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45、45
45、淺嘗辄止 45
翌日, 豔陽高照。
海城迎來三伏高溫，機場空調的涼風推着人往外面的蒸籠箱前進，自動門一開, 熱浪無聲無息地襲來，風月臉上的墨鏡和口罩在上車後一秒被摘下來。
隔着深色的車窗防護膜, 還不時傳來粉絲的尖叫，奈奈遞過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繼而提醒前排司機把冷氣調低一點。
人流被保安抑制住, 保姆車才緩慢駛出, 喧鬧聲逐漸消散，風月的手心傳來震動，陌生的號碼, 響過兩次她才接聽。
“風月小姐您好, 我是顧總的助理Evan。”禮貌的男聲從聽筒傳來, 不摻雜任何情緒的公事公辦态度：“算時間您應該已經下機了，顧總有些東西讓我轉交。”
風月交疊着兩條長腿靠在椅背上，環視一圈, 最後出聲：“你把車停在機場外那個拐角，我讓助理去拿。”
挂掉電話幾分鐘後，後視鏡裏出現一倆商務車, 從駕駛座走出來的男人穿了一身幹練西裝，右手夾了個牛油紙袋。
奈奈見狀跑下去, 走的時候不忘關車門，這邊是沒太有人，但難免不會遇到粉絲。
車門合了又開, 奈奈把一包沉甸甸的東西輕放在她腿上。
清晰的鑰匙碰撞聲, 她溫熱的指尖挑開紙袋翻折的地方, 三把鑰匙和一張門禁卡綁在圓環上，最底下墊着空白支票和銀行卡。
她甚至沒細看，轉手就又丢給了奈奈。
“跟Vera姐說一聲，我先去薄氏分公司。”幾秒後，風月改變了原本的計劃。
司機在路口調轉車頭，旁邊奈奈簡單跟Vera說了兩句後就把手機遞到了風月面前。
“在去見薄總之前，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聽她那邊的聲音應該不在工作室，斷斷續續傳來拍攝的噪雜。
風月沒作聲，Vera換了個稍安靜的地方，說話聲都比之前清晰，“你真的沒猜錯，秦蘇蘇好像跟薄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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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啊。”風月輕笑了一聲。
可Vera在那邊嘆了口氣，“當初簽她是走了你個人工作室的合同，秦蘇蘇的資源也都是從你那邊直接劃得。”
說白了，如果以後有變故，一方違約，風月是可以直接帶着她單獨成立工作室的，根本不需要通過薄氏那邊。
就連當初簽約費也是走了風月的私賬。
“現在薄總應該是想親自捧她。”雖然簽在風月這裏薄景湛也能插手，但不如把人直接放到薄氏來得方便。
風月明白了。
“前幾天你在林城，薄總派助理來問過這件事，我說合同需要你親自簽名才把這件事先推了。”Vera總覺得這件事風月有自己的考慮，不然當初她幹脆就直接在總部寄合同，而不是繞了個大圈，把人簽到自己這邊。
沉默了很久的人終于開口，面色一沉：“你做得對。”
“這件事确實需要我親自跟他說。”
……
薄氏大樓門前，奈奈被她打發去停車場等着，風月單手拎包，經過旋轉門後直接走旁邊的非員工通道，結果被保安攔了個正着。
她挑挑眉順勢把墨鏡摘下來，以前在國外她都是刷臉進。
分公司這邊她是第一次來。
“請出示您的有效證件。”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年紀，黑色制服上都褪色了。
來來往往的員工時不時往這邊看，大多數人認出了風月，辦公室流言傳得很快，估計一會她和薄景湛的事能出現幾百個版本。
還好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
不想在這邊多呆，風月直接撥通了她哥的電話，同一棟大樓裏，風月擡頭，視線聚焦在不遠處的前臺，緩慢出聲：“我在你公司樓下。”
幾分鐘後，薄景湛身邊跟着的助理從電梯走出來，跟攔住風月的人交代了兩句，而後就帶着她上了頂樓。
“風月小姐，下次您來的時候，可以提前給我打個電話。”電梯門打開，整個樓層都被寂靜包圍。
“薄總就在裏面，您請。”助理把她帶到最中間的玻璃門前，随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隔着厚厚的一層玻璃，風月能看到裏面的人正在低頭看一份文件，熟練地轉着手裏的黑色碳素筆。
許是風月的高跟鞋落地聲太突兀，剛推開門，薄景湛就從一堆文件裏擡起頭。
“先坐。”薄景湛眼神示意她自己對面的椅子。
風月把包放在桌面上，單手撐着下巴問道：“最近很忙？”
薄景湛嘆了口氣，故作輕松笑道：“還好。”
見他停筆，風月從包裏掏出一個方盒，食指慢慢抵住推過去，薄景湛甚至都沒打開看。
“阿月，你真的想好了嗎？”薄景湛這次能幫她的微乎其微，在兩邊都為難的境地，他只能選擇沉默。
風月還在林城的時候，他得知這個消息那一瞬間恨不得直接訂票把人抓回來，可風月在電話裏絲毫沒有退讓。
薄景湛以為等她真正站到自己面前時，兩個人又是不免要一頓争吵，但是今天卻難得平靜。
“這次，我還是沒得選。”
無關一時沖動，這是她的深思熟慮。
最壞的結局都是她這個人成為薄家那位的棄子，或早或晚的問題而已，風月只是想過自己的人生。
薄景湛想要說出口的話被生生咽回去，風月推過來的東西被他收進最裏層的抽屜裏。
“你放心，我會顧讓聽到他想聽的。”
這也算是他能為風月做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風月相信薄景湛，如果不是涉及到薄家，他不會放任自己不管。
“去了林城還這麽久，還是Vera姐告訴我你談戀愛了。”風月拿開托着下巴的手，慢慢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交疊着雙腿看向薄景湛。
男人的表情明顯有點不自然，輕咳了兩聲緩解尴尬後，才開口道：“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風月點點頭，說了一個“對”字後才表明态度：“Vera姐跟我說你想把她的合同直接簽到公司裏，我不同意。”
風月很少反對他的想法，薄景湛微皺眉問：“理由？”
“哥，你覺得秦蘇蘇跟我比，怎麽樣？”風月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等着薄景湛的回答。
“你指哪方面？”薄景湛反問。
“業務能力。”
當事人笑了笑，“沒什麽可比性。”
秦蘇蘇不過是個新人，而風月在她這個年紀，已經在無數國外秀場名聲大噪了。
“薄氏每年要招很多新人，你覺得秦蘇蘇能堅持多久？”風月沒有把話說得太直白，她相信薄景湛能聽懂。
有薄家那位在，秦蘇蘇這種沒什麽天賦的人又能生存多久。
當初把她簽到自己工作室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薄景湛，畢竟薄家那位就連她這個紅透半邊天的超一線都沒放在眼裏，更何況是不入流的小模特。
秦蘇蘇日後還有不少苦要吃。
“總之，人我是一定不會放。”風月起身，不打算繼續在這打擾他。
該解決的事都告一段落，風月徑直往辦公室門口走，身後傳來薄景湛的聲音，語氣極輕，“阿月，謝謝你。”
沒有回應，風月直接出了薄景湛的辦公室。
升降電梯一層層有規律的跳動，風月撩了撩頭發，難得主動撥了顧讓的電話。
悠揚的鈴聲響了一陣又一陣，接通後，顧讓的聲音稍顯疲憊，通過聽筒傳來，低沉而富有磁性，“Evan說東西已經轉交給你了。”
空白支票和副卡，風月特別好奇他是不是對所有女人都這麽大方。
然而，風月現在并不想跟他談這個，“我主動找你，就不能是為了別的事情？”
短暫的寂靜，顧讓不急不慢地引導她的後文：“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能談？”
“當然有，”風月笑了一下，而後讪讪開口：“我今晚就搬回去。”
“你要不要來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