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天生一對
第098章 天生一對
梁秋白心滿意足的拿到了照片,他看着照片上那人裸露的胸膛,看着那水珠一點點沒入對方腰線下不知名的某處,他靠在圍欄上輕喘了一口氣,将手裏的電話給掐斷。
操。
大晚上勾引他。
不知收斂的混賬東西。
梁秋白将棒棒糖剩餘的糖塊咬碎,感受着那甜膩的糖化在口中,那股子湧上來的燥熱才一點點的褪去。他睜開雙眼,扶着圍欄晃晃悠悠的直起身,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
晚上九點四十五。
距離他進來已經過了十五分鐘。
梁秋白算了算時間,握着手電筒繼續向前走。
【梁秋白:石壁上那群東西不僅沒走竟然還變多了。】
【梁秋白:我就說這裏的陰氣早晚會鬧出個萬鬼齊出的畫面。】
【夢貘:我還以為你沉迷于男色早就忘了這事呢。】
【梁秋白:我是那種人嗎?】
【夢貘:你不是嗎?】
梁秋白沉默了片刻,承認道:“行吧,我是。”
梁秋白挑眉:“誰讓我挑的男朋友好看。”
【夢貘:你可要點臉吧。】
【夢貘:難怪有人說,一個人單身久了,一旦墜入愛河,幹柴烈火燒的旺得很,更何況你這還憋了幾百年,這一開葷簡直是.......】
梁秋白:“你等着,我早晚把你丢出去。”
【夢貘:你丢之前最好再好好看看剛剛對方發來的那張照片,上面好像有點問題。】
梁秋白:“照片?”
梁秋白跳下最後那節棧道,走到那坍塌的坑洞跟前,探頭朝着裏面望了一眼:“什麽問題?”
【夢貘:我總覺得那照片哪裏有點奇怪,但又有點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
【夢貘:你讓我再看一眼。】
梁秋白從兜裏将手機掏出來,他低着頭将相冊給打開,微微側目,就看見四周牆壁上的影子正移動向下,慢慢靠近之時,張牙舞爪,鬼魅橫生。
“沈秋!”
顧清河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的那一瞬間,梁秋白握着手機猛地轉過身來,緊接着他就與身後一個帶着白色鬼面具的男人的雙眸對了個正着。
梁秋白驚呼出聲:“秦家主,怎麽是你......”
秦妄沒想到會有人将他認出來,他咬緊牙關伸出雙手用力一推。
本是站在坑洞邊緣的梁秋白,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筝似的朝着身後黑漆漆的坑洞之中墜了下去。
“沈秋!”
顧清河低咒了一聲單手扣着一旁的圍欄一躍而下,四周的妖鬼被徹底的驚動朝着人撲上前來。
顧清河的手拍在了一旁的石壁上,一瞬間一束光自平地而起,陣法運轉的同時,撲上前來的鬼影在光束升起的那一瞬湮滅在眼前。
等到顧清河再站在坑洞前的時候,四周已是寂靜無聲。
秦妄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再去看向那黑漆漆的洞穴,那掉進洞中的青年也不見了蹤跡,只徒留一部手機孤零零的躺在坑洞邊緣,屏幕閃爍,上面顯示着一個未接的陌生來電。
*
于此同時,陰緒站在文溯河畔,有些煩躁的用帕子擦了擦染着髒污的手指:“昨天就不該放人走。”
陰緒:“他吃飽喝足了拍拍屁股走人,徒留我一個在這兒獨守空房,他倒好,在外面陪玩陪聊,還跟別的男人喝酒。”
白面老鬼小心翼翼的看了人一眼:“您這哪叫獨守空房?再說,你們不是還沒結婚,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陰緒将手裏的帕子丢到對方的臉上。
白面老鬼将帕子從臉上扒拉下來,這下徹底閉了嘴。
陰緒這才滿意的将視線抽回,從地上勾起那豔紅的外袍披在身上:“你回去之後讓老黑給我動作快點,不就是勾個名字,怎麽磨磨唧唧的這麽些天還沒個動靜?他要是不會就把陰卷拿來給我,我親自動手。”
白面老鬼微微垂首:“稍微出了點問題。”
白面老鬼亦步亦趨的跟上前去,沖着人彙報出聲:“不過我們評估了一下應該問題不大,這邊處理完了就告訴您。”
陰緒停住腳步,微微側目:“什麽問題?”
“就是.....”
白面老鬼一句話還沒說完,陰緒就握着手中扇子朝着一側出了手。
濃郁的陰氣裹挾着地面上的沙石擦着白面老鬼而過,打在了不遠的虛空上,那處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攔住似的,陰氣再未能寸進分毫。
白面老鬼探頭:“這是......”
陰緒冷哼了一聲:“鬼鬼祟祟。”
陰氣在那屏障前消散,随後逐漸的形成了一團黑霧。
陰緒摩挲着手中的扇子柄看着那個全身上下都攏在黑霧之中的男人,嗤笑了一聲:“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這麽多年,你總算是終于肯見我了,我親愛的......”
陰緒:“父親。”
*
坑洞之下,約有幾十米深,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梁秋白被人推下去的同時從兜裏摸出一塊靈石,遞上前去:“喏,把這個吃了。”
【夢貘:你坑就在這等着我的是吧。】
梁秋白:“你說是就是吧。”
梁秋白呈死魚狀:“我醉了,頭暈眼花,不想動。”
【夢貘:.......那你就等着摔死吧你。】
“那行不吃拉倒。”梁秋白的手指剛要抽回,靈石被人卷走,緊接着他的身子一輕,急速下墜的身體就被夢貘變大的身體給拖住了。
梁秋白彎了彎唇,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雙眼:“馱穩一點,我惡心。”
夢貘:“你信不信,老子現在把你扔下去!”
回答它的是梁秋白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這人這是......
睡着了嗎?!
算了,看在靈力的份上,它不跟一個醉鬼計較。
夢貘深吸了一口氣,認命的馱着人在石壁上幾個跳躍,最後落在了整個坑洞的最底端。
洞底因更接近鬼門,陰氣比上方更加濃郁,鬼哭聲此起彼伏的在耳邊回蕩,凄厲尖嘯着自周身呼嘯而過,夢貘小心的避開這群東西,馱着人繞過地上散落的屍骨,向前找出去的路。
夢貘為靈物,靈體越是靠近鬼界這種污濁之地,自身的能力也會被大大的削弱。它馱着人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也沒找到出去的口,自身的靈力倒是消耗的有點嚴重,但好在那群鬼影盤旋在四周并不敢上前,這才讓它有了喘息之機。
夢貘觀察了一番四周,最後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停了下來,卧倒在地上守着人。
鬼影在一人一獸的頭頂盤旋,淡藍色的靈力屏障如星光一般的盤旋在昏暗的石洞中,梁秋白躺在夢貘的脊背上整個人像是被夢魇住了似的,垂落在一側的手指緊握,皺緊了眉頭。
這一覺,梁秋白睡得并不安穩,久違的夢魇再次襲來。
耳邊依舊是紛亂嘈雜的世界,那些浮在四周的鬼影像是在沖着他訴說着什麽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聽不清楚,也聽不懂,只能感覺他泡在冰冷的水中,有無數雙手正在撕咬的他的身體。
皮膚潰爛再生。
破損了又縫補。
他就像是個破布娃娃似的被人拉着堕落,一點點的墜入深淵的底部.......
直到有什麽東西突然燙了他一下,梁秋白猛地驚醒,扶着隐隐作痛的頭坐起身。
夢貘:“醒了?”
梁秋白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我睡了多久?”
夢貘:“兩個時辰,你被夢魇住了怎麽叫都叫不醒。”
夢貘從口中吐出了一個黑色的泡泡,有些惡心的幹嘔出聲:“你這是做的什麽稀爛的夢,嘔,太惡心了。”
梁秋白:“惡心還吃?”
梁秋白曲指敲了敲對方的脊背,眯起了一雙眼:“欸,我問你,我怎麽跟你待在一起我還會做噩夢?你到底行不行?”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明明人類的夢是這世間最美味的東西,你平時不做夢就算了,做了還做這麽惡心的東西。”夢貘伸出爪子撥動着地上那顆黑色的球,咦了一聲:“你這夢......怎麽有點奇怪,你之前做過嗎?”
梁秋白将依舊有些發燙的盒子從貼身的兜裏掏出,他撥弄着那木盒的搭扣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出聲:“從三年前我醒來之後每晚一閉眼就總覺得有人在我耳邊不停的說話,後來就算是睡了也會重複去做這一個夢,怎麽了?”
夢貘:“這夢裏的地方在哪?”
梁秋白神色微動:“忘川。”
夢貘:“難怪這麽惡心。”
夢貘嫌棄的将那黑色的泡泡丢掉,朝着地上呸呸了好幾口,舔了舔爪子,就在這時,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擡起頭:“等等,你睡不着?我怎麽看你平時也沒少睡?”
“我好像.......”梁秋白手裏的動作一停。
梁秋白微微擡眸看着四周散落的藍色光點,喃喃自語出聲:“我好像,每次睡着都是因為林不殊在我身邊。”
夢貘:“林不殊?”
梁秋白:“嗯。”
梁秋白握着手裏的木盒起身,他走到不遠處的屏障跟前,看着那些在四周飄蕩着的鬼影,攏在暗處的瞳色漸深:“從花溪鎮回來,我一直以為是你跟在我身邊的原因,現在看來,竟然是林不殊的原因。”
可怎麽會?
對方明明只是一個人類。
梁秋白的手指摩挲着木盒上的花紋,喃喃出聲:“我睡不着,他能讓我一夜無夢,我頭疼,他還能讓我身無病痛.......”
夢貘舒展了一番自己有些麻的四肢,偏頭插話道:“聽着有點不科學,難不成.......”
梁秋白:“難不成,我們兩個天生一對?”
夢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