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天-賀紅）贏家

第2章 章

第 2 章

莫關山睡覺本就不踏實，更別說是在這種陌生人家裏。賀天的胳膊實在是太沉了，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賀天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莫關山脖間，讓莫關山極度緊張。

賀天也不是多覺的人，一早就醒了，看着懷裏的人，只想多抱他一會兒。

一整晚都保持一個姿勢顯然是很難受的，莫關山輕輕翻了個身，想把賀天的胳膊放下去。結果，剛一轉身，就正好撞上了賀天看他的視線。

他連忙把頭低下去，但還是執着地将賀天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

賀天的視線像是粘在了莫關山身上，每次莫關山想看看他是否還在看自己時，都會和他來個對視。太過熾熱的視線盯得他不好受，想起床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好，賀天先他一不起來了。周遭的壓迫感才減少了一點。

“你的衣服都在這個衣櫃裏，不夠穿的話就告訴管家，讓他們去買，你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帶你逛逛，你熟悉一下這裏。”賀天的語氣平靜又帶着些許疏離感，他背對着莫關山，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飯做的很可口，都是莫關山喜歡的。沒有那些新奇的餐食，更多的，還是家常些的粥飯。

看着莫關山吃飯的樣子，賀天輕輕笑了一下。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以後的每一天，他都有莫關山陪在身邊。

院子修的很精致。賀天一點點地把院子上上下下都講給莫關山，在這過程中，他每次伸過去想牽他的手，都被莫關山以各種借口打掉了。

賀天也只是笑，總有一天，他們會很自然地牽手。他能等，等莫關山完全卸下防備，等他收起渾身的刺，将自己的肚皮展示給他。

莫關山對這些并不十分感興趣，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聽完了賀天的話。他并不是浮躁、追求奢華的人，于他而言，這些高昂的修飾不過是浪費而已。

唯有一處地方，漫山白色山茶花開放，離得有點遠，他似乎能看見裏面有一個石碑。

它靜靜地立在那兒，和周圍空靈的氛圍格格不入。

賀天看出了莫關山的好奇，掏出鑰匙，打開了後山的門。

“媽媽生前最喜歡山茶花了，這些都是她還在的時候，親手種下的。”難得的，賀天沒有看着莫關山，而是看向了這滿山的白山茶。

“對不起，我…”莫關山并未想到這花的來歷竟是如此。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天打斷了。

“不用道歉，媽媽一定是想有很多人都能看到這山茶花的。只不過，身份和身體原因，讓她走不出這裏。她知道你來了，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賀天趁機抓住莫關山的手，低頭看着他。

紅色的頭發在這純白之中格外刺眼，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賀天不禁在他頭頂輕輕吻了一下，得到的回應只有莫關山頓時握緊的手。

他是賀天整個世界中特別的存在。

回到客廳，一個穿着幹練，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那裏。賀天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協議，讓莫關山看看，沒有什麽事就可以簽了。

協議中的每一個字都寫的很清楚，如果他簽下來，他與陳卓再沒有瓜葛，以後他就是呈娛公司旗下的一位藝人。

“陳卓拿到了什麽好處？”莫關山一面簽字，一面問他。

“只要不作妖，就可以讓他逍遙半生的錢。”這句話無疑是打破了莫關山最後的幻想，他與陳卓的情誼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是黎月，你的經紀人，以後就由她帶你。助理也安排好了，都是我身邊的人，你可以放心用。”賀天将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當，根本就不用莫關山再說些什麽。

莫關山挑眉，無奈地點了點頭。此時此刻，他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安排。

賀天擡腕看了一眼表，“一會兒讓黎月帶着你去公司熟悉一下環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今天晚上回來，我和你一起吃飯。”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在娛樂圈，誰不知道這黎月的名號。她帶出來的藝人，要麽是重量級的影帝影後，要麽就是口碑流量雙豐收的小花。其作為經紀人的成就，早就已經不是陳卓這樣的人能比得上的了。

“你可以叫我黎姐。以後，我們要互相關照了。”黎月的話讓莫關山不知如何反駁。

呈娛作為近幾年圈裏的新秀，其發展可謂是一日千裏。能被這樣的公司收為旗下藝人，是很多年輕藝人的夢想。

“大概就是這些了，”領着莫關山熟悉完公司環境後，她便将話題切入到了正題，“你目前的發展态勢我已經了解過了，你手頭上的資源安排現在也都已經全部轉到了我手上。一些明顯是來湊數，對提高你的知名度沒什麽好處的項目，我已經幫你推掉了。對你來說，前期浪費了太多機會，如今想出頭，一定要穩紮穩打，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

黎月的業務能力莫關山自然是相信的。

也許，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吧。

從公司出來後，莫關山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趟超市。他不想什麽事都麻煩別人來做，寄人籬下，學的懂事點還是好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莫關山就好像是上天的棄子，上天短暫地垂憐過他，但很快就将這份憐惜收走了。

爸爸因事入獄，家裏負債累累。媽媽一個人承擔起照顧莫關山的責任，将愛全部傾注到了莫關山身上。

小莫關山也很懂事，幫助媽媽分擔家務、自己照顧自己，這是他從小就練就的技能。

莫關山自己做飯的行為，顯然是把賀天家裏的下人吓了一跳。但賀天又給他們說過，莫關山想做什麽就讓他做，不要攔着他。

知道了這裏的廚房器具都在那裏，怎麽用之後，下人們變成了無用之人。看着一人在廚房裏忙活，還不讓人幫忙的莫關山，他們只能面面相觑，卻又什麽都不敢多說。

“對了，那個，賀天有什麽忌口麽？”莫關山轉過身問。

既然他說了今晚回來吃飯，那都先給他做上吧，不管他到底真的能回來。

莫關山的問題難到了衆人，除了兩位從小就照看賀天的阿姨能說上幾個，其他的就全然未知了。莫關山只好憑借着這有限的信息把飯做下去，心裏暗暗祈禱不要犯了賀天的忌諱。

管家林叔看着莫關山，心裏也在不停敲鼓，真心地希望莫關山走進賀天，多了解他一點。

賀天如約回來，剛一進門就被穿着圍裙的莫關山弄笑了，“小紅毛，你幹什麽呢？”

“我…”莫關山不知從何處說起，只好岔開了話題，“快好了，你再等一下啊。”

賀天本來就沒想要一個明确的答案，當他看到忙前忙後的莫關山，以及桌上還冒着熱氣的菜時，什麽都明白了。

“有什麽是我能幫到你的麽？”賀天湊到了莫關山面前。看着賀天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莫關山只好讓他坐到桌邊兒去，他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幫忙。

莫關山将一切都安排好，坐下來，準備吃飯。

在莫關山看不見的地方，賀天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是讓眼眶裏充滿淚水，一面夾菜一面說：“其實，我平常不怎麽回來的，也很少有人給我做飯吃。謝謝你，莫關山。”說完，還不忘擡頭看他一眼，好像就怕莫關山看不到他眼裏的淚花。

看到賀天這個樣子，莫關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換了一雙新筷子試着給他夾菜，借此緩解莫關山的不知所措。

“你，你喜歡就好。”憋了大半天，莫關山終于憋出這一句來。

興許賀天是真的餓了十分給莫關山面子，本來莫關山還擔心做的有點多，但看着眼前連湯汁都沒剩下的幾個光盤子，長出一口氣。

後續的清理倒不是難事，賀天很積極。莫關山也不好意思留他一個人忙活，就也到廚房裏幫着他一起刷完洗盤子了。

“一會兒我們出去轉轉吧？”賀天在征求莫關山的意見。

“可以。”莫關山忙着給賀天洗過的、仍然腌臜的碗筷進行二次清潔，完全沒空擡頭多看賀天一眼。

“他不适合進廚房。”莫關山暗暗在心裏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