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黎澤明收到消息的時候剛開完會。
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間，他無法控制自己喜悅心情地在辦公室轉了好幾圈。終于平靜下來之後，他才給項璐回複，約她見面。
然後，他帶給項璐一個大消息。
“分我一半的股份？”
項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麽，詫異反問。黎澤明氣定神閑點頭：“就是這樣。”
“為什麽？”
“讓你看看我的誠意。”
黎澤明淺笑。他今天穿黑色襯衣，顯得他皮膚發白，卻并不是蒼白，而是如同白玉一般的溫潤。笑起來的時候更顯英俊。
項璐低頭，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
對方的舉動似乎總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讓她措手不及。
在小說的世界裏，将自己的奇遇藏起來的人是大多數，能夠毫無顧忌的說出去的人才是極少部分。
可現在，在現實當中她遇到了這樣一個總是喜歡直球出擊的人，讓她無措，卻也讓她心安。
“好。”
項轶震驚地被人告知，工作室多了一位新的股東，名字叫項璐。
“和你一個姓，不會是親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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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覺得是在開玩笑，項轶卻驚恐地想，不不不，就是親戚，是我的親姐啊！
他渾渾噩噩下班，立刻給項璐發信息，詢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游戲授權，”項璐說出早就商量好的借口，“他沒有付現金，而是用股份置換。”
項轶脫口而出：“他的游戲工作室上一個游戲賺了上千萬，下一個游戲也一定大賺，怎麽會這麽做”
項璐第一次知道黎澤明的獲利，不由得在心中感嘆游戲果然賺錢：“這種事，你要去問他呀。我怎麽知道。”
項轶迷茫地挂斷了電話。他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的老板和自己的姐姐在下什麽棋，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這個秘密暫時還沒有發現，項轶卻發現了項璐的另一個秘密。
他看着項璐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半截短信，緊緊地皺眉。等項璐回來，立刻迫不及待地追問：“你發生了什麽事，要到勞動仲裁委員會？”
“你上一份工作，是怎麽沒的？我一直以為是你自己主動辭職，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
項璐點開手機看一看，是那邊通知自己時間和地點。
“确實有一些不愉快，不過不重要。反正已經進了仲裁委員會，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項轶沒有探聽到什麽，一臉憋屈地回去了。
難得黎澤明居然也在，立刻發現他的情緒不對。三言兩語從他口中套出相關信息，黎澤明頓時恍然。
于是到了事情開始的當天，項璐下樓就看見黎澤明的身影，站在樹旁，挺拔玉立，神色淡淡看過來。
“我送你去。”
項璐驚訝：“不必，我自己就可以。”
“那邊派來的人一定不會承認自己的錯，到時候免不了吵架。”黎澤明氣定神閑地說，“你确定你能吵得過對方？”
項璐啞然，不服氣反問：“難道你會？”
“我會打人，可以讓他們閉嘴。”
項璐：……
她看着黎澤明，後者也看着她，眼神平靜又帶着無辜，仿佛自己剛剛說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
“打人是不對的。”項璐最後只說出這樣的話。
“一般情況下我不輕易動手。”
所以還是會動手。
項璐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對方是為了自己好，她再明白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拒接的話就說不出來。
“走吧。”黎澤明說，“我的車在外面，這裏開不進來。不要時間長，時間太長了，我怕會被貼條。”
項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随便停車是不對的。”
“所以我們一起快點走，早點讓出來，也讓我違法的時間短一點。”
項璐：……
她跟着黎澤明一起走，上車之後，終于說服了自己。兩個人是朋友，對方關心自己也是他的好意。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怎麽一下子就知道是我？”
在去仲裁委員會的路上，項璐盯着窗外的風景，忽然問出這個問題。
正專心致志開車的黎澤明側臉瞟她一眼，在紅燈的時候才慢悠悠地回複：“是巧合。”
“巧合？”
“之前，你去仲裁委員會的時候，我從你身邊路過，正好聽到了你的筆名。”
熱度陡然就爬上了臉頰，項璐的耳尖迅速通紅：“你……你聽到了啊。”
嗯，确實和筆名一樣可愛。黎澤明在心中想，不動聲色：“而我正好看到過這個名字。”
看到過？
項璐驚奇：“你能登陸那邊的網絡？”
她有一點羨慕。自己到現在都只能混跡在自己的小說頁面，頂多加一個小說分區的主頁面，對那邊的了解極為有限。
現在忽然知道黎澤明居然能夠在那邊的網絡上逛，嗯，不嫉妒，只是有一點羨慕而已。
“并不能，那天只是湊巧。”
那天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登陸星網，那樣一個完全和真實世界沒有什麽差別的世界深深地震撼他。那時候，他幾乎覺得那個找上自己的人是在給自己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這樣的世界，真的需要自己這種平平無奇的人來做游戲豐富他們的精神世界嗎？這個世界，已經足夠豐富。
但他也并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機會，咬牙答應下來。
那個和自己聯系的人為了讓自己安心，指着廣告牌上的一個視頻說：“這個其實也你是的同伴。她也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黎澤明擡頭，正好看見短裙的少女從畫面中消失，出現小說的名字和原作者。
那個與這個時代畫風完全不同的筆名，讓他一下子就記住了。
所以，後來在仲裁委員會偶然聽到之後，他做了一件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偷偷地跟在兩人身後，了解兩人的信息。
不過，這些事也就不必細說了。
他回神，前方的紅燈已經變綠，啓動車輛的同時，他對項璐說：“你在那個世界，似乎很受歡迎。”
項璐的臉頰更紅：“啊，其實我自己知道的，我不過是運氣好。我寫出來的東西，平平無奇的。”
平平無奇。
黎澤明咀嚼這個形容詞，忽然笑了。
“被選中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不是平平無奇的了。我們是獨一無二的。”
“你是獨一無二的寫作者，我是獨一無二的游戲人。”
“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
項璐暈暈乎乎地跟着黎澤明進了仲裁委員會。之前在車上黎澤明說的那些話，讓她心底生出莫大勇氣，覺得自己确實是不一樣的。
不過走進這裏，她漸漸地又冷靜下來。
自己的才能其實也就那樣，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在椅子上坐下，看到對面屬于公司的人事與法務人員，項璐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最開始的時候會為公司的事情難過，覺得自己不夠出色才會被公司這樣輕而易舉地放棄。現在仔細觀察坐在對面的人，發現他們臉上的疲倦，項璐不免生出憐憫。
自己已經跳出來了，而他們還在為生活掙紮。
公司來的人确實如同項璐曾經所想的那樣，将項璐說成主動離職而不是公司開除，甚至試圖讓項璐賠償離職對公司造成的損失。
如果是以前項璐大概早就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現在卻已經能平靜地面對對方的诋毀，心平氣和地将事實與證據都擺出來。
也許是那邊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典型，仲裁人員的臉上滿臉都寫着“好案例啊”的欣喜，很快就裁定事實，判定對方需要對項璐進行賠償。
公司來的人臉上帶着不快，但更多的是麻木。
這種事他們做了不止一次，早就習慣被迫離職的員工不反抗的樣子，現在忽然出現一個給他們增加工作量的，對項璐也生出惡感。
但做得再多，受益的其實也不是自己，不過是自認為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
走出門的時t候，項璐在他們身後輕聲說：“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事有一天也會落到你們頭上。不遵守規則的公司，你們覺得在事情落到你們頭上的時候，就會遵守規則嗎？”
人事的女生回頭，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回去的路上，他們才說起今天這一場仲裁。
“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贏不了的。上面的人真的很摳，項璐跟了公司三個項目了，被人摘了三次桃子，現在才鬧起來，我都覺得她真能忍。”
法務的人倒是不太了解項璐，打聽一番之後也是啧啧感嘆：“她确實能忍。不過她說得沒錯，這個公司，沒前途的。”
一句話讓車內頓時沉默，人事過一會兒換個話題：“她男朋友很帥啊。”
“也很有錢，身上那件襯衫，是今年上過秀場的新款。”
“看起來有點眼熟，難道是什麽大人物？”人事開玩笑地說，卻沒以為自己說的是真的。
可等到回去，她聽見有人驚呼：“卧槽，之前那個視頻，居然是他們的游戲廣告，這個廣告太大手筆了吧！”
說起視頻，那豈不是只有……
人事連忙湊過去，果然看到熟悉的畫面。這些天她已經将這個視頻循環往複多次，熟爛于心，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幾分幾秒。
“哪個公司？”
幾分鐘之後，她在那家公司的首頁，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驚呼被吞了回去，人事震驚了。
項璐居然找到了那麽有錢又帥氣的男朋友！
她不由得羨慕嫉妒恨起來。
而此時此刻，被人羨慕嫉妒的項璐正為了錢心疼得手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