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陸久安回到府衙,這才有空跟韓致說起他們調查的匪徒情況。
“楊耕青連夜審了七角山的全部山匪,他們想打縣衙糧倉的主意,一個是本身無以為繼,二一個确實是背後有人撺掇。”
“哦?”陸久安大感意外。
韓致道:“七角山在之前搶劫了一夥人,其中一人被捉時無意中透露縣衙正在開倉布米,還說過應平縣兵丁無力,随便來個人就能打趴下這樣的話。”
陸久安恨恨:“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幸好我這段時間有好好練人,要不然那夥山匪出其不意,說不定還真會着了賊頭的道。”
韓致微笑誇贊:“久安謀事在前,見微知著。”
韓致一本正經的表揚,陸久安反而不好意思,一時沒有意識到他悄悄把稱呼偷梁換柱的行為,主要是抛開姓氏喊名字這種叫法,現代跟他走的近的同事也會這麽做,倒并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
“這樣說來,這事是背後有人故意為之,不知道是打什麽算盤。山匪劫了糧倉,與他們又有何益處,還說了應平縣防守問題,防守乃我縣衙內部之事,為何.......”陸久安說道此處,驀然瞪大了雙眼。
韓致點頭:“和州府恐有勾結聯系,此中牽扯過多,久安,你不必了解太深,與你無益。”
既然韓致不想多說,陸久安也懶得去過問了,這其間擺明了大有文章。
現在他只是一個縣令,只要管好手裏面的事就好了,剿匪這種事,還是留給将軍大人吧。
韓致突然靠近,碰了碰他手背:“怎麽手這麽冰。”
陸久安愣道:“許是淋了雨,還沒緩過來吧。”
韓致不由分說把他往卧室裏推:“我就不該同你講那麽多,快去躺着,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我去讓陸起把姜湯端過來。”
陸起在府衙裏左立難安,韓致一吩咐,他便等不及把提前熬好的姜湯端上來,卧室裏裝滿一桶熱水,準備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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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快去泡個熱水澡吧,淋了那麽久的雨,小心着涼了。”陸起端着碗細細叮囑。
陸久安雖然已經不是那種動不動就頭痛嘔吐的弱雞身體了,但是再好的身體素質,也經不起淋一天大雨這樣的折騰啊。
此刻看到屋內熱騰騰的湯浴,再聯想到所有事情都在朝着預期發展着,登時心中輕快,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扒幹淨。
韓致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熱氣蒸騰,美人除衣準備沐浴的誘人畫卷。
他在軍營裏待習慣了,住的都是行軍打仗用的帳篷,出入下屬的地方都是直來直去,跟本沒有敲門一說。
他平時勤于練兵,生活除了帶隊就是在打仗,莫說紅帳內翻雲覆雨,就是自食其力也很少做。
突然看到眼前羊脂如玉的胸膛,落雪紅梅的櫻桃,還有那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只感覺沖天血氣直往下冒,瞬間就起了不一樣的反應。
他是生理正常的大男人,就算未經風月,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陸久安披上單衣,趿着便鞋,自蒸騰的霧氣裏向他走來。
韓致看着他逐漸靠近的身影,一時有些迷茫,又有些就應當如此的解脫。
從還未看到這個人開始,就在心裏對這個愛民如子的縣令有頗多贊賞,然後看到這個人第一眼,又被他芝蘭玉樹軒軒然如朝霞舉的風姿驚豔,再然後,就是他說出的那番,讓他驀然生出靈魂共鳴之感,心中滾燙。
自古文武相輕,但是他是理解我的,天下知己當如此吧。
他不像沐藺一般擅于表達,很多話都藏在心裏不知道如何宣之于口,他只會忍不住把目光放在這個人身上。
出于多年行軍打仗的直接,他時刻在心裏警戒自己,前方是敵人的陷阱,非常危險。
但是越看,就越忍不住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甚至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眼神中那種無法控制的侵略感。
原來,自己對他懷有的是這樣的情感,不是知己,是此生只此這一人。
陸久安慶幸還沒脫掉自制的平角內褲,要不然就是當着堂堂大将軍溜鳥了。
這人怎麽不知道敲門呢,陸久安有心想譴責一番,不過到底不敢,特別是韓致現在眼神烏沉幽深,像一只饑渴的餓狼,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陸久安舔舔嘴巴,咳嗽兩聲:“韓大哥去而複返,是忘了有什麽事嗎?”
韓致盯着那兩片被舔得水潤光澤的嘴唇,露出的一小截舌頭,目光意味深長:“給你帶了點東西過來。”
“什麽?”
“藥材。”韓致露出手裏被捆住的幾包中藥,沒等陸久安發問,徑直走進屋子裏面。
濕熱的空氣裏,若有若無的飄着陸久安身上獨有的香味,韓致恍惚之間以為自己又來到邊疆,看到了石頭縫裏長出的瓦姬花。
“我還沒感冒呢,韓大哥你要不先拿去廚房吧。”陸久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他慢慢貼近韓致,似乎要去拿藥包。
韓致的身體一瞬間緊繃,側過身子避開陸久安的手。
“這不是喝的,泡在水裏,可以祛除寒氣。”韓致把中藥倒近湯桶裏,用手在裏面攪了攪:“水挺暖和的,你趁熱泡吧。”
“韓大哥也去泡泡吧,雖然你是将軍,那也是凡人肉軀......”不知道怎麽的,陸久安突然想起在他們第一次碰面宿在一起時,韓致大早上洗的那個冷水澡,勸阻的話就卡在嘴巴裏。
“嗯,是有點冷,不過暫時沒熱水了”
陸久安皺眉:“陸起怎麽沒安排人多燒點水,韓大哥,要不你先用這桶熱水泡着吧。”
身體倍兒棒全身火熱的将軍面不改色道:“我比久安身體好,尚能忍耐。”
陸久安看着面前的湯桶糾結了一番,遲疑地邀請:“若是韓大哥不嫌棄,不如将就一下與我同泡?”
韓致想了想那樣的場景,只覺再待下去會失去控制,他聲音沙啞地說:“不了,那湯桶太小了,一起泡地上肯定會溢出很多水,我去找陸起安排。”
韓致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陸久安都來不及道未盡的話,于是在後面大聲提醒:“多燒點,衙役的也準備點,這要是都生病了,後面這幾天誰去幫我巡邏水況。”
到了第二天,果然很多人都感冒了,陸久安很不幸就是其中一個,他臉色通紅,頭重腳輕,鼻子被塞住,只能把嘴巴張開呼吸氧氣。
韓致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把人摁在床上:“你在府宅好好休息,我帶着他們去就行,昨天經過巡檢,被重新破開的怒江口子也被修補堵上了,應該問題不大。”
陸起狐疑地看着韓致一舉一動,心中閃過怪異的感覺。
陸久安手腳無力,韓致一身蠻力,只消一只手摁住他,他就動彈不得。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算韓致不說,他也不會勉強自己,要是半路倒下了,不說丢不丢臉的事,這特麽就是矯情,純粹給其他人找事情做。
只是韓致畢竟是堂堂大将軍,讓他獨自帶人去做那等挽起褲腳排水倒泥的事,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陸久安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擡起頭看了看韓致不容拒絕的眼神,左右思考了一番,只能說出一句可有可無地關懷:“那韓大哥,你們外出小心些。”
其他生病的衙役原本已經收拾妥當,時刻準備待命出發,臨時卻被告知在縣衙好生養病,剩餘的人則随着韓致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