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氣場
第3章 氣場
◎這水平真的能出道嗎？◎
既然“戰火”都波及到了她身上，淩安妮肯定要站出來解釋，她并不是華安的新練習生，而是淩樹的女兒，今天只是來公司參觀學習。
唐曼發現自己誤會後，還有點不好意思，就聽到淩安妮接着說：“不過确實是我提出建議，要和你解約的。”
淩安妮說這話時語氣親切自然，完全沒聽出生氣或不滿的态度。唐曼都愣住了，這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她還是很不服氣，“今天缺席訓練是我的錯，我會把時長加倍補回來，但沒到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你是要開除所有練習生嗎？”
淩安妮依舊笑意吟吟：“我沒打算這麽做。不過這是我不想，而不是我不能。”
“當練習生不符合公司的要求時，我們有權随時開除，這是寫在練習生合約裏的內容。你覺得，如果華安把你們全部開除，我會面臨很大的損失嗎？”
不會，因為想當練習生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華安的規模雖然小，但它怎麽說也是有正式藝人的傳媒公司，在娛樂圈多少有一席之地。
而還有很多說是招練習生的公司，要麽只是鬧着玩的草臺班子，随随便便就會倒閉，要麽只打算耗着簽約者的時間，讓他們被迫解約，從而得到一筆天價違約金。
像華安這樣先簽練習生合約，在出道前還有雙向選擇機會的公司，已經是難得的業內良心了。
對方鎮定自若，輕描淡寫，她明明坐在沙發上，卻帶着居高臨下的氣勢。
淩安妮端起茶杯：“我還挺佩服你的膽量。顧洲前幾天才剛官宣了腕表形象大使，軟件開屏和線下門店到處是廣告，今天你就敢用這麽明顯的宣傳圖同款。小女生的心思……啧。”
唐曼一驚，下意識就将手背到身後，這心虛的動作已經印證了淩安妮剛才說的事實。
她的後背都有些發涼，手表的款式不是都長得差不多嗎，又不像衣服那麽顯眼，所以顧洲送給她，她就戴上了。
這人就只隔着兩三米看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淩安妮當然知道唐曼在想什麽，這種又想被發現又怕被發現的嫂子心态她見多了——鄭重聲明，是她追星時的好友總是遭遇塌房，和她沒關系，沒有！（斬釘截鐵語氣.jpg）
不要小看當代列文虎克站姐，偶像身上穿什麽、戴什麽對她們來說尤其敏感，說是自帶顯微鏡都不誇張。
當年她扛着長焦去深山老林拍照時，都能在枝繁葉茂的環境中找到她家偶像在哪，一塊男式腕表那麽顯眼，她怎麽可能看不到。
這塊表售價幾萬塊，遠遠超出了唐曼本人的消費能力，讓她想辯解自己買的都無從張嘴。不過看淩安妮此刻的表情，再找理由也沒用，她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淩安妮輕啜一口茶，平靜地宣布她的決定：“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今天指出來也算是給你們提個醒。但一個還沒出道就談戀愛的練習生，不是我們想要培養的偶像人選。”
“唐女士，出門左轉去行政那邊辦下手續，咱們好聚好散吧，祝你日後星途坦蕩。”
話說到這份上，唐曼除了帶着種種複雜情緒離開外，也沒有其他選擇。而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淩安妮，則繼續思索着華安要怎麽發展的事。
既然已經決定和唐曼解約，她就沒必要在男女主身上耗費太多心神。劇情還沒發展到顧洲要來對付華安，如果這一情節被蝴蝶掉，她不介意和男女主井水不犯河水。
畢竟華安也不是什麽大公司，現階段能少一個敵人是好事。
——如果他們能有點自知之明，不來找麻煩的話。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劉英都有點看傻了。在今天之前，他印象裏的淩安妮還是個紮着辮子的小女孩呢，沒想到她上大學後，整個人的氣場變得這麽強！
剛才她和唐曼說話時，別說是被她戳破而心虛的唐曼了，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不自覺地感到緊張。可是細細回想起來，她分明是溫聲細語，也沒什麽發火的動作。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怒自威嗎.jpg
他現在和淩安妮說話時，都下意識帶上了請示的語氣：“小吳剛才和我說，請假的林婧伊和另外兩個練習生也都回來了……”
淩安妮微微颔首：“讓她們去練習室等着，我過去看看。”
劉英：“好的，我這就安排。”
他這話接得很自然，淩安妮起身走在他前面也很自然。等到兩人走到練習室門口，劉英才後知後覺，他在安妮面前怎麽自動帶入了小吳的角色？
哦，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已經給淩總推開了門。
練習室內的三個女生都得知了唐曼被解約的事，當她們看到淩安妮進來時，都很整齊地低下了頭，不敢直面這位董事長千金的視線。
剛才楊志總監進來後，将她們狠狠罵了一頓。就連請了事假的林婧伊都不能幸免，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小吳很上道地拉開椅子，請淩安妮入座。看到公司的劉總和楊總監都對這位大小姐特別殷勤，幾個練習生們更緊張了。
淩安妮已經看過她們的資料，三個女生的名字分別是林婧伊、黎绮晴和岑珂。小林清純，小黎可愛，小岑标準女團臉，如果算上已經離開的唐曼，這四個女孩的風格各有不同。
看得出來，劉英和楊志在遴選練習生這塊還是下了苦功的——至少在外貌上，她們都是符合國人審美标準的好看。
在原作劇情中，她們中只有一個人能入選。其實淩安妮不知道具體是誰，但以她當站姐多年的直覺來說，在這三個人裏，她的視線更容易被站在邊上的林婧伊吸引。
林婧伊有一雙靈動的眼睛，五官精致小巧，是非常溫柔的淡顏系長相。很多人以為溫順無害的面孔在舞臺上會吃虧，但實則不然，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的道理也适用于美女之間。
淩安妮看過她的資料，這女孩今年剛滿十八歲。她來自某個小縣城，還帶着初入大城市的好奇和懵懂，又有着敢闖敢拼的韌勁，與她清秀的面容結合起來，看着就讓人産生好奇和喜愛。
至于另外兩個，黎绮晴的年紀更小，今年只有十四歲，目前還在讀初中。她本人似乎沒有太大意願，是她媽媽望女成鳳，很希望她走上明星道路。
最大的是二十二歲的岑珂，帝都本地人，畢業後不着急找工作，想體驗一下練習生的人生道路。
十四歲的孩子啊……淩安妮看着就想嘆氣，果然這個世界的愛豆年齡也是越來越小了。
黎绮晴似乎很忐忑，岑珂也很緊張，但她還是硬着頭皮解釋：“昨天我們倆加練到淩晨，回到宿舍都快到六點了。收拾收拾睡覺後，忘記訂鬧鐘……真的很抱歉！”
兩個女生連連鞠躬，華安在這方面也算是緊跟潮流，愛豆們鞠躬的角度可比跳舞時整齊多了。
楊志在旁邊小聲說：“确實是這樣的，我去查了監控，她們真的練到五點多才離開。包括今天有事請假的林婧伊，也是三點鐘才走的。”
淩安妮很不解：“為什麽？熬夜對皮膚的傷害很大，而且黎绮晴還在長身體。這樣晝夜颠倒的訓練作息可不是好事。”
三個女生都不吭聲，楊志尴尬地摸摸鼻子，聲音細若蚊蠅：“之前……不是有營銷號說，新世紀的練習生都見過淩晨五點的城市麽？我就、就鼓勵她們，勤奮這塊咱們不能輸……”
淩安妮：……
看這情形，恐怕不是“鼓勵”這種程度吧？
新世紀的大名在業內如雷貫耳，華安這種在愛豆領域剛起步的公司，學人家也沒錯，但不能什麽話都信啊！
“不管在任何時候，身體才是第一位的。”她壓低聲音，不輕不重地點了一句，“熬到淩晨，就要耽誤白天訓練。既沒有延長練習時間，又搞垮了她們的身體，新世紀怎麽可能做這種穩賠不賺的事。”
楊志連連稱是，直到淩安妮轉頭不再看他，才後怕地擦掉額頭上的虛汗。
他和劉英對視一眼，眼底都是苦笑。都是幾十歲的中年人了，卻在一個剛成年的孩子面前戰戰兢兢……這就是老板和打工人的區別嗎。
淩安妮指揮着小吳，從外面弄進來一臺攝像機和電腦。三個女生站在中間，鏡頭對準了她們。
“面試是表演《心動日記》，對吧。”淩安妮調整好攝像機的位置和角度，“那你們先跳一次，我看看水平怎樣。全開麥哦，面試時就別想着用墊音了，不可能的。”
《心動日記》旋律很簡單，曲風十分歡快，是這幾年的網絡流行歌曲。光是從這個選曲，淩安妮對她們的實力也就心中有數了。
聲樂這塊好不到哪裏去，就看看跳舞怎麽樣吧。
她補充一句：“輪到唐曼的部分你們照常就好，沒人動也沒關系。”
林婧伊回答：“不用，我們都是齊舞。”
淩安妮：？
啊這，你們是女團，連個走位都沒有嗎，直接齊舞？
音樂響起，淩安妮的心漸漸往下沉。也幸好是她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不至于被打擊得太狠。
欣賞這幾個女生唱跳，對于看慣了絕美舞臺的她來說，多聽、多看一秒都是折磨，由奢入儉難啊！
算了……這幾個練習生都是純新人，訓練時長還不到兩個月，能發揮成這樣，已經算是努力了，是零基礎且無天賦的正常結果。
見淩安妮盯着電腦，眉頭不展，劉英艱難地咽了咽，鼓起勇氣問她：“下周就是節目面試了，您看是從哪方面再緊急加練一下？”
唱歌，還是跳舞？似乎時間都很緊迫的樣子啊。
淩安妮在電腦上敲擊幾下，練習室的大屏幕同步了她的操作頁面。
她挑了幾個時間點，将視頻按下暫停，巨大的屏幕上出現了三個女孩五官亂飛的臉，還是放大版。
淩·資深站姐·安妮：“能把整首曲子唱跳完就行，這些基本功要靠時間積累才能實現質變。當務之急，先把表情管理學會。”
就算暫時出不了神圖，也絕不能被抓拍到醜照！
表情管理，其實是新入行練習生最容易忽略的細節。
平時練習生們在練習室裏對着鏡面牆練，或是查看攝像機拍下的視頻，因為對自身舞蹈水平的不自信，她們的關注點會放在肢體動作上，很少會關注臉上是什麽表情。唯一能想到要做表情管理，也是在結尾的ending 畫面中。
但她們忘記了，無論是選秀綜藝，還是打歌舞臺，只有露臉才算是有效鏡頭。舞臺上是多機位拍攝，如果輪到這一part特寫時愛豆表情不好看，後期剪輯為了節目效果考慮，肯定會切遠景，或者幹脆放別人的畫面。
而這，是熱門人氣團才有的待遇，能讓剪輯想方設法搶救一下。像她們這幾個純新人，最大的可能是舞臺直接被剪掉，只留下一兩句還不錯的歌詞作為“精華部分”，證明她們來過。
如果更慘一點，可能還會作為節目笑點，被定格表情包播出……
被淩安妮這麽一說，女孩們瑟瑟發抖，看向屏幕裏猙獰的自己都感覺很社死。要是真的被人截圖到這種表情，那她們還有什麽形象可言啊？
“也不用那麽擔心。”看她們太害怕了，淩安妮暖心安慰道，“你們都不一定能過面試，暫時不用擔心播出的問題。”
女孩們：……
真是謝謝你的安慰.jpg
作者有話說：
今天連更三章，有一萬字（叉腰）
明天開始日三，v後保底日六，看情況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