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陸永勳不情不願地捎上了周默，用了最快的速度往林昊辰家裏趕。
這一路上，陸永勳給林昊辰打了好幾個電話，但都是顯示通話中。
“大晚上的再和誰打電話，”說完，陸永勳又針對周默，“都是你，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大半夜的發這個消息，你就不怕林昊辰想不開。”
此刻的周默也開始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有些心虛道：“不至于，他可是男主。”
“什麽男主不男主的，你以為你還是十八歲看小說的年紀？”現在的陸永勳就是一只炸毛獅子，不咬人就不錯了，“我跟你講，林昊辰很有天賦不假，可到底還是一個剛畢業的孩子，和你這個老狐貍不一樣！”
周默摸了摸鼻子，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不說話。
他從口袋裏面摸出一串鑰匙，扔在了駕駛座的鑰匙兜裏。
陸永勳頭也不擡，問他：“幹嘛，現在來示好？這是給我買的房子？我又不是沒房子，別用這個讨好我！”
“酒窖沒砸，我入股了一個酒莊，專門清了一個酒窖出來，把你的那些酒都搬過去了，又給你添置了一些。你之前看到的那些，是我讓人買了一些破的進去充數的，然後又往裏面倒了三桶酒，想着你盛怒之下肯定不會發現，真以為我砸了你的酒窖。”
“這是鑰匙，你随時可以去，等到這邊的事情了了，那邊的股份讓給你。”
陸永勳：“……”
空氣沉默了好幾秒，陸永勳這才開口：“你說說你這個人，你好端端地和我商量，讓我回來不久行了嘛，非要去砸我的酒窖。砸嘛也不砸幹淨，還要演一出戲，你改行去當演員算了！”
周默肯定道：“不砸了你肯定不會回這麽快。”
“你這人心忒狠！”陸永勳惡狠狠說了一句，“你這樣對我也就算了，林昊辰才二十歲！你收斂一下。”
周默想了想，說了句：“知道了。”
陸永勳本來還想要繼續教育周默，但是難得他如此快地答應下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頓時就沒了脾氣。
“想好一會怎麽和林昊辰說了嗎？”
“如實……”周默頓了頓，把後面“相告”兩字咽下去，改口道，“也沒有什麽要說的，城北老巷子有一家粵菜館不錯，我帶你們去吃粥底火鍋。”
陸永勳“啧”了一聲：“雖然安慰人的方法很一般，但是難得你轉性，也少見你吃宵夜，我就勉為其難接收這份宵夜。”
周默：“我不吃，看着你們吃。”
“掃興……”
周默沒再說話，安靜地發着消息，手指頭飛快動作，似乎有急事，陸永勳也沒有再打擾他，安心開車。
一直到林昊辰家門口，他們都聯系不上林昊辰，按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
周默想了想，說道：“他平日裏都是自己住嗎？會不會回爸媽家了？”
“不會。”
陸永勳說着，熟練地按下了密碼，“咔噠”一聲門開了。
“……”周默難得瞪圓了眼睛，意外道，“你為什麽連他們家的密碼都知道？”
陸永勳直接道：“不是你讓我盯着人家的嗎？我有時候來送早飯，人沒醒，有時候送晚飯，人在洗澡，傻子才在門口一直等，就和他要了密碼？”
你是外賣嗎？你要每天來送早飯送晚飯？而且我讓你和人家保持聯絡而已，沒有讓你來伺候人家！
千言萬語道不盡，周默索性把這些吐槽一口咽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先進去看看，我先和你說好，我之前都是開玩笑的，人家可是直男，你可不要掰彎他！”
“周默！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陸永勳激動道，“再說了，真是直男是能掰彎的嗎！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怎麽彎！是我不夠好看嗎！”
“住口把你！丢人！”周默一把将他推了進去。
房間裏很黑，陸永勳一下子沒看清，絆了一下，又罵了周默一句。
門廊的燈是聲控的，倆人這麽大的動靜，早把門廊的燈給吵開了，他們又摸開了客廳t的燈，但是沒有看到人。
“這家夥喝酒了，”陸永勳輕嗅一下，徑直往裏面走去，“應該在房間。”
周默在後面小聲嘀咕：“你這是狗鼻子啊。”
“是酒鬼鼻子！”
陸永勳嘴上沒好話，步子倒是很快，三步并作兩步，先打開了房門，開了燈。
這一下，連周默都聞見了酒味，“喝的不少。”
一進房間，周默就看見坐在地上的青年，身上穿着白色的棉質睡衣，本該是和這個白棉一樣純淨的俊朗青年，此刻頹靡地靠在床腳，兩手抱着膝蓋，整個頭蜷縮在裏面，露出的脖頸一片赤紅。
他的身邊擺着一瓶紅酒和一個高腳杯，紅酒已經見底，高腳杯倒在一旁，紅色的液體溜出來，泡在青年的腳下。
整個房間都彌漫着香濃的酒味。
陸永勳已經彎腰下去，一把抓起了青年的頭，拍了拍對方的臉，“林昊辰，醒醒。”
“唔——”
林昊辰搖搖晃晃地“唔唔”幾聲，嘴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眼睛開了一條縫，也不知道到底醒了沒有。
陸永勳将他靠在床邊，有以下沒一下地拍着他，試圖把他喚醒。
等他叫到不知道第幾遍的時候，兜頭一杯涼水澆了下來，直直倒在林昊辰的頭上，還迷糊的人激靈一下，立刻睜開了眼睛，“冷——冷——”
別說他了，陸永勳在他邊上，被濺到了一點，都覺得冷，這個即将入冬的天，誰受得了這涼水啊！
陸永勳轉頭要罵人，周默已經把一塊溫熱的毛巾蓋在了林昊辰臉上，滿臉寫着“我已經盡力收斂了。”
林昊辰是徹底被冷醒了，哆嗦着抓着那塊毛巾，意識還有些模糊，轉頭看見房間裏出現的倆人，疑惑道：“你們是誰？”
周默肯定道：“你的合夥人。”
陸永勳：“……”誰會往自己合夥人臉上澆冷水？
林昊辰眨了眨眼睛，總算是看清了來人，他嘀咕道：“我哥呢，我哥沒來嗎？”
周默：“反正路上是沒看見。”
陸永勳忍不住轉頭，沉聲道：“你有點人性！”
再看想林昊辰的眼神卻慈眉善目，陸永勳道：“你和你哥聯系了？”
林昊辰點了點頭，想到這件事似乎十分難過，眼圈立刻又紅了幾分，聲音也滿是哭腔：“我哥承認了。”
“他說之前鼓勵的話都是騙我的。”
“他看不慣我很久了。”
“他說，他才是林家的老大，林家的一切本該就是他的，但是我爸想讓我繼承手裏的股份。”
“我其實，”林昊辰看向門邊的周默，“我其實，沒打算真的對付我哥，我只是覺得，和周總合作是一個機會，把林氏的服裝做好了，還是讓我哥來管，我就做個設計師就好。”
周默并不意外：“你願意，你哥可不願意。”
“你倒現在還是這種想法？”
“你打算原諒你哥？”
林昊辰看向周默的眼睛眨了眨，沒有說話。
周默眉頭微蹙，淡淡道：“擦把臉，換個衣服，帶你出去醒酒。”
周默說要帶他們去吃粥底火鍋，就真的要帶着他們去，去的時候他甚至主動去開車，讓陸永勳陪着林昊辰坐在後面。
一路上，林昊辰嘀嘀咕咕地說着晚上給林昊禹發的消息，陸永勳倒是有耐心，一會兒給他分析林昊禹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一會兒要安慰他不要太難過，間歇性地教他往後要怎麽做。
他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安安靜靜地在開車。
倒是系統不安分起來。
【系統003】：宿主，你不打算安慰一下男主嗎？他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系統003】：好歹說兩句。
周默覺得有些好笑，覺得換給自己的這個系統似乎更加拟人一些的，把人的那種矛盾糾結都學的透徹，若是這個時候按着任務的走向，讓男主難過一點也是應該的，平日裏周默但凡做點對男女主好的事情，系統都要教育他做錯了。
如今倒好，居然勸他安慰安慰男主。
周默沒有理會，一會踩在了油門上，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城北小巷子的粵菜館。
這個粵菜館的營業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到淩晨三點，如今才一點不到，門口還有人坐着吃面，熱騰騰的蒸氣凝聚着濃厚的煙火氣息，讓人望一眼都覺得生暖。
陸永勳一手抓着林昊辰，一邊問他想吃什麽，所以都沒有仔細看門口，直到走近了才發現，門口還站着倆人。
一個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從眼神可以看出被迫加班的無奈。
一個滿臉焦急，看到他們的瞬間，就小跑了過來。
“林昊辰，你沒事吧！”
洛煙在距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先是有些畏懼地看了下周默，又轉頭去看林昊辰，“你喝酒了！”
“洛煙？”林昊辰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
林昊辰看向陸永勳，發現對方眼神之中帶着幾分不可置信，不是他叫的。
再看想周默，神色淡定，是他叫的。
周默特意喊了洛煙來店裏和他一起吃宵夜？！
林昊辰腦子裏浮現了一些很久以前的傳聞，一時之間有些驚訝，整個人都醒了過來。
【系統003】：宿主？你這是做什麽？
【系統003】：你怎麽能幹出撮合男女主的事情呢？
【系統003】：宿主！你幹了蠢事！
想起剛剛還在勸他安慰男主的系統，周默冷冷地“呵”了一聲。
其他人不知道系統的存在，也聽不見系統的話，但是聽見了周默很大聲的“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