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42、42
42、淺嘗辄止 42
風月手裏握着霍嶼遞過來的房卡, 反複看了好幾遍上面的號碼。
這種規模的酒店，樓上接待的大多數是熟客，如果風月猜的不錯, 這間房應該是被霍嶼長期買下來了。
秀場的音樂緩緩在耳邊響起，回到孟南伊身邊坐下後, 她低垂着頭，舞臺燈打在裙子上, 腰身上的細鑽流蘇搭在纖細的小臂旁邊。
孟南伊的視線從風月的側臉穿過, 看到不久後又出現在門口的霍嶼。
“你剛才是不是碰到他了？”話音剛落, 風月順着孟南伊沒收回的目光輕輕瞥了一眼。
風月随即點頭“嗯”了一聲，把手裏攥着的東西放在孟南伊手裏。
燈光的影子重疊交錯，秀場熱烈的背景音下, 孟南伊還是看清了上面的房間號。
“你對他是什麽時候有的興趣？”孟南伊沒想到風月真的會答應霍嶼, 她雖然在感情方面的态度讓人摸不透, 但總歸是沒做過改變主意的事。
風月笑笑，在人群中找顧讓的位置，哪怕是後者意識到忽然轉頭, 四目相對的情況下，她都沒有躲，啓唇輕聲道：“我對他從來都沒有興趣。”
她只是說有時間, 又沒說這時間會留給霍嶼。
“至于這個東西，”風月挑挑眉, “我留着有用。”
孟南伊沒明白，因為之後乃至整場秀結束，風月一直坐在原處, 表情自若, 沒再提及剛才的事。
随着音樂漸漸消退, T臺的燈光晃了一圈又一圈，風月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體稍稍向前，射燈一閃而過，她感受到了顧讓的視線迎過來。
下一秒手機屏幕亮起，微信的好友申請上，備注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
認識這麽久，風月和顧讓的交流也僅限于一個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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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的手指在屏幕面前頓了頓，而後按下通過鍵。
自動彈出申請消息，風月的目光停留在手機屏幕上，等顧讓的後文。
顧讓】：今晚我有時間。
風月并不關心顧讓改變想法的契機，就算他不主動，風月也有辦法。
她用手輕輕支撐着頭，半天才回複顧讓的消息。
風月】：顧總，真不好意思，我有約了。
不出意外，顧讓沒有繼續追問。
風月也不急，等待室內的燈光全部打開，慢慢從剛才的黑暗中适應，她微微擡頭，清晰地看到顧讓交疊着雙腿，似乎也沒打算先走。
場內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孟南伊看得出風月是另有打算，貼着她耳邊小聲問了一句：“需要我等你？”
“不用。”風月的視線不移，依舊是盯着前面，“我估計要晚點。”
相對的距離，顧讓被人影遮擋又慢慢清晰，兩個人誰也沒動。
半晌，風月慢吞吞地擡手看了眼時間，起身往門口走，經過門口時餘光瞥到熟悉的身影跟在後面，風月勾勾唇，提着裙子，腰身靠在走廊一側的金屬欄杆上。
一副等人的悠閑姿态。
“顧總，”幾秒後，顧讓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回頭時，女人晃了晃手機，屏幕還停在和他的聊天界面，頓了一秒後才慢慢開口：“我們聊聊？”
眼前的人思索片刻，不急不慢地往風月這邊靠近，目光掃過四周，語氣略顯低沉，“在這？”
風月點點頭，盯着手掌，“長話短說，一會我約了別人。”
她本意就不是談話的內容，而是在等人。
顧讓靜靜站在她面前，然而還沒等風月開口，身後傳來一個男聲，“風月小姐。”
顧讓轉頭，看見霍嶼的手指勾着車鑰匙環，轉了兩圈後握在手心裏，慢條斯理地擡頭看了看另外一個人，随即禮貌笑道：“ 顧總也在。”
幾秒後，三個人同時沉默，顧讓上次在酒店大廳見到霍嶼，他還選擇了主動回避，今天倒是完全沒有要走得意思，前者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不出意外，風月今晚約的人應該是他。
許是看到霍嶼來了，風月原本靠在欄杆上的腰身慢慢移開，顧讓感覺到原本定格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移向了別的地方。
“顧總，那我們下次再聊。”風月挑挑眉，作勢要走。
還沒轉過身，手腕上就多出一道力量，一擡眸就對上了顧讓的眼睛，深邃得像是要把人看穿。
“不等。”顧讓沒有松手的意思，簡單兩個字說出口，語氣不容拒絕。
顧讓此時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風月這個人的感情平淡且涼薄，之前看向他的目光在下一秒也能同樣放在別人身上。
“顧總，”霍嶼這次也沒退讓，只身擋在兩個人面前，他低頭看了眼顧讓沒松開的手，随後又開口道：“有些事情要分先來後到。”
霍嶼雖然願意給顧讓面子，但不代表他害怕眼前的人。
“霍總也說了，只是有些事情，”顧讓直接把風月拉到自己身邊，随後緩緩擡頭迎上霍嶼的目光，“至于現在，我不打算讓步。”
霍嶼倒是沒想到顧讓會明明白白地橫在他和風月之間，顧氏雖然和他們家沒太有生意往來，但顧讓在林城的合作并不少，得罪霍家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在他看來，顧讓不是個會沖動的人，在商場上這麽久，圓滑處事的方式他應該比自己要懂。
說來說去，風月不過是個女人。
三個人僵持了一會，風月下意識地掙脫顧讓的手，感受到她的動作，後者偏頭，貼合着風月的耳邊，低聲道：“別動。
“你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低沉又略帶警示，顧讓的臉部輪廓被身後的光影描摹，朦胧在風月眼眸。
顧讓說的沒錯，如果薄家那位是好對付的，那她也不至于被操控了這麽多年。
說到底，顧讓真的是為數不多能幫她的人。
“霍總，”風月把剛才那張房卡拿出來，壓根沒有避諱顧讓的意思，輕擡胳膊遞出去，啓唇道：“東西物歸原主。”
霍嶼沒有伸手去接，湊近兩步，慢慢俯身下來和風月四目相對，“我沒有把東西送出去又收回來的習慣。”
“留給風月小姐，做個紀念吧。”話音剛落，他湊到風月的耳邊，熱氣混合着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還是這個房間，要是那天想來了，給我打電話。”
随後，霍嶼沒有猶豫，留下這兩句話後就重新起身，從顧讓身側經過時，側目停留了一秒後才慢慢消失在大廳。
兩個人的空間一瞬間安靜，風月把手裏房卡收起來的動作被旁邊的人打斷，顧讓看了一眼上面的房間號，面不改色地遞回去。
“送你回去。”顧讓突然松手，拿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號碼。
風月依舊慵懶地靠在旁邊的欄杆上，禮服上的飾品碰到金屬發出清脆的聲音，瞳孔裏裝的都是眼前的人。
“顧總很喜歡壞人好事？”風月沒有要走的意思，單手環在自己細腰上，歪頭端詳着顧讓的下一步動作。
風月那邊的話音剛落，顧讓手機被息屏。
他微蹙着眉反問：“好事？”
風月沒搭話，顧讓步伐沉穩地逼近，最後單手搭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姿态，風月的目光被顧讓骨節分明的手吸引，随後又收回視線托着下巴跟他對視。
“房卡是你自己要還回去的。”他從始至終都沒挑明自己的想法。
大概是猜到了顧讓會這麽說，面前的人并不驚訝，伸手輕輕掃了掃他的一側衣領，“可顧總也說了，不讓步。”
“所以，”他挑挑眉，絲毫沒有避諱的接着她的話題，“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
風月勾勾唇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推開顧讓後往門口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回頭，擡擡下巴示意道：“不是說要送我回去。”
林城的夜晚，風都帶着幹澀，顧讓把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俊男美女的組合，逆着高級會所的路燈光，場外的紅毯還沒來得及撤，風月的高跟鞋踩在上面，一步步往不遠處停着的車旁邊走。
顧讓跟在她側後方，擡頭就能看到她長發沒遮住的後背，流蘇的設計剛好擋住了細腰，再暗淡的光照在她身上也明豔耀眼。
顧讓有點不敢想風月對霍嶼是什麽态度，在她眼裏，自己和其他男人唯一的區別僅僅在于利用價值更高。
他們之間是合作，所以就算今晚風月真的跟霍嶼發生什麽，那也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風月。”靠近車邊，顧讓突然停了一下腳步，聲音混着車水馬龍的喧鬧，聽不出情緒。
下一秒，風月側身，夜晚的月光透過她耳邊的流蘇灑下來，街道上的霓虹車燈成了背景板。
“如果我今天不出現，你是不是也沒打算跟霍嶼走。”對于風月，顧讓始終沒有把握，他的猜測始終都懸在心裏。
這句話抛出來，風月并沒有直接開口給他一個确切的答案。
一陣晚風刮過，她的發絲有些飄逸淩亂，顧讓按捺住想擡起手幫她整理的心情，慢慢在身側合拳。
“顧讓，我在拒絕霍嶼之前也拒絕過你。”她擡手摸了摸自己耳側邊散落的一簇長發，輕輕打着圈。
風月很清楚，霍家雖然家大業大，但霍嶼手頭上的資産并沒有多少，顧讓說的沒錯，她想要的東西，霍嶼确實給不了。
更何況，顧讓都不擔心會得罪霍家這位少爺，目的達到，她自然沒有繼續利用他的想法。
“風月，求人辦事不是這個态度的。”顧讓确實沒想到她剛才回一口回絕自己，用的還是跟別的男人有約這樣的理由。
見她半天沒張口，顧讓湊近了一步，俯下身與她平視，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薄景湛沒教過你？”
臨近車邊，風月索性就把手臂搭在車頂，腰身貼着後窗玻璃，姿态閑散，輕輕擡起下巴，“我哥确實沒教過我。”
“但我不介意，”風月頓了頓，視線下移到他的唇角，“在顧總這裏學一學。”
作者有話說：
前段時間真的弄論文被導師弄得有點崩潰，很對不起大家！鞠躬！恢複更新
