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用膳
用膳
從池底出來時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剛剛在山洞裏面的美景讓蘇清晚的心情格外愉悅,現在看到水池邊的那幾株柳樹時都感覺它們多了幾分生機。
蘇清晚看了一眼身側的雪人,總感覺他好像和未進山洞時的模樣有了些區別,但是具體是什麽區別他又說不清楚。
“太子,我帶您去王的宮殿用膳。”雪人恭敬的對着蘇清晚說道。
蘇清晚想起那個滿身雪白的王,心知太子錦這十天肯定和他牽扯至深,一味地躲着他也不是辦法,于是點點頭,說道:“你帶我去吧。”
雪王的宮殿在雪宮的正中間,和這個偏殿距離甚遠,但是蘇清晚卻感覺并未走多久就到了雪王的宮裏。
雪王的宮門口立着兩只飛龍,原以為只有人間的皇帝喜歡用龍當做身份的象征,想不到雪族的人也是如此。
“太子,您請。”雪人并未跨上宮前的臺階,他恭敬的彎下腰示意蘇清晚可以直接進去。
“今日多謝你帶我去看了一場美景。”蘇清晚感激的說道。
雪人站起身,輕笑着說:“這是我的榮幸。”
蘇清晚對着他擺擺手然後轉身跨上臺階,朝着雪王宮裏走去。
雪人擡頭看着他的背影,然後化作一縷白光飛進了那座宏偉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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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作為雪族的王,宮殿樣式與雪宮裏面其他的宮殿有所不同。宮殿是一座兩層高樓,樓上挂着紅色的燈籠,不過蘇清晚知道,摘下琉璃鏡,燈籠也會變成白色。
再雄偉,也死氣沉沉。
蘇清晚跨過殿前的數十層臺階,緩步朝着殿門走去。店門口守着兩個身穿铠甲的士兵,他們面容了冷峻,眼神犀利的盯着蘇清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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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晚任由他們打量自己,自顧的走到他們面前,淡淡的說到:“你們的王可在裏面?”
士兵聞言恭敬的替蘇清晚将殿門打開:“太子請。”
蘇清晚擡腿跨進大殿。
轟的一聲,殿門随即被關上。蘇清晚挺直脊背,默默的環顧四周。
一進門正對着的是一個精雕細琢的王座,王座立于高臺之上,容坐在上面時應當是睥睨終生的。
右邊放着一個長約一丈長的屏風,屏風上面繡着盛放的粉色菡萏,花瓣上面點着點點水珠,好像要滾落一般。
左手邊有一個樓梯通往樓上,樓梯旁擺着一個巨大的水晶球,裏面有點點星光,混雜着一些煙霧一樣的東西,像是銀河落在了球裏面。
樓梯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蘇清晚猜到了來人是誰,便沒在往前走,而且靜靜的等着來人下樓。
正是雪王容,他那雙灰色的眼眸裏多了很多雀躍之情。
蘇清晚掃過他的眼角,發現有一些不明顯的紅痕,像是體內的毛細血管破裂之後的紋路。
蘇清晚不經意的将琉璃鏡稍微挪動了一眼,再看容的眼角卻發現那些紅痕變成了白色的水跡。
“錦!”容大步走到蘇清晚面前,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
蘇清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皺着眉說:“去用膳吧。”
容有些尴尬的看着落空的手,然後裝作無事發生領着蘇清晚往樓上走去。
蘇清晚低着頭,數着臺階往上。
他突然想到一個事,太子錦在這裏住了十天以後一回去便自刎了,那必定是這十天發生了什麽才導致的結果,如今所有即将發生的事情都要自己來經歷,等到十天以後回到檔案局,他真的分得清自己與太子錦的區別嗎?
一位高權重的太子錦都沒辦法将自己從死亡的深淵裏面拉出來,他一個檔案員又該如何自救?
蘇清晚長嘆一聲,等他擡起頭時便剛好和容四目相對。
“錦為何嘆氣?”容的語氣溫柔,眼神關切。
蘇清晚将手背于身後,故作冷淡的說到:“無礙。”
“錦可是擔心你不在,朝堂中會生變故?”
“不擔心。”
蘇清晚這話不假,太子錦手段狠辣,治下有方,不說他只失蹤十日,就算是時間再久些,他的謀士與心腹們也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那錦為何還愁眉不展呢?”容的話帶着一絲試探。
蘇清晚看着容,很久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容長的真的很好看,雖然膚色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但是眉眼卻像是畫的一般,當他滿眼關切的望着自己的時候,蘇清晚的心裏都有些不忍心。
如果不是因為太子錦從未不是貪圖美色之人,蘇清晚真想順了自己的心意和眼前這個美男好好相處。
可惜了,他如果不是太子錦,也沒有機會見到這幅模樣的雪王容。
思及此,蘇清晚避開容的視線,冷漠的說到:“無事。”
容聞言眉目一顫,看上去可憐的讓人心疼。
“那我們去用膳吧。”
容的情緒并未外露,語氣也很平和,只是走在蘇清晚身前的腳步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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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一上來便是一個亮堂的大廳,廳中擺着一張圓桌,桌上擺着很多美食。
還未走近就能聞到撲鼻的菜香,煎、炒、炖、煮,葷素搭配。
蘇清晚多看了一眼桌子中間一盤看上去像是鴿子但是卻比鴿子大許多的菜。
容見狀笑着介紹:“此乃雪族特有的舍鴿。與人族的鴿子類似,但是卻更加肥美。”
蘇清晚挑挑眉,突然有些好奇取下琉璃鏡這桌美食會變成什麽樣子。他才把手放在鏡框時,容的手便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錦還是帶着琉璃鏡吧,白色會減少你的食欲。”
看來正如自己所料,美食在也是純白的。
蘇清晚同情的看着容,不禁在心裏長嘆一聲:還有什麽比看着一桌子純白色的美食更慘的事嗎?
容将蘇清晚引到凳子前坐下,然後坐在他身邊。
容并沒有吃飯,而是動作迅速卻優雅的給蘇清晚夾菜,順帶着還詳細的給他介紹每一道美食的食材以及相關美談。
蘇清晚雖然不太習慣別人這麽伺候自己,但是也只能硬着頭皮吃下去,畢竟是太子,該擺的譜子還是要擺的。
等到容竟然夾起那只舍鴿開始仔細的剔骨時,他斟酌了一下終于伸手制止了他的動作:“這個我自己來。”
他果然不是富貴命,看着容那雙白淨的手忙個不停,他就感覺到愧疚。
“無礙,雪族人不能食五谷,我坐在這裏也無事。”容輕笑着推開蘇清晚的手,埋頭繼續将舍鴿的骨頭一絲不茍的從肉上剃去。
蘇清晚沉默的咽下一口飯,正想開口說話卻突然感覺天靈蓋一陣刺痛,好像有人在用鐵杵敲打一般,痛得他眼前一黑,險些跌落在地上。
容驚覺他的異樣,趕緊扔掉手中的舍鴿一把環抱住他的後腰,将他整個人環在身前。
“錦!你怎麽了!”容的聲音顫抖而迫切,但是他的眼神卻很深,像是藏着什麽洶湧的波濤,遠比他表現的更加驚慌失措。
蘇清晚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感覺自己好像就要靈魂出竅了一般,他急促的大口的呼吸,一把抓住容的手腕:“頭痛。”
容聞言趕忙在手心結起靈力溫柔的輕撫蘇清晚的頭頂,他的眼睛盯着蘇清晚臉龐,時刻注意着他的反應。
蘇清晚才感覺到天靈蓋的疼痛稍減了一些,就發現自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