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夏油傑是我爸爸！

第66章 正文完

正文完

別看下邊的氣氛被夏油傑和乙骨憂太搞得像是生離死別的悲情劇現場，實際高空的氣氛反倒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悲烈，反而有些……和諧？

祂那雙眼睛看着對面的五條悟，遲遲沒有動手，不知道在忌憚什麽。

先前祈本裏香把霧枝淞·伊斯屍體帶走的意圖在何，便是禁锢着祂遲遲無法動手的元兇。

類似‘他們還有後續安排，貿然動手會踩中她的陷阱’。

事實證明，有時候想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不過五條悟對祂遲遲不動手這件事樂見其成，上來之前夏油傑囑咐過他，讓他等待信號，盡量避戰不要動手。

至于信號是什麽……嗯，到時候肯定會知道的，就憑他倆一個放屁另一個光聞味都知道是不是對方的默契。

五條悟很快知道了信號，眼神被戰意填滿。

-下邊

禪院真希他們終于趕到了先前乙骨憂太跟祈本裏香降落的地方。那裏背雨，痕跡保留完好，他們看到了一大攤蔓延的血跡。

工作經驗告訴他們，那裏地上曾經躺過一個人，看這個出血量，已經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更別說——那個人的心髒還被挖了出來。

眼底映着豔紅的血，禪院真希久久無法回神，一旁的熊貓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節哀，一切盡在不言中。

狗卷棘的半邊臉還被遮在衣領裏，說話的聲音悶悶地：“木魚花。”憂太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或者有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棘說的對，也許伊斯還活着，她不是已經這樣騙過憂太一次了，再騙我們一次（也不是沒可能）呃……”，熊貓再往後的話沒說出來，他眼睛餘光看到了一道壓迫感很強的人影正往這邊走。

夏油傑晃着身形從暗處走出來，身邊跟着一個給他打傘的咒靈，面容含笑看着站在那的三人。

狗卷棘的右手放到了衣領的拉鏈上，真希看過去的視線也變得冷厲，現在每一個出現在這裏的人都異常可疑。

熊貓充當溝通的角色，遲疑着問：“你是？”

夏油傑笑着回答：“你們五條老師的舊友。”

三人組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裏的不信滿溢而出，最後真希站出來語氣涼涼問：“我們怎麽不知道那個混蛋老師還有朋友？”

三個人不可置信，那個混蛋老師居然（重音）有朋友？不信。

混蛋老師？看來satoru這個老師沒贏得多少尊敬啊，夏油傑在心裏暗暗評價，面上改口态度随意：“好吧，其實我是伊斯的上司。”

刷，真希的薙刀出鞘正對着夏油傑，一滴雨水從濕透的頭發上滴下，面色沉郁：“詛咒師！”

詛咒師！聽真希這麽說，熊貓跟狗卷棘更警惕了。

小孩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同為咒術師，夏油傑也不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輕易原諒了他們，笑眯眯地說：“敵意別這麽重，你們打不過我，特級有四，我占其一。”談笑間，特級術師的壓迫感傾瀉而出，周圍的雨聲瞬間離他們而去變小。

頭上都滑下一滴冷汗，三個人的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的沉重，就像墜上沉重的鎖鏈。

“我沒有惡意。”散發着濃濃惡意，夏油傑友善看着衆人說：“但是你們未經闖進我的領域，萬一打亂我們的計劃怎麽辦？”

言下之意是：也不是我不想放過你們，只是不得不這麽做。

“你們有什麽計劃？！”真希厲聲追問，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幕，她咬牙：“霧枝淞·伊斯呢，讓她出來見我們，她還欠我們一個解釋！”

“真是感人。”夏油傑鼓掌，用贊揚的視線看着禪院真希：“咒術師居然能對詛咒師有如此真情實感。”

咬牙切齒的禪院真希：“不是所有的詛咒師都跟你一樣是個人渣！”

“哈哈哈哈哈。”久違聽到‘人渣’這個不痛不癢的形容詞，夏油傑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他這幾年挨的罵可比這狠毒多了。視線往禪院真希身後持續警惕的狗卷棘和熊貓身上看過去，夏油傑忍俊不禁。

逗小孩真有意思，夏油傑突然明白為什麽五條悟會被說是混蛋了，太正常的事了，換做他是老師他也會仗着年長逗人。

那麽想着，夏油傑擡眸看過去，語有深意說：“真是抱歉啊，你們恐怕，見不到她了。”

威脅，這絕對是威脅，三個人實在忍不了了，狗卷棘的手把衣領拉鏈拉下來，熊貓的爪子戴好了拳套，真希的薙刀已經朝着夏油傑而去。

下一秒，一道聲音同時在三個人耳邊響起。

“我，（咔咔兩聲骨節扭動的脆響）美嗎？”一個披頭散發，拿着剪刀的‘女人’站在他們對面，聲音都透着股陰狠的陰森，夏油傑則站在那個‘女人’身後。

三個人往前的身影僵硬，【領域】，這個詞同時出現在三個人的腦子裏，瞬間判斷出自己确實不是對方的對手，之前他說自己是特級術師也沒有說謊。

看着對面仍舊警惕不肯放棄的三人，唉，夏油傑內心嘆氣，真是欠教訓，satoru沒告訴他們遇到友善的特級術師，最好的應對方法是快跑嗎？不過也是，換成他和satoru——應該更早就動手了，忍不了這麽裝的家夥。

懶得繼續浪費時間，“她的屍體，在哪？”夏油傑冷聲。

夏油傑的任務中有一項是确保霧枝淞·伊斯死後，她的那個領域可以正常展開。

-……

“它或許會出意外，或許不會。”

“相比起它不出意外，我反倒更希望它出那麽一點點意外情況。”

“因為那意味着，那位許久未見的敵人也已入局，我的後手計劃沒有白費。”

-……

夏油傑能感知到如今‘這裏’存在多少個活人，包括祂和死去的霧枝淞·伊斯在內，總共七個，半空的祂和五條悟，下面的夏油傑和禪院真希三人，以及已經不知所蹤的霧枝淞·的屍體。

霧枝淞·伊斯說的那個領域沒有正常展開，‘這裏’又不存在第八個活人，夏油傑不想懷疑這些學生，但是沒辦法，現場只有他們有可能見到并接觸了那具不知所蹤的屍體。

必須用最快的方式使計劃重回正軌，讓那個領域按照計劃展開，否則，多浪費一分鐘，五條悟就多危險一分鐘。

“汪！”一聲意外的叫聲，打破了領域內的沉寂。

夏油傑扭頭向外看去，同時冰冷質地的領域迅速消解，一只白色，像狼又像狗的動物蹲坐在那，嘴裏叼着一個比掌心稍小一點寶石質地的玩意，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依附之物黯淡無光。

式神？夏油傑辨認出那只動物不是普通的動物，反而更像是式神使的式神。

是伏黑惠的玉犬，可惜此時在場之人沒人認識。

“汪！”又一聲，玉犬沒有張嘴，夏油傑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旁邊光線稍暗的地方還蹲着另一只同物種的存在，不過由于它太黑了，此時又下着雨，沒玉犬顯眼。

它沖着夏油傑叫，玉犬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那個東西啪嗒落在地上。

玉犬的爪子一撥一撥，那枚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就滾到了那癱已經快被此時更大的雨水沖淡的血跡中。

暗淡的寶石染血竟一閃一閃像生命體呼吸一樣一明一暗。

-……

“倘若能有一場大雨為我送葬，上天垂淚，也不枉此生。”

-……

【領域展開·純淨】（絕對淨土的完整版）

一股異常純淨的能量以那顆染血的寶石為中心滌蕩開來，不知是何緣故，雨水竟也随着那股能量擴散的範圍擴展而大面積消失。

就像是，幻境破碎那樣。

腳下突然一空，失重感陡然襲來，周圍的建築和腳下的土地突然消失，真希睜大了眼餘光中迅速閃過往日遠眺的天空，意識到自己跟同伴此時可能在萬米高空，她忍不住怒罵出聲：“混蛋！”也不知道在罵誰。

聲調拖長，連同熊貓驚慌的聲音一同劃破天際，從千米高空往下墜落。

忍不住扶額搖頭，停留在咒靈身上留在半空的夏油傑不忍直視揮揮手，兩三道身影從他身邊消失，去接掉下去的三個咒術師了。

在五條悟來到這裏之前，夏油傑就已經第二次展開了領域，只是這次沒有把人類的意識拉進這個大型幻境裏，他們沒一個都安然睡在領域之外的安全地域。

幻境因為霧枝淞·伊斯的領域展開碎掉，祈願和狐面同時進了術式熔斷，短時間內他能再施展那個領域，于是召喚天元出來。

醜陋的大拇指出現在夏油傑身邊，跟他同步擡頭看天，看那個比萬米高空更高的地方，五條悟和祂戰場就在那。

“……”一陣沉默過後，天元感慨出聲：“世界的背後還隐藏着這樣的真相，當真是神奇。”說着，大拇指搖搖頭，日本許多結界同時消失，又一道結界張開，将整個地球籠罩在內。

此舉，是為預防來自外界的傷害。

特指祂的傷害。

六眼和祂已經将下界發生的事收入眼底，他們都明白，此刻，是他們的戰場了。

五條悟比出手勢，一言不合發動攻擊，虛式·【茈】。

祂伸出右手，好似沒把那發【茈】放在眼裏，輕飄飄用手指去攔，【茈】到了那幾根蔥白的指尖，竟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面容冷淡沒有表情，祂：“原來如此。”看着五條悟的眼中劃過冰冷的殺意：“我若早些動手，或許你就已經死了。不過，現在也不遲。”

轟，【茈】在祂手掌前爆炸，空氣都扭曲了幾分，一聲巨響掀起的餘波吹翻了五條悟的發型，露出他完美的發際線，嗯，還是那麽帥氣。

攻擊被擋下，面對強敵，五條悟沒有一點擔憂，眼裏反倒被癫狂占滿，他為自己剛才試探出的結果狂喜，低聲悶笑從他嘴裏飄出，同時身影也在上浮，直至跟祂在同一高度，嚣張不屑加嘲諷：“神明？不過如此。”

此時，有領域【純淨】的加持，被賦予【不死】的狀态，體內的咒力也不斷被補充，五條悟甚至有關閉無下限的底氣，他就像是擁有了一個不用自己費力運轉的反轉術式，十分鐘內不限制次數施加，哪怕他把自己的頭砍掉，那個反轉術式也會把他恢複成原樣。

他再也不怕六眼會把腦子燒壞而一直維持反轉術式，此時此刻，全身心投入，體內的咒力被他無節制抽空補足，再抽空，再補足不斷重複這個過程。

兩顆星球大小的【蒼】和【赫】在寰宇中十分顯眼，随着太陽系在宇宙的運動軌跡而不斷向前，死死粘在地球上，在某個平面如同地球的外切圓一般。

【蒼】和【赫】交接的部分不斷混合，不消片刻，一顆更大的虛式【茈】赫然出現。

“哈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癫狂的笑聲響徹，渾身的衣服都破破爛爛，沾着血跡，他長着雙手仰着頭，表情顏藝，像在擁抱天空，內心一片空無，好似什麽都不剩。

對面，祂看着那個虛式【茈】的眼神中帶着微許一點棘手，忍不住表情嚴肅起來。

在五條悟運轉術式時，祂攻擊了無數次，但五條悟完全放棄了防守，只把心神放在凝聚攻擊上，那無數次都足以要了五條悟的命，可他偏偏死不了。

（不會死，不代表不會痛。）

在祂全身心投注準備應對巨大的虛式【茈】時，五條悟看着祂的身影咧出笑，沾血的右手擡起，中指交疊在食指上，沉聲：“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雙重保險，空中砸下的虛式，以及正面而來的領域，閣下要先接哪一個？

祂臉上最後的從容消失，無視了正面的五條悟，祂選擇接【茈】。

【茈】內裹挾着爆裂的能量，祂的身影很快淹沒在巨大的【茈】下，隔着祂，【茈】狠狠砸在地球外的結界上，結界立刻像玻璃破碎一樣裂出承受不住的碎痕。

盡管裏面天元已經拼命維持，下一秒還是轟然破開，一場堪比宇宙大爆炸的爆炸在宇宙中炸開，餘波激蕩，整個宇宙都足足安靜了五分鐘，耳邊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嗡鳴。

破破爛爛的五條悟依舊安然無恙站在半空，對面的祂嘴角帶血，及腰的長發盡數化作飛灰，拼着力竭的身體頑固站着。

無窮無盡的奧妙延伸，好似另一個宇宙，眼見對方沒有還手之力，五條悟收回他的領域。

領域收回的下一秒，祂口中源源不斷湧出鮮血，看似表面完好無損，實際已是強弩之末。

最初的那發【茈】讓五條悟發現，祂的能量跟霧枝淞·伊斯的【念】同源，為咒力的反面，【念】能消弭咒力，那麽反過來，咒力也能消弭【念】，同理可得，咒力可以消耗祂的力量。

因此可以得出，只要咒力量足夠，便能贏下勝利。

天不亡此世，現如今還沒超過十分鐘，五條悟在【純淨】的加持下，已然滿足所有獲勝條件，剩下的便只剩達成。

于是，五條悟放棄防守，全力攻擊，反正又不會死，左右不虧，賭了！

在【茈】壓下來時，五條悟同時張開了領域，領域要慢于【茈】，在祂接過【茈】後，又被五條悟的領域命中，領域內又吃了一發【茈】，多年來累積的能量消耗殆盡。

像是在虛空行走，五條悟走過去，在那個即将消失的不可置信身影兩米開外站定，持續開嘲諷，聲音不屑：“神明大人，再見。”

祂：“……”看着五條悟的臉，祂突然笑了，有些憤恨有些不解：“我已看到你們的未來，你以為你們贏了嗎？”身影消散，只剩下一團米粒大小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神，隕。

五條悟接過那顆小米粒，不屑扯扯嘴角，死了還廢話那麽多。

-……

也許，六眼與咒靈操使生來的命運便是為了拯救世界，在月色與雪色之間，他們是第三種絕色。

只是，他們那時的年紀還太小，不知道命運贈予的禮物早已暗中标好了價格。

幸而，世界可以迎來第二種結局。

-……

先前的爆炸擊碎了天元的結界，一片空茫世界靜止過後，烏雲聚攏，真實的雨傾瀉而下，落在每個人身上，沾濕了所有人的發絲。

除了五條悟，他站在開着無下限夏油傑身邊，帥氣十足：“傑，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