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章
把周默和姜芪一同帶到市局的時候, 謝挺其實內心是有點郁悶的。
他和姜芪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是學長學妹的關系，兩個人也曾經都在學生會擔任過職務, 交集不多, 但是其實挺不對付的, 他行事比較冒險大膽, 但是姜芪卻比較謹慎。
他們曾經因為意見不合在會議室大吵過, 所以謝挺對這個眉目清秀的漂亮學妹有很深的印象。
沒想到, 對方居然是周老師特別欣賞的學生, 而且等周老師博導資格下來後，她居然有可能是周老師的博士，他們……會是一個師門的了。但是他們行事風格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如今周老師又要推薦她來當顧問，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走案子的時候他和這個漂亮學妹會吵起來吧。
想到這，謝挺下意識地看了下對方，沒想到對方也在看他, 于是倆人就這樣面對這面，對視了好幾秒，好像誰先撤回目光就會輸一樣, 氣氛逐漸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一旁的小警員資質年輕，見狀也不敢講話, 周默則是覺得有趣就這樣看熱鬧似的旁觀看戲。
最後還是謝挺的上級——刑偵二隊隊長趙洋走了進來，熱烈地打斷了這個奇怪的氣氛。
“周老師，好些陣子沒見了，精神了許多。”
“是好些日子沒見了, ”周默禮貌地笑道，“也挺好的, 說明日子太平哦。”
“這話可不經說，說了就容易出事，”趙洋咕咚咽了一口茶水，看向謝挺，不解，“挺啊，幹啥呢，和人家小姑娘幹瞪眼。”
謝挺聞言，這才不甘心地撤回眼神，說道：“趙隊。”
趙洋看向姜芪，樂呵道：“這是周老師介紹過來的學生吧。”
姜芪應當是記恨多年前學校的那點仇恨，只有面對謝挺的時候很不客氣，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則是十分有禮節的，很周到地介紹了自己，以及自己現在的研究方向，後續的職業發展計劃。
“我的研究範圍更偏向于應用，等到博士畢業後，也希望能夠進入市局的研究部門工作，所以周老師在市局做顧問的時候會帶着我一起。我平時學業也都應付得過來，趙隊這邊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都可以參與。”
姜芪還把自己的時間表拿了出來，遞給了趙洋，補充道：“我已經把空餘的時間都勾出來了，屆時可以直接在市局坐班。”
周默在一旁看着謝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變化，覺得頗有趣味。
他是仔細了解了劇情的走向和其中男女主的性格，才做了這決定的。
其實在原劇情裏，原主忙于自己的犯罪心理實驗，更多的時候是在制造麻煩，而把幫助市局破案的事情交給了姜芪去做。所以周默也順着劇情把這個任務交出去了。
根據原劇情，姜芪是認認真真在破案，很多思路其實都是他提供了，原主則主要充當了反派的角色，只是在認認真真搗亂。
而周默之前也已經和謝挺說了，他很相信姜芪的實力，會逐漸把這邊的任務交由姜芪打理，他則專注于他的理論研究。所以他本人其實還蠻好奇，少了他這個反派的搗亂之後，男女主到底能夠摩擦出怎樣的火花。
以他對姜芪人設了解，這個女主就是天生的卷王，她平時在學校裏面的學業任務其實并不輕松，加上她後續還要讀博士，科研壓力自然也大。但是性格設定，女主本身就是一個能夠在壓力中成長起來的人物，而且很喜歡挑戰，同時又不嫌棄簡單重複的任務，所以一旦卷起來誰也頂不住。
就比如她今天掏出時間表的事，其實周默實現也不知道，不過他既然知道了女主卷王的做事風格，自然也不會加以阻攔。
他默認了姜芪後續的工作，和趙洋說道：“姜芪的能力沒有問題，後續有案子，我也會帶着她，還請趙洋放心。”
其實趙洋擔心的不過是學生沒有經驗，估計琢磨着周默不幹的話，再重新讓市局領導找一位學校裏的教授或者副教授來任職，只是這個确實是個苦差事，若不是當年周默自動請纓，他們還有點難找到這樣合适的顧問。
不過聽到周默放話還是會親自盯着，他才稍微有點放心下來，客氣道：“周老師哪裏話，只要能夠讓工作順利進行就可以，我也知道顧問這是個苦差事，周老師幫了我們許多，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周默笑道：“好，那事情就先這麽定下來，我下午還有課，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轉頭看向姜芪，問她：“姜芪，你是和我一起回學校還是？”
“我早上已經把改好的論文發您郵箱了，來的路上也已經把今天的文獻任務學習了，今天沒有課程，周老師，我今天想留在市局，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和周默說完，姜芪把頭轉向了趙洋：“趙隊，你看可以嗎？”
“噢？！”趙洋懵了一下，然後立刻說道，“可以，可以，我們刑偵隊還有很多破不了的案子呢，如果姜同學感興趣，可以幫忙整理一下，看看有沒有新的頭緒。我昨天去參加市裏面的會議，上頭領導也下達任務了，如今技術革新，我們又有了新的中堅力量，可以把幾樁案子翻出來，重新看看有沒有線索理一理。姜同學若是有空，可以先幫着我們前期整理整理資料。”
姜芪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沒問題，聽趙隊安排。”
雖然也對女主這個卷王人設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真正看到，周默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原來學術界真的可以卷到這種程度。
謝挺似乎對女主的做法有些不屑，但是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周默則禮貌地撤退了，他未來的學生都已經這麽卷了，他覺得自己也還可以搶救一下，他打算在下午上課之前把對方發過來的論文也批閱一下。
不過夢想和現實總還是有點差距，他發現女主t論文最後的讨論還是比較有深度的，所以打算晚上一邊再查閱點資料再細讀，看看自己能不能給出更好的意見。
沒想到晚上吃過晚飯，才剛剛把女主的論文打開，女主的消息又來了，還附帶一個文件。
【姜芪】：“周老師，這是你讓我昨天幫忙整理的數據，我已經做好了，請查閱。”
【周默】：“今天在市局工作得怎麽樣？”
【姜芪】：“幫忙整理了一下資料，有幾個案子确實可以找到一些新的線索。有一個案子線索鏈條我覺得相對完整一點，我打算明天跟着謝挺學長先理一下嫌疑人和受害人關系，羅列探案思路，屆時可能需要周老師參與指導，我再進一步對嫌疑人進行側寫。”
周默看着消息發了懵，又看了看時間，發現現在是晚上九點鐘。
所以姜芪從市局下班後，還能把數據任務整理好？？
原來這就是劇情世界卷王的工作量麽？
看到這些消息，他完全放心姜芪後續的工作質量，他比較擔心自己能不能做的完這些事情。
原來這就是被卷王卷的感覺嗎？
周默第一次有了欲哭無淚的感覺。
當然，更炸裂的事情還在後面，姜芪和謝挺果然在第二天就已經把關系列好了，在陽光明媚的午後給周默到了電話，讓他到市局來指導。
周默這天沒課，除了看了一遍姜芪給他處理的數據，費力地整理到了自己的論文裏面，正準備美美地睡一個午覺，沒想到被男女主的電話擾了清夢。
最重要的是，周默雖然頂着指導的名義到了市局，但是似乎并沒有他的什麽事情。
謝挺和姜芪把案子的線索都整理得非常細致，也整理了出了一條邏輯清晰的破案思路，周默坐在那裏聽他們把考慮過程聽了一遍，也能夠清晰地分辨出哪些決策是謝挺出的，哪些又是姜芪出的。
這倆人一個細致，一個大膽，辦案風格其實是互補的，周默挑不出任何錯漏。
整個讨論過程，他更像是扮演了一個和事佬的角色，因為互補的性格也互有不合，他擔心倆人一不小心吵起來，所以只是在适當的時候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同時也肯定了兩個人的思路。
讨論結束之後，大家都各自領取了自己的任務，出門查案子去了，有一個小警員出門前特意和周默小聲抱怨：“周老師，還好你來了，不然謝副隊又要和姜老師吵起來了，你都不知道昨天那個架勢，姜老師要是男的，估計倆人能扭打起來。”
周默不解：“真有這麽嚴重。”
“真不開玩笑，”小警員嘀咕道，“還希望周老師能多多參與讨論，我們求之不得。”
“怎麽還杵着？”謝挺大聲喊道，“還不去查案子！”
小警員“诶”了一聲，立刻腳底抹油——開溜了。
謝挺朝着周默的時候，倒是下意識把聲音壓低了：“周老師，辛苦了。”
在這件事情确實沒有任何辛苦的周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辛苦什麽。我只是在想，我把姜芪送來是不是對的。”
謝挺沉默了片刻，這才不情願地說道：“姜芪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周老師有眼光。”
周默走近兩步，小聲和他說道：“姜芪這個孩子，性子雖然直了點，但是能力你也見識過了，确實是不錯的。人情這方面，你還是多擔待她，如果有什麽不好說的，你可以告訴我。”
“如果可以，她以後來這邊工作，我要逐漸退出了，”周默笑道，“我确實心不在此，想要去忙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