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祁無的創意真的獨一無二,我試的第一套服裝是改版襯衫,布料絲滑柔軟。
純白的襯衫,領口處點綴一顆紅寶石,純手工風格裁剪,每一寸都十分用心。
由于我的身材比較瘦弱,做了收腰的處理,襯的我愈發單薄。
襯衫有配套的馬甲,繡着淡金色花紋。
朵娅姐說不用穿,只穿襯衫的破碎感更為強烈。
她讓我坐在化妝鏡前,一個箱子裏盡是化妝品。她手法溫柔地上底妝,說我的臉不能修飾過度,不然會折了原有的美貌和質感。
鏡子前有補光燈,顯得我臉白了許多。
朵娅姐很喜歡誇我,像幼兒園的老師,對我這個聽話的小朋友有着無限的贊美。
化妝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整個過程我都很安靜。朵娅姐把口紅塗上,宣布大功告成。
“簡直完美!這是我有史以來化妝最快的一次。”
朵娅化妝技術比專業的還厲害,明明鏡子中的就是我,但給人的感覺就是要驚豔一點,說不出來哪裏驚豔。
我笑着打哈哈,不知道說什麽才不那麽刻意,也不會打擊到朵娅姐的熱情。
和人相處的道理我基本上懂得,但是理論不等于實踐,有時候會不小心傷到別人,甚至有時候還會很越矩,因為不清楚別人的底線在哪裏。
朵娅站在我右邊,笑着攤出手心,做紳士禮儀:“這位帥氣的小王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沒想到她這麽會,倒是搞得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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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一聲,把手的指尖放在她的掌心裏,微微仰起頭,做出一幅高傲的樣子。朵娅立馬發出爽朗的笑聲。
“還真是小王子呢。”她笑着說,握住我的手,把我從位置上拉起來。
我才不是小王子,我是賤民。
是想當小王子的賤民。
孫志正在調攝影機的參數,我在朵娅姐的帶領下,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這會兒太陽已經沉沒西山,但是天的那一邊有着輝煌的色彩,像是雲燒了起來。
每一次落日都是不可複制的,就像是我過去的每一天,它們也不能複制。
或許是差不多,但總歸來說就是不一樣。
我沒有欣賞太久落日,因為朵娅姐喊我,我便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孫志抱着攝影機在我正前方,當時我冒出的想法是,這樣背着光就算這裏坐着的是四大美女都不一定能好看,然而我還是低估了孫志的專業水準。
他把剛剛照好的圖片調給我看,落日是盛大的背景,而我的眼睛裏藏着憂傷,好像失去了什麽我不能承受的東西。
這一刻,我突然很好奇《不見天》這個主題是什麽樣的,更好奇孫志拍出來是什麽樣。
畢竟他那麽專業,又特別看好我。
“我就說你很适合上鏡,真的不拍一次微視頻嗎?”孫志反複觀摩那幾張照片,這僅僅只是試妝,還不是正式拍攝,就叫他這麽滿意。
朵娅拍手叫好:“《落水荼靡》這個主題比我想象中适合你,李辭,試試吧,我們不輕易勸人,你是真的合适!”
落水荼靡的靈感來源于一株被雨淋濕後的白山茶花,花瓣焉焉的,那種脆弱讓人生出憐惜的欣賞。
剛好這段時間沒有什麽事做,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至少在離開川城前,留下一點紀念。
“可以,不過到時候不好看,你們不能……”嫌棄我幾個字說不出來,好矯情。
朵娅姐抱着我的肩膀,“放心吧,如果成片不好看,我殺孫志謝罪。”
孫志:“……”
看得出來他很無語,但是不敢反駁。
試完一套妝造已經是下午六點多,朵娅姐問我要不要試試第二套,我說今天不行。我怕回去晚了讓張姨擔心。
下午出來的時候,張姨就囑咐我晚上早點回去,她給我炖排骨湯補補身子。除了我哥,她是第二個話家常一樣關心我的。盡管這一切的源頭是傅宴禮。
朵娅姐沒有強留我,又問了一嘴:“真的不一起去吃火鍋嗎?”
我笑着婉拒:“下次吧,今天真的得回去吃飯。”
“行吧,我送你,這次不能拒絕。”她回房間換衣服,我去換了衣服,拿上她給我的卸妝水,打算回別墅再卸妝。
這個時間段路上堵車,開車花了近半個小時才把我送到小區門口。
我說謝謝,拉開車門下車,走進小區後,我回過頭,她的車還沒有啓動,好像在看我,又或者不是我。
至于是什麽,我不想去深究。在意的太多會更累。
我回到別墅的時候,張姨已經做好了兩菜一湯。
說實話,回來的路上我還在期待傅宴禮會不會來,畢竟今天遇到了沈清,他那麽在意他,應該會來警告我吧。
他沒來難免會失望。
吃飯的時候,張姨笑着問我,今天出去玩的怎麽樣。
我說:“還可以。”
比悶在房子裏有意思,要是沒有遇到沈清,今天的滿意度可能會更高。
真想不明白,沈清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在我心裏,傅晏禮就是我的救世主,沒有他,李辭可能在兩年前就死了。
張姨愛笑,不管對誰都是一幅眉開眼笑的樣子,笑的眼睛微微眯起,散發出和善。
“那就好,一天天悶在屋子裏确實不好,就是要出去走走。”
“嗯。”我笑着答應。
張姨真的很好,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她。
還沒有離開就開始懷念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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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氣有所回暖,連續幾天都是暖陽。
我去過幾次酒店,試了近十套衣服,在朵娅姐的花言巧語下,我一開始打算只拍一套,現在加起來有三套了。
孫志原有的靈感不變,朵娅姐在試妝後安排了《落水荼靡》和《蝴蝶夫人》兩個主題,其中《蝴蝶夫人》的服裝是來自清朝的女裙。
她說我穿裙子非常好看,是一張雌雄難辨的臉。
也許是經常看到自己這張臉,并沒有覺得多驚豔,就弱弱地說了句還行。
朵娅姐兩手立馬放在我的肩膀上,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說道:“你對自己這張臉的滿意度居然這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