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傅宴禮所說的新家是在半山腰上的別墅,人煙稀少,森林茂密,只有一條三米寬的公路通往下面主路。
知道的是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山要修什麽仙。
我是在傅宴禮給我清洗身體的時候醒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以前傅宴禮再是粗暴地對待我,我都沒什麽事,現在他溫柔起來身體反倒哪哪不适。
“肚子有點酸,不舒服。”我皺着眉頭,傅宴禮的尺寸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沒有哪一次這麽不舒服。
傅宴禮的手落在我的肚子上,掌心的溫度驅散了寒意,适中地按壓。
他在我臉頰上親了親,“晚上想吃什麽?沒有的我叫人送來。”
我眼皮半阖,“随便弄點清淡的,沒什麽胃口。”
“好。”
他把我放在床上,把室內的暖氣調整好,又不放心似的給我掖了掖被子,這才離開。
我毫無睡意。身體的不适感減弱,說明只做了一次。我想不明白,傅宴禮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像他。
再怎麽想,我都不該是他的結婚對象。
更何況他不是喜歡沈清嗎,要追求,要強迫的人也應該是沈清才對。
我睡不着,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傅宴禮沒有給我準備衣服,我無奈只能裹着被子,以免着涼受罪。
別墅應該只有兩層,我在第二層。尋着走廊我看了看,房間估摸着就三間,客廳很大,外面的陽臺也很大,只不過因為是新家,整體顯得格外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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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點,太陽已經淡去,半山腰的風又大又涼,從被子的縫隙鑽進去,吹得肌膚一片冰涼。不得不再裹緊一點,以防漏進去的風更多。
傅宴禮正在廚房忙碌,轉身時看到了我,他三兩步過來,“怎麽這麽下樓,不冷嗎?”
他的視線掃視一圈,落在我沒穿鞋子的光腳丫上,眉頭輕輕地皺着,顯然有些不悅。
但他沒說什麽,只是放下手裏的東西。
客廳裏放置了沙發,我蹲在沙發上,傅宴禮把準備好的拖鞋拿出來。
“這裏好冷清。”我縮成一團,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包起來。
“嗯。”
“以後我們要生活在這裏嗎?”
“不會長期住,畢竟不太方便。”
“那你為什麽要在這裏安置一棟房子?”
傅宴禮看向我,原本漆黑、無波無瀾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我未曾見過的景色,說不出來是哪一種情緒,但令我感到不安。
有一種問瘋子為什麽是瘋子的感覺。
“我帶你去看看。”
他沒給我行走的機會,而是抱着我,他去哪兒我就在哪兒。
別墅的地下室入口在最靠裏的房間裏,有兩道門,一道是輸入密碼,一道是指紋。
往下的樓梯很窄,是按照傅宴禮能過的高度和寬度來修建的。
燈光幽暗,傅宴禮的步伐堅穩,沒一會兒頭上的燈猝然變亮,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閉上了眼睛,等睜開,眼前的景象令我感到震驚。
地下室像是簡易版的套房,家具之類的應有盡有,開着燈,和一二樓的區別也不大。
如果真要說,那就是有點滲人,地下室改造成套房,難不成他是想着這下面隐私性強,做什麽更方便?
不應該,這個房子已經足夠偏遠。
“為什麽要把地下室裝修成這樣?”帶着疑惑地詢問。
傅宴禮沒有說話,抱着我走。
打開一扇門,但是到房間的過程中還有一條兩三米的走廊。
“啪嗒——”
室內的燈光陡然打開,看清楚房間裏放置的東西,我一陣頭皮發麻。
在床頭的位置,有一根看起來有兩指寬的鐵鏈,層層疊疊放在床頭櫃上。
“這根鏈子有四五米,可以活動的區域基本上就在房間。”
他騰出一只手指向一個地方,“那裏是衛生間。”
衛生間離床大概兩米遠,房間門離床的位置遠超五米。
我一時間不敢吱聲,更不敢詢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總覺得跟我有一定關系。
我不知道此時我的表情是何樣,但是我在傅宴禮的表情上讀到了他此刻的情緒還不錯。
修建這麽一座房子,應該需要花費不少錢財吧。
“三年前,我就在計劃修這棟房子。”
三年前。也就是說我跟了他一段時間之後才計劃的。
那應該跟我沒關系。
我咬着唇沒說話。
“我遇見你比你遇見我還要早。”
傅宴禮說話的語氣帶上了缱绻,好像回憶之前使他每個細胞都打開,心情變得無比的悠然自得。
不應該。
時間線往前拉,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傅宴禮的存在,畢竟他相貌出衆,氣質卓然,我沒理由記不住他。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
他間隔地說了兩句,愉悅已經降了下去,後面幾個字仿佛在口腔裏嚼碎了還要嚼後說出來的。
我最後也沒敢問地下室是用來幹什麽的。有些事情,不必追求一個結果。
不盡人意的結果,能避免就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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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禮的辦事效率很快,不過兩天時間,結婚證和新的身份證都下來了。
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一早就在計劃讓我改性別這件事,當時我不同意,他也只是說,他是在通知我。
送結婚證和身份證的人是林助理,他面色平和,找不出一絲異樣。
我捏着證件,身份證上的是我,但是也不是我。
姓名:李辭
性別:女
我攥緊了些,聽到林助理叫我,我恍然回過神來,歉意地笑道:“怎麽了?”
林助理說:“夫人,傅總差人送來了幾套衣服,您看看是否有喜歡的?傅總說不喜歡可以再換,或者您親自去店裏挑選。”
我聽見他的稱呼不禁愣住了,好半響才木木地跟他說:“叫我李辭或者小李就行。”
一向懂得分寸,拿捏尺度的人突然間腦子像是進了水,線路短路了似的。
“這是規矩。”
去他媽的規矩。
傅宴禮差人送來的衣服全是女裝,看來他真的有意要把我當女人養。
無可避免的,他一回來我就跟他吵架。
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明明說好的只是身份證上換個性別,現在他得寸進尺,是想把我真正變成女人不成。
“你先冷靜一點。”他的語氣像是在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我怒火瞬間拉到頂,“我他媽的很冷靜。傅宴禮,我到底是哪裏得罪過你,憑什麽我要一忍再忍?我到底欠了你什麽?”
“我要離婚,我要把性別改回來,我要離開你,我……”
下一刻,我的下巴被他狠狠鉗制住,他眼神涼薄又有壓着的陰翳。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更不可能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