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結婚的男人真無趣
第39章 結婚的男人真無趣
從煙臺回來之後,因為要處理及時道別樂隊的休團問題,錢與舟就一直留在南京處理工作,加班加點了一周半,終于有時間去杭州。
不巧的是莊定湉昨天剛走,兩個人沒碰上面。
錢與舟先在家睡了一覺,睡醒以後給貓換水喂糧拍照片,一股腦發給莊定湉之後繼續報備行程。
“湉哥,我出去找江一帆吃飯了,張弛也來,你忙完之後給我回個電話。”
三個人約在一家烤肉店見面,錢與舟是最後一個到的,他一進去就看到張弛正在傻不愣登地朝他揮手。
錢與舟走過去按了下江一帆的肩膀,在張弛旁邊坐下了。
張弛明顯黑了一圈,他張望一番,說:“你怎麽沒把莊老師也帶來?”
“他出差去了。”錢與舟說。
“我還以為他這種職業不用出差呢。”張弛表情有點遺憾。
“他去廣州了,說是有個漫展,請他過去簽售的。”錢與舟表情有點小得意,“這不是七月他又剛出新畫集,正好宣傳宣傳。”
張弛豎了個大拇指。
“還是說你吧,這幾天去哪玩了?都曬黑了。”錢與舟笑了。
“天天往廟裏跑,我懷疑他是想出”江一帆笑着用筷子尖點點張弛,緊接着夾了一粒花生米,吃了。
“我這叫修身養性。”張弛聳肩,“抄佛經挺好的,心靜。我忙了這麽多年,腳不沾地,腦不能停,現在不工作了只想一個人靜靜。”
“工作狂還說這種話。”錢與舟笑他。
“點菜點菜,掃碼看下吃什麽。”江一帆說。
錢與舟就拿着手機看菜單,張弛随他們點,只囑咐要點一盤口蘑。
“對了,你們樂隊那個休團聲明誰寫的啊?”張弛問。
“三哥。”提起這件事錢與舟就有點難受,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果然是他寫的,字字懇切,看得我心裏堵得慌。”張弛看起來有點傷懷。
“當年跟我們一起演出過的小樂隊,不也都是走的走散的散嗎?”江一帆安慰他。
“休團而已,他們可以重新出發的,什麽時候都不晚。”錢與舟認真地說。
“這話你怎麽不說給自己聽。”張弛損他,“所以咱們樂隊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這才是今天吃飯的重點,錢與舟正色起來:“考慮好了,我們重新開始吧。”
張弛眼睛都亮了,他有點激動地說:“靈隐寺果真靈驗,剛許完願就實現了!”
“你不會辭職的時候就想好了吧。”江一帆問。
“那倒不是,辭職以後我只想睡覺。”張弛嘆口氣,“後來去了煙臺我才有這個想法的,過了這麽多年,能讓我特別激動的還是音樂和舞臺。”
“你不知道與舟那天有多帥。”張弛笑起來,眼神明亮。
錢與舟壓着嘴角裝酷,眼角卻忍不住已經彎起。
江一帆托着臉笑了笑,問錢與舟:“那你原來的工作呢?怎麽辦?”
“我準備辭了。”錢與舟說。
這下江一帆和張弛都看他,表情有點詫異。
“準備破釜沉舟啊。”張弛有點擔心地說,“你存款夠嗎?”
“我考慮過了,不辭職的話,公司應該會讓我接別的樂隊,樂隊經紀人和藝人經紀不一樣,什麽都得跟着跑,巡演的時候基本日夜不分。”錢與舟點好了菜,把手機朝下扣在桌面上。
“給別的樂隊當代班經紀人也是常事,這樣怎麽做得好樂隊?”
江一帆點了點頭:“那你還留在南京嗎?還是來杭州?”
“之前是沒辦法,我和湉哥異地這麽久了,我當然是回杭州。”錢與舟說。
“你倆新婚就是黏糊。”江一帆嫌棄地說,“幾個月很久嗎?”
“這話說的。”錢與舟觀察了一下江一帆的表情,料事如神地講,“又跟蔣律吵架了是吧。”
江一帆抿嘴,煩躁地一揮手:“別提他,吵架也像在開庭,前天跟我講道理都要分一二三點,天殺的,我只想他安慰我一下。”
張弛特缺德地說:“那你哭啊,一哭他不就沒轍了嗎?”
陳年舊事提起來臉紅,江一帆氣鼓鼓地說:“誰理他。”
錢與舟簡直要笑死,江一帆挺穩重一個人,但一跟蔣烨清有關就會變得有些孩子氣。
服務員過來上了菜,這家店的肉量很足,在盤子裏堆得很高。服務員拆了黃油放進烤盤,又加了洋蔥,肉一放進去,香氣就撲出來。
“好了,繼續說正事。”錢與舟把話題拉了回來,他拿着夾子把這一份豬五花攤平,看了一眼江一帆,“今天叫你吃飯也是要問問你。”
“要不要參加樂隊?”江一帆搶答。
錢與舟和張弛都用力點頭。
江一帆看着他倆,他往後靠在沙發上,總覺得此情此景和記憶裏完全重疊。
那一年也是這樣,錢與舟和張弛過來找他,他們在大學城旁邊的燒烤攤子喝酒,是錢與舟最先提議的,他說:“不如我們做樂隊吧。”
那時候他們真的很年輕,臉上沒有疲憊,心裏也沒有傷痛。
說要做樂隊,就立馬去做了。
江一帆很想喝杯酒,他從回憶中掙脫出來,他看着面前兩個人真摯的眼睛。
歲月一去不回頭,可是有些東西永遠深埋在他的心裏。
江一帆釋然般地笑起來,像當年那樣說:“我也加入,那現在我們得再去找個鼓手。”
錢與舟和張弛同時松了一口氣,張弛拍了拍胸口說:“我就知道一帆不會拒絕的。”
江一帆聳肩:“和我的工作也不沖突,我就當多打一份工,補貼家用。”
烤盤上的肉烤好了,邊緣微焦,油花晶亮亮的。
錢與舟給兩人夾肉,說:“鼓手倒是有個現成的。”
“誰啊?”張弛問。
“你見過的,張明熙。”錢與舟說。
“你們樂隊那個鼓手。”張弛點頭,“他鼓打得很好,特別穩。”
“弟弟說自己要賺錢,及時道別休團了他要再找個樂隊。”錢與舟提起他就笑,“其實他特像張弛年輕的時候。”
張弛挑眉:“誇我呢。”
“有種天真的傻氣。”錢與舟說。
張弛捂心口:“就知道你沒什麽好話。”
江一帆想了想:“你們那個鼓手我也見過,确實好,比我們有活力。”
錢與舟正忙着用生菜包烤肉,頭也不擡地說:“那這兩天大家見一面吧,我最近有些新歌的靈感,既然要重新開始,新作品是最重要的。”
“我們可以在我的工作室見面。”江一帆說。
錢與舟吃完了肉,擦了擦手,才拿起手機。
微信進來了好幾條新消息,錢與舟以為是莊定湉,笑先出來,看清消息來源時,這笑就僵住了。
是李思齊發來的消息,最上面是兩張圖片,光看小圖也能看出這是莊定湉,他戴着口罩,正低着頭簽名。
錢與舟下意識皺眉,李思齊的信息繼續跳:“好巧啊,這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錢與舟不知道怎麽回,手指按在鍵盤上很快又松開。
張弛看他表情複雜,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就問他:“咋了?”
錢與舟又把手機放下,沒回信息,用了盡可能自然的口吻問:“你們知道李思齊回國了嗎?”
張弛夾肉的手一頓,他有點尴尬地說:“我知道的。”
曾經一起玩樂隊的幾個朋友都知道李思齊,那時候演出,李思齊常來後臺找錢與舟。
“我聽說他找了個游戲公司的工作,也在杭州。”張弛說。
江一帆聽了皺眉,但沒說什麽。
“怪不得。”錢與舟嘀咕一句。
“到底怎麽了?你突然提他幹嘛?”張弛有點緊張地看他。
錢與舟也沒瞞他們,他把手機打開,給他倆看李思齊發過來的信息。
“你倆都分手了,你怎麽還沒删他微信?”江一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
“他怎麽認識的莊老師?”張弛有些奇怪。
錢與舟說:“之前在蘇州我碰到過他一次,他說在找工作,那次我和湉哥在一塊,就跟他說了我們要結婚的事。”
江一帆一臉欲言又止。
“因為是游戲公司吧,所以漫展上碰到了。”錢與舟推測着,他有點苦惱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
“不用回。”江一帆說。
張弛知道江一帆一直不太待見李思齊,更別說後來他跟錢與舟又分了手。他趕緊把這個話題揭過去:“好了,肉都吃完了,我來烤下一份。”
錢與舟覺得心裏堵得慌,索性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眼不見心不煩。
吃完烤肉已經八點多,三個人一起走出去,張弛提議要去喝酒,錢與舟擺擺手,他說要回家陪貓玩。
借口很爛,但張弛也看出他興致不高,就沒有強求,他轉臉找江一帆:“那一帆我們去。”
“我家有宵禁。”江一帆也胡扯。
張弛無語死了,給了他倆一人一拳,嚷起來:“結婚的男人真無趣!”
回去的地鐵上,錢與舟還是點開了聊天框,他把圖片點開,放大。
莊定湉卷了頭發,應該還化了妝,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圖片一張低頭一張擡頭,翻得快了就像是人在他面前。
錢與舟盯着看了很久,突然理解了江一帆的那些抱怨。
工作就這麽忙嗎?也不給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