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晉江9
第 9 章 晉江9
從虞楚黛踏入這間寝殿起,高龍啓便隐在黑暗中的橫梁上默默看她。
他看蛇,看虎,也看她,并未有什麽特別的原因。
樂趣在于,他可以暗自以她為道具,玩些單方面的選擇小游戲。
昨夜在溫泉,若是虞楚黛大喊大叫痛苦求饒,他會殺了她。
今日在獸園,他問起虞美人時,若是她以虞姬自比,用以宣告自己對他的忠貞不渝,他也會殺了她。
而今晚,此時此刻,他書桌上擺放着北昭最重要的軍事情報,她只消看一眼,他就會一躍而下,送她一份意欲通敵之罪。
宮裏日子無聊,也就能靠抓抓別人的行差踏錯用以自娛,歷代北昭君主都有此傳統愛好。
君威難測,便是從來沒有标準,只需要他人絕對的畏懼和服從。
不料,虞楚黛運氣倒是奇好,次次都能避開他暗中設置的錯誤選項,反将他逗開心了。
既然如此,他就予她晉封。難得有人能令他不生厭煩,該賞。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至于其中的順逆如何評判,全看他心情。
高龍啓瞧着下方數次逃出生天的幸運兒,此刻,她的心思都在點心上,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吃,糾結一會兒後,終是伸出了罪惡的爪子,拿了一塊,小口啃着,眼神時不時瞥向門口,防着有人過來。
像只遲鈍的食草動物。
絲毫沒發現背後早已有獵食者蹲候。
她肌膚白淨勝雪,在燭火中顯得格外瑩潤……從他所在橫梁的斜上方角度,朝她看,其胸前風光一覽無餘。因是召來侍寝,她衣着清涼,壓根遮不嚴實,欲蓋彌彰,偶爾還随着她吃東西的無意識動作而走光。
高龍啓眸光暗了暗,身材倒是會長。在獸園抱起她時,輕得像朵雲,攏共沒幾兩肉,全長那裏了。
見虞楚黛逐漸松弛下來,吃得越來越慢悠悠,高龍啓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低頭從自己衣襟上随意拽下顆寶石,指尖發力,往寝宮門口彈過去。
他指力驚人,那顆寶石重重撞在門口的青銅獸頭上,聲響清脆。
虞楚黛聽到動靜,半眯的雙眼頓時一亮。她快速将剩下的半塊糕點塞進嘴裏,兩腮鼓鼓,像只松鼠,她嚼幾口便囫囵吞下,倒杯茶水漱漱口,擡手拂去嘴邊
碎屑。
高龍啓輕笑一聲,從窗戶翻出去,悄無聲息。
等他從正門進來時,虞楚黛已經整理好一切,連被子都鋪回了床上,恭恭敬敬站在床邊,行禮迎接他。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萬安。”她行禮時,身姿袅娜,聲音溫柔,一舉一動皆符合禮制,絲毫不見方才的饞嘴慵懶模樣。
高龍啓故意挑刺,“宮女自稱奴婢,你屬于宮妃,難道不該自稱妾身?”
虞楚黛主打一個聽話,連辯解都沒辯解一句,直接改口重新拜見,“妾身恭迎陛下,陛下萬安。”她确實藏有一絲絲小心思——不想侍寝,至少來癸水時不想跟人血戰,稱奴婢保持下距離。
高龍啓就喜歡看她面服心不服的樣,慣會裝乖巧,實則最是膽大,還總以為別人看不出她的小把戲。
他雙臂一伸,“更衣。”
虞楚黛上前,替他脫外袍。他換了身衣裳,不是下午被自己弄髒的那件。這件外袍的衣襟、袖口,以及下擺邊緣,都鑲嵌了寶石,華麗非常。
這皇帝,對自己倒是大方得很。
他衣襟處缺了一顆寶石,也不知哪個小福星能撿到,這衣裳上的寶石顆粒大,成色好,切割精致,一看就很值錢。
高龍啓只穿了兩層衣裳,交領外袍開叉到腹部,脫掉後,露出裏衣。
裏衣也是黑色,上有織錦暗紋,亦是開叉到了腹部,露出了胸腹兩處的肌肉。他遠看高瘦,卻并非消瘦身材,而是肌肉緊實的精瘦。
虞楚黛想起下午在獸園那會兒,抱着他腰時,手感的确挺不錯。
那手感……引得她忍不住心猿意馬。
哎呀呀,瘋帝的瘋怕不是風騷的風。
這麽好看完美的臉和軀體,配上高龍啓的性格和身份,全然浪費了。若他是個性格和善又沒家底的侍衛,她老爹将他買回家給她當贅婿,她倒是挺樂意。
高龍啓注視着她,“就一件衣裳,你要脫到什麽時候?”脫着脫着就在那兒發呆,果真跟呆頭呆腦的食草動物沒兩樣。
虞楚黛默默回神,從高龍啓給她當贅婿的夢中醒來,将他的外袍放在衣架上,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按照規矩,高龍啓睡在裏側,妃嫔睡外側,方便夜裏端茶倒水。
高龍啓徑直
走向床,躺下。
虞楚黛捏了捏裙擺,跟過去,站在床邊看着高龍啓……大家才剛認識就得躺一起,有點兒難為情。
高龍啓見她臉上微微發紅,心覺有趣,故意催促道:“虞美人,你這麽站着,是打算用眼神侍奉朕?朕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還欠着腳刑,若是侍奉不好,明早再度變回采女,可就免不了刑罰。”
虞楚黛一聽,心裏的羞澀頓時煙消雲散,這麽現實嗎?
不得寵就挨罰,得寵需求可太緊迫了。
她心一橫,脫了鞋,爬上床去。
坐在床上後,同高龍啓又是一陣大眼瞪小眼。
高龍啓一言不發,就想看看她如何走下一步。
虞楚黛也不知這人在想什麽,只能自己轉動小腦瓜冥思苦想。
她注意到高龍啓衣襟之下,胸口之上的抓痕。
之前沒細想,現在看來,就他這暴躁性子,除非他同意,否則誰活膩了敢這般抓撓他?
抓痕越看越暧昧。
萬萬想不到,高龍啓看上去強勢,居然喜歡這種調調。
虞楚黛下定決心,一個翻身,跨坐在了他身上,雙手伸到他腰間,探向腰帶。
高龍啓沒想到虞楚黛會突然這麽大動作,明明前一秒還滿臉羞澀,這一秒卻奔放異常。
他抓住她胡亂扯腰帶的手,“你做什麽?”
虞楚黛有點煩,但她還是耐着脾氣接話道:“陛下躺着……不就是這個意思嘛……”都到這一步了,還裝什麽裝。
高龍啓:“哦?”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
虞楚黛一咬牙,“坐上來,自己動……”這種事非要人明明白白說出來嗎!明知故問,惡趣味,真讨厭。
高龍啓愣了一下,頓時大笑不止。
虞楚黛看着他,滿心無語。
他裏衣上的暗紋随着他的動作,花枝亂顫,滑落下去,露出大片皮膚,越發風騷。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都到了這種地步,難道還會有別的事做?真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笑的。
高龍啓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着還坐在他身上的虞楚黛,道:“虞楚黛,你來了癸水,居然還想跟朕……你個禽獸。”
虞楚黛不高興了,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明明是你要我侍寝,怎麽還倒打一耙?”就他這種人,居然有臉說別人是禽獸。
高龍啓反問道:“朕只讓你侍寝,可從沒說過讓你坐上來的話。就現在這姿勢,怎麽看都是你圖謀不軌。你腦子裏的侍寝,是這樣?膽子真大。”
虞楚黛想想,确實人家沒說,都是她自己在推測。
呀,她最不擅長猜猜猜啊。
看他反應……是她會錯意了?
虞楚黛靜靜看着身下的高龍啓。
目前這個姿勢,不得了。
他長發四散,衣着淩亂,此時躺床上,自下而上看着她,眼神遠不如平時慣有的俯視那般淩厲,再配上胸間傷痕,純然一副遭惡霸欺負了的模樣。
惡霸本霸甚至還坐在他身上,手裏拽着他腰帶,欲行不軌之事。
別人騎虎難下,她更厲害,她騎龍。
虞楚黛不知所措,眼神瞟向那面血牆,仿佛看到血牆上添了一抹名為虞楚黛的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