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物有情（5）
萬物有情（5）
蘇莯跟蕭晩合力，在泥土中将朝濟找了出來。
“放這。”蘇莯說道。
朝濟嘴唇烏黑，氣息微弱，看樣子很快就要魂歸西天了。
蘇莯沒有閑着，拿出昙花先将毒解除掉，又猛地灌了幾瓶複靈藥劑，這會兒朝濟氣息慢慢恢複正常了。
過了一會兒，朝濟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蘇莯伸進藥袋子又摸出一條面紗：“戴着。不然又要被毒暈過去。”
“謝謝。”朝濟回道，還有一些虛弱。
“朝濟。”蕭晩出聲。
“蕭晩！”朝濟眼睛一亮：“你怎麽來了？”
“師尊說你一直未歸，讓我來尋你。”蕭晩說道。
“多謝。”朝濟笑着，這才問道：“這是哪位藥修？我沒見過。”
“我是蘇莯。”蘇莯攬着昙花道。
“蘇莯…蘇師姐！”朝濟震驚了：“原來藥修系真的有一位大師姐。”
“別說這些，你怎麽被埋地裏了？”蘇莯問道。
“我接到求助來到了這裏，那個時候只覺得很安靜，于是便進了村。”朝濟慢慢說着由來。
“進了村後，我發現沒有一家人戶有人，忽然就聞到了一股很腥臭的味道，我尋着味道來到了這家人戶，剛進門，我就覺得頭很暈，呼吸不上來了。”
“覺察不對的我，立馬退出去，出了村子，來到了小河邊，用清水洗臉，讓自己保持清醒。結果…”
朝濟面色一沉：“結果水裏面出現了大量魚，不知為何全部朝我攻擊而來，我一邊逼退着這些發瘋的魚，忽然身後傳來一股推力，我就跌入水中，失去了意識。”
“你接到的求助是怎麽樣的？”蘇莯問道。
“就是小河灣出現了妖物，請我們來幫忙。”朝濟回道：“可是我并沒有看見什麽妖物。”
“水跟魚。”蕭晩說道：“要先去看看嗎？”
毒氣現在對于他們來說造不成威脅，先去看看也成。
總要搞清楚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能走嗎？”蘇莯看着站起來有一點吃力的朝濟問道。
“蘇師姐放心。”朝濟穩住了身形說道。
三個人有序地出了密室，出了村子，來到了小河邊。
蘇莯蹲下身，用昙花碰了碰湖面，昙花變黑了。
“有毒。”蘇莯看着發黑得昙花，有毒胡裏面怎麽還有魚？
還沒等蘇莯想明白，胳膊就被蕭晩拉住，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胳膊處傳過來，蘇莯只覺得耳邊一陣風，眼前風景一轉，自己就到了蕭晩後面。
劍光飛閃，一條條看起來很怪異的魚就死在了蕭晩腳下。
“就是這種魚，之前攻擊我的也是這種魚。”朝濟盯着蕭晩腳邊的魚，說道。
“我們進來之前沒有看見這種魚。”蘇莯說道。
她跟蕭晩一路過來，水裏浮現的魚聽到聲響就躲到了水底。這種魚确實沒有看見過。
蘇莯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魚，嘴裏顆顆尖牙，魚身呈現腐敗之綠，沒有眼珠。
“師姐小心。”蕭晩赤玉紅光乍現，飛躍而來的怪魚紛紛翻了白。
随後湖水裏越來越多的怪魚飛出湖面，朝三人而來，數量之多令人驚訝。
“後退！”
蘇莯看着情形不對，拉着兩位師弟就往後面走。退至一半，忽然蕭晩劍光從後面一閃，蘇莯一回頭發現後面也是一堆怪魚。
越來越多，堆疊而來。
“進村。”蘇莯摸出毒藥瓶子，扔了出去，然後往村子裏面跑。
再次進入了漁村，蘇莯發現有一點不對勁了，四周的光線似乎暗了一些。
蕭晩也察覺到了不對，赤玉沒有收回去，一直握在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怪魚似乎不敢進漁村，也不知道為什麽。
“咳咳！！！”
忽然朝濟猛烈地咳嗽起來，下一秒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蘇莯立馬繞到朝濟身邊，查看情況。
中毒！跟之前一樣的毒，這次更嚴重了。
蘇莯拿出昙花，直接扯了一片花瓣，喂進了朝濟嘴裏面：“吃下去，運氣。”
朝濟完全聽令，照着蘇莯的法子運氣，然後朝濟的氣息才平穩下來。
“怎麽回事？”
她跟蕭晩都沒有事，只有朝濟中招了。
“被咬了一口。”朝濟擡起左手，虎口處有一排排牙印，密密麻麻。
“水有毒，魚也有毒。”蘇莯道：“魚有毒所以水才變得有毒的，漁村裏面的毒霧應該就是水汽蒸發形成的。”
那也不應該，小河灣處于風帶上面，不可能霧氣會停留在這裏的。
“比起這個，我很想知道村子裏面的人都去哪兒了，”朝濟說道：“我接到求助信至我來到這裏不過一日，卻一個人都看不見了。”
“根本沒有線索。”蘇莯看着狼藉一片的漁村，悍匪搶劫都比這裏有序。
“師姐，出不去了。”蕭晩的聲音從村口那兒傳了過來。
什麽？！
蘇莯親自走過去，剛擡腳想踏出村，結果落腳時發現自己依舊在村內，維持着剛剛未邁腿的姿勢。
這是為什麽？
“有幻象。”蕭晩說道：“或許是那妖物做的。”
這妖物清空了所有人，布下毒霧，想做什麽？
“哐當！”
旁邊的一個架子倒了下來，三人看去一只野貓刷地消失不見了。
“追。”蘇莯音落，蕭晩就沖了過去。
三人左轉右拐幾番，發現那只野貓進了一戶人家。
走近一看，上面寫着村長琉家。
而這是唯一一家，門戶是關着的。
蕭晩推門而入，裏面沒有出現其他人家亂七八糟的場景，這裏很整潔，像是有人一直特意在收拾一樣。
“奇怪，為什麽這裏這麽幹淨。”朝濟驚奇出聲。
“不僅如此。”蘇莯低頭看着自己潔白的昙花道：“這裏沒有毒。”
整個村子都籠罩着毒霧，而這裏卻是唯一沒有被任何怪異事件侵襲的人家。
“去看看。”蘇莯說道。
說不一定，這裏能找出一些線索。
推門而進，雖然是村長家，但是家裏很樸素，跟之前那戶人家根本比不得。
只放着簡單的桌椅板凳，往旁邊有一間房，裏面擺着梳妝臺，旁邊放着一件白色衣服，是一位少女的房間。
另外還有一間房，看放在一邊的衣服跟鞋子是一位中年男子的房間。
這位中年男子就是小河灣漁村的村長了，蘇莯想着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從一個小櫃子裏面翻出來一本村子的歷史冊，上面記着小河灣的發展，很詳細，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年了。
就在一堆信息中，只有一句話吸引了蘇莯的注意力：感謝河神的保佑，村子百年來風調雨順。
河神？
“這個村子裏有一位河神？”蘇莯說道：“看看有沒有關于河神的記錄。”
“有。”蕭晩拿出一本破舊的筆記道：“這是這位村長的手寫書。”
“村子人皆傳的河神不過是當年他們一家為了穩定地位傳的謠言。其實并不存在這河神之說。”
蘇莯接過看了看随後說道：“利用人們的信奉穩定地位。”
貪婪，虛榮。
“我去另一個房間找找線索，你們繼續查。”蘇莯感覺這裏沒有她想要的東西，将筆記給了蕭晩。
“我跟着你。”蕭晩道。
“不用。”蘇莯說道：“我自己可以。”
“有事我叫你。”蘇莯想了一下，對着蕭晩笑了一笑。
“好。”蕭晩應了下來。
蘇莯獨自來到少女的房間，裏面有一個竹簪子，前面刻了一個星字。
她想，或許這位少女叫做星。
“這是魚幹？”蘇莯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塊小魚肉幹，跟這整潔的房間格格不入。
“藥草。”雖然已經幹了很久了，但是能認出來，是治療骨折的。
這個劑量不像是給人用的。
走到梳妝臺前，上面擺着一盒未用完的口脂，在後面還放着一封聘書。
上面寫着：河神聘書。
“河神聘書。”蘇莯摸着上面的字跡，寫着：九月十日與琉星成親。
很簡單也很直接。
“河神娶親本就是琉家一族編造的，為什麽還要犧牲自己的女兒？”蘇莯放下聘書。
“師姐。”蕭晩跟朝濟進門。
“這麽快？”蘇莯道：“還有其他發現嗎？”
“找到了村裏各家各戶的名單，還有村長村事記錄，另外有一張寫給他女兒的信，但是沒寫完。”朝濟說道。
“記錄上面有一條近日村子不太平，家家戶戶捕不到魚。信上有寫趙家不懷好意，讓她小心。”
“趙家。”蘇莯道。
不就是他們發現朝濟的那戶人家嗎？
當時沒來得及細看，只注意找人，那麽現在該好好看看了。
“這間房是琉星的，也就是村長女兒的房間。”蘇莯說道：“疑點在于，琉星被河神選中，要成為他的新娘。”
“河神不存在的。”蕭晩說道：“有人假借河神之名。”
“去趙家看看就知道了。”蘇莯說道。
趙家不懷好意，河神娶親…這位河神到底是真妖物，還是假扮，一探便知。
*趙家*
再次踏入這裏，腥臭味更濃了，蘇莯不舒服的蹙眉。
這味道究竟哪裏發出來的？
“直接去卧房。”蘇莯說道，這種越私密的地方，有用的信息才會更多。
三人進了卧房，看布局是一位男子的房間。
旁邊有一書架，上面擺着各種民間故事，還有靡靡之音。對面則是一小榻，上面有一小桌，桌上是文房四寶，但一看樣子很少使用過。
再者便是床，上面是錦絲被褥，但是淩亂在一堆。可見卧房主人的性情。
“分開找。”蘇莯看了一圈，說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