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及時行樂而已
第9章 及時行樂而已
莊定湉小心翼翼地撫摸上錢與舟的頭發,實際上摸起來沒有看起來柔軟,發梢上綴着月亮的清晖,有點涼。
錢與舟剛剛理過發,後頸的發茬又短又密,指尖碰到,有點紮,又有點癢。
莊定湉呼出一口氣,說:“謝謝你。”
錢與舟直覺他被什麽困擾着,他沒有多問,心裏想要多陪莊定湉一會兒。
兩個人繼續并肩往前走,沒多久就到了莊定湉住的小區門口。
這是一個已經翻新過的老小區,單元門被漆成藍綠色,莊定湉住在四樓,沒有電梯,樓梯間是聲控燈,亮的時間很短,走到二樓一樓的燈就滅了,好像只有一塊地方能亮着。
門鎖是電子的,指紋和密碼都可以用,莊定湉按了指紋,打開門的時候對錢與舟說:“家裏有點亂,別介意。”
錢與舟跟着他進門,莊定湉伸手把燈打開,他彎下腰給錢與舟拿拖鞋。
錢與舟跟在莊定湉身後,還沒看一眼他家的裝潢,就突然有一只貓沖進了他的視線。
貓本來是朝着莊定湉那個方向去的,看到錢與舟之後一個急剎車,表情有點呆滞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是否認識他。
貓看了他三秒确定不認識,掉頭就走了。
錢與舟有點挫敗地說:“它怎麽走了?”
莊定湉笑了笑:“它有點怕生,一會兒估計又要出來了。”
莊定湉家裏的裝修很簡約,東西不少,但收拾得很整齊。
錢與舟坐在沙發上,有點好奇地環顧四周,問:“這是你租的房子還是買的?”
莊定湉正在廚房洗杯子,他甩了甩水珠說:“前幾年買的,重新裝修了一下,這裏地段挺好的,離西湖很近,但是這種老小區隔音有點差,早上有點吵。”
錢與舟轉頭看他,說:“你這裏裝修得挺舒适的。”
莊定湉打開飲水機給錢與舟倒水,笑了笑:“自己住,裝修就随自己喜歡了。”
說話的時候,貓又走出來。錢與舟注意到房間的門都虛掩着,上面都綁着玩偶避免門關上,看來是為了方便貓的自由進出。
貓打量着錢與舟,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
錢與舟想要表達友好,他剛伸出手,還沒移動兩厘米呢,貓又警覺地跳開了,跑進了斜對面的房間。
錢與舟有點傷心地說:“就這麽怕我嗎?”
莊定湉把水杯遞給他,笑着說:“我給你拿個貓條哄哄它。”
莊定湉轉身進屋,出來的時候一手拿着貓條,另一只手抱着貓。
莊定湉把貓條扔給他,把貓用兩只手抱着,低下頭,親昵地講:“嘟嘟,來,這是錢與舟。”
貓很嗲地叫了一聲,兩只腳在空氣裏亂蹬,看樣子是還想跑。
錢與舟把貓條拆開,莊定湉也坐到沙發上,嘟嘟被貓條吸引,探過頭去舔,但還是在抗拒錢與舟。
于是就出現了一個很搞笑的畫面,嘟嘟伸着脖子吃貓條,手卻按在錢與舟的手腕上,像是要把他推開。
錢與舟被它逗笑,說:“怎麽吃個零食吃出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吃完了貓條,莊定湉就松了手,嘟嘟立馬跑了,他嘆了口氣,說:“還沒和你混熟,所以怕你。”
錢與舟笑着問:“多見我幾次是不是會好點?”
莊定湉看着嘟嘟離開的身影,微笑起來:“應該會吧。”
這話深想帶了點暧昧,錢與舟來看貓的任務已經完成,再留下去有賴着不走的嫌疑,他不想莊定湉覺得他太急切,就說:“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錢與舟說完起身,卻被莊定湉拉住了手腕。
“你不留下來嗎?”莊定湉仰着臉,靜靜地看他。
錢與舟感到緊張,他看着莊定湉,喉結不自然地滾了滾。
“什麽?”
莊定湉的指尖輕輕觸摸着錢與舟的腕骨,打着圈摩挲着,他露出一個笑容:“我以為你懂我什麽意思。”
錢與舟整個人都僵了,他艱難地說:“這樣不會太快了嗎?”
莊定湉靠近他,臉頰像是無意蹭過錢與舟的手臂,他的笑和他的眼睛一樣,會讓人心神蕩漾。
“這有什麽,及時行樂而已。”莊定湉按住了錢與舟的皮帶扣,用很純真的表情看他,“與舟,你還要走嗎?”
錢與舟很緊張,因為只要莊定湉的手再往下摸,他就會知道,他已經産生了很直白的原始反應。
兩個人的呼吸都變重了,彼此的眼睛裏倒映着對方的樣子,目光那麽重,壓得人心髒都發緊。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等錢與舟理智回籠的時候,他已經把莊定湉壓在沙發上吻了很久了。
錢與舟掐着莊定湉的手腕,占據他的呼吸和心跳。
莊定湉仰面躺着,輕輕皺着眉,整個人有些僵硬。
錢與舟停下來,他把頭埋進莊定湉的側頸,很深地吸了一口。
錢與舟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像是木頭烘烤之後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味,帶來一種溫暖的感覺。
可能是莊定湉的香水,幾次見面,錢與舟靠近他的時候,都會感受到這種似有若無的氣味。
“湉哥,你聞起來好香。”錢與舟壓着聲音說。
錢與舟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低沉下來更添磁性,聽得人耳朵都酥了。
莊定湉臉紅了,他環着錢與舟的脖子,很輕地說:“去洗澡吧。”
他們用了主卧的浴室,淋浴間不大不小,正好能容下兩個成年男人。
衛生間外面的瓷磚地上,衣服亂七八糟地堆着。
熱氣蒸騰起來,把玻璃燙得發白。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只手按在了玻璃上,玻璃太滑,沒有受力點,手折出近乎是直角的角度,指尖似乎都在打着顫。
最後那只手脫了力,軟綿綿地滑了下去,只在被熱水淋透的玻璃上留下了一道狹長的痕跡。
淋浴間的門被打開,錢與舟伸手拿了架子上的浴巾,把莊定湉裹了起來。
他抱着他走出來,兩個人身上的水珠往下滑,弄濕了淋浴間外面的墊子,地上散亂的衣服,一直延續到洗手臺前。
莊定湉的臉有點紅,頭發全濕透了,他被幹燥的毛巾裹住。
他坐在洗手臺上,錢與舟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擦頭發。
莊定湉半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錢與舟漂亮的腹肌上。
錢與舟說他有健身的習慣,肌肉線條确實練得很漂亮,是莊定湉喜歡的那種勻稱健康的身材。
“吹風機在哪?”錢與舟問。
莊定湉的小腿挨着洗手臺的邊緣,有點涼,和他大腿內側那種燙的感覺形成對比,他慢吞吞地說:“在底下的櫃子裏。”
錢與舟順手把自己的頭發往後梳,然後打開吹風機,幫莊定湉吹頭發。
吹風機的熱風吹得莊定湉昏昏欲睡,其實剛剛也沒做什麽,他卻覺得很累。也可能是錢與舟的手掌太過溫暖,讓他變得毫無防備。
莊定湉感覺自己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松松垮垮地穿了一件睡袍,是他今早脫下來扔在床上的那一件。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錢與舟圍着浴巾走出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莊定湉,說:“你有沒有舊衣服?”
莊定湉撐起一點身子,卧室裏只開了一盞床頭燈,燈光很暗,錢與舟站在昏暗之中,臉有些模糊。
莊定湉定了定神,才說:“你旁邊的衣櫃裏有多的睡袍,藍色那件。還有一次性內褲。”
錢與舟拿了睡袍,背對着莊定湉披上,然後才解開浴巾。他轉身又進浴室,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被卷成一團的已經洗過的內褲。
“能借用下你的衣架嗎?”錢與舟的表情有點尴尬。
莊定湉彎起眼睛,他想,這個人剛剛做的時候分明是很熟練的,甚至有點霸道,怎麽這會兒變得這麽純情可愛。
莊定湉懶懶地說:“陽臺上的衣架你随便用。”
錢與舟道了謝,挂完衣服又進來,他站在門口,樣子有些局促。
莊定湉伸手拍了拍床單,說:“過來睡覺吧。”
于是錢與舟像只得到主人允許的小狗那樣大步走過來,他掀開被子,帶進來一股冷氣,接着他又無比順手地摟住了莊定湉的腰。
莊定湉看他那樣子又想逗他,他伸了個手指出來摸錢與舟的鎖骨,語氣淡淡的:“剛剛怎麽不做下去?”
錢與舟抿唇:“什麽都沒有,怎麽做?”
莊定湉愣了愣,說:“可以不用的。”
聽了這話,錢與舟眉頭明顯皺起,他有點用力地按住莊定湉的腰,把他壓向自己,他的表情很認真:“這怎麽可以?雖然我很健康,沒有傳染病,但不用你會很痛的,不注意很可能會受傷。”
莊定湉的表情有些茫然,他像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眨了眨眼睛,很輕地說:“謝謝你。”
錢與舟摸了一下他的臉,這個時候的莊定湉看起來好接近很多,給人一種十分柔軟和順的感覺。
錢與舟低下頭,情不自禁地含住了莊定湉的嘴唇。
莊定湉一怔,他似乎不明白錢與舟為什麽要親他,但還是微微仰起臉,接受了這個吻。
錢與舟覺得很奇怪,剛剛兩個人意亂情迷的時候,莊定湉表現得明明很熟練于挑逗和撩撥,對待欲|望也十分坦誠,這讓錢與舟覺得他應該是一個戀愛經驗很豐富的人。
但每次接吻的時候,錢與舟都會覺得他很不熟練,像個新手,甚至看起來會有些無措。
于是錢與舟把動作變得溫柔,他輕輕捧住莊定湉的臉,柔聲引導他:“湉哥,接吻要把眼睛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