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網絡劇？
項璐面對對方抛出來的這三個字陷入遲疑。
對面是曾經與她有過一次合作的禿頭制片人。上一部作品尚在拍攝當中, 距離開播似乎還遙遙無期。禿頭制片人就已經盯上了她正在連載的作品。
“最近幾年很少有人寫宮鬥了，這種類型的本子缺啊。你別看這個題材老套，但總有一部分固定的受衆在那裏。”
項璐小心翼t翼提醒對方：“我這個可不是正經宮鬥。”
“我知道,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電影和電視劇不成的, 你這個題材過不了審。網絡劇就不一樣了，網絡劇的标準寬泛很多，你這個拍出來一定有趣。”
項璐失笑：“真的要買？”
禿頭制片人咬牙：“買。不過, 有點小問題……”
“什麽？”
“你這個本子吧，它實在是太過另辟蹊徑了，只怕願意投資的人不多。”
項璐震驚：“這樣你還想買？”
禿頭制片人嘆：“以我多年的眼光來看，這個本子拍出來絕對觀看量不少。回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能賺多少就看這個本子拍成什麽樣子了。”
他對項璐說：“要是你能拉來投資……”
項璐被他的話逗得笑個不停：“明明是你要買我的小說, 怎麽變成了我要給你拉投資？這部小說賣不賣都沒有關系的, 我就是寫來發洩心情。”
禿頭制片人又摩挲了一下頭頂, 最後一咬牙：“拍，沒人投資我賣房拍。不過這樣我就拿不出多少錢來買你的版權了, 要不你幹脆拿版權入股吧, 到時候我給你分成。我這麽多年也攢了兩套房了, 要是運氣好，這次就能翻身換兩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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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堅定的模樣讓項璐不由得也認真起來：“真的那麽想買啊？”
“想啊！”
“但是就算我想授權給你, 綠江這邊只怕也不願意哦。我和綠江是代理合同，綠江要從中抽成的。”
項璐選擇暫且擱置：“要不你等我先把這個故事寫完再說？”
她跑去問黎澤明, 将禿頭制片人的行動告訴他：“你覺得有必要授權合作嗎？”
黎澤明從工作中擡頭, 捏了捏眉心。
上一個游戲的成功讓他收獲了大筆資金，更大的壓力也壓在了身上。想要突破自我做出更出色的游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你喜歡他的作品, 可以試試。所以，我建議等上一部拍完再看看。”
項璐點點頭：“你說得對, 總要看看他的成色怎麽樣。”
黎澤明過去給自己倒一杯水，好奇：“你怎麽會想到寫這樣一個故事？我記得你上次還說要借用游戲的名氣，寫山海經。”
這個類似于《後宮·xx傳》一樣的逆後宮故事，黎澤明看起來有點別扭。
項璐随意地說了說過年時發生的事，對他一笑：“發洩下情緒。”
黎澤明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他垂下眼眸，開口的時候聲音發緊：“你怎麽不給他們一點教訓？”
“就算我想，我爸媽也顧忌着親戚情分。有時候想想挺可笑的，他們都沒有把我們當親戚，我們卻還要顧及着所謂的親戚情分。”
黎澤明長長地嘆氣：“是啊……”
他盯着項璐。她坐在初春的陽光下，陽光落在她臉上，整個人顯得金燦燦的。
兩個人是因為樹七和魚九吵架了，這種事情聚到一起的，見面之後卻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句。
黎澤明盯着手中的咖啡杯，輕聲說：“不如讓伯父伯母從那裏搬出來，以後就定居這裏。遠離了那樣的環境，漸漸地也就不在乎那邊的說法了。”
“我正在努力。對了，你有合适的農莊推薦嗎？”
“農莊？”
項璐簡單說了一下，自己準備給父母準備一個農莊的事。
黎澤明了然：“原來是這樣。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我這邊還真有一個推薦的地方。”
他推薦的地方位于本城的郊區，山清水秀，風景獨好。只是村子裏已經沒什麽年輕人，大多都是老年人。
車輛開進來的時候，他們坐在門口的太陽下睜着眼看着，沒有一個人起身。
與項璐預計當中的農莊不一樣，這裏想要承包出去的是一座山。山上種着一些果樹，是上一位承包人留下的。
“那家夥運氣不好。蘋果種三年才能開始結果，結果第三年的時候，他家出事了，這地也就種不下去了。他交不上租金，村裏面也不可能長時間把地留給他。沒辦法，只能重新找人承包。”
村長站在山頭指點着項璐查看山上的環境，一邊随口說着上一位承包人的事：“你要是不準備做什麽商業開發，把那家夥叫過來打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種樹挺有一手的，當初選的也都是好果子。”
項璐問：“對方願意就這樣放棄嗎？”
村長明白她的顧慮，拍着胸脯做保證：“沒問題的，都是村裏人。小黃的脾氣大家都知道，是最講規矩不過的。”
項璐很快就見到了被村長稱為小黃的人。
他看上去三十多歲，臉上帶着愁苦，肩膀不自覺地耷拉着，仿佛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
“是你想承包山頭嗎？”看到項璐，他眼中閃過懷疑，“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很累很辛苦的。”
項璐笑笑：“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我只想确認，如果我承包這個山頭……”
小黃明白了她的顧慮，重重地嘆息，眉頭鎖得更緊：“放心吧，我沒那個時間。家裏頭孩子病着，不出去幹活醫藥費從哪裏來。”
“小黃的娃是慢性白血病，每個月好幾千塊錢藥費呢。動不得，累不得的，他老婆也不能出去工作，得在家裏照顧娃。以後要是有機會做骨髓移植也要錢。”
村長在旁邊悶噠噠地抽着煙，插嘴替小黃解釋：“村裏頭想快些把這個山承包出去，也是想着賬面上有點錢，給他補點。要不然前期投入就白瞎了呢。”
小黃——黃維苦笑一下：“要是按照合同來，這些就是我的沉沒成本了。”
項璐的心被撥動一下：“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打工？”
“我也就會種種樹，去哪兒打工人家都不要。現在也就能在工地上搬搬磚，這個沒什麽技術含量。”黃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今兒我也不是特意回來的，給娃送藥回來。”
“山上種的果子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好苗子，蘋果今年大概就可以結果，現在要是給它施肥，打枝還來得及。”
項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頭問身旁的黎澤明：“你覺得怎麽樣？”
黎澤明側臉看着屋子外面的青山，聞言轉過頭，視線在屋子裏面的幾人身上一轉。
“伯父伯母的需求是什麽？如果只是打發時間，實在沒有必要承包這裏。想要将一座山打理好，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他的話讓屋子裏剩餘的兩人都緊張了，眼巴巴的看着項璐。
不等項璐說話，黃維就迫切地說：“如果只是打發時間，那麽請人幫忙打理也是一樣的，這裏山明水秀非常适合休養。而且距離城裏也近，有什麽事情進城也簡單。”
“你好像很希望這裏被承包出去。”
黃偉苦笑：“這山我費盡心思打理了三年，花費了無數心血，如果今年任由它荒廢一年，後期想要重新撿起來可不容易。”
項璐微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合同怎麽簽？”
項父和項母接到了來自項璐的電話，震驚地被告知，她給他們包了個山。
“什麽？你這孩子怎麽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就先斬後奏了？包山什麽的……我和你爸哪有那個精力和時間去打理山頭？”
“不需要你們打理，”項璐站在山頂對兩人說，“我特意聘請了專業人士管理，只需要在旁邊看着一點就行了。你們喜歡什麽樣的房子？現在我要在山頭給你們建房子了。”
她的動作太快，反對的話都來不及說，一切就已經成了定局。惹得項父和項目兩人幹脆什麽話都不說了，急急收拾東西離開老家就過來了，生怕自己兩人若是再慢一步，項璐又做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你說說你花了多少錢？”項母到的第一時間就詢問項璐包下這個山頭，到底花了多少錢。得到項璐的回答，她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期付款三百萬，剩下的在一個月之內付完。”
項母心疼得明明心髒沒有問題，也忍不住捂住心口：“你這孩子怎麽那麽浪費呀！三百萬……後期還要付多少？”
項璐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錢已經付了，您現在就算是想讓我把合同作廢也要付違約金的。我帶您看看山頭，見一見我聘請的人。”
黎澤明在山腳下等了很久，才終于等到一個人下山的項璐。
看着對方坐進車裏，笑盈盈的臉，一看就知道心情好極了。
“所t以最後？”
“當然是現場就決定留下來，明天就開始上山幹活。還好，在這之前我已經幫他們在村子裏租好房間，幹活的人也已經提前讓老黃請好了。要不然就他們的性格，只怕明天天不亮就要爬起來開始幹活兒。”
黎澤明無聲地笑笑：“沒見過你這樣坑父母的。”
“我怎麽就坑他們了呢？山莊可是我送給他們的禮物，這麽一大筆資産，難道我不是一個極其孝順的女兒嗎？”只要想想到這樣，父母就能遠離老家，那邊那些不知所謂的人，項璐的心情就極為愉快，也不介意和黎澤明相互調侃兩句，舒緩一下心情。
“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父母的事情。”
黎澤明不料她忽然問起這樣的事，輕描淡寫地說：“我和他們關系不太親近，已經有好些時候沒有見過面了。”
何止是不太親近，黎澤明回到自己的屋子，房間裏亮起暖黃色的燈，顯得溫馨又甜蜜。可空蕩蕩的屋子顯得如此寂寞，他坐在那裏，只要他不出聲，屋子裏就一點聲息都沒有。
窗外的夜色漸漸降臨，只剩房間裏的燈光，黎澤明才長長地嘆息一聲站起來。
這裏只是房子，不是家。
他沒有家。
黎澤明的家事項璐并不知道。那天随口問過之後，她很快就将這個問題抛之腦後。
老家那邊的事花費了她一些精力，在她心中并沒有占據很重要的地位。只要她不回去，父母也不回去，那邊究竟有些什麽樣的謠言，其他人到底怎麽看待自己，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她現在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了這本逆後宮的連載上。
這本書在綠江數據依然不錯，在排行榜上的位置也很不錯，只是沒有像之前的書那樣爬到數一數二的位置。
不過項璐自己能感覺到，雖然總體的讀者數量變少了，可每一個讀者對這本書的喜愛程度是增加了的。
以實際的數字來量化，上一本書在讀者心中能夠排進前一百，那麽這本書現在的讀者當中就能排進前十。
分析劇情、分析背景、分析人物的書評幾乎是翻着倍的增加，每一條書評的質量都極高，不再只有簡單的哈哈哈和撒花加油。
項璐在很多地方都看到關于這本書的推文，浮誇地将這本書稱作綠江史上最好的故事，值得所有人都看一看。
這樣的誇獎讓項璐覺得臉紅，寫作的時候更加認真一些，某些時候幾乎算得上是字斟句酌，每天能寫出來的字數，也不可避免比以前要少。
曾經堅持自己對這樣的作品并不感興趣的魚九，經歷了一個月的日更三千之後，終于是忍不住找上了項璐。
“璐璐，為什麽這一本書更新得這麽慢？”
說這話的時候魚九俨然已經忘記，當初，自己曾經覺得日更三千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劇情上面需要進行一些推敲，自然就慢了。”項璐随口回答，“是樹七讓你來問的嗎？那你告訴她一下，這個故事全文都不會是很快的進度，全文的總字數也不會很長。”
魚九一聽就着急了：“為什麽又是一個不會很長的故事？”
他嘟嘟嚷嚷：“難道就不能有一個寫上一年兩年的故事嗎？”
“故事沒有什麽可以寫的內容了，自然就要完結了。”
“怎麽就沒有不能寫的內容了？主角成為了後宮之主，難道就不能向朝廷進發嗎？他也很聰明的！”
項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魚九你不是說不看這個故事嗎？不看怎麽知道這個故事到底在講什麽？”
魚九頓時尴尬，叽叽咕咕地念什麽“不看自己手下作者寫出來的故事怎麽是一個好責編”這種話，忽略了這個問題，繼續追問：“不能寫朝廷上的故事嗎？劇情當中夾雜的一些內容都非常有意思，我覺得要是能寫出來也一定很好看的。”
“當然不能。”項璐飛快地回答。
她不願意，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寫好朝堂之上的故事。
“如果有人願意寫，可以當做同人來寫，但是我自己是不會寫的。”
魚九委委屈屈地讓項璐繼續寫下去的念頭，并不那麽高興地說：“克麗絲夫人最近聯系過我，說有人透過她交給你一封信。”
一邊說，項璐的對話框中就傳過來一個文本文件。
“不知道是誰居然還用寫信這麽老土的手法。”
項璐打開，越是看下去表情越是奇怪。
雖然說虛構的故事和現實當中的事情有些相似是很正常的，可落到自己身上，居然連着兩次都撞上，是不是也太……
“你知道薇薇安嗎？”
魚九立刻震驚了：“毒寡婦薇薇安？！”
“給你寫信的人是毒寡婦薇薇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