高龍啓道:“你還真以為朕在誇你啊?
虞楚黛一頭霧水,“……那不然呢?
她覺得她做得挺好啊,不去打擾他煩他,他一身傷跑來,她頂着墨鷹那豬頭的壓力也替他叫來太醫,現在還熬夜照顧他。
她對她親爹都沒這麽孝敬過,雖然她老爹也不會像高龍啓這般愛作死。
高龍啓心頭一沉。
他這幾天因為夫子那事煩悶不已,一怒之下需要宣洩,就率軍跑去攻打了幾個北昭周邊的蕞爾小國,将其收歸北昭所有,因此受了點傷,今晚才剛趕回來。
他也不知怎麽會直接跑來甘泉宮,大概是這幾天不眠不休,過于疲倦,才會本能地來找她。
和她在一起時,他能睡着。
但看到她這般沒心沒肺的模樣,好不容易宣洩掉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
虞楚黛見高龍啓又是滿臉陰郁,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要是實在想喝水,妾身再給您弄點兒?但是真不能喝太多哦,妾身也是為您着想,謹遵醫囑。
她以為,他是因為喝不到水才不高興。
高龍啓靜
默坐着,看着虞楚黛下床倒水。
她趿拉着繡鞋,跑去桌邊倒一杯底茶水後,便匆匆返回床上,裹緊被子。
鼻尖和臉龐都凍出淡淡的粉紅。
他忽然就想通了。
貴妃心裏有旁人又如何?還不是困在他身旁,困于他的北昭王宮中。
就像那些消失于北昭大軍下的蕞爾小國,不情不願,卻敵不過鐵馬刀槍。
至于那位夫子,餘生最好別讓他遇上,否則他一定親手除之而後快。
虞楚黛将水杯遞到高龍啓唇邊,“陛下喝吧。
他不動。
她心裏罵一句真麻煩,手指卻還是如先前那般,蘸蘸茶水,輕輕點在他幹涸的唇上。
他現在身體狀況不好,唇部皮膚有點兒開裂,和之前睡着那次,她偷偷摸時的潤軟觸感不同,現在摸着很粗糙。
他盯着她,感受着唇上的冰涼。
茶水是涼的,她的指尖亦是。
他忽然張開嘴,輕輕吮吻她指尖。
她方才幫他上過藥,指尖還殘存着微末殘藥,淡淡的苦味在他口中彌漫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是生死時速更新,所以我都是發布後有時間才會回看捉蟲。
感謝幫忙捉蟲的小可愛們,看到的話我會改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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