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作為一名關鍵發球員,濑見英太也在音駒收集的資料當中占有一定存在感。
個人主義色彩過于強盛,其實不适合在白鳥澤這支以牛島若利為主的傳統強隊,但同樣的,他的個人實力又是實打實的厲害,就算在很多時候被身為二年級的白布賢二郎頂替了二傳,也依舊憑借着自己的實力站上了球場。
前一晚看資料的時候夜久衛輔就感慨了一句:“這是适合統領整支隊伍的二傳類型啊。”
看看,能在牛若的隊伍中表現出自己的閃光點,還沒有被觀念傳統的教練冷藏的,就不難看出他的厲害了。
如果不是因為後繼者白布是個牛島激推本身二傳實力也在平均線之上,鹫匠鍛治不見得會換下他這個二傳。
貓又育史思考了一下,“我隐約記得宮城這邊有個隊伍的二傳也是這個類型的,近幾年似乎一直和白鳥澤不對付。”
是什麽學校來着?他有點記不清了。
聽說那所學校好像出了一個長跑選手?
個人主義色彩濃厚的二傳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自家大腦就是一個在戰術方面分外突出的二傳,枭谷的赤葦京治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木兔光太郎最強勁的後援,可他的頭腦和技術不管是放在哪一支隊伍裏頭都是頂頂個的。
濑見英太和音駒搜集到的資料中一樣,是個鋒芒畢露的角色。
哨聲一響,他就對着後排孤爪研磨的方向一扣。
特別利落的跳發,力量也很足。
排球脫手後立刻箭矢似的沖過球網。
作為一名二傳,他自然知道怎麽運用發球的優勢來降低對手的難纏程度,順便再給他的對手制造一點小小的麻煩。
旋轉着的黃藍色大球撕破空氣牆,砸到孤爪研磨下意識擡起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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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不爽。
球飛了出去,被正好位于他2號位的山本猛虎擡手一墊,調整了一下球路。
“最後一擊!”
距離落點最近的犬岡走揮動右臂,重扣上正在降落的球。
排球并未到他的最佳擊球區,即便在山本猛虎調整過後依舊沒有到特別舒暢的扣球地帶。
排球剛剛過網,就被站在網前的牛島若利擡手扣了過來。
“嘭!”
砸在了犬岡走胸膛上,又彈到了球網,滴溜溜落地。
好幹淨果斷的探頭球!
黑尾鐵朗瞪着人磨牙齒:“這個家夥就沒有弱點嗎?”
連探頭球都扣得這麽好?!
說實話,在隔着球場和那雙棕綠色的眼眸對上的瞬間,犬岡走心跳漏了一拍,有種整個人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壓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感覺。
因為身高和體能優勢,從前他很少在排球場上直面讓他如此有壓力的角色。
身高、體型、技術、甚至體力……不論是是從哪個方面,牛島若利都能穩穩壓住他。
不,不光是他。
是他們。
犬岡走不聲不響地瞪回去。
牛島若利:?
“簡直變态。”孤爪研磨小聲抱怨。
但他也悄咪咪看了眼牛島若利。
濑見英太再次發球。
加諸了巨大力量的排球飛旋着又一次越過了球網,朝着音駒後排某人撞去。
他的發球風格和白鳥澤的畫風如出一轍,力量速度都不缺,而且兼具控球能力。
他兩次發球都是朝着音駒二傳方向發的!
作為一支全國級別隊伍的關鍵發球員,這絕對不是巧合!
音駒衆人有了防備,夜久衛輔縱身一躍,擡起雙臂,于空中将球墊了起來。
3號球衣自由人在地上麻利地魚躍起身,分毫沒有占據隊友的落腳地。
布丁頭二傳原地起跳,雙手上舉,對着球來了個漂亮的背傳。
背傳的對象是——
天童覺覺得這支隊伍真的和自己不對付。
又一次多方位置差進攻。
“嘭!”
壓線扣球!
山本猛虎一球空隙找準,落地後驚喜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準頭不賴嘛。”
“可以啊虎。”
山本猛虎激動地捶了好幾下自己的胸膛,有返祖趨勢。
“我是誰?我可是音駒的王牌!!!”
孤爪研磨默默後退兩步,覺得不妥又後退了三步,直至退到發球區。
……
比分來到5:3,又一次到了牛島若利的發球局。
将我們将時間軸往回調到第二局和第三局中間的中場休息時間。
貓貓們聚成一團,思考如何面對牛島若利的發球。
“如果能夠将牛若的發球解決,白鳥澤給我們的壓力就能減輕一半了。”孤爪研磨如是說。
解決了發球,扣球的問題就能一帶解決了。
夜久衛輔表示自己能夠将牛若的球全都接下,剩下的人只要等着球來了扣就沒問題。
黑尾鐵朗反駁他:“牛島那家夥不光是發球,他扣球的時候也不容小觑,你想所有球都你一個人接嗎?”
再逞能也有個限度好吧。
争論到最後,無非就是對牛島若利扣出的球的恐懼和面對左撇子發球球路的不适應。
光是心理上的問題就占了一小半。
夏目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我一個打棒球的朋友和我說他們教練告訴他們了一個新的能夠緩解強大選手的壓力的辦法。”
“什麽辦法?”
“你們都知道打手上了三壘是很危險的吧?為了緩解隊員們的緊張,他們教練就建議他們比賽前全員向三壘方向看……試驗下來效果确實是有的。就是我不清楚在排球比賽上的效果如何。”
“說不定多盯盯就習慣了。”
“……是個可行的辦法,多看看讓自己緊張的事物确實能夠讓眼睛适應,在關鍵時刻起到平緩心情的效果。”貓又育史思索了幾秒。
孤爪研磨也表示:“可以一試。”
黑尾鐵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就盯着牛島看喽?反正看幾眼他也不會少塊肉。”
“研磨,你這種怕和人對視的就要多看人的眼睛,還有芝山你也是,雖然和我們在一起挺開朗的,但單獨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有點內向,你也多看看人。”
“小黑,夏目沒說是看人眼睛吧。”
他說得明明只是盯人,沒說盯哪裏。
貓又育史:“我倒是覺得黑尾說得不錯,特別你是研磨,就是因為你太內向了對手都覺得你好欺負。”
山本猛虎吐槽:“研磨本來就是最好欺負的那個人啊!嗷!研磨你掐我!”
音駒大腦縮回手,假裝無事發生。
貓又育史:“研磨你看,你要是碰上牛島的發球,絕對第一反應是躲開。”
“這種力氣的扣球我不躲開還指望我接球嗎?”
衆人打量了一下自家大腦的細胳膊細腿,又看了看同樣細胳膊細腿的夏目,眼神說明了一切。
布丁頭貓咪半月眼:“你們在想什麽不禮貌的事情?”
貓貓們看天看地看水杯。
海信行打圓場:“沒,什麽都沒有。我們繼續回到牛島的問題上。”
越不好惹就越多要看,看多了就不怕了,還能增強自信。
怕被對手瞪?
那就瞪回去啊。
黑尾鐵朗毫無包袱地提議。
反正他看誰都像在拉仇恨,看和瞪有區別嗎?
這一建議得到了貓貓們的認同。
貓又教練也無法否認這一想法的可行性。
于是乎,在白鳥澤衆人圍圓圈讨論的戰術分析優勢劣勢時,邊上另一撥圍成圈圈的貓貓們暗搓搓悄咪咪地将目光投向白鳥澤王牌君。
目光實在太直白,數目也過多,牛島若利想不察覺都難,可每當他轉頭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堵紅色的牆。
連張臉都看不到。
牛島若利:?
人一轉頭,貓貓們又發射出灼熱的盯人射線。
感知力強盛的天童覺看到了好幾束目光。
“這群小貓咪又在搞什麽?”
*
牛島若利雙手交替着傳了傳球。
腦袋大的排球在他手中跟個玩具一樣。
這次倒沒人怵他了。
身材高大?瞪他。
眼神兇悍?再瞪他。
球打得好?這不得瞪死他?!
不知不覺間,牛島若利帶來的壓力在明裏暗裏的眼刀子中消散了七七八八。
“感覺這次盯着若利君的目光格外熱烈啊。”天童覺湊到大平獅音身邊嘀咕。
“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大平獅音雙手抱在後腦勺上。
“從剛剛那局比賽結束之後,這群小貓咪們就一直盯着若利,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呢。”
天童覺也将手擱在腦袋後。
“不過就算是小貓咪的視線,也激不起什麽浪花來。”
牛島若利跳發。
來自全國前三攻手扣出的炮彈暴力地沖向另一片球場,咆哮着吞噬一切,所經之處風馳雲卷。
夜久衛輔後撤兩步,将球救起。
糾纏幾個來回之後,天童覺對着犬岡走指尖扣了個球,想制造打手出界。
山本猛虎莽了上去,身體快于腦子右腳蹬地嗖一下跳了起來。
“咚”地一聲,拿腦袋頂了下球。
球網兩邊有那麽一刻頻道同步了。
聲不錯,是個好頭。
海信行抓緊時間調整球路,夏目找準位置,右手屈臂發力,朝着5號位五色工的後方扣去。
呼嘯着的黃藍色大球從齊劉海主攻的耳畔穿行而過,将他劉海打亂,瞬息之間壓上白線。
山本猛虎摸着自己的腦袋,後知後覺:“我們這算是破了牛島的發球?”
一球破發?
孤爪研磨:“是這樣。”
“我們破了牛島的發球?!”山本猛虎突然提高了聲量。
“我們!破發了牛島!!!”
夜久衛輔看不過去給了他一擊手刃
“适可而止吧。”
他們在對方的地盤,小心被人套麻袋。
海信行和夏目小聲說:“該說不說,夏目你的建議真的挺管用的。”
雖說他不怵牛島若利,但對他扣出來的球多少也有點心理上的膈應,照着夏目的提議多看了幾眼牛島之後,心境平複了不少。
“有用就好。”
“我知道,這是‘想要抓住強盜就去抓頭子’!”犬岡走舉手發言。
黑尾鐵朗看不過去,把人往一邊扯:“這叫‘擒賊先擒王’。”
比分來到9:8。
音駒救下了牛島若利的又一發扣球,但隊形打亂,黑尾鐵朗只好将球推過球網。
山形隼人側過身,側向魚躍墊起。
白布賢二郎考慮牛島若利的體力分配,将球傳給了網前的天童覺。
他的意圖很明顯。
黑尾鐵朗輕易捕捉到扣球者,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牢牢盯着天童覺的一舉一動。
紅發少年做出蓄力起跳的姿勢。
他要跳了?
黑尾鐵朗下意識要起跳。
他的眼睛依舊盯着天童覺。
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等等!
他抑制住自己想要跟着一起起跳的本能。
他還沒跳!
這是——
一人的時間差!!!
黑尾鐵朗練習這招了好多年,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咚!”
綁着繃帶的手掌扣上球,不過剛剛過網,就被另一雙寬大的手狠狠擋下。
黑尾鐵朗隔着球網挑釁地挑挑眉,嘴角勾起欠揍的弧度。
天童覺龇牙。
“可惡的雞冠頭。”
“哎呀,沒想到這球還挺好攔的嘛~”
黑尾鐵朗故意用天童覺說話的調調來諷刺他。
“天童學長不會沖過去打架吧?”五色工擔心地問。
“不會。”大平獅音道。
靠譜三年級生伸出手,擋住了五色工的視線。
五色工:既然不會,為什麽學長你還要攔我視線?
下一球,牛島若利的勢如破竹的扣殺沖破了黑尾鐵朗的攔防,再次拿下一分。
黑尾鐵朗露出被陰影覆蓋的反派臉,憤憤道:“所以說我讨厭那種力氣大的要死的家夥。”
手痛死了!
“之前放話不是很厲害嗎?看來音駒的隊長也不過如此嘛。”天童覺的腦袋從一邊露出來。
黑尾鐵朗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如果不能大比分勝過一個連續好幾年都沒打進全國的隊伍,這不就說明‘白鳥澤也就這樣而已’吧。況且,作為一個在你口中‘不過如此’的隊長,我也只不過是能勉勉強強能夠攔下你的扣球而已啦。”
互相嘲諷,誰不會啊?
兩個副攻,對着球網,露出彼此這輩子最接近殺人的表情。
扣出決定性一球的牛島若利:?
場邊,芝山優生戳戳福永招平,緊張道:“福永學長,如果在比賽過程中打起來,我們會被取消參賽資格嗎?”
福永招平陷入沉思:“……”
這真的是個好問題。
前年他家附近一個國中的網球部因為鬥毆被禁賽了一年來着。
“大平學長,他們真的不會打起來嗎?”五色工弱弱地問。
“不會……吧。”大平獅音不确定地說。
白布賢二郎摟住他的肩膀,護崽崽架勢地把他轉了個方向,背朝着音駒。
這一刻,雙方隊員都很慶幸排球好歹還在中間攔了一張網。
不然說不定直接變成人肉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