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六章
周默對于“翻紅”這兩個字較為敏感的, 聞言只是反問道：“我原來紅過？”
不過才問出來，他就覺得自己問錯了，原主雖然是反派, 但是也是一個容貌俊郎、學識豐富的反派, 尤其是是那一抹由心而生的狠厲眼神, 讓他本人更增添幾分病态的美感的, 要不是真的做出這麽多殺千刀的事情, 周默還真的覺得這個反派挺迷人的。
光是有這樣一張皮相, 就很容易收獲無數人欣賞與迷戀的目光。
所以說是翻紅其實也不為過, 肯定是紅過的，但是翻紅又是怎麽回事？他回顧了這段事情的行事，都還蠻低調的，他并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會鬧得人盡皆知的事情。
謝挺沉浸在即将分享八卦的興奮中, 也沒有發現周默反應的詭異，說道：“你快上論壇看看，好像是有學生加了你的微信, 分享說你最近好像變得平易近人了許多，收獲了學生們的好評，大家都在樓裏誇你呢。而且你早上朋友圈發小貓的事情也被發生去了, 你這個影響力不錯啊，我剛剛也特意繞過去看了一下, 發現那個貓窩比我的床還要精致。”
謝挺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說着，但是發現周默一直沒有說話，恍然想起來自己這位年輕的老師性格冷淡，好像不太喜歡自己有名氣, 時刻想着要隐藏到一堵牆後面，好讓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他自覺自己的心理側寫是學不到位的, 至少他就永遠剖析不出自己這位老師究竟是在想什麽。
比如上一秒還t沉默着好像要發怒的樣子，下一秒就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嗯，有名氣的感覺真不錯。”
謝挺說道：“老師別生氣，這個女學生也只是仰慕你罷了，她也沒有洩露你的個人信息，只是分享一下加到你的開心，不礙事的。”
周默問他：“你很怕我？”
謝挺心想你這樣悄默聲息地問這種話就挺吓人的，是個人都會感到害怕吧？
不過他還是十分賣力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哪能啊，我愛戴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感到害怕。”
說完他就不自主地抹了一下額頭。
周默本來就是一位商人，有時候坐在談判桌上，并不是比雙方的專業程度，而是玩的心理戰術，誰的內心先退縮了，就很容易把主導權交到對方的手上。
所以周默也能夠從一些微表情判斷出對方此刻的心理，如今因為有了原主的記憶，再加上近日的勤學苦讀，這種判斷能力好像見長。
他輕聲笑了一下：“又不是什麽大事情，想發就發吧。我要是這麽小氣，就不會容忍你經常來我這裏吃白食了。”
謝挺被他這麽一說，臉色輕微紅了一下，嚷道：“我這次帶了吃的過來了。”
周默發現謝挺雖然已經是副隊長，工作經驗豐富，破案子的時候雷厲風行，但是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好像還是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一樣，謝挺的這些小表情，他的屬下們估計是沒有機會見到的，謝挺只有在自己這裏的時候，才會毫無疑問地展現最為真實的自己。
怪不得在原劇情中，會被原主牽着鼻子走，如此犯了好幾個案子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邊的人有問題。
這麽想着，周默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謝挺看到了，更加窘迫了，連忙問道：“老師，你怎麽總這樣笑！”
周默站起身來，說道：“沒，看到我的學生優秀，心生喜悅，自然就會笑，很奇怪？”
有了周默之前的調和，謝挺和姜芪的争吵似乎有了好轉，至少他現在很少聽到倆人互相的抱怨。
“就是，姜芪還挺擔心你的。”
謝挺臨別前，猶豫着說道：“她說，之前幫你處理過核心論文的數據，按理來說，早就應該投出去了，但是遲遲不見你的動靜，也不知道是出了問題，該不會是教務處的那些人用閑雜事打擾你，又或者她給你處理的數據有問題。不過她也說了，她回去檢查了好幾遍那個數據，确定是沒有問題的，她甚至還寫了可以延伸發表論文的數據處理思路。”
周默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論文他是在寫，只是想較于原主的專業能力，他終究是水平有限，在短時間內完成一篇核心論文還是略有難度，而且他最近醉心于自己的新事業，到對此還不太在意。
周默思考了一下，說道：“下次她再焦慮這個問題，你就和她說，那個數據沒有問題，只是我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想明白，所以暫時還不會發表那篇論文，教務處的人也沒有為難我，只是我最近想要休息一下，所以研究進展相對緩慢一些，不要擔心。”
“诶，老師，有你這一句話，我這才敢和你說一句大實話，你現在的生活才像是正常人的生活，要是像是以前那樣過下去，我都擔心你心理要出問題的。” 謝挺猶豫很久說出這句話，立刻腳底抹油開溜，最後一句話還飄蕩在風中，“現在的你，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是我的偶像了！”
周默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個世界的男主還蠻有意思的，不像是個刑偵精英，倒像是個生活喜劇家。
送客離開，周默匆匆洗漱了一番，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準備把自己三萬字好好地修改一下。
改着改着，他猛然問道：“系統，你的小說庫裏面是不是還挺多存量的？”
【系統003】：“宿主，你很久沒有找我聊天了！”
周默接着問道：“有還是沒有？”
【系統003】：“有的，你想聽點什麽小說助眠呢？”
周默強調道：“當然是越狗血的越好。”
【系統003】：“為宿主加載狗血文。”
【霸道總裁的嬌妻帶球跑】
霸道總裁喝醉酒，和秘書一夜情之後搞錯對象，秘書一直暗戀總裁但是從未宣之于口，默默帶球跑……秘書離開之後總裁發現了對秘書的愛，尋遍全國總算是找到了秘書，以為對方和別人結婚生子，醋意大發，作天作地之後開始追妻火葬場，互相理解之後一家人美滿地生活在了一起。
【我搶了白月光的男朋友】
我和暗戀的女孩從小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我甘願做女孩的舔狗，從未想過得到對方，沒想到一次酒後亂性在白月光男朋友的床上醒來，我真是沒想到，守身如玉這麽多年，居然被一個男人給睡了。同是男人，這個男人看到我的時候為什麽如此眼饞的樣子？
……
系統給周默加載了将近五十本狗血文小說，基本上都是帶着“帶球跑”“白月光”“黑蓮花”“配角逆襲”“炮灰逆襲”的字眼。
【系統003】：“這都是市面上最火的小說了，本系統還有讀小說的功能哦，如果宿主感興趣我每天可以給宿主念二十章助眠，基本上一周就可以念完一本小說了哦。”
周默有些難過地扶額頭：“謝謝，不用了。”
“或者，系統你會起名字嗎？”
周默給系統念了一下故事梗概，聽着系統沉默了幾秒，就在他以為系統已經宕機的時候……
【系統003】：“經過比選之後，本系統認為這個故事最合适的名字是【我和對家共事的那些年】，或者是【不小心和冤家成為同事後】，又或者是【暗戀的女孩成為我的同事後】，想要讓內容豐富一點，建議作者用強調本文名為【我和對家共事的那些年】，本文又名【不小心和冤家成為同事後】。”
【系統003】：“除此之外，本系統認為宿主的這篇文章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比如可以豐富男女主的感情線，至少歡喜冤家的氛圍，會更加有看點哦。在此，本系統可以推薦給宿主幾篇小說，宿主可以參照其中的感情線去豐富自己的人物哦。”
【系統003】：“都是睡前小甜品，要不等稍微晚一點，我給宿主念一篇助眠吧。”
最終，系統003獲得了給周默念睡前小說的權利，考慮到周默的作息習慣，系統只是給周默念了一本只有十萬字的小短篇，沒想到周默意猶未盡，又在聽了一篇十五萬字，又再聽了一篇二十萬字的，最後就這樣睜眼到天明。
【系統003】：“宿主，不得不說，本系統今天像是重新認識你，你這一整晚的樣子，都像極了好不容易放假，決定狠狠熬個大夜看小說的大學生。”
周默頂着一雙黑眼圈，查詢了一下今天的課表，确定今天沒課了，這才重新窩到被窩裏，準備好好地補一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夢裏他甚至夢見了自己構造出來的男女主角在互相傾述衷腸，表達愛意，可能因為一直用謝挺和姜芪的性格作為人物原型，所以夢裏的男女主角也浮現出這兩張臉來。
清醒過來時候，周默就想起他們在會議室裏大眼瞪小眼吵架的樣子，對比起夢裏的情意綿綿，竟然莫名地……有點好磕。
有時候靈感來了擋也擋不住，借着這個夢，周默重新給自己的小說拟了一個名字，就叫做【不小心和冤家成為同事後】，開篇就是一樁懸案的血腥現場，通過男主角和同事們之間的對話，循序漸進抛出三個未解之謎。
與此同時，身為局長剛剛請來的顧問，剛到現場的女主正好聽見了這三個問題，于是在勘探現場的過程中，針對這三個問題，給出了幾個稍微合理的答案，開局就向大家展現了自己優異的破案能力。
男主平時算是一個公正的人，但是一旦面對女主的時候就會失去理智，原因無他，倆人畢業于同一個學校，在學校的時候有不少交集，可惜倆人的性格十分不合，一個是冒險家，一個是精算家，如果用冒犯一點的說法，就是一個比較魯莽，一個則比較保守，如果雙方也都用這種冒犯的眼光去看待對方，那麽雙方都是互相在各自的雷點蹦跶，很容易造成情緒失控。
事t實也确實如此，倆人在學校組織裏面就各種吵架，倆人關系不好的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
倆人也都是畢業于知名的警察學院，又都是當年學校的優秀畢業生，在學校裏面小有名氣，就算是到了職場上，因為也都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所以有知曉內幕的小警員一看，就知道以後的工作中又會聽到倆人吵架了。
周默在前面三萬字努力塑造了這個案情的疑難程度，又鋪墊了男女主的矛盾點，矛盾點簡直就是一碰就炸的矛盾火藥桶，又反複修改了幾遍，看了看錯別字，周默這才心滿意足地申請簽約。
綠蔭下的網站審核時間是一周，一周之後一定會有反饋。
因為腦海之中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大綱，所以周默現在也不着急寫了，用空暇時間把學生的期末考試試卷批了。
不得不說，大學期間确實不少渾水摸魚的學生，有些答題雖然太差，但是從滿卷的小作文和用詞的努力，都可以看出來态度還是不錯的，只要不是太離譜，周默都選擇放行了，但是那種相似程度達到百分之九十的卷子實在是有些過份了，周默直接将這些卷子卡在了59分和58分的及格臨界點。
除此之外，周默還看見了同樣的字跡出現在兩份卷子上的情況，同樣的字跡竟然寫出了兩個不一樣的答案，名字一對照，周默就大致知道了是一個人寫兩份卷子的情況，周默一邊贊嘆這名學生極快的寫卷子速度，同時欽佩他能夠寫出兩份完美答案的智商。
周默的這一份課程是基礎課，面向學校的大部分專業，要同時批閱大量的卷子，因為上次紅頭發女生強力推薦了自己，所以周默約了對方幾天時間到辦公室幫忙閱卷，不過量還是太大，他還需要再抓一些“壯丁”。
于是乎，他把魔爪伸向了這個能夠寫兩份卷子學生，還把那名受益者一并拎了過來，他甚至都沒有威逼利誘，兩名學生就乖乖認錯。
“這簡直就是助纣為虐，同學，你這樣的行為，容易滋養別人的懶惰，讓對方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以後很容易走彎路的！”
周默痛心疾首地将一沓需要批閱的卷子放在了對方面前，同時又憤恨地看向了“纣王”，“不勞而獲的行為必須受到懲罰，不喜歡背書是不是，答案抄十遍，再把試卷默一邊，能做到。”
周默正常說話的時候就有點不盡人情，嚴肅的時候甚至會帶有一點恐怖的意味，兩名學生在他面前就像是小雞崽一樣，安靜得不敢說話，無論他提出什麽要求，倆人都連忙點頭，立即行動。
在大家的努力下，本來一周的工作量，只要三天時間就搞定了。
短時間接觸下來，周默發現這三個學生都各有各的特點，所以收工之後他請三個學生一起吃了一頓飯，并且表示自己有一個課題需要人手，工作量不大，酬勞也還不錯，如果他們有意向的話，可以參加。
本來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态，沒想到周默才剛剛問出來，三個學生筷子都要吓掉了，紛紛舉手表示同意。
有些羞赧的女生小聲說道：“我一直都對周老師的研究方向感興趣，不過之前學長學姐們說，周老師的課題難度都比較大，所以他一般都只用碩士生和博士生，我們這些只有基礎知識本科生，可能都沒有辦法達到周老師對學術的要求。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機會，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情一樣，周老師，以後您再有批不完的卷子，都可以找我幫忙的。我下個學期就升大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或許有機會保研，到時候時間也多。”
“我也可以幫忙批卷子，”已經抄了兩天卷子的男生立刻振奮了起來，“我，我，我，我也要加入課題，這個人雖然腦子不太靈關，但是苦力活都可以做，以後要是說參加過周老師的課題，那可不是我找工作了，是工作找我了！”
紅頭發女生罵了他一聲：“你就這點出息！”
周默的這個課題其實是原主留下來的，準确來說，就是原劇情裏原主犯罪的動機。這本來是一場心理實驗課題，探索人的犯罪阈值，也就是說環境設定到了某種程度，一定能夠激發一個人的犯罪，而且這個作案類型，與其記事起到十二歲之間，最為難忘的事情有關，無關好壞。
無論是美好的記憶，或者是醜陋的憤恨，都能夠激發一個人的原罪。
本來是困在實驗室的一場實驗，卻被原主放大到了整個社會之中，掀起這座城市史無前例的大型犯罪。
這個實驗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用了正面，能夠規避犯罪，用了反面，就會制造犯罪。
原主用了反面，周默想用正面去證明這一場實驗的正向意義，去激發其應有的正面價值，而面前的這三個人，紅發女生能用她的統籌能力幫他招募自願者，能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寫出兩份卷子的女生，則能夠幫他做一些理論研究，至于這個男生……可以幫助他觀察實驗，他似乎……對情緒的感知能力還可以，而且能夠輕松應對。
周默在他們答應的那一刻，就已經快速地在大腦裏給他們分好了工，如此一來，這個課題應該能夠順利地開展下去，也不需要姜芪花費太多心思過來，可以把重心都放在市局的案子裏。
吃完晚飯回來已經九點多，這段時間周默一直在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每天都在學習的感覺讓他很充實，也是真的累，洗漱完十點半不到他就已經困得點頭了。
睡前他習慣性地打開寫作界面的通知，困到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打開看了一眼又退出。
中間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已經困得快入眠了，猛然驚醒過來。
系統都被他吓了一跳：“霧草，宿主我還以為你驚厥了呢！”
【站短通知】
親愛的作者，您已經成功成為編輯陷落的小萌新的哦，以下是作者的□□號碼xxxxxxxxx，加好友請注明id和文章名字哦。
這就簽約上了？？？
還不到一周的時間，說實話，周默的內心還是有點小竊喜的，甚至能夠頂住困意，立刻加了編輯的企鵝號碼。
周默本來就是想添加完就睡的，沒想到編輯是個夜貓子，甚至還個他打了個招呼。
【陷落】：讓我來看看是哪個小可愛還沒睡，哦，是我的小萌新。貼貼.jpg
【陷落】：讓我來聊聊你喜歡的作者吧，或者是你現在文章的思路。
周默看到選擇題的第一反應就是做選擇。
【默】：聊思路吧。
【陷落】：霧！還是一位高冷萌新！來！
周默本意是敷衍地打一段劇情，奈何有了框架之後，劇情就真的像是自己長腳一樣，文思泉湧，洋洋灑灑寫了兩千字。
結果發過去沒幾秒，對方下線了。
周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