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夏目去打排球

第45章

第45章

“枭谷的主将好熱血啊。”芝山優生感慨。

手白球彥贊同地點頭：“上帝在創造他的時候一定多加了好幾罐熱血和中二。”

早川直人：“少加了冷靜和鎮定。”

但就現在看下來，他們并不覺得這個熱血的過了頭的枭谷主将有哪裏不好的，這也是黑尾鐵朗愛和他交朋友的原因之一。

依舊是海信行發球，他發了一個相當到位的上手發球，自由人小見春樹向前一撲，魚躍救起。

赤葦京治速度走位至網前，插進木葉秋紀與鹫尾辰生中間，雙手上舉将球一托。

黃藍雙色排球在空中呈抛物線狀飛至枭谷主将跟前，木兔光太郎縱身一躍，驚人的彈跳力和寬厚的肩膀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令人難以忽視的身影。

伴随着“嘭”的擊球聲，排球被重重扣出。

一道刁鑽到極致力量也強到極致的排球線路橫穿過音駒的前排三人攔網，夜久衛輔向左前方一撲，大球撞上他的手臂，反彈了出去。

夏目見狀大跨步向前，擡起左手奮力向前夠，球還是沒能在他的手上停留。

哨聲響起，在音駒勢如破竹連下三分後，枭谷再一次憑借王牌的一擊超小斜線扣球打破了他們的得分。

“沒事，我們再接再厲。”黑尾鐵朗對此看得相當開。

他睨了一眼臉上神采奕奕的木兔光太郎，“守備做好，能接的球盡量接下攻過去，實在攻不了的也不能輕易落地了——只要把球打過去，我們就沒輸。”

“我們的勝利，不需要多麽大張旗鼓，只需要嚴謹踏實保證球不落地，并且将球扣到對方球場就行。”

“是——”

“不愧是難纏的貓，換木兔在比分上升階段攔腰折斷，多半得低落了一兩局。”木葉秋紀觀察了一下球網對面。

“至少今天木兔的狀态很在線。”鹫尾辰生道。

“這種狀态持續的越久越好。”猿杙大和聳聳肩。

赤葦京治誇了誇自家前輩：“木兔前輩，扣得很好，繼續保持。”

“嘿嘿，我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不管是斜線球還是直線球，我感覺我今天都能扣的特別好！”

你別太上頭突然由忘了怎麽扣球才好。——枭谷衆

枭谷發球的是木葉秋紀，7號隊服的少年發了一個跳發。

他的力氣不大，球從2.43米的球網上空飛來，和夜久衛輔輪換重新換到場上黑尾鐵朗将球輕松接起，墊到了網前，孤爪研磨順勢起跳，做出托球動作，他對着的位置正是夏目的方位！

枭谷衆人記得剛剛暫停時暗路建行說的話，将注意力專注在接球，而非攔網上。

音駒已經圖窮匕見了，他們想要靠這個一年級新生來和他們王牌一對一！

正在他們思考如何接下夏目令人發愁的扣球時，孤爪研磨縮回了左手，遠離球網的右手按着球向網這邊輕輕一傳。

一個輕巧的毫不費力的二次進攻完成。

9：8。

“Nice！研磨！”

“完美的二次進攻！”

“孤爪還是這麽擅長四兩撥千斤的打法。”赤葦京治笑了笑，有些冷淡的神情瞬間柔和了兩分。

“狡猾啊狡猾。”隊友們嘆氣。

他們把目光全放在攻手身上，偏偏忘了音駒最擅長的打法——鑽空子。

只要有空子他們就敢鑽，哪怕是只出現一秒鐘的漏洞，那個大腦發達的二傳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輕易得分的機會！

“Akaashi，你剛剛說的‘四兩撥千斤’是什麽意思？”

“這個不重要，木兔前輩，你只要将我托給你的每個球扣下就好。”赤葦京治認真地敷衍自家主将。

輪到犬岡走發球，和夏目一樣，他也是發球失誤，排球挂網直接送了對方一分。

隊友們安慰他：

“Don't mind，don't mind，發球失誤很正常。”

“哈哈哈你們兩個一年級發球怎麽都失誤了，是第一次和外校打比賽太緊張了嗎？”

“山本你別笑，你第一次打比賽連球都沒扣中你忘了？”

……

比分來到16：14，第二次技術暫停。

“今天木兔很亢奮啊感覺。”

“這家夥很少一上來就打這麽猛了。”夜久衛輔的手紅了一大片，他絲毫不在意。

“試一下誘導進攻好了。”孤爪研磨喝了口水。

“前排攔網在視線上阻止他，讓他下意識往另一個方向扣球，一傳接應到位調整進攻。”

“沒問題！”

暫停結束，枭谷12號尾長涉發球。

或許同樣的新生過于緊張的緣故，這回他的發球也出了界，白送音駒一分。

又一次輪到夏目發球。

隊友們鼓勁。

“別緊張，夏目。”

“正常發揮就好！”

“大不了回他們送一分！”

“最後一句誰說的？！”貓又教練炸開了毛。

隊友們紛紛移開視線，假裝沒說過話。

夏目深吸了口氣，在哨聲響後沒有第一時間發球，而是等待最後的時間到來。

上一輪輪到他時并沒有順利發球過網，他知道這是他的問題，在學校裏練習了一段時間，但這個問題總是克服不了。

玲子外婆說讓他多練練手感，貓又教練也說不用操之過急。

但他覺得總要做出點什麽實際的來，他想要證明他除了力氣和準頭之外還有起跳方面的優勢，而并非僅僅在最後一擊上。

枭谷衆人很少見到發球時間這麽晚的選手。

通常卡點發球的後果就是延時發球過了時間，對手白得一分。

他們王牌高二時期就有一段時間覺得卡着點壓線發球很酷，為此練習了一個月，最後還是因為常常數數數慢了而自動喪失發球權。

一個一年級生，還是個看上去打得很生澀的新人，會卡點發球嗎？

還是說也是為了裝酷？

時間一秒秒過去，越到後面雙方氛圍就越緊張。

卡着7秒結束8秒開頭的點，夏目将球往上一抛，看準空擋振臂一揮。

排球劃破空氣，迸發出刺耳的激鳴聲。

“砰！”

球砸在地上，高高彈起。

距離球最近的人是木兔光太郎，他接住了反彈起來的球。

此人臉上血色很明顯，抱着球眼睛亮閃閃地盯着夏目，專注又認真。

他在看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

下一球，依舊是速度快得令人看不清，小見春樹整個人撲到地上，指尖擦過球的外沿，還是沒能接下這球。

16：18。

夏目連發了三球，都沒人能夠接下。

甚至還不是跳發，只是簡單的上手發球。

小見春樹臉色泛着潮紅，振聲道：“我可以的，相信我，下一球一定能接下來！”他的眼睛已經開始适應了！

“哈，別小看了我們。”鹫尾辰生接在他後頭。

木葉秋紀活動了一下肩膀，“我的一傳也不差。”

猿杙大和：“帶我一個。”

可不是嘛，他們幾個三年級天天接木兔的球都要接到吐了，夏目的球除了愛壓線給人制造心理壓力和球速太快他們一時間跟不上之外，還真沒有木兔的強。

“夏目，再來一球！”

“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沖到20分！”

音駒這邊，隊友們也不甘示弱地大喊。

夏目依舊是壓線發球，破空聲小見春樹縱身一躍，對着球的落點一撲，将球墊了起來。

小見春樹的在技術上不如夜久衛輔，但顯然，能在這一支常年出戰全國的隊伍中擔任自由人，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抱歉！歪了！”小見喊道。

“調整調整！！”

“我來！”

球的落點并未落到前場赤葦京治所在的位置，而是飛去了他的右側。

木葉秋紀一路追着球，在球落下的瞬間擡手，雙手娴熟地一托，旋轉着的排球被他托至木兔光太郎的方向，動作像是做過千百遍一般熟練。

“嘭！”随着木兔光太郎的一擊扣殺，枭谷拿下一分。

比數17：18。

“好樣的木葉，樣樣通樣樣松！”觀衆席上的枭谷後援隊出聲。

“這是誇人的話嗎？！”木葉秋紀轉身大吼。

觀衆席上傳來一陣陣笑聲。

“不錯，半桶水達人！”

猿杙大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贊許。

鹫尾辰生也随口說：“我們的萬能磚又出手了。”

木葉秋紀懶得反駁了。

他一扭頭，看見自家監督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對着暗路建行的臉，他還真說不出來什麽話。

算了，就這樣吧，也不是頭一回了。

“木葉的基本功大概是枭谷裏面最紮實的了。”孤爪研磨道。

“7號嗎？”夏目問。

“嗯，就是他。”

夏目想了想：“雖然不是特別起眼，但感覺好像什麽都能打一樣，不是說精通，但感受他很多位置都能勝任。”

“木葉啊，赤葦來之前他是給木兔當二傳的，他的一傳和扣殺也不錯，所以現在在當接應，哈哈。”黑尾鐵朗挑挑眉。

“要論起誰被木兔迫害的最多，他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木葉秋紀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我聽得見！黑尾鐵朗！！！”

“所以他已經習慣了~”黑尾鐵朗的聲音又大了些。

木葉秋紀不愧是枭谷的隊員，貓頭鷹前任飼養員，調整心态用了不到10秒。

等到自家隊友發球前，表情就已經相當平靜了。

猿杙大和上手發球被海信行一傳接下，球墊起來飛至孤爪研磨頭頂。

“Nice receiving！海！”黑尾鐵朗喊。

孤抓研磨跳起，一雙深黃色的豎瞳敏捷如黑夜中在牆沿穿行游走的貓，盯着一網之隔的木葉秋紀，微微一笑，後者心道不妙，生怕他來個二次進攻，提心吊膽地盯着他，不敢輕舉妄動。

孤爪研磨手上一動，球頃刻傳給了犬岡走。

沖天發的狗狗少年高興地一球扣到了底線，為音駒拿下一分。

真不愧是心機貓貓。

演起戲來一套一套的。

木葉秋紀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孤爪研磨，不想說話。

孤爪研磨扯了扯嘴角，對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雙方很少有這麽膠着的時刻，你一分我一分互不相讓，平等且有序地加了上去。

枭谷3號主攻猿杙大和扣了黑尾鐵朗一個打手出界，獲得了黑貓的憤怒+1。

比分來到22：22，又一次打平。

音駒叫了暫停，他們的大腦需要休息一小會兒。

“有什麽戰術更改嗎？”衆人圍着他們的外置大腦。

“沒有。”孤爪研磨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不想說話的味道。

“保持原狀，穩定節奏。”

今天木兔有點太亢奮了，好像把枭谷一群人的鬥志都連帶着激發起來了，不過他們音駒表現也還可以，不知道是不是連帶反應，他今天也稍微升起了點鬥志。

“今天的音駒比平時更難纏了。”另一邊，枭谷對他們的老對手這麽評價。

“嗯，他們的戰術基本上還是防守，除了進攻點更加突出之外……他們今天好像沒有用特別多的組合戰術？”赤葦京治道。

“這個正常，他們新生才磨合沒多久，一些招數還使不出來，但別掉以輕心，保持警惕，提防可能會混淆視線的假動作，別被他們帶溝裏去。”暗路建行說。

“是！”

哨聲響起，鹫尾辰生發球，夜久衛輔墊步輕松接起，孤爪研磨二傳給犬岡走，後者對着枭谷高高的三人攔網扣球——被成功反彈回來。

好在山本猛虎救球及時，球又一次墊到了孤爪研磨頭頂，他将球傳給夏目。

夏目起跳揮臂扣球，排球重重砸在了尾長涉手上，緩解了部分力道和旋轉。

“一觸！”他大喊。

小見春樹見縫插針将球接起，傳給二傳。

赤葦京治沒有半分猶豫，球在空中呈現出的弧度相當飽滿，直接傳球給王牌主攻木兔光太郎，後者重重一扣，球落地，枭谷再得一分。

夜久衛輔按了按手臂，緊緊盯着木兔光太郎。

他是在場最想接到木兔球的人，沒有之一。

“下一球下一球！”

“就差一分！”

音駒衆人打氣。

“木兔前輩！”

随着赤葦京治的傳球，木兔光太郎再度扣了一發直線大力扣殺。

排山倒海之勢的球氣沖霄漢地飛來，夜久衛輔穩住腳步，雙手擺出接球動作，随着“咚”的一聲，球接了起來。

但卻由于受力問題直接越過球網到了對面。

灰羽列夫問：“這是對方的機會球吧？”這球他還是看得懂的。

芝山優生：“但我們接到球了，已經不錯了。”

貓又育史摸摸下巴：“這樣就好，不管是勉強接住攻擊，抑或是無法形成攻擊，只要球還沒落地就還沒輸。”

枭谷小見春樹将球一墊，木葉秋紀再一次擔任了二傳，他給木兔光太郎托了一個橫貫球場的長距離托球。

二人像是配合了多年一樣，木兔光太郎沒有絲毫猶豫，蹬地起跳，揮動右手猛地扣下了這球。

黑尾鐵朗和山本猛虎二人攔網，指尖上端擦過球。

黑尾鐵朗大喊——“一次！”

“來了！！！”

有了攔網緩沖，夜久衛輔早已到位，穩穩當當将球接起，傳給孤爪研磨，後者又娴熟地一托，球到了夏目跟前。

夏目迎着這球，助跑兩步，蹬地起跳，雙臂後撤，又展腹揮出。

伴随着漩渦一般的氣流，排球越過了枭谷的二人攔網，重重地壓在白色邊界線上。

23：23。

看臺上，枭谷的學生們竊竊私語。

“這場比賽還真是夠膠着的。”

“那是音駒嗎？我印象裏我們學校很少會和他們糾纏到這種分數。”

“那個13號的新人力氣很大，和木兔比起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他們對話過程中，比分漲到24：24，而随着枭谷王牌木兔光太郎再次爆發，連續兩球攻破了音駒的攔網和防守，一舉奪下第一局的勝利，比數26：24。

“幹得漂亮！王牌！”

“今天再招搖點也沒事！”

觀衆席粉絲們紛紛發來賀電。

音駒休息區。

黑尾鐵朗灌了一口水：“今天木兔的狀态有點過分好了，往常很少一開局就這麽精神吧？還精神了這麽久。”維持了一整局的狀态，也太過分了。

他們明明拖了對方好一會兒，怎麽還這麽上頭？

孤爪研磨把腦袋往幹淨的毛巾裏一埋，生無可戀地說：“他今天被夏目刺激到了，大概是好久沒有碰到能在力氣上和他一教高下的對手，一直興奮到現在。”

雖然他不用和正常二傳一樣一直跑來跑去，但對上木兔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也是會頭疼的。

“啊，是、是我的問題嗎？”夏目緊張地看着二三年級的臉。

“和你沒關系，純屬是某只貓頭鷹興奮過了頭。”黑尾鐵朗說。

貓又育史道：“咱們的節奏剛剛有點被木兔帶偏了，你們感覺到了嗎？”

灰羽列夫疑惑：“有嗎？”

他完全沒看出來。

芝山優生遲疑了一下：“有的吧？”

他看到後頭有點暈了。

多軌透：“就是有啊，最後不管是攻擊還是防守我們隊伍的節奏和前中段完全不一樣，明顯是被帶偏了吧。”

兩個一年級看向後者，多軌透和他們二人面面相觑。

孤爪研磨：“嗯，最後兩分的時候節奏太快，完全被帶到木兔的節奏裏去了。”

“好像是有點快，不過我以為是錯覺。”犬岡走撓了撓頭。

“他有能将整場比賽調動起來的能力，你們不要被他輕易帶跑，保持原本的節奏就好，”貓又育史眯着眼睛，“按照木兔的進攻節奏，他們內部會先行吃不消的，我們只需要養精蓄銳，坐收漁翁之利。”

“好的！”

“知道了教練！”

“那個，最後那個‘坐收啥啥啥’來着是什麽？”

“犬岡你不用清楚，你記着保持節奏不變就行。”

不光是直面木兔的音駒有點累，枭谷的隊友們也累。

猿杙大和：“我怎麽感覺今天音駒更加難纏了？”

“友情提示，并沒有，他們的纏人節奏甚至因為加入了兩個一年級而減緩了一些。”

“那為什麽我這麽累？”

木葉秋紀努嘴，後者看向木兔光太郎。

這個人正舉着對手隊伍友情提供的貓嘿嘿嘿以消解自己無處發洩的過剩精力。

猿杙大和：“OK，fine。”

他懂了。

王牌一個人把他們整體節奏拉快了，他們不得不整體配合木兔光太郎的進攻節奏，從防守到傳球都是如此。

“怎麽說呢，雖然沒有消極，但好像亢奮過頭了。”赤葦京治将寶礦力蓋子蓋上，轉身看向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弱點其22：一旦在排球場上亢奮過頭就會忘記包括隊友和對手在內的所有人，沉浸在自己的節奏中。

戰術什麽的也完全不……算了，他們枭谷的戰術就是保證王牌狀态不消極。

真要消極了就适當斷舍離一段時間。

也不是第一回 了。

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