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鬧騰
第45章 鬧騰
鶴之舟站在李蓮花身後,看他探出頭來對下面的兩人不快的喊道:“喂,阿飛,你還想不想治病了?你最近不能随便動用內力,你不知道啊?”
笛飛聲:……
多年不見,這人如今竟是謊話張口就來。
倒是方多病登時便忘了剛剛還懷疑這人身份的事,得意地插起腰,“聽到沒有,別仗着內力比本少爺高就随便任性妄為,那都是因為本少爺如今還年輕——”
“還有你,方小寶。”李蓮花向來是一碗水端平,剛罵完了笛飛聲立刻便将槍頭轉向胡鬧的另一方:“大晚上的,打什麽打啊,不知道他是病患嗎?打出什麽問題來了你負責啊?”
明明是在挨打的方多病揉了揉還痛着的胸口露出了京巴犬的委屈臉,剛張嘴想要說什麽,李蓮花便又道:“還不回房睡覺?”
笛飛聲仰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背着那把大刀無視了方多病沒什麽殺傷力的目光,徑直地走回樓上房間。
留下方多病又揉了揉胸口,氣呼呼地也回了房間。
李蓮花這時才關上窗戶,心累地嘆了口氣。
鶴之舟倒是覺得他如今操心這個又操心那個的模樣比往日更鮮活,便擡手将他擁進懷裏,“不是挺有趣的嗎?”
李蓮花頓時無語地仰頭看了他一眼,還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說什麽胡話呢?”
鶴之舟将臉埋在他肩上哼哼地笑起來。
倒将被兩人吵得頭疼的李蓮花笑得徹底沒了脾氣,擡手回抱住他的腰後無奈道:“行了,該睡覺了吧,鶴大東家。”
雖然覺得方多病跟笛飛聲兩人打打鬧鬧屬實正常,但兩人畢竟武力懸殊,又都不是知道收斂的性子,所以第二日用飯的時候,鶴之舟便給笛飛聲下了暫時封住內力的藥。
飯後很快便發現自己無法運功的笛飛聲在鶴之舟洗碗的時候一把抵住了他的脖子,滿眼都是兇光死死瞪着他:“你給我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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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之舟拍了拍他的手,“你今日便開始要泡藥浴了,治療期間不宜動內力,昨天蓮花跟你說的可不是什麽玩笑話,你還想不想恢複全盛時期了?”
“為什麽沒有提前告訴我?”就算是為了療傷,笛飛聲也接受不了有人給自己下藥的事。
這時李蓮花正好也從外面走進來,見這場面也沒大驚小怪,反倒“喲”了一聲,“這是又在發什麽脾氣啊,老笛?”
笛飛聲的眼刀霎時轉向他,“這件事你也知道?”
“何止是知道啊。”李蓮花擡手拍了拍他還抓着鶴之舟脖子的手:“這還是我的主意呢。”
“解藥。”抓着脖子的手倒是松開了,但很快又朝着另一人的衣襟襲去。
李蓮花也不慣着他,只是像昨日那樣用簡化的六脈神劍打向他的手腕,“等你藥浴泡完了,自然就會恢複了。昨天夜裏你下屬送來的藥頂多也就夠你泡三天的,你就先忍耐三天吧。”
手腕發麻的笛飛聲冷着臉不說話。
他這般反應李蓮花反倒心軟了些,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控制,老笛,你總不能要我家阿舟幫你施針的時候還要費心抵抗你的內力吧?”
他這才冷哼一聲,手朝鶴之舟一指:“待我恢複內力後,你與我再打一次。”
只要別跟他一決生死,鶴之舟其實并不排斥跟笛飛聲打,特別是服下觀音垂淚後的這兩日他的內力越發凝練渾厚,他其實也想看看自己如今到底能再接下曾經的武林第二多少招。
洗過碗後,鶴之舟便開始用樓內的三個藥罐煲煮給笛飛聲藥浴的靈藥。
也好在之前經常要給李蓮花調理身體,樓中才有這麽多個藥罐,不然這煲煮的時候多少有些沖突的藥物還不太好處理。
在林子裏又與笛飛聲吵了一架的方多病拎着一只小臂長的灰色兔子跑進廚房,“阿舟阿舟,快看,我打了只兔子,我們晚上吃辣炒兔丁吧!”
李蓮花解毒後也放開了心中最後一點餘地,愈發放任自己的感情,就連原本的之舟,也改成了更随意一些的阿舟。
而自打聽過李蓮花無意間喊了一次阿舟,自覺與他關系增進許多的少年郎便也跟着一口一個阿舟的喊。
鶴之舟總算理解了為什麽李蓮花總嫌棄這小子煩人了。
“咦——”方多病才拎着兔子跑進廚房,便被爐子上的藥熏得直往後退:“你在煮的什麽藥啊,怎麽……怎麽一點藥香都沒有?”
不單只沒藥香,還腥臭得很!
鶴之舟将其中一個爐子裏的木炭撿了幾塊出來,讓小火繼續煲煮罐中藥物。
他放下手中的蒲葵扇,又将其中一個爐子的藥罐拿下來放在一邊,才答道:“給阿飛泡澡用的。”
方多病頓時便不覺得這藥太臭了,捏着鼻子靠過來想看看藥渣。
李蓮花這時正好在外面喊:“方小寶!”
他才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藥罐,拎着兔子耳朵又跑了出去。
日向西斜之時,鶴之舟煲了一個下午的藥終于煲好,他将那個組裝的浴桶抱到蓮花樓外的空地上,去了藥渣後,将藥汁與清水混合成一桶淺棕色的藥液。
“阿飛,過來泡澡了。”他擡聲喊道。
不多時那笛飛聲便背着那把大刀從林中回來,李蓮花與方多病也拍了拍身上落着的木屑,丢下做到一半的竹床跑過來湊熱鬧。
“還要給你紮針,所以藥浴的時候需除去上衣。”這也是為什麽鶴之舟要把藥浴放到露天來做的原因,畢竟他戀慕之人也是男子,多少該避避嫌。
笛飛聲對脫衣服這件事并沒有什麽排斥,也不在乎方多病與李蓮花也站在一邊看熱鬧,只是在脫裏衣的時候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便利落地将上身最後一件衣服除下,露出底下肌理分明,卻傷痕累累的身體。
在旁邊壞笑着看着他脫衣服的方多病臉上的笑容頓時便挂不住了。
雖然李蓮花說這個阿飛是跟他們一起上山的鐵頭奴,盡管武功高強,卻一直被衛莊主以毒藥控制,可憐得很,但他總覺得這人個性嚣張,嘴上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又很有幾分面善,很可能是刻意沖着他們之中誰來的——并且大概率就是李蓮花,所以才總是看他不順眼。
只是他沒想到,脫去上衣的男人身上竟然全是大大小小的疤痕,就連心口也有一處極其靠近心脈的劍傷,有些能看出已是積年累月的舊傷,很可能是從小便遭到打殺導致。
沒想到李蓮花說的竟是真的。
他懊惱地皺起了眉毛,望向已坐進浴桶內的男人的大眼睛流露出一絲愧意,倒将一臉平淡的笛飛聲惡心得投來嫌棄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