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茫茫雪山
白茫茫雪山
高聳綿延的山脈之上已經鋪滿皚皚白雪。天空中還在下着鵝毛大雪,刺骨的冷意撲面而來,蘇清晚孤身一人跌跌撞撞的走在及膝的積雪裏。
其實不能算走了,他根本擡不動腳,用挪來形容更加合适,要不是因為不動更冷他早就癱倒在地了。
太冷了。
腳上的長靴已經濕透,腳趾也早已凍僵沒了知覺。他現在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下肢早就和腦子一刀兩斷了。
忽然迎面吹來一陣寒風,像是千萬根針紮進了蘇清晚的臉上,疼得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有些懷疑谷叢隐又弄錯了地點,這裏根本不像是皇家獵場,反倒像是無人區的雪山。
蘇清晚将手放在還有些溫度的脖頸旁,貪婪的汲取着自己僅剩的一點溫度,靜靜地等待寒風掠過。
誰知這寒風像是一個玩性不改的頑童,竟然圍在蘇清晚身邊打轉,将他的長發吹在空中打成了結還不停下。
蘇清晚心裏開始慌亂,雖然竹簡上記載的太子錦的死期是十一日之後,但是難保不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讓他今日就死...
忽然,早就是失去了知覺的額頭突然傳來一道溫潤的觸感,像是被人用溫熱的手心輕撫了一下。
蘇清晚打了個激靈,他握緊雙手,警惕的看着圍住自己狂風,原來不知什麽時候,風有了形狀,變成了絮狀的長絲,像是起舞的紗幔。
蘇清晚抿着唇,緩緩的将手貼在腰間的佩劍上,這把長劍是太子錦的東西,劍鞘上還鑲嵌着紫色的瑪瑙,也不知道裏面的劍刃夠不夠鋒利,不過無論如何,手握長劍,讓蘇清晚心裏的緊張感消散了些。
“咯吱。”
身後傳來聲響,蘇清晚趕緊轉過身去,誰知道動作太大,竟然跌倒在雪地裏。
雪很蓬松,堆得又厚,他一個大男子跌到裏面瞬間便被白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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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
腳步聲環繞蘇清晚的耳朵,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包圍了,但是他看不見任何人,只能看到眼前的白雪。
蘇清晚咬緊牙關,伸手在雪地裏硬撐着爬了起來,他雙膝跪地,看着依舊圍繞在自己周圍的疾風白雪,除此之外,看不見半點人影。
蘇清晚皺着眉,難道自己聽錯了?
“咯吱。”
這一聲貼緊蘇清晚的耳朵,聲音震動他的耳膜,他驚呼一聲然後伸手按住耳朵。
“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麽?”
回應蘇清晚的是越來越刺耳的風聲。
蘇清晚無力的癱軟在雪地裏,仰頭看着頭頂飄飄落下的白雪,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錦。”
突然,一道悠長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蘇清晚的周圍,在空無一物的雪地上蕩開一陣陣漣漪。
蘇清晚猛地爬了起來,有救了有救了,看樣子太子錦的主線劇情開啓了!
蘇清晚為了扮演好太子錦,并未表現得太過于驚喜,而是裝模作樣抽出長劍,一副警惕的模樣,質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稱呼本太子!”
過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蘇清晚,就在蘇清晚以為剛剛自己聽錯了的時候,圍在他身邊的疾風突然化作一張巨大的網将他圈在裏面。
還不待他叫出聲來,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蘇清晚發現自己回到了沒進入檔案局之前,而且他變得家纏萬貫,還有權有勢。
就連那個一直喜歡壓榨他的上司也對他低頭做小,讓他感覺人生達到了頂峰。
突然,蘇清晚感覺自己好像被誰推下了懸崖,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傳來,驚得他嗖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他剛剛只是美夢一場。
蘇清晚遺憾的長嘆一聲,翻了個身看向頭頂的床幔。
白色的床幔堆疊在一起,他又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單,全部是白色的,就連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白色的!
他驚訝的翻身下床,目瞪口呆的看着整間屋子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衣櫃、白色的茶桌、白色的門....
突然,門被人推開了。
蘇清晚和門口那個雪人四目相對。
來人真的是個雪人,圓滾滾的腦袋,圓滾滾的肚子,短短的腳和略顯敷衍沒有指節的手。
“哇,太子醒了!”雪人看到蘇清晚很是開心,扭頭就跑開了。
蘇清晚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他走到門口,朝外面望去,差點被外面白乎乎的一片景色晃瞎雙眼。
不遠處的回廊裏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他滿頭白發,膚白如雪,眉毛和睫毛也是白色的。
身上穿着一件純白的長袍,腰間系着白色的腰帶,整個人除了灰白色的瞳孔和粉色的嘴唇,只剩下白色。
倏忽間,蘇清晚好像在那雙清淺的眸子裏面看到了片刻深藏的悲憫,驚得他頭皮一驚,再仔細看時卻發現只剩下淺淺的灰色。
“錦!”
男子快速沖到蘇清晚身前站好,一雙眼睛歡喜的看着蘇清晚,語氣激動而喜悅。
他應該就是那位雪王,蘇清晚回想竹簡上的內容,上面并沒有詳細記錄容的樣貌,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渾身雪白的美男子。
但是,現在看他這幅樣子,顯然和錦是舊識,這一點,竹簡上倒是沒有半點記載。
于是蘇清晚假意思索片刻,問道:“你是?”
男子聞言表情一愣,但是轉瞬又恢複正常,他輕笑一聲:“難怪錦認不出我。我是容。”
容!竹簡裏倒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