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條貓貓的毛線頭
五條貓貓的毛線頭
-翌日東京大阪。
五條悟說把霧枝淞·伊斯從盤星教搶過來的話當然不是說說而已,他的行動力超強,昨天晚上就已經壓榨伊地知潔高調查了霧枝淞·伊斯近一個月的行蹤,通過某些拿不上臺面的行為,成功掌握了一個情報。
那就是,霧枝淞·伊斯今天會出現在大阪!
噔噔!于是,五條老師就光明正大翹掉了今天的咒靈祓除任務,徒留聯系不上五條悟本人的輔助監督伊地知左右為難難上加難,萎縮到馬上就要碎掉。
“先去買份甜品吧!”從列車上下來,步入大阪站的五條悟收起略顯誇張的慶祝姿勢,頂着路人觀看猴戲的視線往站外走。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五條悟快樂得去買甜品,在站臺的人群中一米九的貓貓略顯鶴立雞群。
根據伊地知的調查,霧枝淞·伊斯一直混跡在各個寺廟,東京周邊城市大大小小的寺廟都快被她拜遍了,似乎就連沒人祭拜的破廟她都不放過——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不消片刻,帶着甜品的五條悟就來到了大阪最大的寺廟——天王寺,這裏同時也是日本佛教徒的聖地,被他們譽為祭壇,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日本人最喜歡的一座寺廟了。
五條悟開着無下限,站在寺廟的上空,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吃着他的甜品,等待着獵物自己送上門。
這座寺廟,這座最大的寺廟,如果霧枝淞真晝的目的真的是寺廟,那她一定不會錯過這裏,五條悟的笑容逐漸加深。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貓貓從神采奕奕變得興致缺缺,從精神百倍站在半空到坐立不安蹲在半空,他終于在大門口看到了想看的身影。
霧枝淞真晝淺色的發絲被她束起綁在腦後,身上穿着米白的襯衣和牛仔褲,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就是個沒有靈魂的娃娃,根本不像是有信仰的人。
在五條悟的注視下,霧枝淞走進了寺廟的主殿,她目不轉睛看着寺廟的金身,片刻雙手合十做出祭拜的姿勢,然後,她在蒲團上跪下,虔誠合上雙眼。
哦?五條悟拽下眼睛繃帶的一條,只露出右眼,隔着建築看着裏面的霧枝淞真晝,她彎腰磕頭,起身雙手合十,一下,兩下,三下。
“你還信這個?”五條悟疑惑的聲音突然在霧枝淞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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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去看,眼睛裏帶了兩分驚愕,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地方五條悟正站在那彎腰看着她。
只驚訝了一瞬間,霧枝淞像沒看到五條悟一樣,繼續起身的動作,繼續去拜殿內供奉的其它佛像。
被忽視的五條悟不依不饒,跟在霧枝淞身邊持續不斷的騷擾:“你有什麽心願?神佛都是假的,你信它們不如信我。有什麽心願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達成。”
可憐五條老師信誓旦旦,第一次如此盡心盡力的想幫別人實現願望,卻被忽視了個徹底。
帶着耳邊持續不斷的噪音,霧枝淞離開了主殿,五條悟驚喜以為她要離開了,然後她又帶着限定版五條老師挂件去了偏殿,繼續一個接一個的拜裏面的佛像。
“你到底有什麽心願?”五條悟不甘心,繼續跟着:“想發財?五條家可是很有錢的,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給你轉。”
“……”霧枝淞真晝的表情變都沒變,繼續無視白毛貓貓。
“求平安?我可是最強,最強哦,要是你加入東咒,善良的麻辣教師五條可以允許你跟老師貼身待着哦。”
“……”
等到日暮西山,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輝也快被吞噬殆盡,霧枝淞真晝終于拜完了寺廟內所有的佛像,往寺廟大門外走。
身邊跟着的五條悟一直在持續不斷輸出,猜測着她各種各樣的願望,并嘗試誘使她叛離盤星教加入東京咒術高專。
“我所求之物是你滿足不了的,五條悟先生,放棄吧,我不會離開盤星的。”雙腳離開寺廟的那一刻,霧枝淞·伊斯終于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她偏頭往寺廟內看,眼睛裏流動的黑色霧氣幾近凝結。
被打斷的貓貓安靜幾秒聽完霧枝淞的話,他隔着繃帶看霧枝淞,然後湊近:“真的嗎?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滿足不了呢?有人求佛,有人拜佛,小真晝,你是這其中的哪一個呢?”
“……”漫着霧氣的眼睛跟面前的繃帶對視,霧枝淞開口:“我兩者皆不是,我并非在拜佛,而是在拜我,我求心安,我在贖罪。五條悟先生,這個答案,你可還滿意?”
“唔。”五條悟單手插兜,右手捏着下巴擡頭思考:“馬馬虎虎吧,那小真晝,你可以告訴老師嗎,你為什麽贖罪?”
“首先,你不是我的老師,其次,”往前走了兩步的霧枝淞再一次停下腳步,沉默了兩秒又繼續往前走,下臺階:“我為那些被我害死的生靈贖罪。”
她看着仿若沒有窮盡的臺階,內心失望嘆息——天王寺內也沒有善的生靈存在。
那些被她害死的生靈?五條悟停在了臺階上,看着霧枝淞·伊斯一步步往下,直至身影消失在視線。
每一次的祭拜,霧枝淞真晝都會在佛像前觀察幾秒,在拜後再觀察幾秒,五條悟不覺得這個行為沒有意義。
——霧枝淞真晝拜佛,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目的。
她到底有什麽目的呢?這個問題困擾了五條悟許久,他坐在臺階上,看着兩個自由對戰的學生出神。
獨特觀看幾秒的行為像是在确認什麽,會是在找什麽東西嗎?找什麽樣的東西需要一直在寺廟裏找?五條悟更想不通了。
五條悟都想不通的事情,別人也就更想不通了。
至于他之前說的要再調查霧枝淞真晝一遍,他也确實那麽做了,但可惜沒什麽收獲。伊地知潔高确實非常詳細的把霧枝淞真晝查了又查,可無論怎麽查往前的十八年裏,霧枝淞真晝都是一個有些神神叨叨的正常人。
——除非,那是她演的。
五條悟得出一個略顯離譜的答案,但,也不是沒可能不是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那就只剩下求證了,就在五條悟琢磨着要怎麽再一次逮住霧枝淞的小尾巴時,霧枝淞真晝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距離上次和霧枝淞見面過了五天。
“悟,我實在是沒什麽辦法了,能拜托你請硝子救救伊斯嗎?”坐在對面的夏油傑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卻怎麽看怎麽假,用準确一點的形容就是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像是嘲諷。
但五條悟,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到疲憊,以及眼底的青黑。
不過,
“哈?”五條悟發出一聲疑惑,救誰?霧枝淞真晝?她怎麽了,這麽想着五條悟也問了出來,上上下下打量對面的夏油傑:“居然也有你夏油傑做不到的事情嗎?”
聽到這句嘲諷,對面的夏油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單手扶額:“悟,我又不是神,怎麽可能什麽都做得到。”
“至少救一個人應該做得到吧。”五條悟不滿拍桌加大聲音:“難道是這幾年沒有長進?”
聽到後面那一句話,夏油傑露出來的笑收斂了些,瞳孔裏的笑意也散了重新變得平靜:“伊斯的情況不同,這不是我想不想救的問題,而是我無能為力。”
夏油傑看向對面的五條悟露出一個略顯顏藝的厭惡表情:“我找不到那只該死的咒靈在哪!”
咔嚓,一聲手機拍照的快門聲傳進夏油傑的耳朵,他臉上的表情成功一頓,一個略顯懵逼的表情就出現了,對面的快門聲更密集了。
“哇,傑,這麽久沒見,你的表情變得這麽豐富了啊!”五條悟動作不停,咔嚓咔嚓來了個幾十連拍:“發給硝子看看。”他愉快站在最後一次拍照的地方,把手機裏的照片打包發了出去。
施施然在夏油傑發火前重新坐了回去,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繼續之前的話題:“咒靈是吧?我知道了,詳細情況呢?”
“……”對面的夏油傑看了五條悟許久,才閉上眼呼出一口氣:“伊斯她的實力能媲美頂尖的一級咒術師,遇上特級也不會吃虧,所以那只咒靈不是一般的特級。”
說完這些夏油傑就閉嘴不言了,他看着桌面的一點,顯得有些沉默寡言。
在約五條悟見面時,夏油傑也不能确定五條悟到底會不會管這件事,畢竟如今的他和他已經不一樣了,一個是詛咒師一個是咒術師,但現如今看來五條悟倒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還真是一個笨蛋啊,夏油傑心裏這樣想,那麽久沒見,五條悟确實跟以前不一樣了,變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實力媲美一級咒術師?也就是能祓除普通的特級咒靈。遇上特級也不會吃虧,也就是至少能做到自保。那夏油傑的判斷也就沒出錯,霧枝淞真晝遇上的那個咒靈不是普通的特級咒靈,至少要比一般的特級咒靈強大一點。五條悟內心得出結論。
不過那不是他內心的全部想法,他在想,既然夏油傑對救霧枝淞真晝這件事無能為力,那他在小真晝最無助的時候出現救下她,讓小真晝意識到傑的弱小,從而開始崇拜強大的五條悟大人,把人從傑的手裏搶過來!
那可是實力媲美頂尖一級咒術師的人,不想挖人簡直腦子有坑!
五條悟內心略過一連串的心緒,面上還維持着平靜的表情,只是再怎麽看他的嘴角都有點要壓不住的态勢,為了防止露餡他趕緊繼續問:“她是在什麽地方失蹤的?”
“伊斯沒有失蹤。”夏油傑正色,他站了起來:“悟,請跟我來。”
嗯?這個發展,五條悟把蒙在眼上的繃帶拽了下來,周圍所有的咒力流動都清晰倒映在腦海,露出一個略顯興奮的笑他答:“好啊。”
可是,讓五條悟失望的是,夏油傑并不是在算計他,霧枝淞真晝真的遇到了麻煩。
緊閉着雙眼的淺金發色的女孩,渾身上下爬滿了咒痕,密密麻麻,在五條悟的眼中他能看到霧枝淞真晝簡直被不明咒力裹滿。
“五天前回來後,就變成了這樣。”夏油傑開始說普通情報:“我們是在第二天發現的,之後立刻展開了調查,可将伊斯的行蹤擴大到一個月前,我們也沒有在她途徑的地方找到那個咒靈。”
所以夏油傑判斷,那個咒靈肯定是躲起來了,沒有辦法,他們普通咒術師對咒力量流動的觀察沒有六眼清晰,夏油傑只好找上五條悟。
五天前?五條悟看着躺在床上的霧枝淞摸着下巴:“你知道她一直在拜佛嗎?”
“知道。”夏油傑偏頭看向五條悟:“伊斯去過的所有寺廟我們也都确認過了,不存在那個困住她的咒靈。”
“找到線索我會通知你的。”五條悟說着大搖大擺就準備離開。
“等等,悟。”夏油傑出聲喊住要離開的五條悟:“既然你要調查伊斯的事,那你原本的工作我來處理吧。”
“好啊!”五條悟眼前一亮,他今天為了跟夏油傑見面又翹掉了一些祓除任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真正緊急的他都已經處理過了,聽到夏油傑這麽說,五條悟趕緊拿出手機給伊地知潔高發信息,并把今天夏油傑聯系他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然後他就邁着嚣張的步伐離開了,一直到五條悟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夏油傑才轉頭看向床上的霧枝淞。
霧枝淞·伊斯身上的咒痕是一點一點爬滿的,一直到今天布滿了全身,夏油傑原本以為這可能會危及到她的命,便趕緊聯系了五條悟,想讓家入硝子幫忙看一下,可如今看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