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夏油傑是我爸爸！

第10章 實力與思想，孰輕孰重？

實力與思想，孰輕孰重？

關于霧枝淞的個人私事，終于沒再餐桌上再激起任何漣漪，仿佛就那樣随風而散，不留一點痕跡。大家都吃飽喝足後，随着料理被吃進肚子，請客這件事徹底塵埃落定。

“霧枝淞！”五條悟大喝一聲，整個人站在椅子上，右腿弓起踩着餐桌，左手叉腰右手伸直指着虛空，仰着頭用一種吩咐的語氣說：“快說吧，五條大人究竟得了多少分！我們可是成功讓夜蛾請客了。”

這一番變故使得衆人有些愕然，驚愕看向踩着餐桌桌布的五條悟，夏油傑捂臉：“satoru，你這個姿勢真的舒服嗎？”你的頭都碰到了天花板，是以一種腰背挺直頭歪着的別扭姿勢在哪啊！（“當然舒服了！”）

硝子默默往霧枝淞那邊挪了挪，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那個人，手裏還拿着手機，她正在抓緊時間趕報告，以求用最簡單的用語表達清楚自己在計劃中的出力點。

“什麽得了多少分？”乖寶寶灰原雄還沒想通五條悟話裏的意思。

七海建人已經開始後悔之前對這個二年級任課老師正常的評價了，能鼓動二年級的學長去坑班主任，就憑這一點就絕對不是安分的主。

夜蛾正道的表情一如既往，只是嘴角下放了兩個百分點，語氣中含着風雨欲來：“satoru，傑，硝子，你們最好解釋一下。”

五條悟已經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也不看是不是有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反正他有無下限，嚣張。

“夜蛾，這件事你應該去問霧枝淞，是她讓我們做的。”五條悟捅了簍子甩了鍋就開始幸災樂禍。

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還有好奇的灰原雄只好轉頭看向坐在那還在笑着，一點都沒有被抓包樣子的霧枝淞。

“能解釋一下嗎？”夜蛾正道僵着臉。

“好啊。”霧枝淞一口答應下來：“事情要從我決定來高專教學講起吧，特別是來了高專之後，我發現咒術師的課程全部都是教導這些還沒長大的孩子如何祓除咒靈保護別人的，卻沒有教他們怎麽保護他們自己的課。”

夜蛾正道僵着的臉慢慢松弛：“……”他想反駁霧枝淞，但事實确實是霧枝淞說的那樣。

聽到這些的夏油傑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被眼疾手快的五條悟捂住了嘴。原本內心還感到抗拒的七海建人則慢慢正視這個老師，灰原雄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跟着大部隊沉默。

“夜蛾老師，他們都還是孩子，甚至沒有成年。來到高專之後，這裏讓我覺得不像是個學校，學校是教學生的地方，不是使用學生的地方，他們的雙眼被蒙上，眼中看到的永遠是上邊想讓他們看到的，學習的是上邊想讓他們學習的，做的也是上邊想讓他們做的，至于上邊的‘想’是對是錯，好像根本沒人在意，因為規則如此你不做活路甚至都不給你，想往前走的代價是必須低頭。”

夜蛾正道/七海建人：“……”

“所以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我決定把思考的能力還給這些孩子。咒術界崇尚實力至上，仿佛有了實力就能擁有他們想擁有的一切，仿佛只要追求實力想要之物就唾手可得。但是現實不是這樣的，空有實力而沒有思想，就只會是一把被別人掌握在手裏的刀，連刀尖的朝向都無法自己控制，宛若一個個被掌控的提線木偶。因此，我想教他們如何動腦子，如何面對潛在的敵人，如何在步入所謂‘社會’之前，至少學會在時代的洪流中保護被裹挾的自己。”

在灰原雄亮晶晶眼神的注視下，霧枝淞換了個姿勢，雙手環抱雙腿交疊，表情自信，回到了她最擅長的領域，她溫吞的表面也變得熠熠生輝起來：“當然，我也知道，上面是‘反抗’不了的，有了思想能辯證看待問題注視上面的腐朽之後恐怕也會變得更加痛苦，但……至少別一無所知的成為他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吧？”

“老子早就受不了那些爛橘子了。”五條悟突然開口，他剛才被家入硝子和夏油傑一起拉到了角落，現在又突然跳了出來，很認真看着霧枝淞：“你是不是想教我們怎麽對付他們？我想學！不要至少，要全部！”

“七海七海，”灰原雄小動物一樣看着七海建人：“我們去蹭二年級的課吧。”

七海建人轉頭看向沉默的夜蛾正道。

身為一個老師，夜蛾正道遠比這些孩子更清楚上層的腐朽，他沉默：“霧枝淞老師你說的這些話我會當作沒聽到。關于咒物，咒具，以及咒術知識，我會找輔助監督幫忙代課。”

“好耶！”還沒聽完夜蛾正道的話，五條悟就開始半場開香槟慶祝起來，他蹿到夏油傑面前：“傑，你聽到了嗎，老子可以學那些從小就不被允許學的知識了。”

其他人聽到五條悟的話都是一愣，特別是夏油傑他剛從被霧枝淞揭開的現實冰山一角中回神，就又收到了這樣的沖擊：“不允許學？”

五條悟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坐在椅子上，徒手捏着飯後甜品往嘴裏塞：“沒錯。你們也知道，因為‘六眼’和‘無下限’，我從小就是被當成家主繼承人培養的，但那些老不死的家夥怎麽可能允許一個小屁孩去分他們手裏的權力，所以其實我只是空有其名而無其實，被他們當成吉祥物而已，他們一邊盡全力保護我，一邊警惕我長大後會分去他們手裏的力量，有關‘統籌’還是‘統領’來着？那方面的知識被他們捏的死緊我根本靠近不了，他們還從小給我洗腦，告訴我只要提升實力保護家族就可以了。”

“啊！”五條悟打了一個響指，看向霧枝淞：“沒錯，就是霧枝淞說的那樣，我的所學，所見，所聞，全都被嚴密把控，我見到接觸的都是被那些老東西篩選後的，”他仰起頭感慨：“原來高專也是這樣啊，還以為選個離家遠的地方就能擺脫那些東西呢。”

“satoru。”夏油傑從來沒聽五條悟說過這些，他皺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家入硝子站在角落靠着牆，再也忍不住了，點燃了一根煙：“我還以為只有我是那樣。自從‘反轉術式’被篩選進入他們的視線，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的手段從不間斷，到了學校跟五條這個人渣成為同期後才有逐漸減少的趨勢。”

她又吸了一口煙，絲毫都沒有抱歉意思地說：“抱歉啊，五條家主，利用了你的身份。”

“硝子你？”夏油傑震驚看向家入硝子，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沒被那些惡心的東西打擾過嗎？

這個半坦白局七海建人跟灰原雄有些格格不入，其一是因為他們跟二年級的學長不是同一個年級，其二是灰原雄這個樂天派什麽苦都不往心裏放，而七海建人作為一年級中比較靠譜的那一個，不是很願意把內心的苦惱告訴其他人，特別是現在有二年級兩個學長在的情況。

“随便啦，身份不就是用來用的嘛。”五條悟半點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名頭，他随意擺了兩下耷拉着的手：“不過高專跟傑一起的生活确實是截止至目前為止最高興的一段呢，哦，還有硝子。”

夜蛾正道不知道怎麽吐槽這一番話，那兩個闖事精是高興了，可是他的血壓也上去了啊！

“我是什麽附帶挂件嗎？”家入硝子吐槽了一句。

“其實不管夜蛾老師怎麽說，我都已經開始教了呢。”霧枝淞見所有人都放松下來，也開玩笑一樣聳聳肩：“剛才五條桑說的打分就是上次課堂的作業呢。”

說起這個，五條悟瞬間滿血複活：“快說快說，老子得了多少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看向霧枝淞。

霧枝淞繼續賣關子：“不妨猜一猜呢？夜蛾老師，你們覺得我布置的作業是什麽呢？”

“诶？”五條悟拖着嗓子表示不滿。

“讓我請客？”夜蛾正道對五條悟他們口中的話題有了一點猜測，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你們覺得呢？”霧枝淞看向一年級的兩個學生。

“我也覺得是讓夜蛾老師請客。”灰原雄乖乖舉手。

七海建人則思考了一下：“是讓夜蛾老師請五條前邊或夏油前輩吃飯？”

回憶之前發生的事，七海建人能判斷出來請客這件事一直是家入硝子在從中引導，起點也是因為家入硝子，把最終答案提前抛出來總是容易露餡，所以七海建人選擇了另外兩個不着調的前輩，同時也能提高難度，畢竟是作業嘛，也要考慮難度吧。

聽到七海建人的答案，霧枝淞還真意外了一下，沒想到在這個人均大猩猩的咒術界還是有腦力派的啊。

她的訝異被七海建人接收到的那一刻，七海建人就知道自己猜錯了，難不成真是家入前輩？可那樣一來，前輩們的計劃有點铤而走險。

“是讓夜蛾老師請一年級的兩位吃飯哦。”霧枝淞說出正确答案。

“诶？！”灰原雄立刻驚訝出聲，七海建人的表情也崩了一瞬間，連同夜蛾正道一起有些震驚。

咔嚓咔嚓的拍照聲絡繹不絕，可算是進了五條悟的快樂老家：“哈哈哈，我就知道夜蛾絕對會驚訝的，傑，硝子，我們的計劃大成功！霧枝淞，快說，我們是不是得了一百分！”

在歡樂氛圍蔓延到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身上後，霧枝淞開口潑了一盆冷水：“很抱歉，只有六十分哦，滿分一百，剛及格呢。”

“什麽？！”五條悟震驚得墨鏡都滑了下來，那雙閃亮的藍色眼睛不可置信盯着霧枝淞。

“六十？”夏油傑也歪歪頭不可置信，頭一次認真考試只拿到及格分，對優等生來說也是頭一次了。

家入硝子陷入思考，開始想到底是做到哪一步沒讓他們的老師滿意。

在夜蛾正道也好奇的注視下（他覺得這個局已經很完美了，直到答案揭曉前沒有一個人猜到正确答案），霧枝淞開始解答：“首先，不要被滿分蒙蔽雙眼，能得到六十分已經很高了，原本我的預想中你們能得到二三十，做出一個完整的局就已經很可以了，沒想到你們給了我一個超出預期的答案。

就像那一句話‘要藏起一顆沙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藏進沙漠’，你們做的很好，在私心上，我給你們滿分一百分。

但其次，五條你和夏油往高專外面去的時候我和夜蛾老師在二樓看哦，你們的局那時候雖然還沒開始，但做局的前期準備工作跟進行時的工作是同樣重要的，扣你們二十分。

其次你們雖然做到了布一個完整的局，并且完美完成了題目的所有要求，但在我看來，它依舊稚嫩，甚至如果舞到我面前，我一個照面就能看出來你們是有事可圖，并在你們進展到把一年級的兩位拉進來時就洞察你們的計劃。

雖然以我自己為标準批改作業有點太嚴厲了，但誰讓五條君說‘不要至少，要全部’呢，全部就是私心給你們滿分，理智只給四十分，綜合就是剛及格。

對只聽了一節課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做的很棒。”

“行吧。”雖然還是有點不滿意，但是聽到霧枝淞的解釋分析五條悟已經偃旗息鼓了，并發出致勝宣言：“老子下次一定會得滿分的！”

夏油傑也認真地說：“老師，我們會努力的。”

“啊。”家入硝子也有氣無力應了一聲，其實她并不是很想學，有兩個人渣同期學就夠了。

七海建人終于下定決心，在夜蛾正道開口前拉着灰原雄到霧枝淞面前：“請務必讓我們參與您的課。”

“啊？”霧枝淞懵了一下，沒想到會得到這麽鄭重的禮節。

“沒錯沒錯，我們會跟夏油學長他們确認課在什麽時候的，不會麻煩霧枝淞老師原本的課程的。”灰原雄元氣滿滿跟着說，用佩服景仰的目光看着霧枝淞，一度讓夏油傑以為在灰原雄心裏最受歡迎前輩的位置已經變成了霧枝淞。

張口準備說要回去的夜蛾正道又把話咽了回去：“我會跟一年級的老師溝通，做好課程調整。”

已經沒有拒絕餘地的霧枝淞：“……”我還能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